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他不怕麻烦地行动起来,还是白鸟弥的态度。
他从小到大都会被人特殊对待,运动的时候其他人总会好心地问他要不要休息,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在场上晕过去。
场边、树荫,都是独属于他的休息专位。
但是白鸟弥从没有像那样关心过他,会一视同仁看待他和其他人,拉着他一起去做这样有意思的计划。
他仿佛被人从树荫下拽到球场上。
要是还龟缩着,那他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病秧子了,他的不满都会变得可笑。
他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讨厌炽热的阳光,但他不讨厌名为白鸟弥的阳光,因为后者会把树荫也一并消灭。
热身完稍微运动一会儿,雀部拓也用胳膊蹭掉快流进眼睛里的汗水,转身去场边那毛巾,看到身后几个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居然偷偷训练不带我!”白鸟弥控诉他,身后还站着鹰宫真树他们,一年级全到齐了。
即使天色昏暗下来,白发金瞳的他也依旧醒目,就像是天生的焦点,让人眼前一亮。
偷偷训练被抓包了,就像嘴上说着自己没复习,结果却被人当场抓获复习现场。
雀部拓也脸上升腾起热意。
但他果断用不要脸化解自己的尴尬。
“这样白鸟你就能更讨厌我了~”他佯装镇定。
反正队友们都知道他的癖好了,无耻一点大家也习惯了。
“那作为交换,一会儿你要请客吃冰棍!还要给我当陪练。”等他答应下来,白鸟弥才勉强放过他。
一边训练,雀部拓也一边问:“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白鸟弥:“我本来在另一边训练,是虹村前辈他们说在这里看到你了,要和我们换换场地。”
什么?居然
连三年级前辈都知道自己偷偷训练的事了。
雀部拓也表情僵硬。
晚上回去,雀部拓也看到了前辈们肉麻的笑意。
不不不,他可不是傲娇,他只是想在背地里卷死大家而已。
为了让大家认识到自己和真正的傲娇区别,也为了学习到那完美的三分球,雀部拓也找上了同为得分后卫的绿间真太郎开始特训。
得知是在准备十强交流赛,一年级突然动力十足的表现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顶多有些好奇他们怎么积极性这么高。
虽然以白鸟弥的性格,这次排挤计划他肯定是要光明正太、理直气壮地告诉前辈们,但谁让前辈们先瞒着他呢?
他也要暂时瞒着,等前辈们摊牌了他再摊牌,让他们怀疑一下人生。
想不到吧?他早就有应对计划了!
晚上,趁着赤司征十郎去找教练了,白鸟弥和远在横滨的森鸥外聊起今天的事。
森鸥外毫无疑问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声称:“是该教训一下赤司君了。”
“不过小弥能说说,你和赤司君房间里的大床是怎么回事吗?”他声音幽怨。
白鸟弥没有开视频通话,森鸥外能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只有一个原因€€€€自己身边有他的眼线。
之前铃木入间就告诉过他,有人在让他身边的学生监视他,森鸥外也没有刻意隐瞒存在监视者的事。
但是现在父亲大人实在是表现得太明目张胆了,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
他都怀疑是不是在试探他了。
“大床更舒服呀。”白鸟弥反过来质问他,“父亲大人干坏事都不遮掩了吗?这不是相当于告诉我你的监视者大概是哪些人吗?”
不出意外,应该在来过他房间的这些人里。
干坏事这么不走心,他都担心父亲大人哪天翻车被抓进去。
森鸥外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笑意说:“小弥不是更喜欢直白一点的风格吗?而且小弥很喜欢被关注吧,有个我的眼线在你身边,就相当于我一直在关注你哦!”
他还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炫耀的感觉。
白鸟弥吐槽:“我是挺喜欢被关注的,但这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做出这种行为的父亲大人就是个掌控欲超强的变态!”
森鸥外语塞。
他变态吗?!
哦,他已经承认过他是个变态了。
“那……我撤掉监视?”他低声问。
白鸟弥费解:“都说了我喜欢,为什么要撤掉?反正父亲大人都已经是变态了,撤掉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倒不如继续用变态行径让自己开心一下。
只是监视者人选范围都这么小了,答案几乎送到面前,他多少也该处理一下,免得以后有什么不想被父亲大人知道事传过去。
乱箭穿心的森鸥外默默把话题扯回去:“小弥要是想睡大点的床,直接开个单人套房,是零花钱不够了吗?我立刻给你打钱!还是银行卡丢了?我给你补。”
鉴于以前没给零花钱导致的悲剧,森鸥外如今在给零花钱的时候极其大方,白鸟弥都不知道现在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白鸟弥奇怪:“不,又没什么问题,我为什么要换房间?反正赤司前辈也知道我的能力,没什么不方便的。”
可是赤司征十郎那小子无论哪个人格都对你心怀不轨啊!
刚谈过话,转头就睡自己儿子床上,这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
森鸥外咬牙切齿。
他还拿不准白鸟弥的态度,也怕得知真相后白鸟弥为了充能,爽快地和对方在一起了,故而不敢明说。
他正要委婉地劝解一番,白鸟弥那边就要挂电话了。
“征前辈回来了,快到睡觉时间,我先挂了,明天再给父亲大人打电话~”
那小子回来你就挂我电话?我可是你爹啊!
睡觉?睡什么觉?
森鸥外觉得自己今晚要气得睡不好觉了。
白鸟弥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看着刚走进来的赤司征十郎,忽然叹了口气。
赤司征十郎望过来。
白鸟弥说:“要是父亲大人派来监视我的人是征前辈就好了。”
那样一来他肯定双倍开心!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前辈家好像还挺厉害的,换成前辈雇佣父亲大人还差不多。
赤司征十郎已经听出来发生了什么,轻轻一笑。
“如果这样能让你乖一点,我也可以监视你。”
赤司征十郎对他今天没有听话好好休息,中暑还跑去剧烈运动的行为有所不满。
太不省心了,的确需要人盯着。
他能理解那位森先生的做法。
白鸟弥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他忍不住高兴地笑出来。
“那前辈要说道做到,好好监视我哦!”他狡黠地说,“说起来,征前辈的控制欲是不是也很强?总是叫我听话……不愧是超级无敌大变态前辈呢!”
听话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要是真听话他这时候还被蒙在鼓里呢。
但自己不听话他好像也拿自己没办法,嘿嘿。
这样的征前辈让他感觉很可爱。
“我的控制欲很强吗?”赤司征十郎思忖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我是队长,管的地方自然会多一点。”
他紧紧地盯着白鸟弥,略有迟疑地问:“你讨厌这样的我?”
白鸟弥吐了吐舌头,故意说:“才不告诉你。”
赤司征十郎知道他在报复之前瞒着他开会的事,可是心里却始终很在意这个问题。
白鸟弥讨厌他的性格,更喜欢优柔寡断的主人格吗?
一直到躺在床上,赤司征十郎还在深思。
从前后语义联系,小学弟欣然让自己监视他,应该不讨厌控制欲强的类型。
他姑且这么认为吧。
赤司征十郎侧过脸看向已经熟睡的白鸟弥,借着房间微弱的设备光,凭借他的眼力清晰地看到白鸟弥放松的表情,也能感受白鸟弥的体温。
不听话的小学弟实在令人头疼,若是能抓住尾巴教训他€€€€
赤司征十郎顿了一下,放弃那个念头。
他不能完全依靠摸尾巴这个捷径,必须要找到别的有效的办法才行。
翌日清晨。
篮球部众人早起做晨练,在宽敞的大道上晨跑,他们喊着口号齐齐前进,很快就有其他晨跑的旅客或本地人也加入他们,各种年龄段都有,最后一行人看起来十分壮观。
到了休息地点,有些旅客已经脱队,留下来的则和他们聊起天。
在一年级队伍旁边,有个深红短发、眉毛分叉的少年用日语问:“体力不错,你们是日本的学校?什么社团的?”
他大概是听到了前辈们聊天时用的日语,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夏威夷本来就有很多日本人,遇到来自同一国家的人倒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帝光中学篮球部。”白鸟弥看向他,这个人第一眼给他的感觉有点像是青峰大辉。
听到是篮球部的,他表情兴奋起来:“我也是打篮球的!最近被带来夏威夷玩,一会儿要一起打球吗?帝光、帝光、TEI……”
他仿佛听说过这个名字,念叨了一会儿表情突然古怪起来,突然喊出:“青峰杯!(
Aomine Cup)”
他扫视篮球部众人,目光如炬、声音洪亮:“是有青峰大辉的那个帝光中学吗?我在网上看到过他的视频,那个日本最强的中学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