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短短一分钟里,太宰治的表情变得十分深沉。
原来如此,这也是「魔人」费奥多尔的阴谋吗?
师父二号沉思的时间太久了,岑言觉得为了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应该自己给师父一号发消息比较好。
他当即上手摸向师父二号的口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从对方风衣口袋里摸到了类似于手机一样的电子设备。
这个举动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他惊恐地看着岑言蠢蠢欲动准备开机发信息的模样,“言君,你该不会想用我的终端机去给费奥多尔发信息吧?”
“毕竟我没有。”岑言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借用一下师父你的。”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传送跟师父一号直接说,但是总觉得那样就没有这种悲情沉重的味道了。
用信息发好一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隔着屏幕你不知道对方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发信息的,所以只要他发送的信息内容够悲壮,到时候师父一号的好感度不得直接被他刷满?!
太宰治闻言更惊恐了,他虽然不知道岑言会发什么,但是心底的那种不详预感简直能够让他当场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而且如果这条信息发出去,费奥多尔肯定能够查出这个号码所属的人是谁,那种事情光是想想太宰治就要窒息了。
没等太宰治说些什么阻止对方,只见那个青年脸上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岑言发现自己现在虽然已经可以勉强看懂电子设备的使用方法了,但是他不知道师父一号的联系方式,翻遍了师父二号的通讯记录也没有任何线索。
师父二号居然没有师父一号的联系方式?!
“你没有师父的联系方式吗?师父?”岑言困惑地看向眼前的鸢眸男人。
后者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故作遗憾地摇头,“很抱歉呢,言君,看起来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了。”
岑言大失所望,正准备把终端机还给对方,一直旁观观察的比水流发现了什么,他忽然出声。
“这件事我可以帮助你。”
又一次峰回路转!
岑言惊喜地看向笼子里的鹦鹉,“真的吗?!”
“当然,毕竟我们是盟友了不是吗?所以这点小事我当然会帮助你。”比水流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已经看出了岑言和太宰治以及费奥多尔之间的一些关系,太宰治跟费奥多尔敌对,这毋庸置疑,但同时太宰治似乎也对自己抱有敌意,而那两人都对眼前的青年有着某种像是无计可施一样的纵容。
再加上之前太宰治故意提醒的那一句话,虽然看似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在意,更重要的是,他得给新盟友展现一点诚意,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同时,也可以借此给费奥多尔一个小小的提醒。
与狂喜的岑言呈现反比的是太宰治突然垮下去的脸,这一刻,太宰治冒出了其他王都无所谓,这个绿之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之类的想法。
岑言拿着终端机迫不及待地问道:“快告诉我师父的联系方式。”
“不用那么麻烦。”笼子里的绿色鹦鹉从秋千上跳到了笼子边缘,“我可是掌管「变革」的王。”
鹦鹉的身体始终是不方便的,比水流操控着鹦鹉伸出爪子够了半天都没够着,那个青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要把终端机拿近一点,反而还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
比水流:……
“用终端机的屏幕碰一下鹦鹉的爪子。”
岑言恍然大悟,他还以为对方想要给他表演一个鹦鹉也是液体能够从笼子里挤出来的场面呢。
这一次比水流顺利碰到了终端机,绿色的电流一瞬间通过鹦鹉身体作为媒介传送到了终端机里,所有的信息被瞬间解密,就连费奥多尔私人号码也在屏幕上展开了聊天窗口。
让比水流意外的是太宰治终端机里很干净,什么信息都没有,就连通话记录都屈指可数,仿佛一直防备着什么一样。
岑言看见了聊天窗口,对面的头像是一只紫色的简笔画大笑老鼠头,很熟悉,就像是师父组织的标志一样。
他快乐地开始发告别消息了。
€€€€「师父,我先去为你做卧底了!」
发了这样一句话后,岑言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不够悲壮,但是脑子里满是即将开机甲的喜悦,完全想不出什么悲壮的句子。
此刻,他终于想到自己是一名游戏主播,身为主播,就要合理跟直播间观众互动!于是岑言打开了弹幕,并从其中了解他的观众发出的弹幕里抄了几条。
岑言发完消息之后关掉聊天窗口,把终端机重新还给了师父二号,“谢谢你,师父!等我忍辱负重凯旋,我就封你做护国大将军!”
太宰治不是很想做这个大将军,甚至还很想把这个充满晦气的终端机丢进鱼缸里,再把号码注销丢进下水道。
抱着某种人类无法抗拒的好奇,太宰治还是接过终端机看了一眼,然而看见的消息记录让他恨不得现在就从横滨逃离。
……
另一边正在工作的费奥多尔注意到突然弹出的窗口,熟悉的绿色卡通小鸟在屏幕上跳动了几下,没等费奥多尔沉下神色去反击,一个聊天页面忽然展开。
€€€€「师父,我先去为你去做卧底了!」
€€€€「师父,还会再见吗?师父,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你要开心,你要幸福,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
€€€€「师父,师父!师父€€€€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师父!师父!你带走我吧!师父!!(雨中追车)(倒地大哭)」
费奥多尔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连比水流入侵他系统想要反击回去的想法都停滞住了,转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沉默。
这种语气和称呼,他很清楚发信息的人是谁,但是费奥多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才让那个青年会发出这样的消息。
从黄昏开始,横滨入侵通道被比水流阻断夺走了,他还没能完全抢回来,毕竟从今天清晨开始,比水流一直没有跟他抢控制权像是隐忍着等待时机一样,现在看来也许对方就是为了此刻。
费奥多尔迟疑地顺着ip地址查去,比水流并没有拦截也没有阻挠,最后查到的名字让费奥多尔再次陷入沉思。
最后解析出的信息显示的名字是€€€€太宰治。
太宰治??
费奥多尔在巨大的惊疑之下,冒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猜测。
太宰治跟比水流合作了?
那只绿色鹦鹉是绿之氏族,费奥多尔知道那只鹦鹉的来历,他也同样很清楚比水流能够通过操控鹦鹉跟他人对话,但他并不认为对方能有足够的筹码打动岑言。
再加上当时费奥多尔头一次感到挫败与某种一掷千金豪赌之后即将血本无归的迷茫感,想独自一个人安静思考一下,所以他才会让岑言带着那只鹦鹉出门散步。
但是现在费奥多尔看着几条莫名的信息再一次感受到了某种情况超脱控制的感觉。
往好处想想最起码现在他弄清楚了横滨的异变源头是王权者等之类的东西,毕竟从现在情况来看,既然比水流能够说动岑言,如果异变源头不是王权者的话,那后者大概早就该去比水流那边了。
往坏处想想,费奥多尔总觉得有种不祥预感,不仅仅是血本无归和岑言会打乱他计划跑去比水流那边解放德累斯顿石板让全人类都获得异能的问题,还有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费奥多尔用力啃咬着指尖,视线落在了第一次消息的卧底这个词汇上,在有些莫名不安的同时,又不由得思考起对方没当成卧底还被同化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所以说,比水流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让岑言给他发这种消息?
而且太宰治不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吗?如果让比水流成功解放德累斯顿石板,世界陷入异能者的混乱,到那个时候出现的场面都不是他们想要看见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向多智近妖的费奥多尔再次陷入了岑言制造出的困惑怪圈。
……
另一边的太宰治满脸严肃地把终端机放进了面前的面汤里,这个终端机已经不能要了。
对于npc这种奇怪行为,岑言虽然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他提起笼子,兴致勃勃地对里面的鹦鹉说道:“今晚我们就见面吧,比水流!”
笼子里的鹦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刚准备告诉对方该如何见到自己,下一秒比水流透过鹦鹉视野看见了自己的本体。
比水流:?
他缓慢地挪动了轮椅,转过身看见了那个正在打量四周、上一秒还在拉面店的熟悉青年。
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比水流的大脑罕见陷入了空白。
岑言一边提着鹦鹉一边打量着这个像是大型地下空间一样的地方,这片区域很空旷,上方是晶莹剔透的不知名结晶体,不远处有一类似于大型玩具盒一样的四四方方空间,而眼前则有一个躺在轮椅里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拘束衣里的黑发青年,黑发青年面前是众多浮在半空中的电子屏幕。
“你该不会就是比水流吧?”岑言大为震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这种模样要怎么打架啊?!靠脑电波电死对面吗?!
胜率最高到底是怎么统计来的?!
【线上见面:赢面最大的一方。线下见面:瘫痪网瘾青年。】
【言宝真的被画大饼了(悲)】
【绿之王曾经也是个王者,直到后来……】
【我突然有点好奇最后绿之王要怎么参战抢夺石板了,靠属下吗?还是利用电子入侵技术,在百里之外电死所有人?】
【诶,不过这地方……程序员都喜欢住地下吗?】
【悲报!师父一号€€€€!你人设有代餐了€€€€!】
比水流虽然不明白这个青年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该有的自我介绍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没错,我就是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
岑言难以置信地打开板面再次看了一眼胜率估算,目前仍旧是绿之王最高,但是……但是对方这种形态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他被网骗了!
岑言瞳孔地震。
仿佛也像是知道岑言的质疑,比水流解释道:“我的身体是在十四年前的一场意外中才变成这样的,释放力量后,我的能力仅次于最强的黄金之王。”
岑言十分怀疑,并且问道:“解放石板后我真的能开机甲吗?”
“当然。”比水流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相信人类的无限可能,到那时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一定可以开上机甲。”
岑言安心了,手中提着的鹦鹉在失去了比水流的控制后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吵闹了起来。
“流,流!”绿色的鹦鹉翅膀拍打着笼子。
比水流看向笼子里的鹦鹉,开口问道:“能把它放出来吗?琴坂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好像不太行。”岑言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笼子的锁好像闭合之上就打不开了,不愧是一次性的道具。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师父一号能够去公园遛鸟的未来啊!把鹦鹉放跑了他要上哪再去找一个能够说话的漂亮鹦鹉呢?!
“能告诉我原因吗?”比水流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岑言研究了一会儿笼子之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我也打不开!”
“是吗?那就让我来把笼子砍断吧。”一道听起来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岑言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紫发npc,对方手里提着一把非常长的刀,长到让人怀疑那把刀会不会在对方进门的时候出现卡在门框进不来的滑稽场面。
他甚至有些好奇那种刀要怎么从刀鞘里抽出来再放回去,毕竟怎么看怎么觉得已经超过了双臂长度的样子。
岑言看了一眼笼子的描述,毫不犹豫地把笼子丢给了对方,阔气地说道:“砍,随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