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重复：“拜托了，放过他吧。只要能够放了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终于说出这句话了，他也没有像是彻底脱力般失落地坐在地上。
改变自己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身心疲惫，也没什么可以非得坚持的事了。
“呐，哪怕是那个，都行。”
木木野尽可能把自己的筹码摆出来，好像除了更加主动一点，他就没什么值得对方重视的事了。
蓝染呼吸微微一滞，从没像这样一刻觉得喉咙又紧又干。
“不、可、以。”手下败将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想把他的手给扯下来，血和泪混杂着从头上流下来。
黑崎一护喘着沉重的气，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那几个字€€€€他以为木木野为了他向蓝染应下了难以启齿的承诺。
明明是他们自己自大，没有辨别出镜花水月的真实状况，不应该让一个普通人为他们犯下的错来负责。
但败者没有资格谈条件。
被甩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总算明白了这个事实，他就连爬都爬不起来，更别提反抗眼前那个男人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木野因为他而被蓝染带走。
刚认识的漂亮青年性格大大方方，阳光明媚。
明明对着蓝染应下了自己都不情不愿的条约，也可以畅快地笑着跟他们说再见。
“要努力啊，希望下一次见面我可以看到你们的进步。干巴爹€€€€！！！”
对他们怀抱着信任的天真乐观态度全都化成了直观的刀剑扎在心上，为什么都不责怪他们的鲁莽，以及……之前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达成目标的自以为是呢。
“好。”
“在未来，你会发现我们绝对不止现在这点力量，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弱小可笑。”
黑崎一护持剑插在地上，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就算全身伤到连呼吸都在痛，牵扯到肌肉都难受的地步，他还是直起身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木木野的期许。
连带着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蓝染轻轻歪头，淡淡笑了声。
……
“你不怪他们害得你又一次被抓过来吗？”
回去的路上是步行，蓝染似乎很有闲情雅致，愿意跟他慢慢地走回虚圈。
“不会啊，又不是他们的意愿害得我落得这个下场。”你在说什么屁话啊，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这家伙吗，你在这里上个鬼的眼药。
吐槽都被小废物按捺在心里，他表面还是那副乖乖巧巧的听话模样，完全看不出心里正充满着大逆不道的想法。
蓝染扭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所以，恨意全朝着我一个人来了，对么？”
虽然很想说是的没错，但求生欲旺盛的小废物还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刚要开口，蓝染就抢先一步说话：“就算恨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约束自己的自由还有不顾自己的意愿，这种人确实没有太多值得喜欢的地方。”
木木野诧异抬头，寻思着蓝染居然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还干出那么多惹人讨厌的事情，看来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小废物气鼓鼓地看着蓝染€€右介，因为实力弱小，所以他也只能用眼神示意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嫩的脸颊肉还被戳了一下，愤懑不平的怒火原本就跟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充盈，然而现在全都被戳得泄了气。
“这么生气吗？为什么？这样的事对你来说应该也是有好处的吧。你一旦拥有向上的动力，才能更加一往无前地努力吧，所以，我做出来的事似乎是在为了催生你的志气。”
“要是还像以前那么懒散，现在也只有被你的同行欺负打压，连反抗都做不到。”
木木野张了张嘴，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蓝染。
他差点就要被对方这幅理直气壮的歪理给说服了，感情蓝染一直都以为，用那种方式虐待欺负他，还是为了他好了？
实在是……好生气啊！！可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回去。
人笨了就是这点不太好，对诡辩束手无策。
“不服气？”
蓝染摸摸木木野的头发，很柔顺细软的手感，几乎摸一下就从他的手里溜走了。
木木野只微笑，并不作答。
“那么，我们可以来试一下，来证明我对你的方法是否有用。”
哈？
这要怎么证明？
小废物迷迷糊糊的，眼睛都快成为蚊香眼了，为什么身边全是聪明人啊，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一个出其不意的想法。
“这很简单。”蓝染磁性低哑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响，木木野惊讶抬眸。
原来是他刚刚一不小心就把问题给问出来了。
“这段日子，因为我没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又懈怠了许多呢？”
蓝染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思维之跳跃，就连木木野都赶不上。
不过对方一针见血，确实是说准了他的情况。
小废物心虚地点点头，“是。”
“很好。”神奇的是，蓝染也没有生气，似乎这件事早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那就先跟我走吧。”
第182章 你的枪不稳11
蓝染€€右介，身为虚圈的王，不务正业就知道欺负可怜弱小又无辜的木木野。
今天他又被拎着离开尸魂界，回到了人界。
“为什么我们要坐飞机？”
面对这样弱智的问题，蓝染也不见得有多生气，耐心地说：“因为我们要出国，回到抚养你长大的地方。”
“出、出国？！”
木木野惊声尖叫，不敢相信这个狗东西居然真这么残酷！
他脑子疯狂转动。
蓝染肯定已经知道了有关他的一切，身平事迹包括他接来的任务€€€€收割对方的性命。
说起来自己遇上对方也都是源于那个单子。
“为什么那么突然？”而且自己和师父「死神」也有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长时间拨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是再蠢的人也能猜到他的下场了。
指不定死神已经在教堂为他默哀了许多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蓝染注定要把自己当一个谜语人的行为贯彻到底。
绕是他再怎么心神不定，也没法扒着蓝染强行逼着对方把事情都给交代清楚，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那片抚养他十几年的土地。
飞机的轰鸣声大到足以震聋耳膜的地步，不过身处其中的人状态都还良好。
侧面的玻璃窗面反射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机翼划过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木木野坐在蓝染身边，简直度日如年。
不管他怎么不乐意，最终飞机还是降落了。
莫斯科这边常年都是温带大陆性气候，又因为纬度过高，所以夏季温暖而短暂，大部分时候都是处在寒冷之中。
太久没回来，都快把这里的气温状况给忘干净了。
木木野缩在蓝染怀里，鼻尖冻得通红。
但他的脸在寒冷的空气中反而像是软玉那般剔透莹润的白，摸上去又凉又软，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蓝染€€右介就没打算压抑自己的欲望，伸手就去捏捏小废物白嫩细腻的脸蛋子，就跟rua猫猫似的。
不过他的行为比那过分得多，至少猫猫还是主子，可以奴役铲屎官，小废物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木木野敢怒不敢言，最终忍不住了，从鼻腔里溢出两声轻哼，闷闷地说：“你手糙，痛。”
就这些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明显委屈死了。
蓝染没说话，松手往自己胸膛上轻轻摁了摁木木野的脑袋，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没有继续欺负他了。
木木野被这家伙用衣服包住后，身上确实没那么冷了。
而且，凑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蓝染衣服上淡淡的冷香。不浓烈，但确实是有的。
木木野发觉自己不但不生气了，还跟个变态似的偷偷嗅讨厌的人身上的味道，脸上一瞬间就弥漫起了艳红云霞。
糟糕了，他一定是被蓝染下蛊了！！
……
所以那家伙先带他来看死神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看对方这幅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他以前又不是没少见。
小废物有点儿麻木，心里又不由得想着，对方好像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感到悲痛欲绝什么的，似乎也挺好。
“他不在乎你。”
假如身边没有一个特意上眼药的家伙，那就更完美了。
木木野视线扫过那个胡子拉碴男人脚边的一堆玻璃瓶子，他又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就一蹶不振了呢？
死神……不在乎……
“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木木野斜睨了蓝染一眼。
“是吗？”蓝染笑意吟吟，被反驳了也一点都不生气。
他对戳破木木野幻想这件事总是乐此不疲，“你凑近一点，仔细听一下他在念叨什么？”
小废物倔强着没动，主要是怕会被死神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