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空和派蒙这下呆住,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就连锅巴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惊奇,瞪着那双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钟离。
以为自己说错话的香菱茫然了,昨天吃饭的时候胡桃是这样对她说的,还说回头钟离先生的婚礼也要请她来掌勺,她还很高兴的答应了。
难不成胡桃是在胡说?
下一秒钟离的话佐证了香菱的猜测。
只听他淡淡的说,“胡堂主又在开玩笑了。”
“果然又是这样。”香菱这下眉头一皱,她就知道又是胡桃在胡说。
但这个念头刚形成,钟离就接补了一句,“我是有一份私心,可这份私心与追求没有联系。”那更加的复杂,甚至不能被称为追求。
钟离认为那算是陷阱,其中牵扯着无数的一环套一环的计划。
可是他的心中所想和其他人的理解还有很大的偏差。
比如派蒙脱口而出,“所以钟离是其实是故意接近公子和伊戈尔吗?”真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太狡猾了吧。
再说钟离故意接触愚人众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利用他们,让他们出钱给岩王帝君办葬礼?
派蒙想到这一层,不由的喃喃,“莫非钟离你其实是岩王帝君的超级粉丝?”
这句话令钟离也微微愣住。
然而派蒙还没有说完,她耷拉下眉毛,“那伊戈尔也太可怜了,说不定他还挺喜欢你的,可你却利用了他,利用了愚人众给自己的神办葬礼,而且公子也很信任你的样子,花的也是他给的摩拉。”
空捂住头,他觉得派蒙还没从那三个愚人众小故事里走出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派蒙,愚人众资助送仙典仪是有目的。”空冷静的提醒,请仙仪式这件事涉及到岩神之死,不能太感情化和戏剧化。
再说以愚人众的行事风格,他们和钟离是互相利用的可能性更大。
并且钟离或许只是想用愚人众的钱为岩神办葬礼,愚人众却是想通过钟离做更多扰乱璃月的坏事。
所以到最后是谁吃亏还不一定。
至于伊戈尔和公子,他们俩大概率是整个计划的推动者。
如此一想,空感觉钟离或许才是最惨的那个,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没去了解愚人众真实目的的原因,知道的越少对钟离来说越安全。
反正钟离和往生堂都只想拿到资助给岩神办送仙典仪罢了。
这下空对伊戈尔的观感也随之复杂起来。
恰在此时钟离开口,“我对愚人众的目的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在他们的计划。”
“好吧,那钟离你还有其他的私心吗?”派蒙自觉既然有一份私心,那就代表可能还有第二份。
“有。”钟离没有隐瞒。
得到这个答复,派蒙一时间认为那位胡堂主说的也没错啊,用璃月的话说,这不就是还没捅破窗户纸吗?
空和派蒙想的差不多,不知为何第一次偷听愚人众谈话时的场景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恍然间他明白了愚人众为什么会发出那声大喊,崇敬的人如果不能被自己独享,是很让人沮丧。
第52章
“我先去做菜。”
香菱的声音传来,她看了看桌上的气氛,感觉她还是回厨房比较好。
“噜噜!”锅巴也如惊醒一般抖了机灵,他看了看钟离在看看空,紧接着也跟在香菱后面跑回厨房。
这时候派蒙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只是想来万民堂吃饭,结果没想到竟然得知她觉得两个交情不深的人居然认识很久,其中一方似乎还准备表白什么的。
派蒙觉得脑子都不够了。
“好复杂啊。”说出这句话,派蒙忽然很想问问伊戈尔对此怎么看。
他们说了这么多,当事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派蒙对明天那场饭局在期待之余又多了一份担心。
这令她想要向旅行者寻求意见,却见对方若是有所思。
没有办法,派蒙转而看钟离,迟疑几秒她问道,“钟离,那你的第两份私心到底是什么啊?”
她很好奇这个,所谓钟离的私心究竟是什么,假如说第一份是借着愚人众的支持给岩神办葬礼,那第一份总该是私事。
这次派蒙猜对了。
“以普遍理性而论,比起私心,或许更应该称为私情。”钟离以一种谨慎的口吻说道,他用了理性这个词,可描述的事件在大众的认知里却应该和理性没有关系。
空也回过神,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派蒙更是一脸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但钟离却忽略了这一点,他继续陈述道,“那是身为人的另一面。”
“你的另一面就是有私情吗?好奇怪啊。”派蒙这下更加觉得钟离这个人看不透。
一旁的空则是再度想起他在万民堂路上所想到的问题,关于钟离的身份。若所是不久前他还有只是在猜测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说是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钟离除了往生堂客卿外,必定有另一重身份。
认定这点后,空莫名担心起伊戈尔,随即他又认为自己的担心极有可能是多余,对方怎么说也是愚人众的高层,掌握的情报比他要多得多。
当务之急是先将送仙典仪筹备完成。
空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主动和钟离谈起明天该安排怎么样的路线购买香膏,风筝还有往生香。
等着三样东西置备齐全,那剩下的不再是需要购买的东西,而是一些更加玄妙的物品,比如特殊的琉璃百合还有能演奏音乐的法器,都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东西。
不过空倒不是很担心,因为钟离早就说过他有门路。
“上菜了。”
在钟离和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香菱的声音正好出现,与声音一同到来的还有冒着热气的饭菜。
派蒙眼看有吃的,立刻忘记明天还要去购置东西,内心被眼前端上来的饭菜所占据。
“尝尝怎么样,这是我选了新鲜的竹笋,加上清泉镇的野猪肉炒制而成,用了须弥风味的香料调味。”说起自己擅长且喜爱做的事,香菱就感到高兴,这还是第一次用须弥风味的香料烹饪璃月菜。
不过鉴于笋和清泉镇的猪肉都是很鲜美的食材,为防止调味品掩盖了它们的本味,她没有用那么重口味的须弥香料。
“听起来就很好了。”派蒙说着口水都要留下来。
钟离也拿起筷子,同时说道,“食物要在最合适的时间品尝,早一份则味道无法完全被品尝,晚一分则会减少风味。”
“对,钟离先生说的有道理,这就像包子要趁热,豆腐要等凉,所以大家快吃吧。”香菱很赞同的钟离的说法,在她看来刚她端上来的这倒须弥香料版竹笋炒肉就该刚出锅的时候吃。
这下派蒙也没再客气,当即叫空快点吃,等会凉了就不好吃。
空早就被竹笋的清香和肉香引的食指大动,在向香菱道谢后他熟练地用筷子夹起这道菜。
不同以往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尝着美味的竹笋炒肉,空和派蒙都露出幸福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香菱和锅巴当即放下心,看来这次的新菜很成功。
不知道伊戈尔晚上吃的好不好。
派蒙在吃饭之余忽然想到这件事,她还记得来之前伊戈尔说他今晚有应酬。
然后她叹了口气,一般来说,是应酬的话大致都吃不好吧。
实际上派蒙判断的没错,在距离万民堂不远的豪华包厢里,伊戈尔面对满桌子冷掉的饭菜,正在和那些在璃月做生意的至冬商人们讨论如何善后的事。
桌上的菜基本上没有动过,倒是来自至冬的火水开了几瓶。
“选举新岩神的投票活动,既没有报备七星,也没有取得被选人的同意。”伊戈尔说着笑了笑,“我知道各位是接到至冬那边的授意才举行活动,但这次确实侵犯到他人的权益。”
没有来自至冬的保证,伊戈尔相信这群商人不会如此强硬且迅速的把投票活动推广开。
商人们是想赚钱,但只赚一次和长久的赚下去,他们还是能分得清。
“是这样,伊戈尔大人,我们也罢利益分给那些璃月商人了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何必和钱过不去。”一名至冬商人抢先说道,他可能喝得有点多,没听出来伊戈尔话里给的台阶。
其他明白伊戈尔话里潜台词的商人当即脸色变得不好看。
伊戈尔故意点出他们是接到来自至冬的授意,正是帮他们免去大部责任,暗示只要按照他接下来说的做,认个错服个软,大家各退一步,把事情解决了就算了。
至于惩罚的事,反正他们是接到授意才做的,要罚也应该罚让他们举办活动的幕后操纵者,而不是他们这群在台前忙前忙后的商人。
本来该是这个发展,但被这位酒蒙子一说,就成了正是因为他们太想赚钱才举行的活动,为了分散风险才割让部分利益给璃月的商人……虽然现实就是这样,可是如今不是说这个时候。
商人们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喝酒耽误事。
这时他们再看明明也喝了不少,却依旧非常清醒的伊戈尔,心中不由的产生几分佩服。
虽然职位只是候补执行官,但明显酒量要比某些正式执行官要好不少。
这个共识一旦形成,至冬商业协会的会长和身边人对视一样,他举动举起杯子,“赚钱是赚钱,但这种错误的钱肯定不能再赚下去。”
“伊戈尔大人,是我监督不利,没做清楚调查就贸然举行活动,用璃月这边的讲究,我自罚一杯。”说完他把大半杯火水一饮而尽,就像真的在喝水一样。
伊戈尔顺势也端起酒杯接话,他让会长别自责。
“从公子大人那边我听过一句璃月的谚语,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把话题再度拉回来,伊戈尔叹了口气,“活动已铺开,我与七星沟通过,我们都认为这种娱乐性质的活动不必取消。”
说出这句话,他明显看到几名商人松了口气。
到当前的阶段,贸然取消活动肯定会有不少的损失,作为商人,他们最不想担的就是这份损失。
伊戈尔自然是明白的,在来应酬前他早就看过简略的调查报告,对当前的形势心里还是有底。再加上这场活动也算是他上司的第九席执行官富人在背后坐镇,他就算真要强行取消也得考虑至冬那边的反应。
一想到这点,伊戈尔就有股无名怒火冒出来。
这群正式执行官真的太会气人了,虽然伊戈尔承认富人的手段不错,踩着风口举行投票。为此放弃了一一核实被选人的意愿,完美的体现了什么叫在金钱和良心中选择前者,并把后者也卖了个好价钱。
在投票活动取得成功后,又及时分割部分利益把璃月的商人,以此来对抗七星。
伊戈尔很清楚富人是在赌七星不想刺激当前的局势,不想引起更多的不满。
事实证明,富人赌对了。
“可是总要对此次活动负责不是吗?让它少一些不愉快。”伊戈尔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最开始喝酒的会长马上接话,“您说得对,我们会派人和被投票人核实情况,至于名誉损失费用商会的储备金尽力支付。”
利用商会的储备金,这听起来很高大上,可里面的钱通常不会很多,用来支付那么多的赔偿金实属困难。也正是因此至冬商业协会的会长才会说尽力,他也知道拿不出那么多。
然而在会长眼里这就很不错了,要不然按照流程,必须要官司打过来,判决的结果出来,开始强制执行过后,才到出钱赔偿这一步。
伊戈尔注视着那名真诚的会长,他叹了口气,“怎么能让商业协会全部出钱,北国银行会出赔偿金的百分之十一,也算愚人众是对大家,对七星,对被侵权的人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