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给我解释了吗?”
“……”
羽柴寻其实完全没想好该怎么解释,他也很难解释为什么琴酒会对自己做那些事,因此刚才也只是为了不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随便找了个点借口安抚对方。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沉默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编的羽柴寻只能硬着头皮,有选择性地实话实话:“其实,琴酒刚才说……他喜欢我。”
没办法,羽柴寻对付朗姆的计划不能说,和琴酒的合作关系不能说,那相对来说比较无关痛痒的话题就只有这个了。
不过老实说,虽然是事实,但羽柴寻自己听着都觉得很像是编的。
“所以你拒绝了吗?”
“我当然……等等,”羽柴寻一脸古怪地看向安室透,“你相信了?”
琴酒喜欢他这么离谱的事,安室透居然都相信?!
但安室透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
安室透往前走了一步,在羽柴寻有所反应下意识就要往后退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继续重复自己之前的那个问题。
“你拒绝了吗?”
“我……”
话刚出口羽柴寻就忽然意识到安室透可能也不是特别想要他的答案,他们之间的距离被对方拉得非常近,突破安全距离的警报在脑子疯狂闪烁,在安室透的指腹搭上自己后颈的那一刻,羽柴寻几乎是本能地抬手阻拦他的继续靠近。
掌心错觉似的传来一个温凉的触感。
“连他都可以,”安室透垂眼看着他,平静地问,“那我为什么不行?”
第101章
羽柴寻很想问安室透他是不是也吃错了药。
这都什么和什么?!
“你先等一下,”羽柴寻特别心累地抬头看向对方,“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安室透语气淡淡地把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而后反问道,“你指什么?”
羽柴寻:“……”
这要怎么说呢,羽柴寻心说我也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你现在这个态度就很怪。
不,非常怪。
“……不管怎么样,安室君你能不能先退后一点,”羽柴寻转移话题,“你现在这样,我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琴酒刚刚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羽柴寻现在对一切超过安全距离的近距离接触都有很深的抵触,那种隐隐约约被人控制的感觉会让他本能地就想去反抗。
安室透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评估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他的目光里其实并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但越是这样,羽柴寻越有种被对方的目光锁定,无处可逃的怪异错觉。
“所以你拒绝了?”
羽柴寻已经顾不上吐槽安室透对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执念了,他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我拒绝了!”
然后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吧,苏格兰还在那边等着他们呢!
琴酒现在大概率不会去通道口待着,那这就是他们送苏格兰出去的最好时机。
羽柴寻心说琴酒那边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安室透和苏格兰这边要是再出问题,那他也不用考虑之后对付朗姆的事,能顺利回到基地都该谢天谢地了。
大约是也想到了苏格兰的问题还没解决,安室透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但他也没有往后退,依然继续盯着羽柴寻看。
安室透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羽柴寻产生更多的排斥。
但只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就连哪怕一点温和的表象都无法维持。
安室透根本就没法像以前把一切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略过去。
他想要的是€€€€
某个念头闪过时,安室透倏地一顿。
羽柴寻正在思考该怎么打破僵局,现在的安室透看起来实在不是那么容易交流,但下一个瞬间,安室透忽然主动退开了。
“抱歉,”羽柴寻听见他低声说,“我刚才有些生气,所以说话重了一点。”
“没事,你不用道歉,”羽柴寻立刻说,“总之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吧,不然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那如果我现在还是生气,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无理取闹,但安室透的语气很平和,让人根本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情绪。
安室透看着羽柴寻脸上略有些茫然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毫无必要且没有意义,而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咄咄逼人之外也没有任何好处。
但他忽然很想知道,和琴酒相比,羽柴寻究竟能容忍自己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说:“我想你离他远一点。”
*
诸伏景光怀疑安室透那边出事了。
对方离开的时间实在有点过长,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诸伏景光不得不想到那个最坏的猜测。
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希望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不过虽然心里十分担忧,但诸伏景光也没有出去的打算,那样只会给安室透和羽柴寻添更多的麻烦。
想了想,诸伏景光给安室透发了一条消息,如果对方回复了自己,那证明一切都是他在多想,如果没有……就
可想而知那边的事态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叮€€€€”
忽然,安全屋门口的门铃响了起来,诸伏景光神色骤然一变。
那绝对不是羽柴寻或是安室透,如果是他们回来,根本用不着按门铃。
是琴酒的概率也不大,难道是朗姆的人?
他和羽柴寻刚回来的时候,朗姆就派人过来找过一次他们的麻烦,虽然被羽柴寻态度强硬地送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来,但也不排除朗姆气不过又找人过来的可能性。
诸伏景光小心地靠近门口,他看了一眼猫眼,是个没见过的组织成员,看起来像是负责警戒的那批人。
他不动声色地将木仓藏在手边,然后缓慢地开了门。
下一秒,诸伏景光迅速抬手将木仓口对准那个陌生人,而与此同时,对方也抬木仓对准了他。
这样就不能放走对方了。
诸伏景光眼神一凝,但还没等他动手,对面忽然挑了挑眉,而后开口道:“是我。”
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
“……赤井秀一?”
十分钟后,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在客厅里相对无言。
“所以,”听完赤井秀一的陈述,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你和他计划的一部分?”
诸伏景光虽然知道安室透想要在这里彻底解决朗姆,但毕竟时间有限,所以安室透之前也没有和他细说自己打算怎么办,诸伏景光自然也不清楚自家发小和对方之间又有过什么样的合作。
只不过,诸伏景光看向赤井秀一摇了摇头:“你没有说实话。”
赤井秀一神色不变:“为什么这么说?我以为FBI和你们现在的目的是一致的。”
“你也说了是FBI,”诸伏景光平静道,“不是你。”
赤井秀一说为了以防万一,安室透决定和FBI合作,这件事诸伏景光是信的,因为这是事实,想要抓到朗姆,只凭安室透或是只凭FBI都有风险,合作是最保险也最有效率的方式。
但赤井秀一的目标除了朗姆,还有羽柴寻。
安室透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让赤井秀一来安全屋来找他。
更何况,如果是为了抓朗姆,先把对方引出去才是最保险的方法,而不是像赤井秀一现在这样大费周章地潜进来,而且目标对准羽柴寻的安全屋。
目的被直接拆穿,赤井秀一的表情倒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只是很自然地扫了一眼房间。
房间里没有除他和诸伏景光以外第三个人的气息,显然,羽柴寻大概率是和安室透出去了。
赤井秀一也没问他们去哪了,因为想也知道诸伏景光不可能会告诉他,而且他其实一开始说这是他和安室透的计划就是为了套话,然而诸伏景光从一开始就没上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顶着一副波本的样子?”
诸伏景光:“……”
易容的拆卸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去,到时候临时弄完全来不及,虽然之前和安室透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有点尴尬,但习惯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以至于诸伏景光都快忘了自己脸上还有易容。
其实赤井秀一的易容也没卸,还是那副陌生人的样子,但比起他,诸伏景光的易容显然更具冲击性。
事实上,要不是诸伏景光后面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对,赤井秀一一开始也真的以为是诸伏景光就是安室透。
不过赤井秀一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他进来虽然费了点功夫,但实际上也不算太难,可如果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赤井秀一也是进来之后才发现,琴酒似乎有意在放人进来,但出口却被守得很严实。
换句话说,就是钓鱼。
在这种情况下,诸伏景光想要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出去实在是太难了。
估计是想着让诸伏景光易容成波本,然后就可以让羽柴寻带着他出去了。
赤井秀一顿了顿。
而羽柴寻居然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
对于安室透来说,让诸伏景光进来帮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卧底,但羽柴寻是货真价实的组织成员,他会帮忙,要么是因为相信安室透,要么就是因为相信苏格兰。
组织内的关键干部连着信任的三个人都是卧底,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赤井秀一却并不觉得愉快。
“砰砰砰€€€€”
赤井秀一还想再问点什么,但门外突然响起的巨大的敲门声响直接让房间里的两个人都神色一变。
这种敲门方式可以简单的排除安室透和羽柴寻,再加上很有可能正和那两个人待在一起的琴酒,剩下的可选项就不多了。
诸伏景光语气沉重:“是朗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