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派蒙不知道这些，她重复着达达利亚话里的关键词，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直到钟离告诉她，往生堂是做丧仪生意的店。
“啊？”派蒙愣在半空中。
空则是眯起眼，他忽然觉得达达利亚是故意的。
然而当前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空在短暂的怀疑过后就听到钟离说他有办法让他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
就在空要问是什么方法时，钟离话锋一转讲起璃月仙人的历史。
空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先听钟离讲话。
“往年每有仙人离去，璃月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这是璃月的传统。”钟离提这件事脸色变的不太好，“但是这次岩神的离去，七星竟然不管不顾，实在是不成体统。”
到这里空和派蒙算是听明白了，钟离这是要借着给岩神办葬礼的机会，带他们看那具仙祖法蜕。
随后他们听到钟离义正言辞的发出质询，“请仙仪式那么盛大，送仙典仪就没人管了吗？”
空思考一下觉得钟离说的有道理，可是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比如钟离为什么如此坚定的认为岩神不在了？
但不容他多想，钟离就发出邀请，“旅者，我从公子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既然你与风神曾有过交情，那可否与我一起为岩神筹备一场送别的仪式。”
空自知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便答应了钟离的邀请。
到这里正事差不多谈完，派蒙盯着一桌子菜垂涎欲滴，钟离则表示关于送仙的详细情况，到路上再说。
“那么吃饭吧。”达达利亚说着拿起筷子，“不过先让我研究一下怎么使用。”最近他不在璃月的餐厅吃饭，已经忘了怎么用筷子。
派蒙可不管这么多，她在发出一声好耶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因为不会用筷子，达达利亚吃的比其他人慢了很多，等空和钟离都吃完，他还没吃几口。
“你们先走就好，不用管我。”达达利亚说着尽力用筷子夹菜。
“那我们走了。”见达达利亚不介意，派蒙也觉得没必要多停留。
说不定他们走了以后，达达利亚可以放下执行官的包袱，要来勺子和叉子吃饭。
派蒙自觉她真的很会为达达利亚着想。
“那我们出去边走边谈吧。”钟离放下筷子对空说。
点点头，空叫上派蒙离开了琉璃亭。
待他们一走，达达利亚就放下筷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用不习惯筷子。”
对着满桌子的饭菜达达利亚想到在群玉阁与天权星凝光和玉衡星刻晴就餐的伊戈尔，觉得对方一定没这种苦恼。
可喜的是伊戈尔虽然在使用筷子方面没什么问题，可他所面对的事情，比不会用筷子吃饭要戏剧化太多。
群玉阁的房间里，凝光端着茶杯，微笑着对伊戈尔问道，“伊戈尔先生，我此次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叫停至冬商人在璃月开设的投票，那个投票已对璃月的百姓产生影响，认为是七星想要选拔新的岩神。”
一旁的刻晴也对伊戈尔说，“你们至冬内部的风气，恕我直言，该进行整顿了。”她在街上看到那个投票后，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再度选拔岩王帝君，买一样岩神相关的纪念品可以得到一票。
刻晴觉得不论是这种投票还是获得投票的方式都太……大逆不道。
除了大逆不道，刻晴想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形容。
被质问的伊戈尔放下茶杯，他强装镇定的辩解，“投票与获取投票的途径是商家自发的促销活动，我可能无法干涉。”
说真的他比凝光和刻晴还想知道是哪位天才想出的促销方式，简直是太可怕了。
听说璃月很多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人购买了很多纪念品，然后全投了钟离。
是的，钟离。
伊戈尔默默又喝了口茶以压抑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
“是吗？可我听说本次投票的幕后操纵者是愚人众的第九席执行官。”凝光柔声念出她所得到的情报，接着她反问道，“莫非是我记错了。”
得知竟然是九席富人潘塔罗涅策划的投票，伊戈尔突然释然了，甚至他还想说一句，不愧是九席，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第45章
实际上比起是富人潘塔罗涅策划了这次投票，不是富人，反而伊戈尔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无论是幕后黑手是谁，在表面上伊戈尔还是如往常一般镇定。
“竟然是富人大人，那请容我先回去调查一下，等查清楚，一定会给两位满意的答复。”伊戈尔放下茶杯非常官方的回复，其实他这时候完全可以反问凝光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要知道他这个至冬来的候补执行官都不知道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是如果这样问，那凝光是下一句大概率就是问关于执行官的事情。
到那时候，伊戈尔自知无论是对凝光解释还是不解释，都落了下风。所以倒不如应下，反正他正好也在调查，如此一来还能再打个时间差。
而坐在对面的凝光很明白伊戈尔的意图，她佯装为难的请求，“那还请快些，不然新任的岩神怕是要选出来了。”
在新任岩神上这几个字上凝光加重了读音，然后她目光微转看向刻晴。
果不其然，她这位同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目前得票最高的是信任岩神候选人，我记得是钟离对吧？”刻晴明知故问。
伊戈尔眼看话题又扯到这里，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顺着刻晴的话说道，“是吗？那钟离先生还真是深受璃月的大家爱戴。”
“难道你没有意见吗？”对于伊戈尔平淡的反应，刻晴非常不解。
怎么说钟离和伊戈尔的交情还算是不错，哪怕是为了朋友也该尽快帮忙压一下吧，不然万一钟离真的被璃月人误会成新任岩神的候选人怎么办。
伊戈尔闻言奇怪的看了眼刻晴。
“这种娱乐性质的投票，我想其实最终选出谁都不用太在意。”伊戈尔说出他的心声。
作为一个与自己有关的采访录都出了至臻收藏版的人，他真觉得这类投票没什么。
说到底投票而已，总不能钟离在这次投票中获得第一名，他就能拥有岩王帝君的力量。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说他本就是岩王帝君，如此一来等他的身份暴露，还能说璃月人看神从不看走眼。
这么想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讲出口，“钟离先生本身对权势不感兴趣，因此不存在他利用这份人气的可能。”
“至于璃月的子民会误会。”伊戈尔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七星越打压这个投票，我想反而更多人会认为七星在掩盖真实的想法。”
他这句话说的很委婉，但他明白凝光和刻晴听得出来深层含义。
璃月有句话，堵不如疏通，这又不是什么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与其担心普通璃月人误会，倒不如七星先摆正自己态度。
伊戈尔认为这个投票唯一有问题的部分，就是选票必须要购买特定的商品才能获取。
可是在得知策划人是谁后，他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说得过去。
“确实容易这样，与其遮遮掩掩，反而不如把态度摆给大家看。”凝光的话拉回伊戈尔逐渐跑偏的思绪。
视线转向凝光，伊戈尔与她四目相对，紧接着他点点头，“或许璃月人也在等七星的态度。”
凝光突然转变的态度令伊戈尔意识到她其实跟来就是这样想，对于璃月人通过这个投票选出来新任岩神，凝光本身是不在意。
这时伊戈尔用余光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刻晴。
奈何七星中有好几位的和这位玉衡星是一个态度，要求立刻取消那个投票，以免选出所谓的新任岩神。
可惜那个投票是至冬的商业协会联合起来举办，七星强行叫停会很可能会引发纠纷，若是处理不好，会引起外交事故。
在岩神离去这个风口浪尖上，七星不想背负引发外交事故的风险，所以只能请他这个璃月地区愚人众的高层来私下洽谈，希望由他出面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里，伊戈尔发现他被利用了。不过他没有感觉恼怒，反而在看向气定神闲的凝光不禁眼中多了几分佩服，利用敌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很不错的一步棋。
“可是钟离先生不一定愿意当新任岩神啊。”刻晴拧着眉毛对凝光和伊戈尔说。
平白无故被选成神明，很容易造成困扰。
眼看刻晴不再纠结投票本身，凝光笑着轻声提醒，“即便选出钟离先生作为新的神明，也不代表他会成神。”接着她又转向伊戈尔，“不如等投票结果出来，我们亲自去祝贺他。”
伊戈尔听到这话深吸一口，他总感觉凝光话里有话，是知道了愚人众的内部投票存在。
然而面对凝光的观察，伊戈尔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他面色不变的答应，“那是当然。”
“到时候胡堂主会很高兴吧。”刻晴说完这句便摇摇头。
往生堂客卿在新任岩神投票中荣获第一名，对往生堂来说可是绝好的宣传机会。以刻晴对胡桃的了解，对方绝对会借着这东风推销往生堂的新业务。
摇摇头，刻晴仿佛都能看到钟离被选为新任岩神时的场景。
就这样关于新任岩神投票的话题被带过去，伊戈尔又和刻晴凝光聊了聊最近璃月港发生的事情，承诺了愚人众不会直接干涉璃月的事务后，饭局也基本上差不多。
凝光与刻晴亲自将伊戈尔送上名为浮生石的升降装置。
“凝光，你不会真的信任愚人众吧？”刻晴在伊戈尔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愚人众值得信任还好，可他们并没有展示多少诚意。”
这次凝光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对刻晴说，“送仙典仪是北国银行在愚人众的授意下资助的，可能还是我们刚刚送走的伊戈尔先生在资金批准的文件上签的字。”
刻晴因为凝光的话再度皱起眉头，随后她不解问，“那你为什么还要与他见面？”愚人众资助送仙典仪已经算是挑衅了吧，以凝光的性格居然能忍？还能和愚人众的头领一起吃饭。
仅是想想，刻晴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不与他见面，我怎么能知道愚人众真正的态度。”凝光淡淡的说，通过不久前的对话她可以确认，伊戈尔对搅乱璃月没有兴趣，他和达达利亚有其他的目的，比如接近仙祖法蜕。
资助送仙典仪，不过是他们达成那个目的的步骤。
而且凝光平心而论，她觉得资助送仙典仪这招很不错，是个七星无法拒绝和干涉的阳谋。
如今的璃月，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七星，仙人，百姓，甚至还有一些‘同僚’，这导致七星的表现的不想举办送仙典仪，很可能会被无限放大为是他们害了岩神。
凝光眺望着远方天际线，第一次她不懂神明究竟想要做什么，而那具仙祖法蜕里又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愚人众。
站在凝光身旁的刻晴发出一声叹息，接着她决定换个话题。
“不说愚人众了，你最近联系上甘雨了吗？”
刻晴的话令凝光收回深思，她转过头想了想回答，“还未联系上，不过我想她既有可能是去找仙人。”
整个璃月港甘雨的师傅是居住在云海间的留云借风真君。本次旅行者去绝云间正好找了留云借风真君，以甘雨对她师傅的评价而言，她提前去找师傅，也算是帮了七星一把。
不然说不定前几天七星就要面对一位盛怒的仙人降临璃月港。
凝光单单是从这点就要向甘雨说声谢谢。
“还有三天甘雨的假期就到期了，天权星，我劝你在她来之前，尽快将你的秘书从月海亭调回来。”刻晴说罢不给凝光说话的机会就往升上来的浮生石走去。
注视着刻晴的背影，凝光认真思考着她最后留给自己的话。
几秒后，她笑了声如寻常那般回到群玉阁的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