你这会儿要是变回小黄鸡的样子扑到你师父怀里去哭,你师父早就帮你出气去了!
小十太子,“呜呜呜……”爹不疼娘不爱,他师父也不理他了……
多宝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哐当一声将一摞厚厚的账簿丢在地上,理直气壮地道,“师父,这部分账徒儿算不清楚,师父帮帮我!您弄完了放这儿就行,等会我叫乌云来收!”
说完抱抱拳,转身就走,顺便把小十太子也拎走了:他忙着呢,可没工夫跟师父客气来客气去的!
而且也不能放任小十在这儿撒娇耍赖,多耽误师父干活呢!
小十太子在大师兄手中耷拉成一只软骨猫……
呜呜呜……
大师兄也好残忍~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通天苦大仇深地看着那高高一摞账簿,伸手一指,对着陆压道,“好久没看你喷火了,来,喷一个叫师兄瞧瞧,看你退步了没有!”
陆压哭笑不得,把笔墨纸砚给上清准备好,摆放在桌案上,“师兄,不要耍无赖,好好弄,等会儿乌云来了,若是收不回账册,又要哭了。”
“你不想再看他哭得满屋子都是水了吧?”
通天咣几一声把自己砸在桌案上,气息奄奄地道,“我自己现在就能哭得满屋子都是水你信不信……”
陆压噗嗤一乐,趴在通天耳边嘀咕了几句,通天眼睛一亮,“真的!?”
陆压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快点弄,弄好了我们就走!”反正日子也快到了,与其叫上清日日坐立不安地守着日子算数,还不如他们两个提早开溜。
好嘞!
通天一手笔墨,一手账簿,哗哗哗翻得飞快,不到一时半刻,便将那一大摞账簿清得干干净净,错处都标记了出来,来往支出皆一清二楚,没有半分疏漏。
上清小仙君把手中毛笔往笔洗里一丢,“完事儿了!”
陆压站起身拉了他一把,“咱们且小声些,悄悄出门,不要叫发现了!”
通天自然依言而行。
等乌云带着青狮白象来正殿取账簿,瞧见的便是在桌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簿子。
老爷和师叔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难不成翘班了?
乌云心里一慌,扑上来检查,见账面都算清理顺了,这才松了口气。
带着账簿出了门,乌云奇怪地问守在门口的貔貅道,“老爷哪里去了?”
貔貅正在打瞌睡,闻言抬起沉重发粘的眼皮道,“老爷在屋里,师兄进去吧!”
说完了才觉得不对,“你刚是不是来过?还是我在做梦?”
做个屁梦!
乌云跳起来打这懒虫,“老爷不在屋里!师叔也没在!”
貔貅这才醒过神来,索性幻回原形,正大光明地趴在地上,含含糊糊地道,“那就是去天庭了吧?刚才小十太子不是来?”告状精回回惹事回回打不过,回回告状回回都得老爷去处理,烦死个人。
哦……
那也有可能。
乌云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便没多深思,带着人走了。
等通天和陆压在下界给徒儿们传回信来,乌云和貔貅又叫多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个圣人身上各自带了好些禁制,降落到凡间,一落地,陆压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这空气之中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红云圣人目瞪口呆,“这是当年洪荒?如今的凡间?师兄我们是不是跑错了时空,跑到什么魔界来了?”
这空气之中,怎么尽是毒素?
通天叹口气,拍拍陆压肩膀,“难为你跟我走一遭。”
陆压眼泪都下来了,“师兄前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这也太苦了……”
两人相伴日久,通天也不欲瞒着陆压,已经慢慢地将自己三世为人的事一一地讲给了他听。
包括自己的心念心结。
若非如此,陆压也不会惦记着与上清一起来在下界,消恩除怨。
见陆压满脸心疼和痛惜,通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是我,是我的一缕神念的转世投胎……”
陆压尤自愤愤,“那与师兄也没什么分别,反而更糟了!没有法力,师兄无法自保,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通天:……算了他还是别说了,万一真把小师弟弄哭了,可哄不好呢。
自己年纪大了,腰不好。
需要多多静修……
二人隐身于半空之中,感受着这冲天浊气,和空气中稀薄到几近于无的灵气,陆压不解地道,“当年修士和妖族大举退出洪荒大陆,又受了天道雷劫,还了一身灵气,这方小世界灵气应该十分充足啊,如今怎么稀薄成这样子?”
陆压眉头紧皱,面露不悦,“难不成是哪家修士或是大妖,隐匿人间,不曾渡劫,一直在掠夺灵气?”
通天摇头,心说这完全都是人族自己闹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哪里来的修士和妖族。
工业发展初期,环境污染简直不可避免,对大自然的破坏更是严重,很多时候都达到了无可修复的地步。
好在人族也会慢慢觉醒,晓得保护自然不是在保护这个星球,而是在保护人类自己……
通天展开袍袖,在空中轻抚,将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毒物搜罗一空,凝聚成球,托在手中。
陆压满脸嫌弃,“师兄你别碰,给我吧,我丢去地心,一把火烧了它!”
通天无可无不可,瞧着陆压把那些脏东西丢入了地火之中。
陆压又掬来清水,给两人洗了洗手,问道,“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儿?你之前转世投胎的那家亲人,你能找到他们吗?”
能,当然能了。
自打到了现代之后,通天只觉得与自己神魂之中那一丝紧密相连的血脉感应越来越浓,想来便是童天的直系血亲已经诞生了。
不是他祖爷爷,就是他祖奶奶。
通天又默默等了二十来年,那种血脉感应更近一层,应该便是他爷爷辈儿的人出生了。
其后便是童天的父母,降生在了这个世上。
那一瞬间血脉的牵连,只叫通天坐卧不安,只想立时便下界去。
但是他又怕自己胡乱插手,乱了父母亲缘,也只好忍着。
本想等着他们结婚之后,自己再下界之后悄悄去守候,但是这回叫陆压一怂恿,通天便坐不住了,直接跑了下来。
上清小仙君遥遥地指着一个方向道,“我父母便在那个方向。”
陆压拉着他另一只手,只觉得上清手心轻颤,又微微发凉,便紧握住道,“莫怕,我陪你去,好不好?”
通天回头看了陆压一眼,轻轻点头,“好!”
此时正是开学季,某高校大门口熙熙攘攘,迎新的高年级学生打着旗子,招呼自家新来的学弟学妹,初来乍到的家长和新生晕头转向地找地方报道。
童季良自己背着好大一个行李包,急匆匆地从公交车上下来,连跑带颠儿地往校园里奔,等找到中文系接新的地方,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兴奋的女孩子,“哇,是学弟!”
“哇塞,小学弟,你这暑期是干啥去了,怎么晒得这么黑?”
“来来来,行李沉吧!我帮你!”
“通知书呢,通知书给我们看一眼!”
童季良不好意思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来,“不沉不沉,我自己就行,那啥,我不是来这儿报道的,我想问问,中文系的米英学姐今天来了没?”
啊,难不成是米英家的什么弟弟?
一个姑娘欢快地一拍巴掌,“好个米英,我问她有没有弟弟,她偏说没有!结果藏了这么帅气的弟弟在家!”
童季良连连摆手,“不是弟弟不是弟弟,是邻居家的!”
哇~~
邻居家的弟弟,那岂不是更棒了!
女孩子们正叽叽喳喳地围着童季良打听,童季良一会儿就给逼问出一脑门儿汗来,正连躲带闪地道,“我找米英学姐有事,烦劳告诉我一声……”
女孩子们哈哈地笑了起来,“叫姐姐,叫姐姐就告诉你!”
童季良正窘迫,忽地跟看到救星一般,夺路而出,“米英姐!我等你半天了!”
米英抱着一沓子宣传册,健步如飞地走过来,路过童季良,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乖,去那边树荫下等我。”
童季良就乖乖去了。
米英把宣传册送了过去,跟同学打了声招呼,便来接童季良,送他去化学系报道。
半天空上,陆压啧啧两声,跟通天道,“你爹一瞅就居心不良!”
姐姐姐姐叫的这个亲热!
说是邻居,只不过是米英老家爷爷村里隔着好几户的邻居罢了!
而且他就不信,自己跑来大城市,去工地打了一暑期工的人,会连报道都得叫人带着去!
通天就斜眼看着陆压,“就跟你当年跟在我身后叫师兄,还非得叫我陪你修行似的,一样那么居心不良,是也不是?”
陆压扁嘴。
多年道侣,就不能留点脸面嘛?
作者有话要说:
通天:呵呵,不能!
第272章
童天的亲姥爷, 米英的爸爸,当年也是从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留在城市里,与相邻村子里同样考学出来的米英妈妈结婚, 生了米英一个独生女。
那个时候, 寒暑假小孩子还是能有时间去玩儿一玩儿的, 米英小时候总跟着爸爸妈妈回老家, 爷爷奶奶家住几天,姥姥姥爷家住几天, 甭提多快活了。
米英是大城市里回来的女孩儿, 懂得多,家里长辈也从来不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性子就很野,在两边村子里,往小屁孩儿们跟前一站,两手往腰间一插,那都是大姐头的角色。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米英特别有动物缘, 一到乡下,村里的猫猫狗狗都跟她好,不是躺在她跟前求摸摸,就是跟在米英屁股后面儿满村的疯玩儿。
米英喊一声,狗子们叫停就停,叫走就走,老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