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缉的名侦探 第88章

“……”

“平井先生,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阿克塞尔讲师看工藤新一有段时间没说话,不由得再次开口。事实上不仅是侦探,整个侦探事务所里的气氛都非常奇怪,阿克塞尔先生觉得旁边围观的那些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侦探心想就连刚刚从国外来的人都知道黑街的阴影这个可怕的称呼了,还要这么正式地说出来,这是在干什么?拜山头吗?他又不是真的在这条街收保护费的!

“抱歉,弗兰德斯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作为一个侦探我可以接下你的委托,但‘黑街的阴影’的名号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最终工藤新一说。

阿克塞尔讲师明白了,他略加思考,说:“如果您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那我可以换……”

“我只是个侦探,弗兰德斯先生。”工藤新一及时打算了这位讲师的施法,生怕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惊天话语来。

阿克塞尔讲师跟他对视了几秒钟,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说:“是我逾越了,平井先生。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位同门的下落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到他。”

“那么,他的名字是?”

“卡尔€€哈德森。”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整个侦探事务所里气氛的尴尬程度就更上一层楼。阿克塞尔先生狐疑地看向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而他对面的侦探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笑容。

工藤新一觉得他应该多问两句:“如果已经失踪了十多年,确实非常难以寻找,弗兰德斯先生。如果没有更多线索的话,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想你们这么执着于寻找他,应该不只是为了他本人?”

阿克塞尔讲师轻轻点头,说:“不愧是名侦探,正是如此。卡尔€€哈德森十四年前失踪,他失踪的时候带着一份非常重要的古代文献和研究资料,我们已经找了他很久,但直到一个月前才得到线索。”

钢琴师:……

助手:……

房东太太:……

唯一表现得没有任何问题的侦探跟法国来的讲师聊完了关于卡尔€€哈德森的情报,又询问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在谈完今天的天气之后送走了委托人,并说他会尽力帮忙寻找。

工藤新一反手关上门,整个侦探事务所里的气氛都相当诡异。

猫咖的€€花小姐第一个站出来,她深深鞠躬,对在座的人说:“对不起,看来我是在场唯一一个既不是旧日法庭首领也不是首领家属的人,我不应该在这里。”

助手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他们说我是,但是我失忆了,所以我……”

钢琴师振振有词地替助手说话:“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考上那所学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助手:?

侦探事务所里吵吵闹闹一如往常,工藤新一仰头去看干干净净的天花板,他伸手拆掉了脖子上的绷带。他一圈一圈地解开依旧带着点血迹的绷带,最后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看到那道暗红色的伤疤。

相关的人,相关的事,都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命运的牵引,又像是故意的巧合。说起来,他来到幻影町,真的只是个巧合吗?随手买了一张票来长野……命运?还是这些事背后有被他忽略的什么东西?

“还是要去试探一下啊。”他说。

第85章 两百年前的影子

309

旧日法庭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阿克塞尔先生一直是这么想的,当然,他自己也是个疯子。

曾几何时他们在克里斯炼金学校的第四教室里听年迈的教授讲课, 那位老教授说过去的愚昧总是蒙骗无知的人,而他们的使命就在于破除蒙昧,让真理出现在人们面前。

“那什么是真理?”卡尔€€哈德森站起来问。

老教授用浑浊但依旧智慧的独眼看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真理就在这里, 你愿意相信的东西就是你的真理。”

可卡尔€€哈德森声音清亮, 他说:“若我怀疑一切, 世上是否就不存在真理?”

年轻的阿克塞尔先生想过退学,他加入这所学校只是为了高额的奖学金和家族的使命,但如果真的退学,他的家庭必然会给他更大的压力。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别无选择, 但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不一样。

卡尔€€哈德森,自称是游历来法国的亚欧混血,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才华和经验强行打破了陈旧的传统,最终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是个天生的疯子,跟阿克塞尔这种拼了命才能融入其中的人不一样。

那些过去的记忆依旧鲜亮地存在于脑海,提醒着阿克塞尔他只是个庸才,他永远也无法跟真正的天才相比, 哪怕天才已经陨落。

他走回到临时落脚的地点, 那并非是他一向钟意的豪华酒店, 而是某个跟他不对付的家伙准备的平民住宅, 阿克塞尔发誓等他回去就要这个家伙好看, 但现在他还有忍下去的必要。

咔。

门被推开, 阿克塞尔先生昂首提胸地走了进去, 即使没有任何人在等待他, 他依然像是走进他的教室一样,耳边传来了本不存在的掌声。

“欢迎回来,阿克塞尔。”

但这是真实存在的声音。

阿克塞尔的脚步僵住了,他看向了房间的角落,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窗上。

陌生人身边放着一根弯曲像是烧焦树枝一样的手杖,手杖的顶端雕刻着一只正在展开羽毛的乌鸦;他穿了一身古老繁复的长袍,正姿态从容地翻看一本黑色封面的古老手记本,淡淡的血味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不请自来的陌生人目光平静,好像说的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但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不同寻常。

站在门口的阿克塞尔讲师心念急转,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人的情报,这间房子有完善的警报系统,但这个人进来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幽灵一样。

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阿克塞尔先生依旧背着手,保持他的姿态,即使他的心里已经紧张到想要后退,但他的高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陌生人这次说的是法语,他语调缓慢,富有韵律,就像是诗歌般动听,“你希望我是谁?”

阿克塞尔先生这辈子最恨谜语人!

他受不了这个满是谜语人的世界了,他摸到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枪,反正他随时都能干掉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就算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绝对不可能从这里走……

“阿克塞尔€€梅利耶€€弗兰德斯,在你十七岁的时候,你收到了早就过世的父亲寄给你的一封信,弗兰德斯家族的试炼就此开启,所以你来到了里昂,来到了克里斯。”

陌生人用舒缓的语调说着,但目光依旧流连于他的手记本,没有分给门口的人一分。

阿克塞尔先生不由得往前靠了半步,但是又生生停下。

不应该,没人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弗兰德斯家族的试炼他甚至只跟那个死人提起过!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弗兰德斯家族的秘密?!

陌生人手里的书本翻过了一页,金色的阳光照亮了黑色墨水勾勒的线条。三角,圆形,那是老教授说过的最完美的图案,古代炼金术以此为基石,创造了天马行空的幻想,也开启了一群人走入地狱的狂欢,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全部是幻想。

“克里斯说你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但他错了,你只不过是个能力有限的蠢货,在这条路上你跟你的父亲差得太远,你完成不了弗兰德斯家族的夙愿,只能在学院里做一名实习讲师……啊,现在不是实习了,恭喜你。”陌生人说到最后转过头来,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湛蓝色的眼睛比他身后的晴空更清澈美丽。

“我不觉得平庸是一种错误,”阿克塞尔先生说,他只觉得自己都在颤抖,“我以平庸为起点,而那些天才都不如我活得长。”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带了点得意,就像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在学术这方面,能活到最后已经是最大的赢家,阿克塞尔先生想。这并非什么自我满足的精神胜利法,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能创造更大的价值才更重要,年轻时候的光环到最后一文不值。

陌生人合上书,从窗台上下来,他说:“所以你杀了他。”

阿克塞尔先生再也忍不住了,他高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

“我是谁?”陌生人的语调依旧缓慢,他轻轻拿起了放在窗边的手杖,回答,“你愿意相信我是谁,我就是谁。”

阿克塞尔先生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莱昂多斯的真理论……‘吾即真理,吾即万物’……你……”

他翻遍脑海也想不出任何一个他认识的年轻人可能知道这些秘密,而对方像是那些浸泡在老旧文献里出来的气质又毫不作伪,阿克塞尔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跟他类似的人都是在学校里已经疯了的老教授,还有那位不知道疯没疯的校长。他就像是……就像是……

陌生人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推断。

一道惊雷从脑海里劈过,阿克塞尔先生想到了近几年来学校的内乱,还有一个长久以来都存在的课题,他曾经想过校长真的是疯了才会研究那样东西,但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知道弗兰德斯家族的试炼,你知道克里斯的过往,你看过莱昂多斯的密录……不,你……你是……”

他呼吸急促,再也维持不住原本的姿态,惊恐的汗水从他的脸颊划过,明明是温暖晴朗的天气他却觉得外面狂风大作乌云怒号,于是他连连后退,撞到了门板上。

“是你!是你!奥尔德温€€莱昂!你还活着!你获得了永生!”

那道疤痕,那道脖颈上的疤痕!奥尔德温€€莱昂是被割断喉咙死的,所以他一定是两百年前的那个人,从维多利亚时代活到现在的大师,他就是莱昂多斯手记的主人!

那张脸……就跟真正的年轻人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吗……

陌生人不置可否,只是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下午的阳光照亮了一方小小的桌子,陌生人就坐在唯一的亮处,他仿佛心情很好,那本写着古老密语的手记本就放在一侧。

“现在,让我们谈谈最近发生的事吧。”

310

要问发生了什么,其实工藤新一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只是想从衣着的中二程度上加入到旧日法庭之中,并试探一下这个阿克塞尔先生知道什么东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从维多利亚时代活到现在的某个传说中的人物。

半个月之前他还在给游轮上的那些人讲述关于这个人的故事,半个月后奥尔德温竟是我本人,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奇妙。

事情要从他在阁楼里翻找东西开始说起。

桧森太太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都在研究什么东西,不过阁楼里的杂物都没什么用了,助手又很想拿来cos的样子,桧森太太大手一挥说大家可以随便拿去玩。

工藤新一倒是对这些东西的用途有些了解,他在桧森先生的备忘录里找到了这样一段话:

“旧日法庭迟早会发展为规模庞大的犯罪组织,而我却无力阻止他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关于长生不老的研究手稿带离英国。我的朋友,如果你看到这段文字,请记得一定要销毁它们。”

长生不老吗?倒是跟那个黑衣组织一样。

工藤新一没有找到桧森先生说的文稿,但就算有恐怕也不在阁楼上,而是更加隐秘的地方;但现在他有别的打算。他询问梅洛是否知道关于哈德森和阿克塞尔的消息,并询问他关于旧日法庭的事。

梅洛说旧日法庭还有几件建立初期就有的传承信物,是由他们主席保管的东西,包括一块怀表,一根手杖和一块宝石什么的。学校曾经失窃过,很多东西都不翼而飞,包括名为永夜之章的宝石。

总之,永夜之章被梅洛藏在了某个地方,还需要找机会拿出来。不过他说如果梅尔想用的话就拿走吧,这东西放在某个美术馆的挂钟里,他现在想要潜入拿回来也还有点难度。

工藤新一听完之后,想到四月初发生的事情,他翻找手机的相册,找到了之前警视厅拍证物的照片:【你说的怀表是这个吗?[图片]】

梅洛大为震撼,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然后问:【就是这个,但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工藤新一又给箱子里一根手杖拍了照片:【不在我这,怀表在警局。还有,你说的手杖是这个吗?[图片]】

梅洛这次停顿了一会儿才回复:【是这个……它难道……也在警局?】

工藤新一非常平静地把手杖拿起来,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堆像是古老法师的衣服:【不,这个在我这里。】

梅洛激动到打错撤回重发,看得出来他震惊的心情:【所以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啊!】

工藤新一又把衣服捞起来看看,心想桧森先生都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收藏,而且保存还很完好:【所以说我是旧日法庭社团的新主席啊,这样东西自然会在我手里。】

梅洛恼羞成怒地打字:【你骗谁啊,我们学校根本不收小学生!】

他又不是真的小学生。

不过问题不大,工藤新一又问了梅洛关于那个阿克塞尔讲师的事,梅洛嘟嘟囔囔半天才说那是高他两年级的学长,毕业之后留校教书了。他们之间还有点小矛盾€€€€梅洛当初背井离乡之后遇到阿克塞尔,灵机一动借阿克塞尔的手假死脱身,恐怕阿克塞尔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杀了法列尔€€克里斯。

这也算扯平了。梅洛信誓旦旦地强调他跟苏格兰威士忌做任务的时候也以为干掉了阿克塞尔,现在想想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工藤新一非常不理解他们学校的这些人,他问:【你管这叫小矛盾?】

梅洛:【这在我们学校很常见,我临走的时候看到两个学长吵架,一个爆掉了另一个的脑袋,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从那个鬼地方逃走?】

工藤新一:【好吧,那确实不应该怪你。所以关于卡尔€€哈德森你还知道什么?】

梅洛:【呃……我跟他不熟,虽然我们是一个宿舍的,但他比阿克塞尔还高两届,我只跟他认识了一年他就毕业了,当时他在学校的外勤部门工作,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去埃及调查某个古代遗物死在那了。】

埃及啊,那边会有什么东西吗?不,应该是借口而已,实际上桧森先生回到日本躲了几年才死亡,桧森太太说她弟弟是出车祸死的,这个车祸说不定也有蹊跷。但还有一件事,梅洛啊,你们学校是不是非常流行假死脱身?这不会是你们的必修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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