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我看到报纸上说怪人二十面相也可能会出现,你真的不打算来吗?”黑羽快斗又问。
“你都已经告诉我你要伪装的身份了……”工藤新一无奈地说。
“那是侦探的事!”黑羽快斗快活地说,“但现在是怪盗之间的对决!彼此发现身份然后心照不宣地分开才是怪盗之间的默契,不会跟侦探一样被无聊的细节绊住脚步,也不会因为暴露身份就放弃自己的目标……”
站在高塔上眺望远处那座新大楼的黑羽快斗,不,怪盗基德张开手臂,在四周飞舞的白鸽之间大声说:
“这才是怪盗啊!作为怪盗你还差得远呢!”
潇洒,自由,来去如风。
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许受人吹捧,也许被人恐惧,又或许根本无人知晓,但怪盗就是这样的存在。
工藤新一听着电话那端的风声,黑羽快斗大概是暂时忘掉了他也是侦探这回事,不过也好,他这次本来就没打算以侦探的面目现身。
“那就如你所愿,黑羽老师,我的同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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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捎来讯息,黑色的信封落到了投资人的桌子上。
最近声名鹊起的怪盗€€怪人二十面相果然也没有错过这场热热闹闹的盛会,虽然博物馆的负责人和投资人不是那么想见到这场面,但各类媒体的人可都乐开了花,争前恐后竞相报道现在的情况。
毕竟,这次怪人二十面相的预告函里想要拿到的东西,和怪盗基德是同一个。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局面,这两个人就像是两条明明靠得很近却不相干的平行线,一个热烈张扬一个散漫隐秘,要不是怪人二十面相也会留卡片,有时候人们甚至反应不过来东西已经被他偷走。
所以这次他们要偷的名为“永燃暗星”的宝石究竟会到谁的手里已经引起了热议。
东京警视厅。
年轻的警察们正在趁休息时间看报纸,佐藤美和子觉得她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看这种东西上,但最近的报纸似乎就没有别的事可以报道了。
“他们真的没想过怪盗偷不走宝石的情况?”高木警官看完了新闻报道,他终于问出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坐在旁边已经看累了的佐藤美和子把报纸从面前推开,回答说:“可能是因为就算偷走也会还回去,所以就有恃无恐吧。”
高木警官:“但怪人二十面相他不还啊!”
不但不还,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偷了什么东西啊!
就上次酒井的那个案子,他们在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怪人二十面相到底偷了什么。
要是一般怪盗,解释为偷走“真相”、偷走“故事”这种理由也说得通,但怪人二十面相发预告函的时候明确说了是偷美术馆的珍宝,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佐藤托着下巴说:“从他的行动来看,怪盗€€怪人二十面相偷走的东西要么有一定的危险性,要么有历史渊源,说不定他做这些是有别的目的。”
高木又拿起了一份报纸,发现上面写的是怪盗基德必然胜利的一百种理由,说:“但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怪盗,如果真的在回收危险物品的话跟警察合作不是更容易吗?”
佐藤美和子回答:“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怪盗吧。”
正是因为常人无法理解,所以他们才被称之为怪盗;正因为他们也并不期待被理解,所以他们才自称怪盗。
路过的宫本由美拿走了高木手里的最后一份报纸,宣布说:“目前支持怪盗基德的人数是怪人二十面相的三倍,真没想到啊……”
“怪盗基德更有可能偷走宝石不正常吗?而且你为什么在关注这些事啊!”佐藤伸手把报纸拿了回来。
“不是啦,我说的是新来的怪盗人气竟然有基德的三分之一,难道这不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吗?!”
“明明是警察为什么不投票支持抓住怪盗啊!”
“那个,可能是因为……”高木警官看着两个女警官讨论得热火朝天,他刚说了半句话,两个人就往他这边看来。
“因为什么?”佐藤美和子问。
高木警官拿起了他刚才看的报纸,展开放在了她们面前。
他说:“可能是因为这个€€€€上次有国外怪盗挑战怪盗基德的时候,怪盗基德公开表示「只有那家伙才配做我的对手」;而事后中森警部追上他问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们的话,大概也认识被称为怪人二十面相的他吧」。”
“所以,怪人二十面相被看作是跟怪盗基德同等水平的怪盗,而且是怪盗基德唯一承认的、同为怪盗的对手!”
第105章 老安娜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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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山口乱步的身份, 工藤新一非常顺利地抵达了东京,顺利到他有点怀疑人生,明明他去大阪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有很多案件拦路的!为什么回东京的路上就一个案件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被诅咒了, 一旦离开东京这块地就会遇到无数案件?
车水马龙, 人流涌动。
东京这座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以它最平常也最狰狞的面貌向侦探表示并不久违的欢迎, 而背着包抱着猫戴着口罩如同一名最普通旅客的侦探混入了人群,下一秒消失不见。
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这座城市。
车站的人实在是太多,工藤新一顺着人流往外走。
他选择用山口乱步这个身份的意义正在于此:一是夏洛克€€平井忽然买票回东京可能会被有心人注意到,二是如果真的遇到熟人,那少不了被问夏洛克€€平井来这里是不是也要去博物馆的晚宴。
“等一下。”
他忽然停下脚步,抓住了一个小孩的手臂。
刚刚说没有遇到案件,这不是就来了吗?还是熟悉的东京, 熟悉的味道,无论在哪里都会有状况发生。
工藤新一打量着这个小孩。
小孩大概国中生年纪,非常瘦弱,被抓包之后很快就作出疑惑的表情, 说:“怎么了,大哥哥?我还要赶时间……”
周围的人有的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更多人匆匆走过, 不愿意在这里过多停留。
工藤新一把从降谷前辈那里抢来的帽子往下压了一点, 轻快地说:“人们在即将完成一项目标的时候总会变得松懈,电车到达终点的时候也是这样,稍不注意重要的东西就会被偷走。还给我吧, 我不会把你交给警察。”
小孩警惕地看了他几秒钟, 对上那双眼睛, 他猛地甩开了工藤新一的手,往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都说了不会把你交给警察,我也赶时间……”
侦探叹了口气,只好追了上去。
刚才的小孩是个小偷,手法很熟练。对工藤新一来说被拿走别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像这样的孩子在东京附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见,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最多就是送到原本的家庭或者机构里去。
不过他衣服口袋里放的刚好是贝尔摩德让人在车站给他的邀请函卡片,还有儿童节的礼物糖果€€€€这可不是能随便乱用的东西。
虽然世界说就算回到过去也不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就像工藤新一被敲闷棍变成江户川柯南这种事基本上无法避免,但带来的其他蝴蝶效应就难说了。所以才是给小孩子的礼物。
一大一小两个人跑过城市的街角,上午的阳光刚好洒落在街道上,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僻静角落里工藤新一终于逮住了这个小孩,但对方转过头来露出了可以说是凶狠的表情。
“你是警察?”小孩挣扎了两下发现没挣脱,就问。
“算是吧,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说过不会告诉警察,所以你把东西还给我就可以了。”工藤新一回答,不过这次他可不会再让这小孩跑了。
于是小孩又扑腾了两下,才把一张卡片和糖果还给了他。
工藤新一松开手,他想了想,至少现在距离晚宴还有点时间,而且贝尔摩德说她在挑衣服(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啊!),他决定跟这个小孩谈谈。
他坐在了旁边的旧箱子上,问这个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做这种事?我记得东京的社会福利机构也没有那么差吧。”
小孩往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发现刚才扑到他脸上的那只三花猫正在小巷唯一出口的广告牌上懒洋洋地看着他,就收回了要逃走的脚。
“你先保证真的不会把我交给警察……”说到一半他就看到那个年轻男人在笑,于是他还是回答了问题,“我不知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我是谁,反正没人管我。”
“有记忆的时候?”而不是从小吗?
可能因为对方显得并不是那么可怕,小孩就继续说:“应该是六七年前,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当时我去找警察,但他们都很忙根本不管我,无论哪个警察都是这样,后来我没地方去,就在等哥哥……”
说到这里,他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工藤新一问:“你还有个哥哥?”
小孩摇摇头:“我不知道啦!但我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当时有个哥哥跟我说让我在那里等他,如果等不到就去找警察,而且我应该有个哥哥的!”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就是在那一天,他在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角落里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任何事,但唯独记得有个人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所以他这样活下来,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哥哥。
还有,他讨厌警察。
403
六七年前的事,现在已经很难查证了,更何况这个小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找警察帮忙。他说自己的名字叫做阳太,是“同行”帮他起的。
于是工藤新一把山口乱步的电话写给他,说:“既然你不愿意寻求警察的帮助,那还有一个选择。我可以给你正常的生活,如果你想好了,就在今天之后联系我吧。”
他站起来就要走,但这个小孩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
“你要去那个宴会吧!带我一起去!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阳太紧紧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袖子,说。
“我确实是要去参加,但就算你这么说……”工藤新一心想他自己去晚宴都有点自身难保,更不用说还得披着贝尔摩德的马甲跟琴酒见面,这种事想想就过于让人心惊。要是带上小孩子的话……一旦暴露可不是开玩笑的。
阳太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看到你的邀请函了,那上面写的是克丽丝€€温亚德!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把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其实是男€€€€”
工藤新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阳太的嘴巴。
“我不是克丽丝€€温亚德。她也不是男人。”他说。
“但你拿着她的邀请函,而且你明明是自己要去参加宴会的!”阳太把他的手扒拉掉,但声音这次小了很多。
工藤新一把那张邀请卡拿出来,心想主办人为什么要把名字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最后他站起来,说:“好吧,其实我是克丽丝€€温亚德的助理,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邀请卡了。你答应保密的话,我就带你去。”
阳太眨眨眼,松开了手,一本正经回答:“如果我说出去,就让我一辈子都没有糖吃!”
工藤新一又问:“所以你要去晚宴的理由是什么?”
阳太回答:“因为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了跟那个哥哥一样的话。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说也要去参加宴会,我想追上他的时候他忽然就不见了……我想找到他,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哥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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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服部平次等到工藤新一的时候,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
“抱歉,刚刚遇到了……”
“你不用解释。”服部平次说,“反正又是遇到案件了对吧?我已经习惯了,工藤。”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服部平次已经彻底了解了这个大一点的工藤能遇到多少麻烦,比如两个小时之前他就说自己已经到了东京,但实际上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都到了下午,幸好服部平次也没闲着。
工藤新一松了口气,他刚刚才安排好那个小孩的事,然后收到了贝尔摩德让人送来的衣服和一堆东西,最后不得不跟真正的大明星莎朗€€温亚德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确定细节,在来服部平次这里之前还遇到了一桩案件……
因为用的是山口乱步的脸他又被当成了嫌疑人,而来破案的又是白马探。当时白马探只是路过,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
“山口老师也是来……”
“不,我没有接到邀请,这次只是被朋友打电话叫来东京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