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红着耳朵很大声地说道。
“咳咳咳咳……别误会,我没笑。”
罗塞蒂眨了一下她那对带着笑意的浅金色眼睛,努力地把嘴角放平,朝着面前的女孩主动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赫米娅,叫我赫米娅就可以。”
少女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却突然有些警觉起来,往后面微微退了一步,说道。
“赫米娅吗?让人想到莎士比亚先生的《仲夏夜之梦》。正好也快要到夏天了。”
罗塞蒂勾起唇角,眼睛柔和地注视着少女,语气轻快:“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慈幼女修会的成员,修女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目前主要在做的事情是救济需要帮助的人,寻找战争中失散的家属和寻找部分隐秘的传闻。”
“如果你找不到方向,又不想回去的话,愿意和我一起上路吗,孩子?”
赫米娅沉默了一下。
她知道,对方这么说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她现在饥肠辘辘的需要帮助,又看出来了她不愿意随便接受别人给的钱。
但是……
赫米娅抬头看了看,有些担心对方是人贩子,毕竟人口买卖作为世界五大非法交易之一,向来是在世界各地都屡见不鲜的。
但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干这种违法行业?
没有多少和外人相处经历的少女感觉自己的脑子稀里糊涂的,但最后还是在对方温柔的微笑下迷迷糊糊地伸出了手。
“包三餐住宿吗……”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噗,当然。我们先去街边吃饭吧,我来打着伞。”
罗塞蒂撑开伞,然后想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可以到时候帮我去办。”
“什么?”
“我在为别人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的答案。找到后我就要告诉他:但那个人可能在伦敦没法走,而我因为个人的原因,不怎么想要去那个地方。”
“诶?要我去转交消息吗?可是为什么不能直接发短信?”
“唔,因为电子设备在伦敦是完全处于监控状态的,而那个消息我并不想要钟塔侍从的那群混蛋们知道。”
“唔……知道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好奇地朝着四周打量起来,第一次在离家出走后用有些轻松的态度看着周围的城
市。
英格兰正在下雨。
在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其中有两个人似乎正在为了躲雨而奔跑,急急匆匆地在街道上与她们擦肩而过。
赫米娅看到两个人的怀里和脑袋上各自趴着一只猫。
一只是黑白的奶牛猫,一只是有着奇特条纹的英国短毛猫。那只英短趴在有着金色头发的青年怀里,似乎还在咧着嘴微笑。
好奇怪的组合。
姑娘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但很快就放弃了思考这两位萍水相逢的路人,像个真正快活起来的孩子那样笑了笑,开始寻找饭店起来。
那古怪的一行人中,另外一个有着火红色短发的青年撑着一把伞,拽着金发的青年在街道上跑着,口中还在很紧张地不停抱怨:
“要死要死要死€€€€我才发现北原他给我发了那么多消息!我都快忘掉我还要早点赶到伦敦的事情了!北原要是觉得我把他丢下来了怎么办啊啊?”
“可可可可……”
金发的青年似乎因为紧张有点结巴,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猫,透亮的蓝色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我知道我告诉了柯南€€道尔,但是,算了,你不知道钟塔侍从的那群人有多不值得信任。总之我们快点赶路€€€€话说为什么在那个地方会接收不到网络消息啊!”
但是,在没有任何信号站与中继器的地方接收到了消息才应该离谱吧?
放弃了说话的金发青年默默想到,然后把脸埋在了自家猫柔软的猫毛里。
所以说,为什么自己会遇到一个这么话痨的朋友呢?现在搞得连正常对话都像是自己在故意插他的话……
第259章 好久不见,拜伦
拜伦是踩着盛夏的雨点来到伦敦的。
当时的伦敦正在下一场倾盆大雨,街道上清晰地倒映出灯光与高楼大厦的倒映,在昏暗的天色里辉煌着,好像泰晤士河一路涨潮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英格兰……基本上每天都是在雨水里面度过的。”
拜伦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么抱怨道。
在他身边的金发青年则是抱着猫,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城市,透亮的蓝眼睛里面倒映出前方灿烂的灯光,照得那对眼睛清澈如琉璃。
“喵呜~”
他怀里的英短蹭了蹭自己的主人,咧起嘴露出一个笑容,就是不小心把自己又尖又白的牙给露了出来,看上去有几分古怪,让青年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它的耳朵。
“很很很很漂亮,伦、伦敦。”
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很显然对这个大城市有点好奇,缩在拜伦撑着的伞下面,呼出了一口气,半张脸埋在猫咪柔软的皮毛里。
“像、像像是一块……宝石!清澈,而且会折射,光,很美!”
盛夏的伦敦是草木生长的日子,街道边的树是翡翠一般的绿,绿得瑰丽又灿烂,泰晤士河的波光荡漾,远处的钟楼与教堂好像还带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情。
尤其是下雨。一切都分外的模糊,又是分外的澄澈,街道上往任何一处蔓延的水就像美丽的白水晶,那样温柔地倒映着城市的影子。
“当——当——”
大本钟敲响了。
“很美吗?好吧,作为一个国际级别的大都市,它倒是还有点样子的。”
然而拜伦对自己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国家首都明显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就算是身边同行的同伴表示出了明显的喜爱,也只是勉勉强强地附和了一句。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微微扬眉,然后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那对像是盛夏翠绿色树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灿烂得就像是伦敦少见的阳光:“不过我们先去找北原,走吧,卡罗尔,还有凯西先生。”
“喵。”
窝在拜伦头顶打哈欠的黑白猫睁开眼睛,居高临下地回应了一声,同时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诶诶诶?真的要见人吗?
刘易斯卡罗尔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猫,感觉心情逐渐紧张不安了起来,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又不敢反对,只能用很小的声音表示抗议:“哦……”
尽管他对拜伦口中念念不忘的友人有一点好奇,但也不是那么多。他最喜欢的人群一般仅限于七岁左右的女孩,只有在这种小姑娘的面前,他才没有心理障碍。
就算是刚刚“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城市”的好奇让卡罗尔短暂地冲淡了对人群的恐惧,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患有严重口吃的社恐——而真正的社恐就没有几个会主动社交的。
感觉自己好像要面对一些糟糕境地的年轻人默默地缩了缩,警惕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同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拜伦跑到了伦敦。
好像是……对方拽着自己跑,然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敢提出反抗意见地跟着了。
呜啊,卡罗尔你就是个笨蛋吧!为什么要和这种社交恐怖分子混在一起啊!
正在刘易斯卡罗尔郁闷地自怨自艾时,拜伦也成功地拽着自己的这个新朋友找到了旅行家暂时停留的旅馆。
“好浓郁的钟塔侍从风格。”
拜伦嘟囔了一两句,目光看向几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于是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直接套在了边上低着脑袋的卡罗尔头上。
“呜!”
卡罗尔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拽了拽被套在脑袋上当做斗篷的外套,从里面露出一对迷茫又不安的透蓝色眼睛。
“小心点,如果不想在伦敦被莫名其妙地套麻袋然后被抓去洗脑的话就别用异能。”
拜伦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脸,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恐吓道,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卡罗尔睁大眼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把头上的外套往脸上拉了拉,顺便把怀里依旧微笑的英短也藏了起来,感觉对方口中描述的内容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为什么还会有套麻袋和洗脑啊?伦敦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
的确进行了部分夸张修饰的拜伦看到自己朋友明显被吓到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为了这位社恐能够完完整整地走出伦敦简直是费尽心思:
“走吧,北原应该就在……诶,北原?”
“拜伦?”
北原和枫刚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了拜伦那一头标志性的灿烂红发,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在他身边正眯着眼睛出神的奥斯汀小姐也听到了这个名字,一下子睁开那对桃红色眸子,像是一只突然醒过来的雌狮,警觉地看着这个从雪莱去世后就钟塔侍从跑路了的人。
“早啊,北原——还有这位,简奥斯汀?如果我没有记错名字的话。”
拜伦抬头挑了下眉,接着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仗着自己还没有被钟塔侍从正式辞退,笑得张扬而富有攻击性:
“不错啊,简小姐,我记忆里你还是天天都跟在雪莱身边的小姑娘呢,没想到你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地来监控人了。”
红发的超越者语气算不上多礼貌,里面充斥的讽刺和火药味就算是北原和枫和卡罗尔也能够听出来,不要说简奥斯汀本人了。
这位贵族大小姐微微皱了皱眉:她当年一直都跟在雪莱后面,自然知道珀西雪莱生前一直都很反对无端对普通人进行监控,所以拜伦的这句话无疑就某种挑衅和质疑的意味。
看在雪莱的面子上……
本来今天就因为下雨心情不太好的奥斯汀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太在意对方的语气,漂亮瑰丽的眼眸注视着对方:“你来找北原的?”
“首先声明一下,北原和枫先生现在是钟塔侍从内部的重要监控对象。”
奥斯汀小姐看了旅行家一眼,接着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懂了吗?见面要预约。”
觉得自己见的人貌似没有一个走过预约流程的北原和枫:“……”
他张了张嘴,最后在简小姐默默握紧的雨伞下果断地选择了闭嘴,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下面看上去就很不爽的拜伦。
“哈,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还要预约吗?你当这是探监啊?”
拜伦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双手抱胸地大声嚷嚷着,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楼上面就响起了狄更斯十分喧嚣的声音。
“北原!你管管你家的艾略特!”
狄更斯一脸郁闷地顶着乱糟糟的深紫色头发跑出来,本来就卷的头发被卷得更明显了一点,特别大声地控诉着:“我就是想要看看他写的诗歌嘛,结果他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艾略特在狄更斯后面走出来,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本子,漂亮到缺乏人气的面孔上纯黑色的眼眸显得平静而又无辜。
“只有北原可以看。”
他歪了一下脑袋,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黑色的头发很柔软地垂落下来,接着往旅行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温顺与柔和。
拜伦沉默了几秒,目光默默地看了看这些冒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家伙,又看了看趁自己不在有了那么多朋友的北原和枫,突然有一种家庭地位遭受重大威胁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