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空也选了个放有鸟蛋烧的寿司吃起来。
吃了两口，感到十分满足的派蒙意识到一件事，她看向伊戈尔，“这些寿司是你做的吗？”这个味道简直和他们在稻妻吃过的一模一样啊，甚至更好吃。
伊戈尔沉默片刻回答，“不。”面对空和派蒙变得迷惑的眼神，他坦然的说，“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些寿司应该是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做的。”
什么都记得的空一下子感觉嘴里的寿司不香了。
第151章
等会。
空强迫自己咽下最后一口寿司，他惊奇的望向伊戈尔，“你还记得散兵？”
被问到的伊戈尔诚实的摇头，“不，我不记得，我是结合我记忆中不合逻辑的部分推断出来。”若是他是普通的人，大概不会察觉到异常，偏偏他是负责善后的候补执行官。
在他暂时性失忆之前，他还想着那位执行官。
伊戈尔想到这里微微叹气，然后对着空和派蒙讲出他这几天的经历，期间他巧妙的略过了流浪者和博士的部分。
当说出卡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听到派蒙嘟囔了一句你们竟然认识，这下伊戈尔知道一会不用他介绍卡维的身份了。
“后来我结合记忆中不对劲的地方，推导出我的记忆被改变过。”伊戈尔坦然的说出这句话。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派蒙向前探身，她觉得伊戈尔表现的太镇定了。
伊戈尔苦笑一声，接着回答，“当然惊讶，不过那都是前几天的事。”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时他再看向空和派蒙，想了想他说道，“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小吉祥草王？”
“你找纳西妲做什么？”感到不解的派蒙反问。
组织着语言，伊戈尔一边考虑一边回答，“其实不只是我要见小吉祥草王，还有博士的切片。”
“什么？”
派蒙和空异口同声，博士的切片不是都被销毁了吗？伊戈尔这是又从哪里见到的切片？莫非是自称最自私的那个？
不知不觉中，空警戒起来，他还没忘记那个切片让他昏迷了好长时间这件事。
察觉到空的戒备，伊戈尔无奈的继续说下去，“是博士少年时期的切片，他说另一个礼貌的切片很可能在须弥留下后手，所以他想通过小吉祥草王找出来，以此报复出卖他的那个切片。”
这段话听起来十分绕口，虽然里面有很多‘人’，可是从伦理上他们属于同一个‘人’。
伊戈尔按了按太阳穴，他真的不想参与进这场复仇中。
所以为什么博士少年时期的切片会找我？
一时间伊戈尔觉得果然还是该对上司残忍点，哪怕对方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小。
派蒙不清楚伊戈尔萌发的感慨，她挠挠头终于捋顺了那段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派蒙看向伊戈尔，“你要帮忙吗？”
“不，我不想被卷进来这件事，我最多只会做到带博士的切片去见小吉祥草王。”伊戈尔斩钉截铁的回答。
正是这个答案使空和派蒙逐渐放下戒备。
沉思片刻，空答应了伊戈尔的请求。
“我们也想找纳西妲，问一问她最近的情况。”用带有担忧的语气说着，虽然已忘记与散兵有关的事，派蒙仍然很不放心纳西妲。
再加上伊戈尔失忆的经历，对纳西妲来说，她可能也受到不小冲击吧。
这么想来，派蒙更加担心。
就在她要提议空现在过去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馆。
注意到来的人，空和伊戈尔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接着他们默契的没再谈论关于第六席执行官的话题。
“卡维，赛诺，你们一起来了。”伊戈尔摆出客气的笑容打招呼，招待客人。
“嗯，半路正好遇上。”赛诺主动说，随后他的视线转到空和派蒙身上，“旅行者也在。”
“所以你还约了旅行者吗？”卡维有点意外，他以为遇见赛诺已是极限，没想到旅行者也在，这时他注意到桌上的食盒，不由得想难不成这其实是要聚餐？
他还以为伊戈尔要在这里和他签合同，讨论项目。
伊戈尔看出卡维在想什么，于是他解释道，“我和旅行者是偶然遇见，正好我带了些寿司过来，便请他们坐下尝一尝。”
“寿司？是稻妻的食物？”听到伊戈尔的话，赛诺的视线下移落到食盒上。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寿司，从款式上可见制作者的用心。
“对，是稻妻的食物。”伊戈尔点点头，接着邀请赛诺和卡维品尝。
空看着寿司的减少，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他没想到散兵会做饭，还做的这么好吃。
等赛诺和卡维品尝完毕，伊戈尔先说起另一件正事，“卡维先生，我这里有个项目想要交给你，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直奔主题，毕竟接下来他还有事做。
谈到工作，卡维变得无比认真，“我最近都有空。”
得知卡维有空闲，伊戈尔直接说出他要委托的项目，“是要建造至冬驻须弥的新大使馆，地址已经批下来，预算我想的是与设计图一起向上报，设计风格上要有至冬的特色。”
“预算和设计图一起？也就是说这个项目没有具体预算？”卡维眨了眨眼。
“对，不过建筑预算不是上不封顶，还是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怕卡维误会，伊戈尔打了个补丁。
身为设计师，卡维理解伊戈尔的顾虑，他点头应下，“我明白，那么除了有至冬的特色外，你们还有别的要求吗？”他想问的更清楚，这样的话以后或许可以少改点稿子。
“没有，我不懂建筑。”十分的坦白说出自己的短处，伊戈尔看向卡维，“所以你全权负责就好。”他对建筑设计可谓是一窍不通，要他提意见，他自觉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伊戈尔一直坚信一点，要让懂行的人做擅长的事，并且外行不要太去干涉。
这本是很简单的道理，卡维却显露出感动，此时此刻他难得又有种能大展拳脚都感觉。
因此当伊戈尔问合同送到哪里的时候，卡维毫不犹豫的报出来一个地址。
“嗯？”
空和派蒙以及赛诺纷纷因那个地址后看向卡维。
这时卡维也意识到什么，他欲盖拟彰的咳嗽几声，“总之，合同拟好送到那个地址就行，我会第一时间签收。”他希望在场的其他几个知情人不要戳穿那个地址是艾尔海森家的事实。
对其中的曲折毫不知情的伊戈尔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一个地址而已，他没有太放在心上，“好，我会尽快你定好送过去。”
卡维见伊戈尔不打算深究，不免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想起另一件事，“说起来你和赛诺是要打牌？”他还记得伊戈尔和赛诺是牌友。
“对，不过我今天可能有点忙。”伊戈尔说话间不禁带上些许愧疚，要是没遇上旅行者还好，遇上了这牌是打不成了。
“没关系，我也有突然忙起来的时候。”读懂潜台词，赛诺很大度的原谅了伊戈尔放鸽子的行为，同为公职人员，他很明白上班的辛苦。
对他们来说，加班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卡维见状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赛诺，要不然我和你打？”合同签订的这么快，他中午也没事做，不如和赛诺打打牌。
“可以，我们之前还没有打过牌。”赛诺没任何意见，他就是想找人打牌，具体是谁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看到赛诺眼中浮现出的期待，卡维赶紧提醒道，“我可没玩过七圣召唤，你不要介意。”
这话令伊戈尔笑了，他摇头故意说道，“我和赛诺打牌的时候，也是刚开始打，卡牌都是现买的基础款。”
“真的吗？”因伊戈尔的话，卡维的心放了下来。
赛诺也跟着补充，“不用担心，对我们来说，和新人打牌超有意思。”他其实还是很喜欢和新人打牌，如果对方愿意，他还可以帮忙调整卡组，给出组合的意见。
这下卡维彻底放心，甚至开始跃跃欲试。
“那我们也走吧。”派蒙对空说道，既然大家都安排好了，就可以去找纳西妲了。
空看了眼伊戈尔，他们的目光正好对上。
没再多言，在向从准备打牌的赛诺和卡维道别后，伊戈尔收起那个饭盒与空一同走出餐馆前往净善宫。
在临走前他不忘清点今天的工作，以及思考怎么把遇见旅行者这件事告知博士少年时期的切片。
一路思索着，伊戈尔听着派蒙的各类疑问来到净善宫前。
空伸出手打开净善宫的大门，刚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了纳西妲，对方仿佛是知道他们会来。
“旅行者，派蒙还有伊戈尔，最近如何？”纳西妲轻声问好。
见到纳西妲，派蒙话闸子像打开了一样说起她经历的事，先是去了趟稻妻，到处乱转就为调查一个不存在的人。
空观察着纳西妲，确定她也彻底忘记散兵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是这样，继被遗忘的大慈树王，他又一次成为了记录者。
“旅行者？”
伊戈尔的声音在空的耳边响起，这使得他回过神。
视线再度聚焦，空发现派蒙和纳西妲正以关切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对他当前的状态非常的关心。
在旁的伊戈尔观察着空的反应，在他不再走神，他才开口说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散兵是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他通过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把自身抹除了。”
“而这件事，可能当前只有旅行者记得。”
旅行者是特殊的，这是愚人众高层的共识。
空沉默的点头，随即将他知道的关于散兵的生平全部讲出来，从散兵是雷神制造的，用于容纳神之心的人偶，到他妄图登上神位。
其中的背叛痛苦还有纠葛，都被空这个唯一知情者简略的描述着，那是他所知道的正确的历史，是记忆被篡改前原本的模样。
不论是伊戈尔还是纳西妲，亦或者是派蒙都静静的听着。
“那么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派蒙在听完空的讲述，耷拉着眉毛提出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然而空无法回答，他与散兵是敌非友，在散兵决定抹除自己的时候，其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无法做出判断，更没办法去分析他的行为中的逻辑。
近乎是下意识的空看向了伊戈尔，但很快他想起伊戈尔也不记得他那名上司。
若是放在平时他也许可以把自己的苦恼讲给其他人，但这里面涉及到大慈树王，那位最终抹除自己的神明，散兵正式通过他的反应得出历史可以‘改变’的结论。
作为唯一记得大慈树王的人，他必须要保守这个秘密，因此他不能说更多了。
忽然间空感受到虚无，大慈树王抹除自己是为了拯救世界树，那么散兵抹除自己的存在又得到了什么？最终又造成了什么结果？
历史终究没有改变，死去的人没有复生，人们只是把作为散兵的个体忘记。
因无人说话，安静在净善宫内蔓延。
正当派蒙感觉气氛压抑到喘不过气时，纳西妲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变得严肃。
“大家稍等片刻，我想确认一些信息。”纳西妲说着开始检索起来。
不出一会，一段记录出现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