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交流后才知晓,空竟然因为天理的干涉,和妹妹分离,并且成为了被记录在世界树上的“提瓦特人”。
“你打算怎么做。”般若问。
空摇摇头,语句中尽显迷茫,“……不知道,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或许只有游历完整片提瓦特大陆,我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自此金发的旅行者开始了自己的旅行,般若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率领深渊的【王子殿下】。
那时的空,和般若最初见到的赤忱热心的旅行者似乎相距甚远。只是般若依然会觉得,这位旅行者的本性和最初其实并没有差别。
这些年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逐一叙述,十天十夜都讲不完。一切安定下来后,仙人们都返回到洞府,歌尘浪市真君开始收凡人弟子,连留云借风真君也在山里捡回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申鹤。
她被父亲当作祭品献给魔物,却持剑将魔物斩杀,救下了那些和她一同被当作祭品的孩子。
般若同留云借风真君去回收魔物尸身,却发现这个魔物似乎有些眼熟,苦思冥想半天,他才从记忆中挖出魔物的名字。
“祀婴?”般若呢喃。
梦之魔神的下属,百鬼一族的恶鬼,它曾在最终决战中脱身,躲开了璃月仙人的追杀。
他还以为这家伙早死了呢。
留云借风真君听到这个名字也回想起来,咋舌说:“这家伙怎活到了现在?它吃了这么多童男童女,到如今才被发现也是一件奇事了。”
般若环顾四周,看到部分村民面对自己与留云借风真君时的恐惧与厌恶,不置可否。
愚昧的信仰总会让人忽视现实的丑恶。
时光对于仙人来说如飞梭。月升日落,眨眼间门,就到了坎瑞亚战争的五百年后。五百年前的战争曾给这座古老的国家带来创伤,但在凡民和仙人的建设下,它很快便恢复了繁荣昌盛的模样。
“清心二两,琉璃袋一两,甜甜花一两。”般若坐在木桌前,对着带着孩子的母亲嘱咐,“您的孩子咳嗽厉害,必须每天都喝三次。如果孩子怕苦,甜甜花可以多加一点儿。”
“谢谢大夫。”母亲留下摩拉,带着孩子抓药去了。
这是般若在璃月港内开的医馆,开门时间门随缘,极其任性。但般若有一手好医术,每次医馆开门都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来,每次都要忙到傍晚才能休息。
将最后一个病人看完,般若伸了个懒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果断收拾了东西,锁好门,然后向着摩拉克斯的居所走去。
如今的摩拉克斯化身成名为钟离的凡人,成为了往生堂的客卿。作为摩拉的制造者,象征着财富的摩拉克斯正在努力融入作为凡人的生活。
推开门,般若看到钟离正在极富闲情逸致地在泡茶,般若走到桌前坐下,笑说,“帝君怎么选择晚上泡茶。”
钟离用滚烫的开水将紫砂茶杯浇过一遍,用钳子夹着递到般若手中。紫砂茶杯上挂着水珠,带着灼手的热意。钟离即将卸下重担,脸上带着放松的神情,他说:“自然是庆祝。”
茶水倒入杯中,般若浅茗一口,心里算了算时间门。
“明天就是请仙典仪了啊。”般若说,“时间门过得真快,空的妹妹应该也要到璃月了。”
钟离点点头。
就如另一个世界的摩拉克斯,他也打算在请仙典仪中假装死亡,以考验璃月是否可以在没有神明的情况下继续走下去。在这样一场计划中,无论是璃月民众,仙人,愚人众还是旅行者都占有重要角色。
只有角色到齐了,真正的剧目才能开场。
帝君遇刺几乎是旧日重现,般若忍不住笑起来,“帝君,你这次提前告知归终大人和留云借风真君他们了吧。”
“尚未。”钟离的气息吹过茶水,水面滚动蒸腾的热气,泛起浅浅波纹。
“那恐怕归终大人又要生气一次了。”般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评价说。
钟离摇头浅笑,“经历了一次,归终和仙人们应该不会再大惊小怪了。”
般若看不出摩拉克斯居然还有这种恶趣味儿,心中为归终和仙人鞠了一把泪。
第二天,晨曦的微光扫去夜晚的阴霾,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般若的眼帘上,般若迷迷蒙蒙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外头亮堂的天色,伸了个懒腰,拿开环绕在腰上的手臂准备起床出门。
“请仙典仪还有好长时间门才会开始,再睡一会儿吧。”钟离也刚刚醒来,声音有些喑哑。
被窝里是暖和的,被摩拉克斯紧紧抱住的感觉也十分美好,般若心中挣扎了一下,还是意志坚定地拒绝了钟离的提议,“不,我要去现场看看。根据另一个世界来看,旅行者今天一定会出现。”
“好吧,如果你坚持。”钟离做坐起来,褐色染金的长发随着动作从肩膀上滑落。摸鱼偷闲的日子实在让人沉迷,般若感觉千年前励精图治的摩拉克斯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般若看着钟离穿好笔挺的衣服,衣摆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对方正在将自己的长发拢起,想要将他们扎起来。般若千年来打理长发已经得心应手,尽管知晓钟离并不需要自己帮忙,他依然向前,拿过钟离手中发圈。
钟离由着般若的动作,木梳子从上至下,将头发理顺。般若娴熟地将长发扎起整理好,手指托着下巴在一旁打量着钟离的面容,调戏说,“钟离先生今日依然容光照人。”
钟离看着般若翡翠色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他笑说,“不及般若大夫色若春花。”
两人互相吹捧起来竟毫不脸红。
般若朗笑起来,走到钟离的身边俯身在他脸颊上落上一吻,不等钟离回应便飞速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钟离轻触残留着柔软触感的脸颊,失笑摇头。
走到大街上,到处都是热闹的人声。璃月以摩拉克斯为信仰,对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极其看重,对普通凡民而言,这也是他们一年之中唯一能看到摩拉克斯的机会。无论是商贩还会璃月的工作人员,都铆足了劲儿,试图将这场请仙典仪办得比往年更好。
般若在人群中穿梭,左顾右般。在刻意的寻找下,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位旅行者。
金发的异乡少女很好辨认身份,且不提她身边那极为引人注目的小飞行物派蒙,她本人也如空一样穿着提瓦特不曾有的奇异服饰。她有一头金色短发,颜色却没有她的哥哥那么深,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一脸初来乍到的新奇模样,般若主动走向前,向她搭话,“你好。”
荧突然听到有人搭讪,警觉地回过头,送入眼帘的,是一位银色头发,长得极其好看的青年。对方有一双漂亮的碧色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整个人气质沉静温和,似乎极好相处。
“你是……?”看到来人好像没有恶意,荧踌躇着开口。
“不必太紧张。”般若摆摆手,让她放松下来,“我看你像是第一次来璃月的游客,逛得有些漫无目的。你是迷路了,想去请仙典仪所在的广场吗?”
“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小的派蒙在一边惊奇地问。
“这并不难猜吧。”般若笑说,“请仙典仪是璃月一年之中最盛大的典礼,连外邦人都会慕名前来。这可是能见到岩王帝君的机会啊。”
荧将般若上下打量一遍,对方看起来柔柔弱弱地,不像能打的样子,这让她心中的戒备放低了一些。银发青年一腔好意,她没有断然拒绝的理由,于是问:“你是璃月本地人吗?”
“对。”般若含笑点头,“我叫般若,是一位大夫。如果以后你在璃月受伤生病了,也可以过来找我。”
金发少女郑重地点头,“谢谢了,那么你可以帮忙带我们去请仙典仪所在的地方吗?”
她必须要见到璃月的神明,从他口中问出哥哥的下落和线索。
“果然是想看请仙典仪。”般若一副我没有猜错的模样,眉眼笑得弯弯的,“当然没问题。请仙典仪举办的时期璃月有不少有意思的活动,你们想要先去看看吗?”
“谢谢,但是我还是更想去看请仙典仪。”荧婉拒了。
从短短的对话中,般若已经大致摸索出了金发少女的性格,她行事比他的哥哥更加谨慎,清晰地明白自己的目标,不会为他事动摇。
尽管空也是类似的性格,但他心肠太软,正因如此,这位世界外的旅客才会为了坎瑞亚停留于此。
“好的。”般若笑着回答,既然金发少女否决了他的提议,他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那就马上去请仙典仪现场吧。”
“看看时间门,请仙典仪大概过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第135章
作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典礼,玉京台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伸头探脑地等待着璃月七星的到来。走来的路上,般若向荧介绍的璃月的基本构成,“……岩王帝君除了在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上的降下神谕外,不会额外干涉璃月内政。虽然璃月是与神同行的国家,但是掌握权利的实际上是凡人。”
荧在人群中艰难穿梭时听到人们议论“天权星”的名号,转头地向般若打听,“这些人口中的天权星是谁?”
般若耐心解答,“刚刚说了,在璃月掌有最高权利的七位主事人被统称为璃月七星,天权星凝光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人尽知,天权为尊,名传七国,在璃月享有极高地位。因此,这一年中最重要的请仙典仪也是由她主持。”
派蒙在一旁惊叹,“听起来好厉害。”
般若笑着点头,“正是因为这些大人们的晨兴夜寐,才有了璃月的风调雨顺。”
荧看着这位热心肠的银发青年,心中有些疑惑,他们一路聊天走来,对方似乎对璃月无所不知,轶闻政史都可以信手拈来,可以说完美符合了她的需求。可正是因为如此,她开始对般若的身份抱有疑虑。
免费的东西从来都是最贵的。
“你知道的东西很多。”荧说。
“对啊。”派蒙也附和着她的话,“感觉你什么都知道。”
般若看出荧心中的迷惑不解,他轻笑着说,“你是不很好奇,在那么多外邦人中,我独独选择找你搭话?”
荧点点头。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略显冒昧。”般若说,“你的面容让我想起一位旧日故交,我与他许多年未见了。因此看到你徘徊不前的时候,就没忍住向前搭话,实在抱歉。”
荧:……
搞半天,原来她是因为容貌沾了光?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合理,荧并未在般若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对方的态度如潺潺流过的温水,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派蒙好奇地瞅瞅荧,“那个朋友和旅行者有多像啊?”
般若端详着金发少女的面孔,对方也不羞赧,大大方方地让他打量。般若对比空荧这对兄妹的长相,笑叹说,“像倒也没有那么像,不过,你们都是金发金眸,看着总有相似处。日后若有机会,或许你们会见到他。”
派蒙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荧虽好奇般若的那位朋友,但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打算,便没有过多探究。
请仙典仪的场地内摆着献给岩王帝君的贡品,四周分别摆放了香炉,荧听般若讲叙了璃月的传统,也学着那些璃月人给香炉上香,心中暗暗祈祷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哥哥。
“时辰已到!”一位守卫在场地前的千岩军向前一步,大声喝道。
嘈杂的人群在几息之间门安静下来,璃月的民众看着缓步优雅走来的天权星凝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眼中亮起期待的光芒。
马上就要见到岩王帝君了。
凝光手掌一挥,数十颗五彩宝石浮现在空中,在太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她手心合起,练习了成百上千次的手势几乎不用思考便能熟练使出,金色岩元素力环绕周身,凝光的身躯随着旋转的宝石缓缓升起。
厚重的云朵在玉京台上方聚集,在地面上洒下阴影。所有人观礼者不由伸长了脖子,想要亲眼目睹岩王帝君出现的那一瞬。
凝光仰头看着低低压下的阴云,皱了皱眉头,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巨大的龙躯从天上掉落,人群惊慌失措地散开,香炉木案被天上掉落的躯体打翻,供奉的果实仓皇地滚到一边。
“岩……岩王帝君!”有人惶然大叫。
从天上掉落下来的,正是岩王帝君的躯体。
凝光快步向前,蹲下打探龙躯的鼻息,沉默一秒,她果断挥手,“帝君遇刺!封锁全场!保护仙祖法蜕!”
伴随着她的大喝,千岩军快速行动起来,将现场的可疑人士拘留。荧眼眼看着有些外邦人被千岩军不由分说地拷起来,派蒙怂得躲到荧身后,左右张望着,害怕道:“怎么办?!!我们不会也要被抓起来吧。”
荧觉得今天自己大概水逆。明明是来见岩王帝君打探哥哥消息的,怎么偏偏璃月的神明就在这一天死了?
“般若去哪儿了。”派蒙目光在人群中飞速地搜索着,终于在岩神躯体前看到那道身影。银发的青年正单膝跪在仙祖法蜕前,抚摸着冰凉身躯。
明明千岩军已经将周围的民众驱散,却偏偏留下了般若一人,熟视无睹。
难道般若这家伙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派蒙和荧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同样的想法。
“看来我们不用管他了。”荧说,“我们先逃出去吧,绝对不能被千岩军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