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早就退休的老朋友拿着钓鱼竿就去钓鱼了,一边钓鱼一边注意那边发生的事€€€€当然在钓鱼人那里是听不到的,他只是看到了哈罗并且想起前两天热闹的事,就打电话找了自己的孙女来。这位老朋友的孙女是做直播的,她听说哈罗在这里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而侦探的老朋友就顺手在集装箱后面做了点手脚继续听。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钓鱼嘛,找点事干就可以了。
不过这茬是工藤新一也不知道的,估计再过很久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刚好有一群寻找哈罗的直播人员路过这里。
总之,工藤新一从老朋友那里听到了现场的情况,并且告诉赤井秀一:“现在我听说琴酒跟波本的狗打起来了,科恩要把波本的狗做成烤肉,基安蒂勃然大怒要跟组织拼命,然后……冲田掉进海里了。”
电话那边的赤井秀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下次用个好点的窃听设备吧。”该不会直接把手机放在那假装弄丢了来听的吧?不至于吧?
工藤新一语气沧桑地回答:“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话题终于回到正轨上,工藤新一问助手的事怎么处理,虽然在组织的事上他跟“我们”都是在同样的立场上,但是花见有我显然没有跟任何人合作的意思,并且他自己的行动也背离了FBI,所以FBI那边怎么处理这件事还不好说。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问赤井秀一:“赤井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赤井秀一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助手,花见有我其实已经不在FBI很久了,不过这都是不同任务的事,赤井秀一也不可能知道同事的所有工作。虽然他不可能记得工藤新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既然侦探提起来了,应该是“那句话”。
“小心FBI,你说的是这点吧。”赤井秀一回答。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以侦探当时的情绪来看,他自己最后是死在FBI手上的,这也不出他的意料。
工藤新一的心情确实不是那么好。
毕竟在那之后为了掩盖赤井先生已经死亡的真相,他跟FBI周旋了很久,就是为了跟茱蒂老师一起瞒过组织和FBI,最后赤井先生被埋葬在异国他乡,而写着他名字的墓碑下埋葬的是空荡荡的回忆。
世良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那个一向坚强的世良真纯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之后一连几天工藤新一都没有见到她。那个时候降谷前辈说明明早就提醒过他了,还是会有这样的结果,反正FBI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降谷前辈为什么又要特意提起来呢?
他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有选择的话,FBI也并非是最好的那一个。赤井先生当初加入FBI就是为了调查家人的事,最后才被卷入到组织的纷争里,虽然以他的身份迟早会参与进来,但是……不是工藤新一觉得FBI不好,只是未来发生的事让他很难相信FBI,这毕竟不是美国的国土。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工藤新一以一个相对轻松的语气说:“赤井先生曾经说要不要我跟你搭档……如果赤井先生来我这边的话,一定可以实现吧。”
赤井秀一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年长点的先驱者笑了一下,说:“从FBI辞职可没有那么简单,工藤君,但我会考虑的。”
他很少会叫侦探真正的名字。或许是为了跟他最开始认识的夏洛克做区分,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
“七月十五日,也许会有变化,但差不多就是那时候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赤井秀一看向远方的天空,又把视线放回到近处的帝丹小学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白花映入眼帘,又在飘荡的夏日气泡里变得模糊。
“好快啊。”工藤新一说。
“我以为对你来说这已经很慢了。”赤井秀一说。
外表是小学生的侦探刚刚跟路过的老师无声打了个招呼,大山老师从他身边路过,还以为小孩子是在跟没能来的家长打电话,而工藤新一对他在同一事业上的前辈说:
“如果一回来就想要用情报优势来跟组织开战,那样的代价是我付不起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开原本的时间,世界曾经直白且毫不留情地告诉他那样做是根本不行的,虽然世界自己并非那次尝试的亲历者,但想来结局并不算好。
从那本笔记的【记录】里看,急于求成只会满盘皆输。
七月十五日前后,警察、各国的间谍机关、民间组织和某些特别势力达成微妙的“共识”(而非“合作”),准备将组织一网打尽的时间。
同时,这也是山口乱步的推理挑战结束,走向“未来推理者”最后一步,让这位传闻是犯罪策划大师的推理小说家真正站上“唯一的”舞台的时刻。
赤井秀一说:“不过你现在是小学生,没法参与这件事吧?”
工藤新一:“……”
是的,他现在还是小学生,因为那个十七岁的自己做出的笨蛋事件,他现在没有办法亲自去,也不可能让年轻的自己过去,出现在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问灰原,现在他以二十七岁的小学生身份吃下解药,他能不能变回原本的样子、另一个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灰原会不会顺着电话线来打他?
想想还是不要问了。
要不然还是考虑一下让怪盗基德替他过去的可能性,毕竟黑羽快斗虽然不擅长推理,但是逃跑的本事还是一流的……虽然黑羽快斗也分身乏术,但怪盗基德可是真的有两个嘛!
他这么想着,忽然从黑羽盗一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他问:“话说回来啊赤井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附近啊。”
赤井秀一回答:“我们刚才不是还见过吗?”
虽然是侧面回答,但是工藤新一还是瞬间就听懂并且沉默了。
赤井秀一继续说:“工藤夫人告诉我她有别的事要做,没时间来参加你的家长茶话会,就让我以江户川先生的身份过来,所以我来……看样子你已经有所准备了。我刚准备回去,就找到了花见。”
工藤新一:“……”
有希子老师,这种事应该跟我说一下吧。真的应该告诉我吧!到底做什么去了啊这么忙,你儿子不存在的父亲正在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增长啊,真的不管一下的吗?!
“赤井先生,谢谢你。”
“你这可不是感谢的语气。”赤井秀一说着,话锋一转,“梅洛怎么办?”
他记得梅洛在那次情侣酒店的事之后应该果断逃离了才对,就算没有离开日本也不应该来东京,虽然梅洛是很会藏,但这次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帝丹小学,这是生怕组织的人不知道吗?
赤井秀一说着,却听到工藤新一那边传来了像是在思考的语气词。
过了一会儿,工藤新一确定梅洛不在,就对赤井秀一说:“你说如果我们假装把梅洛的情报卖给阿佩罗,阿佩罗会帮我们吗?”
赤井秀一觉得会。
但是他跟梅洛共事过一段时间,多少会有点感……黑衣组织的成员莱伊心中早有决断,他拿着电话,冷漠地下了结论:“我们可以真的把他卖了。”
(梅洛:?)
596
因为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所以钢琴师只能简单地概述一二。
他要声明,失忆是不可能的,他绝对是不可能失忆的,他怎么会犯这种笨蛋一样的错误呢?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钢琴师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他看着当前的时间,竟然是他最后有记忆的十年多以后了。
见鬼的,他记得自己昨晚上还在准备去考警校,然后跟自己的好友一起当上警察完成当初的梦想,但是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因为争论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开始吵架,结果就是两个人抄起手柄打游戏,打到凌晨,差点把第二天考试的事给忘了。
然后他们紧急睡觉,结果钢琴师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十多年后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是这样,但是从外面的角度来说……应该是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没考上警察反而成为CIA的他在不知道什么事故里失忆,然后醒在了一家很普通的医院里。
当时他翻看了唯一能给自己带来消息的自己的手机,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不但从要考警校的学生变成了CIA的特工,还在某个组织卧底,还在某家猫咖打工,然后他的幼驯染……如今似乎也是个美国那边派来的间谍。
所以这其实是整蛊吧,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是CIA,而且哪有人真的在手机的便签本里抱怨CIA和不知道什么组织的啊,这种……哦,刚才他是从加密记录里进来的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就自动把原本有密码的文件打开了。难道说这其实是真的?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
钢琴师:“……”
你谁啊!
在长久的沉默和苍白无力的解释下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失忆的事实,但是在问话里还带着一点试探。钢琴师看这些号码都是备注了毫无意义的数字,他哪里知道给自己打电话的是CIA还是那个组织,他觉得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最后对方说要来看看,但就在这人要来的时候钢琴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他的病房周围的脚步声有点变了。
可能是不知名的未来的他带来的警惕性,钢琴师做出的第一个选择就是从医院爬窗逃走。
在逃走之后还有很多人联系他,刚开始钢琴师还有心思应付,但是他发觉自己毕竟不是未来的自己,于是他最后干脆摆烂,不管谁打电话过来都是一句“对不起我失忆了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或者等我恢复记忆再给你打电话。”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有人问他是不是钱没打够,多打钱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但是钢琴师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就义正词严地回答:“我可是正经人,是绝对不会屈从于钱的!”
结果那边像是被他气到哽了一下,然后一个狂躁的声音传来:“我是你爹!”
钢琴师得意地挂了电话,然后表情忽然凝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声音似乎跟他亲爹有那么点相似,只是听起来更老了一点。他沉默了半天,想要把电话打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就在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而且还有一群人在追查他下落的时候,钢琴师完全是凭借忽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求生本能躲躲藏藏,最后他收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的电话。
花见有我:“你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是不是,东野朝吹?”
这是钢琴师的真名,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助手先生本来是恢复记忆气得不行才决定叫这个名字加深印象,结果他的幼驯染非常流畅毫无迟滞地接上了。
钢琴师:“呜呜呜有我救命啊!我现在失忆了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有一群人在追杀我,怎么办啊!”
那边的花见有我诡异地没说话。
钢琴师觉得不对,他换了个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难道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上、当年是一起要考警校的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边的花见有我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好啊,你很好,东野朝吹,你这不是还记得考警校的事吗?”
钢琴师说哎,但是我就记得我们打游戏睡得很晚,后来怎么样了,难道我们没考上吗?不应该啊,考题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明明不在话下,难道你没考上最后我跟着你一起去干别的职业了?
那边的助手先生气得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打过来说没有,你也没考上,别想了,你现在只能在猫咖打工,连个学历都没有。别说了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
钢琴师本来想反驳一下说他肯定能考上的,但是听到最后他就把那话给忘了,他说好诶,我现在就在警视厅门口,走别的地方我怕半夜被人宰了。
助手先生:“……你给我换个地方!”
总之在一系列的波折之后钢琴师终于跟自己多长了十多年的朋友见面,刚刚见面他就说哎呀我真的好笨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失忆了,不过还好有你在!我最可靠的兄弟,反正你是不会犯失忆这种错误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花见有我见面就把他打了一顿,可能是因为他跑到警视厅这事对CIA来说太离谱了吧。
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想到去CIA应聘的?
这事他问了一下花见有我,结果花见有我的表情很奇怪,说他没有跟钢琴师一起去CIA当特工。
钢琴师:但我看你刚才不是很熟练吗?而且你不是也在躲躲藏藏的吗?
助手:……我的工作也比较特别。
钢琴师:那你难道不是在为美国那边打工吗,别骗我,我的备忘录里都记了!
助手:……
钢琴师:你看,我们这不还是同事吗?所以你肯定也是CIA的特工啦!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工作一起摸鱼的吗?
助手: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我已经辞职了,你€€€€东野朝吹,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的上级。
钢琴师:好嘞,那我也辞职!
助手:……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花见有我又把他打了一顿。钢琴师经过谨慎的思考,坚定地认为这是花见有我觉得自己在嘲笑他失业。但是他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他明明是想跟自己的幼驯染同甘共苦的!
总之,花见有我说自己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让东野朝吹留意他们组织里的情报,反正这人现在就算失忆了也算是半个网络高手,结果钢琴师这人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联络老板的事就交给你了!”钢琴师郑重地拜托助手帮他跟CIA那边说清楚情况。
助手说行,但是他现在辞职了,要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才能联络。而且他们正在对付某个组织,助手知道如果警察和别的方面出手的话他的仇人估计是不会死的,所以他要亲自出手,在那个时候把一直躲躲藏藏的仇人给宰了。
钢琴师就问了一句:“那你跟谁一起去?”
助手回答:“我不需要队友。”
钢琴师就说:“哎不行啊,我记得你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偷袭,以前都是我站在你身后的,这次你要是不小心被人从身后打晕了怎么办,你上学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啊!”
助手:“……”
钢琴师:“是我想多了,这些年你一定已经成为了超级厉害的人物,根本不会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对吧!”
助手愤怒地摔门而去。
这之后的几天里,钢琴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惹到幼驯染生气的,总不能他三句话就能踩到花见有我的尾巴吧。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归结于人快到中年的时候脾气就会变得暴躁,不过没关系,他还年轻,他可以安慰自己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