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非法手段。”伊戈尔感慨，他闭上眼捂住额头，这一刻他明白了那些参加竞选新岩神的岩系神之眼持有者的心情。
“但是您不用这么悲观。”面对这样的伊戈尔，安德烈忍不住安慰。
伊戈尔又叹了口气，接着他让安德烈回去吧，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自知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安德烈只好回去，把安静留给伊戈尔。
“哎。”
听着门锁关闭的声音，心情颇为复杂的伊戈尔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被拿来当原型写成小说就够魔幻，没想到愚人众内部居然还要那样的投票。
这让伊戈尔仿佛梦回他还在当宫廷侍卫的时期，随处可见那些报纸给他的各类称赞。
如此想着，伊戈尔又发觉这个投票其实是所有的愚人众都可以参与。
也就是说不只有他在投票名单中。
如此一来倒是比上报纸好多了。伊戈尔想到这点忽然感觉舒服很多，既然是选最适合做伴侣的愚人众，那想必所有的执行官都在列。
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投票里人人平等，包括作为主办的潘塔罗涅自己。
伊戈尔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发现假如不存在内部杂志泄露的情况的话，这个投票其实很有意思，比单纯的选最受欢迎的候补执行官要更具有趣味性。
毕竟根据之前调查的资料来看，选最受欢迎的候补执行官的投票，在潘塔罗涅接手前差不多已经变成泄愤的东西。
与其说选最受欢迎的候补执行官，不如说是愚人众的士兵以及基层成员匿名抱怨大会，以及很多候补执行官之间用来倾轧宣泄私仇的工具。
因此潘塔罗涅能把变味的投票真的做出娱乐性，而且还能让很多愚人众接受，就已能证明他是个很有能力的策划人。
再加上那异想天开的最适合做伴侣的愚人众，可以说是既不得罪任何一位执行官，又让很多普通的愚人众士兵和基层成员过了一把匿名调侃上司的瘾。
并且像是这种活动选成第一的成员和排名很低的成员，两者之间的心情可能完全一样。
伊戈尔第三次发出叹息，他佩服潘塔罗涅的能力，但还是想和对方就这件事谈一谈。
现在他很怀疑，璃月这场买商品赠送评选新岩神投票券的商业模式，已经在最适合做伴侣的愚人众评选中实验过，比如是买杂志赠送投票表之类的。
在至冬赚了一笔，验证该方案的可行性后，潘塔罗涅才又把这套模式照搬到璃月。
九席在赚钱方面确实是天才。
伊戈尔想通以后在内心暗中赞叹道，平心而论潘塔罗涅的手段确实不算是很光明正法，甚至在璃月已经是踩着律法的红线，但他确实很有能力和魄力。
突然间伊戈尔发现自己明明算是‘受害者’，偏偏越想越理解潘塔罗涅这个罪魁祸首。
伊戈尔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最适合做伴侣的愚人众的投票，他拿起文件看起来，打算等到晚上再说。
同一时间楼上的套房里，潘塔罗涅翻阅着关于钟离的资料。
这份资料并非是潘塔罗涅的下属自己查明，而是来来自于之前伊戈尔他们的调查。
“接受了被往生堂上一代堂主的照顾……这个查错了，上一代往生堂堂主是七十六代，应该是上上一代。”潘塔罗涅笑着挑错，接着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在上学时获得岩系神之眼。”
送来文件的下属缩了缩脖子，他开始后悔提一嘴在璃月的资料库里有关于往生堂客卿钟离的资料。
可惜现在他就算后悔也晚了。
潘塔罗涅在的看到神之眼后便不再言语，他一目十行的扫过剩下的虚假资料。
在这份调查里，钟离从璃月最好的学府毕业后，紧接着又去须弥进修，等进修完毕便提瓦特四处游览，直到往生堂七十五代堂主去世，才再度返回璃月。
因接少年时接受了往生堂老堂主的照顾，钟离才成为往生堂客卿，帮助七十七代堂主胡桃处理丧仪上的业务，也是那时璃月人才发现这位年轻的客卿无所不知。
潘塔罗涅看着这份调查报告，连他都没注意到，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直至看完最后一行，他才反应过来。
“既然伊戈尔和公子已查过，那你就不用查了。”潘塔罗涅说着放下钟离的资料，对等候命令的手下吩咐，“其他的照旧。”
“是，老爷。”属下不敢质疑命令。
潘塔罗涅摆摆手让他回去，然后他拿起其他和谈判有关的资料去看。
然后他发现自己看不进去一个字。
那纸面上关于‘钟离’这个人虚假的一生让他忍不住回想起过去，那些在璃月的时光。
真是讽刺，潘塔罗涅发现即便他成为全提瓦特最富裕的人之一，位列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的第九席，再回到故土，接触到曾经‘庇护’过他的神明后，他还是会被影响。
出身和过去就像缠着他的幽灵，他以为寒冷的冰原早就把他身上的岩尘洗净，然而当他重新踏入这片土地后，却感觉自己原形毕露，又成了最初的穷小子。
潘塔罗涅还记得自己走在璃月港的街头，那时他还很年轻，他愤愤不平的想，为什么璃月港遍地黄金，却没有属于他的立锥之地。
也是那时候他想要很多的摩拉。
可惜他的家乡最终没有给他机会，契约有时候是束缚，公平更可能成为绊脚石。
放下手里的文件，潘塔罗涅放弃去看它，转而看向楼下熙攘的人流。
他好奇在这些人之中，是否又有谁和过去的他一样。
也是在这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不曾设想的人，钟离还有走在他身边的胡桃。
潘塔罗涅盯着钟离握紧拳头，一股微妙的不甘心浮上心头，那个猜测再度浮现出来。
倘若钟离真的对伊戈尔感兴趣，那他如果能夺走神感兴趣的人，也算是战胜过一次神明了吧。
当然买下是不可能，那是最简单的方法，奈何现实情况不允许。
“但是伊戈尔不是单身的话，会影响出版社的业务。”潘塔罗涅自言自语道，作为默许把全体执行官作为创作对象的主推者，他当然知道伊戈尔的价值。
假设他真的传出来和谁在一起，那无疑会让他在商业创作上的价值打折扣。
这一刻潘塔罗涅陷入了纠结，他对所有的正式和候补执行官，包括他自己都做过商业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还有达达利亚以及伊戈尔是商业价值最大的。
计算着假如真和伊戈尔在一起会损失多少摩拉，潘塔罗涅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该任性。
可是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潘塔罗涅最终做出决定，这时候他再看人群，发现钟离和胡桃已不见踪影。
笑了一声，终于平复下内心的潘塔罗涅拿起文件认真的读起来，等到吃完饭的时间他才停下。
这次潘塔罗涅没有再看一会，等下属提醒再去吃饭，他放下手中的笔，直接起身向顶楼的餐厅走去。
在下楼的时候，非常巧的与同样处理完公务的伊戈尔撞见。
伊戈尔注意到潘塔罗涅先是礼貌的确认，“富人大人，您是去吃饭？”
“当然，作为凡人总是要进食补充体力。”潘塔罗涅做出疲惫样子的说，“总是把自己埋在文件里，是一件很累的事，你也深有体会吧。”
这话算是说到伊戈尔的心坎，他认同的点头，顺便又抱怨了两句。
“和我一起吃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聊一聊。”潘塔罗涅顺势发出邀请。
伊戈尔没有拒绝，因为他也有话要说。
与潘塔罗涅一起走上楼，伊戈尔没有再去员工餐厅，而是去了为他们这类执行官提供的包间。
由于达达利亚不介意与愚人众的士兵同吃同住，为此伊戈尔也经常和他一样吃普通餐厅，所以他好久没来这类为他专门准备的地方，一时间竟有点不适应。
“其实我也不在意与下属一起吃饭，那样会更有利于团结，但这场谈话我认为需要一个更加私人的场合。”看透伊戈尔的不适应，潘塔罗涅解释着。
伊戈尔明白潘塔罗涅的选择，实际上他接下来要说的事，也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
谁知道那些愚人众里有多少给他投过票。
“你好像有话要说。”潘塔罗涅循循善诱。
“是的。”伊戈尔对于两次被看出来完全不介意，他没有想隐藏。
迎着潘塔罗涅的注视，伊戈尔沉吟片刻，随后缓缓说道，“关于愚人众内的两个投票，我能否问一下，您是采用的哪种模式？”
“你知道了。”潘塔罗涅一听投票，立刻明白是什么，他笑了笑，“是担心我用你的名气赚钱吗？”
伊戈尔这次没有说话，这令潘塔罗涅当做他默认。
“关于愚人众内部的投票，我没有用他赚钱，那些与投票相关的杂志，我也未让他们流到愚人众之外。”潘塔罗涅缓声说道，他从伊戈尔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意外。
意识到伊戈尔到底在担心什么后，潘塔罗涅笑了笑，“我没有利用过你赚钱，即便我在看到你的一刹那，就知道你绝对会是给我带来无数财富。”
他如此真诚，而他所言也绝非谎言。
在看到伊戈尔的第一眼，潘塔罗涅就感受到别样的悸动，他知道只要运营得当，他可以让这个人成为世界上最赚钱的商品。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很喜欢金钱，但有时候为了私人的一点原因适当的损失一点金钱也没什么。
第74章
当然也只是损失一点，假如损失的利益太多，潘塔罗涅自觉他十有八九会心疼。
这时候潘塔罗涅再看伊戈尔，看到他的表情上从吃惊转变为淡淡的无奈。
正是这些令潘塔罗涅明白，伊戈尔大概率开始反思和自责。
实际上这个判断没有错，得知潘塔罗涅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倒卖杂志后，伊戈尔不由的开始反思他对潘塔罗涅是不是有什么的刻板印象？实际上想一想，那点小钱对方应该是看不上。
“抱歉，是我肆意揣测了。”想明白的伊戈尔主动道歉。
“不用在意，这是很正常的猜测。”潘塔罗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利用你们的形象进行投票，已是冒犯，进而被怀疑另作他用也是应该的。”
听到潘塔罗涅这么样说，伊戈尔更加的不好意思。
“不过璃月的这场投票确实利用了愚人众内部投票的经验，也算是商业上的一次新的尝试。”在解释清楚后，潘塔罗涅不等伊戈尔问就说出璃月投票的事情。
远在至冬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对方帮他善后，摆平了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备选人的璃月岩系神之眼持有者。
潘塔罗涅自认欠伊戈尔一份人情，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阐述一下他为何要这样做。
“在愚人众的投票里，我注意到很多平时不会购买杂志的愚人众，也会为了参与投票而购买一份。”潘塔罗涅娓娓道来，“这让我意识到趋势人们购买物品的动力，有时不在物品本身。”
“附加品的价值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更具有吸引力，当与现实里的活动结合，人们将会更有动力。”
不知道为什么，潘塔罗涅说话间想到璃月人选新岩神结果又把前岩神选出来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更有戏剧性，假设他在颁奖仪式上宣布，那一定会引来更高的热度，但为了女皇的计划，还有之后的工作着想，他不会这么做。
潘塔罗涅还不想被至冬驱逐，所以他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这种动力会促使他们购买一些平时不需要，或者犹豫购买的东西。”
就像那些岩神的纪念品，本来因为岩神离去事件而让很多人产生购买的想法，这时候来了个听起来很刺激的活动，评选新岩神，而去特定的店家购买物品可以获得投票。
这导致本来一些徘徊不定要不要买纪念品，但又想参加投票的人就会产生不如去买吧，本来就想过买这类的想法。
其实这在潘塔罗涅看来算是一种良性的循环，如果有新的尝试机会，他可以做的更极致，但是他对此兴趣不是很大。
培养出一个好的商品不容易，花费这么多时间收益反而很可能会不理想，这种或许会亏本的投资坦白来说他并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