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大王跳到石头上变成人形, 为他的叭叭叭叭做出总结, “所以说, 积雷山已经为出世做好准备,我们完全可以和人族无障碍交流,祖龙前辈、孔宣大哥, 你们觉得呢?”
祖龙前辈和孔宣大哥面不改色,“我们觉得狐崽说的对。”
狐狸崽崽骄傲的摇摇尾巴,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问题啦。”
南赡部洲什么情况他不清楚, 西牛贺洲他还是了解的。
西牛贺洲每个国家都有妖怪山头,他们积雷山不是单打独斗,可以联合其他山头一起办大事。
回头让山神统计一下西牛贺洲有名有姓的山大王, 能合作的合作,不能合作的就换成能合作的,争取齐心协力让妖族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当妖怪当到连肚子都吃不饱,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祖龙和孔宣继续听他说,不管听见什么都是“嗯嗯嗯”“说的有道理”“很好很好就这么办”。
要不是小狐狸崽子只顾得说没在意他们俩的反应,肯定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都在敷衍。
太阳渐渐落下,天边晚霞绚烂,马上就到吃完饭的时间了,元凤和始麒麟依旧没有回来。
扶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掏出糖豆葫芦倒出来两颗,一颗给自己一颗给孔雀大哥,坐在石头上晃着脚丫吹着晚风舒服极了。
祖龙看孔宣拿了颗糖豆,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元凤去太上老君那儿给你要了几颗疗伤的丹药,不过他好像回来之后忘了给你。”
扶黎:……
有父爱,但不多。
狐狸崽崽怜爱的拍拍孔雀大哥的胳膊,又给他倒了颗糖豆儿权当安慰。
也就是元凤前辈死的早,孔宣大哥和大鹏都没怎么跟他相处过,这要是从小开始养,十成十的是“亲爹带娃活着就行”典型案例,绝对和他狐狸爹是两个极端。
孔宣拿着糖豆,欲言又止。
首先,他已经过了吃糖豆的年纪。
其次,他的暗伤这些天已经好转许多,还没有到必须要丹药续命的程度。
最后……
算了,没有最后。
孔雀大哥顶着张高贵冷艳的脸,淡定将小狐狸崽子给他的糖豆放入口中。
夕阳正好,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吹的小狐狸的尾巴毛毛都缠在一起了。
扶黎抱着尾巴自己给自己梳毛,更加想念去青丘探亲的姐姐。
他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多天,青丘那边有什么好,怎么就把他姐勾的不知道回家?
唉,还好他是只能够自力更生的小狐狸。
姐姐想在外面玩就在外面玩吧,家里一切都好,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等她回来一定让她看到一个崭新的积雷山。
小崽子想一出是一出,神色变化比四月的天还快,祖龙戳戳他的耳朵,正想问他又想到了哪儿,就看到天边飘来一朵云,云上站着唐僧和沙和尚。
扶黎眼睛一亮,欢欢喜喜朝他们招手,“师父~沙师弟~”
沙和尚无可奈何,“师父,小狐狸能喊二师兄叫二师兄,为何不能喊我一声三师兄?”
唐僧笑吟吟回道,“悟空和八戒都喊你沙师弟,小扶黎跟着你两位师兄喊,自然也喊你沙师弟。”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降下云头,彬彬有礼的和主人家见礼。
以前都是小狐狸去找他们,现在他们来小狐狸家做客,没有准备礼物已经很失礼,态度上一定得让主人家满意。
狐狸崽崽没有那么多规矩,亲亲热热的请他们进去休息。
元凤前辈和始麒麟前辈没有回来也没关系,他们摩云洞今天依旧热热闹闹。
孔宣看着小家伙带唐僧师徒进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前辈,我和小狐狸在柳林坡清华仙府的时候听那边的狐族说了几句,他们说积雷山有结界,除了山里生活的妖族可以自由进出,其他地方的妖族都无法踏入积雷山一步。”
祖龙:???
“积雷山哪儿有能挡住妖族的结界?”
他以他的名字保证,这边和其他山头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深山老林,除了山里住着妖族其他什么都没有。
积雷山要真的有不让别的妖族踏入一步的结界,小狐狸崽子还会被牛魔王给气的哭鼻子掉眼泪?
外面要是有结界,牛魔王根本就进不来。
“不过说来也是,狐崽以前说过积雷山清净的很,从来没有别的山头的妖怪过来打扰。我当时以为是因为他那狐狸爹在山上坐镇,所以才没有妖怪敢过来找茬。”祖龙搓搓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就是说积雷山以前是有结界护着的,狐崽那不着调的狐狸爹被雷劈死之后结界才没了。”
孔宣:咳咳……
前辈,说话注意点,小狐狸的狐狸爹在他天上看着呢。
祖龙撇撇嘴,巴不得天上那家伙听不惯他的话直接下来找他。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弄了个天雷劫让积雷山的两只小狐狸以为他魂飞魄散也就算了,还把保护他们的结界给撤了,这是巴不得他们出事儿还是怎么着?
凡间有多险恶他不知道?妖族有多弱势他不清楚?
亏得小狐狸天天念叨他狐狸爹多好多好,好个屁!
祖龙在心里骂骂咧咧,心中的火气比兜率宫烧丹炉的火更旺。
扶黎不知道祖龙前辈正在为他打抱不平,正开开心心的给唐僧沙僧准备瓜果点心,“我以为师父要过两天才能到积雷山呢。”
唐僧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原本的确要过两日,只是在祭赛国遇到了点事情没有多做停留,这才在傍晚时分前来打扰。”
扶黎在旁边坐下,“师父遇到打劫的了?”
沙和尚想起来祭赛国的事情就生气,“何止是打劫啊。我和师父刚到祭赛国的国都,还没来得及进城就被那些兵丁围住,非要把我们抓进大牢。我们没偷没抢没干坏事,还没在他们祭赛国的土地上走多少步,他们凭什么抓我们?”
唐僧安抚徒弟,“悟净,出家人勿起嗔心。”
沙和尚听话的点点头,“师父说的是。”
扶黎:……
好长时间没有注意,原来西游记的剧情还在进行。主角都跑路了支线剧情还能进行的下去,真实世界就是不一样。
祭赛国的官兵抓和尚下大狱,定是他们的国宝舍利失窃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国王以为是守塔的和尚偷了国宝,这才一怒之下把国中的和尚全部关进大牢。
“祭赛国有座金光寺,金光寺的宝塔上有颗宝珠,平日里祥云笼罩瑞霭高升,晚上还会发出光芒,周边的几个国家因为那颗宝珠都觉得祭赛国是天府神京,现在那宝珠被妖怪给偷走了,国王觉得是守塔的和尚监守自盗,这是在对着和尚撒气呢。”
周边的国家因为那颗宝珠年年给祭赛国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现在宝珠没有了,别的国家自然也不再给他们进贡,国王不着急才怪。
悄悄说一句拉踩的话,西番小国和东土大唐就是不能比。
大唐的万邦来朝是凭实力打出来的,这祭赛国可好,国中有颗舍利宝珠就能让周边的国家年年进贡。
人家进贡的是宝珠,不是祭赛国,珠子没了谁还打理他们,这个朝贡体系就很奇怪。
唐僧念了声佛号,只道那祭赛国的国君也是个糊涂人,“国宝失窃他不去找,反而把国中的和尚都抓起来折磨,这般行径岂是明君所为?”
再者,祭赛国想要让别国朝贡就要自身强大,只凭一颗谁来都能偷走的宝珠算什么,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吗。
可怜那些和尚天天念经祈求佛祖为他们做主,西天的佛祖却没有一个让他们从苦难中解脱。
“就是就是,小孩儿玩闹都比他们认真。”扶黎点头附和,又给他们家师父倒了杯热茶,然后才继续问道,“师父和沙师弟出来的急,是不是没来得及倒换关文?没关系,我知道偷国宝舍利的妖怪是谁,那家伙和小白龙有仇,小白龙现在就在前面通天河,明天去叫上小白龙一起去,我们把国宝舍利抢回来直接去打那糊涂国王的脸。”
唐僧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必如此麻烦,通关文牒上已经盖上了祭赛国的王印。”
去的确要去,不过不用特意为了倒换关文而去。
扶黎抬头,“啊?”
沙和尚解释道,“师父说,佛门有怒目金刚。金刚怒目,如此才能降伏四魔。”
扶黎:……
沙和尚继续解释,“师父还说,长安城中有句俗语,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祭赛国的国王软的不吃,我们只能来硬的。通关文牒是大唐皇帝所准备,我们可以受委屈,唐皇的威严不可侵犯。”
扶黎:额……
第123章 猪八戒的快乐生活。
唐僧看上去文文弱弱, 平时说话也慢条斯理,连骂人都不怎么会,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压根不像能干出强行让祭赛国国王给他倒换关文的事情的人。
扶黎震惊的看向他们家师父,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厉害!”
是了, 这个世界是个大杂烩, 不光有西游、有封神、有洪荒,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大唐。
西游是在玄奘法师西行的基础上写的,封神是在西游的基础上写的,洪荒又是在前两者的基础上整理的, 不管怎么说都离不了玄奘西行这个源头。
历史上的玄奘法师可没有神通广大的徒弟护送, 他甚至没有通关文牒,离开大唐还得躲避官兵追捕,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个文文弱弱的僧人, 更可能是武僧那样的体格。
从大唐到天竺那么远的路程, 真要是个遇到事情只会喊“徒儿救我”的和尚, 他可能连大唐都出不去。
现在的师父文文弱弱,可再怎么文弱他也还是那个玄奘法师,内里总得有几分身为玄奘法师的铁血。
再说了, 据说金蝉子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性子,师父身为金蝉子的转世, 带点邪性很正常。
狐狸崽崽逻辑自洽的本事有目共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找到理由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唐僧这事儿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事儿。
唐僧露出腼腆的笑容,“为师向来与人为善,奈何祭赛国的国君执意要为难为师, 为师不得已才让悟净出面。”
“沙师弟好样的。”扶黎对沙师弟同样报以肯定,“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继续这么干,师父是东土大唐的皇帝派出来的法师,是大唐的钦差,他们拦师父就是对唐皇不敬,就该让他们吃到教训。”
唐僧笑得眉眼弯弯,“唐皇若是知道小扶黎对他如此推崇,一定非常开心。”
扶黎大王矜持的抿抿唇,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说道,“本大王对唐皇的崇拜,便恰似众星拱北万水朝东,更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
沙和尚好奇的问道,“小狐狸以前去过大唐?”
扶黎摇摇头,“没有。”
沙和尚的表情更加好奇,“那为何如此推崇唐皇?”
扶黎眨眨眼睛,“西牛贺洲都很崇拜东土大唐啊,又不只本大王一个。沙师弟和师父路过人族城池的时候没有注意过吗,百姓听到东土大唐的名号都是什么反应?”
沙和尚了然的点点头,“西牛贺洲的百姓听闻师父来自东土大唐都羡慕的很,连天竺国的僧人都是如此。当日在金平府慈云寺歇脚,那寺里的和尚一听到我们来自东土大唐立刻倒身就拜,说什么他们那里向善的和尚看经念佛,求的都是下辈子托生到东土大唐。金平府就在灵山跟前,哪儿的和尚却都想托生到东土大唐,可见东土大唐有多令人向往。”
“唐皇治下盛世空前,朝中法度严明,百姓安居乐业,自该万众归服。”唐僧提起东土眼中有光,那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自然感到骄傲。
只是再想到灵山佛门,那点高兴很快又烟消云散。
来时走的迅速没有察觉那么多,回程时才发现西方不只灵山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几乎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