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上课都真的好紧张啊, 感觉太羞耻太羞耻了, 还有为什么台下面的学生还不说话, 可是他们说话了自己好像会更紧张。呜呃,所以为什么自己的口吃会这么严重……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脑袋。
“抱歉?但是我感觉你好像的确有点伤心。”
北原和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稍微走近了一点,像是对待容易受惊跑走的动物那样,语气里面透着耐心,手也收了回去。
但卡罗尔先生还是有些受惊地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北原和枫那里挪了挪。
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他无声地表达出这个观点,随后又有些不安地看向旅行家,得到了对方一个显得温和又包容的微笑。
是好人。
性格比较自闭的数学家默默地给对方发了一张好人卡,眼中也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能够包容他这种笨蛋行为,一定脾气特别好吧?
“喵。”
柴郡猫也安慰地舔了舔自己主人的手心,被卡罗尔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把子抱住,把脸埋在了它的肚皮里面。
北原和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边上的兔子贴了一张好人卡上去,而是看向了那只显得格外高傲和不驯的凯西猫。
说起来,凯西这个名字似乎也有点耳熟……
黑白花的猫咪左右打量了一圈,似乎确定了什么,从高处跳了下来,灵巧地攀爬跳跃到了监控摄像头的边上。
主要数据流在监控里面围观的艾伯特好奇地转动了一下镜头,想要好好打量着只看上去油光水滑的漂亮猫咪。
要不要在数据世界里捏一只出来撸猫呢?
人工智能认真地想着,感觉庞大的情感模拟系统里面有一部分数据开始灵活地反应起来,让他忍不住把自己的形象从四边形修改成了融化的平行四边形。
接着在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镜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拍了一下,视线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
艾伯特懵了懵,然后便听到了北原和枫有点无奈的声音:
“凯西先生,别把摄像头拍坏了。”
是那只猫?
艾伯特用数据模拟了一下晃脑袋的动作,又操纵着监控摄像头晃了两下,试图重新聚焦,但是只看到了猫咪粉色的爪垫。
“钟塔侍从的监控数据都是直接流入总数据库等待调取的。”
艾略特停止了写诗的动作,目光聚焦到那只猫身上,好像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北原和枫思考了几秒,伸手摸了摸监控的金属外壳,有些歉意地问道:“艾伯特先生,你那里可以暂时拦截或者修改部分数据吗?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有问题。”
毕竟对方好像是一个在钟塔侍从压迫下不得不加班加点作业的倒霉打工人,虽然从他的口吻能看出权限不小,但做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了一点。
“OK~(///w///)”
监控摄像头熟练地打出来一串摩斯密码,甚至无师自通地加上了颜文字,脑袋前后晃了晃,像是很享受这种抚摸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能够发出猫科动物一样的呼噜声。
这句话说完,名字叫做凯西的猫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矜持地把爪子放下来,优雅地重新跳到柜子上占据了至高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凯西……我记得在爱尔兰传说里,这是猫国国王的名字。”
王尔德看着那个监控关闭,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据说它是一只胸口有白毛的黑猫,有着智慧的绿眼睛。它会把受虐待的猫带到猫的王国里面,那里的猫有着自己的社会和语言,也能理解人类的话。”
北原和枫被一提醒,也跟着想了起来:“这倒是的,好像罗塞蒂€€€€我认识的一位修女小姐也给我介绍过。凯西猫的传说也流传在苏格兰和英格兰这两个地方。”
“喵。”
凯西猫庄严地颔首,然后伸了一下爪子。
在场不懂猫语的人面面相觑,唯一知道对方正在说什么的卡罗尔缩了缩,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同样“喵”了一声和自己的王打招呼的柴郡猫,弱气地咳嗽了一声,举起自己的手机:
“我和拜伦先生是因为意外掉进了他的猫国里才发现凯西先生、或者说是领袖的。当时猫国内部正在爆发社会运动,好像要推翻贵族机制,解放工人猫和农民猫,打败偶像和牛鬼蛇神。”
“这只队伍是凯西猫带领的,虽然之前的国王也是它,但好像它几十年前就因为在人类世界遇到了一些事情选择退位,开始在普通猫简宣扬革命思想了……”
“现在凯西先生到伦敦是为了先一步集结在大城市更多受压迫和有文化的猫,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建立统一战线,回到猫国反抗部分贵族猫的暴政。”
卡罗尔根据凯西猫的叫声迅速翻译出一大段话,打完字后就连自己都叹了口气,用一种复杂而充斥着奇怪敬意的眼神看着正在舔爪子的黑白花色奶牛猫。
“这可比人类世界热闹多了。”
人类世界的贵族王尔德先生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接着发现好像猫界的火貌似也烧不到自己身上,于是继续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打量着看自己的画。
同样是贵族的艾略特眨了一下眼睛,显然对于涉及到了政治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在有点好奇地看着这只想法很奇特的猫。
北原和枫则是眨了下眼睛。
“需要我送几本政治学相关的书吗?”
旅行家很认真地问道,橘金色的眼睛看起来显得很真诚,有着明显的尊重意味。
“喵嗷。”凯西猫看着这个很礼貌的人类,歪头思考了一下,接着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听说了一些猫类可以去剑桥大学蹭课的消息。
对于猫来说,书籍还是太不便了一点,不如直接去听教授的课,顺带听一听学生们的看法和讨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混到图书馆里围观他们写论文。
剑桥离伦敦不远,就算对于猫来说也是一样的。估计也只有卡罗尔这样的究极社恐才会在剑桥任教这么久都不到这个隔壁的大城市。
猫咪把自己团起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那位猫国国王的架子,幽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巨大的窗户,眺望着正在下雨的伦敦。
大多数的小型猫都是不怎么喜欢水的生物,但是它们往往都会愿意花时间注视着雨,看着雾蒙蒙的空气和镜子一样的湖。
伦敦的地面全是水,像是被不断划破又不断弥合的玻璃。监控摄像头在空气里闪光,不知道哪个屏幕正在播放足球比赛的转播,一只渡鸦站在树上抖动着自己的飞羽。
伦敦站在伦敦塔顶,俯视着自己的城市,褐色的眼睛里映出澄澈的雨与暗沉的天空。
“雨要结束了。”
渡鸦微微歪过头,看着远方的云层,低声地这么说。
好像这座城市提前看到了属于未来的太阳。
“唔,伦敦很少能看见这么好的阳光呢。”
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外面难得灿烂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有些矜持的微笑,蓝色的眼睛里好像有着动人的流光。
就算她已经习惯了伦敦的雾气与雨,但是看到太阳总是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上个月不断的暴雨好像把伦敦八月份夏日雨水的份额都下了个干净,接下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敞亮,泰晤士河就像是柔软的黄金,就连空气里都是雨后草木清香的味道。
她从窗户外面看过去,看到金合欢和雪松,月桂与悬铃木的影子。
八月份的玫瑰在街道边上已经很热闹地盛开了起来,艳艳的深粉色浪漫地燃烧了一路,偶尔就在某个转角烧出浪花般的白杜鹃。
“上个月拜伦回来了。他倒是总是能把伦敦的太阳带回来。”
柯南€€道尔端着红茶站在她的边上,看着外面的落地窗,语气里似乎带着笑意:
“如果他在经常待在这个地方,伦敦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多雨了。”
“道尔先生€€€€我建议你作为一个侦探,别总是宣传你那些没有根据的奇怪言论。奥威尔先生也不会赞同你的这些看法的。”
明年就要上任为钟塔侍从骑士长的阿加莎女士没好气地看了自己的同僚一眼,告诫道。
虽然她对人命有些漠然,可以接受为了更好更快地解决问题而让别人牺牲的做法,但这位贵族小姐其实很关心自己的朋友。
或者说,在阿加莎所在乎的荣耀里面,保护和指导自己的友人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也是其中的一环。
更何况柯南€€道尔还是钟塔侍从内她关系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柯南€€道尔无辜地眨了一下褐色的眼睛,举起手做出投降的样子,但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个仿佛正在宣告胜利的微笑。
“灵魂存在的证据,我确定我已经找到了。”
坚持唯灵论的侦探先生弯了弯眼睛,竟然无端地显得有些恶趣味:“所以是我赢了哦,阿加莎小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把证据的来源告诉你,否则我就能看到我们未来的骑士长输了之后又气又急但不得不承认的可爱样子了……”
钟塔侍从未来的骑士长幽幽地看过来,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正在衡量此时把对方推下楼摔死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反正以这家伙的性格,估计迟早会因为乱说话被人打死的,还不如给自己来出出气。
阿加莎很有逻辑地这么想着,但在想出一个可以毁尸灭迹不受到怀疑的方案之前,她就听到了某位侦探兴致勃勃的提议:
“对了,今天的天气不错。晚上我们正好可以去郊外走一走,阿加莎小姐。八月十一日的伦敦正好可以看到英仙座流星雨。”
看着就让人感到糟心的侦探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微笑起来的模样像是一只狡猾的黑猫,语气倒是有一种英国绅士惯有的温和。
但被看透了心思的克里斯蒂小姐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起来很想用自己的异能直接让对方“无人生还”。
但她最后只是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目光却一点点地柔和下来,像是蓝色水晶那样的眼睛看着外面太阳清亮的光线,澄澈地照射在伦敦那些古典建筑的繁美花纹上,好像看到了远处阳光照耀的璀璨金绿色草地。
“我会去向奥威尔先生申请的。”
克里斯蒂沉默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最后轻声地开口道。
“虽然我很喜欢这个不管怎么防范都会出现各种有趣案子的城市,但是去乡下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也不错。”
柯南€€道尔把烟斗从自己的斗篷披风里面掏出来,装上烟丝点火咬在嘴里,微笑着说道。
“熄火,别在这里抽烟。”
阿加莎很显然并不想要给自己的这位朋友什么面子,掀了一下眼睑,语气平淡地说道。
“诶诶,可是阿加莎……”
阿加莎小姐优雅地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尔,你的废话数量难道是和伦敦天气的好转程度呈正比例增加的吗?”
“明明一开始还有'先生'……”
柯南€€道尔挑了下眉,装模作样地抱怨道,顺便把手中的烟斗给熄掉,只是单纯地在嘴里面放着:“什么时候你能在我面前表现出你那副淑女的样子?”
“这得看您够不够绅士了。”
阿加莎随口说道,接着嘴角微微翘起:“说起来,我们这些家伙有多长时间没有去伦敦郊外看一看了?”
“搞得像是你没出过外勤一样,至少异能大战的时候我们多多少少都离开过……不过大家一起出门的确很少。”
侦探似乎是有些看不惯某位小姐和伦敦阳光一样少见的温柔,毫不客气地给对方拆台,但是目光也看向了这座阳光所笼罩的城市。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无意地开口:
“算上拜伦的话,除了雪莱,最初的那一群人基本上都齐了啊。”
楼下面,每周一次来钟塔侍从填表格的北原和枫正在忍着笑把表格写完,边上是窝在他身边打哈欠的艾略特€€€€这个人很有点猫科生物晒到太阳就变得懒洋洋的性格,恨不得把自己团一团缩在他的身边睡过去。
在场的别人也基本都在忍笑,眼睛看上去都弯弯的,只是嘴角还固执地抿成一道直线,假装自己表现得很严肃。
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出头€€€€甚至好像只有八九岁大的玛丽€€雪莱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卡罗尔,像是只可爱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