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成为剧本组后 第2章

降谷零自嘲着,却迟迟不愿睁开眼睛。他知道,只要睁眼,这一切也许就会化为泡影,哪怕翻个身再重新睡过去,也找不回来了。

€€€€虽然这剧烈的头痛实在不像是梦境。那……难道又是幻觉?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喂,€€!”松田阵平眉头微皱,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朝着自己的幼驯染低唤。

“怎么了?”累瘫在地的€€原研二懒洋洋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收起了脸上惯常的笑意,利落地翻身坐起。与幼驯染的高度默契让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认真态度,自然也发现了对方潜藏着的担忧。无需听对方把话说完,€€原研二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降谷零的脸色后,他同样微蹙了眉,探手就要去试一下对方的额温。

这是节搏击课,此刻场上与班长在对打的是诸伏景光,降谷零的幼驯染。

而降谷零本是坐在他们旁边的,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向认真的人竟然难得靠墙闭上了眼睛,等松田阵平因他过于安静而纳闷转头去看的时候,他竟似是睡着了。

松田阵平本来是和以前一样和他互侃的,按照过往的经验,降谷零应该早就跳起来跟他吵架了€€€€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他们说的幼稚,但不得不说,每次他们俩凑一起就是容易如同小学生一样吵起来。

这次面对他的挑衅对方却反应全无,松田阵平狐疑地唤了对方几声,再仔细一看,却见他唇色青白,汗水已经将他额前的头发打湿了。

不敢随意动他,松田阵平只能呼叫自己的幼驯染。

€€原研二探出的手腕被人精准握住,那力道让他一愣又一喜,以为对方清醒了,转眼去看却见他依旧紧闭着眼睛,脸色没有半点好转,竟似是纯粹梦里反射一般,这般反应……以及手腕上传来的凉意和汗湿感,让€€原研二的神色凝重了几分起:“Zero?我是€€,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还能坚持吗?”

降谷零睫毛细微地颤了颤,这次的幻觉竟然这么真实的吗?虽然没有画面,但研二和阵平的声音还真是久违了啊……如果睁开眼,真的能看到那几个混蛋就好了。

“Zero?”€€原研二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低缓,“我们先扶你起来?你要是觉得身体可以承受你就松一松手,给我们一个信号,要是不太行,我们就再想想办法。”

手上真实温暖的触感让降谷零迟疑了下,这触感,不太像是风见,也不太像是工藤君的啊……而这样温柔的动作,更不可能是来自组织的人。

这么思考着,他还是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了,感受了下自己此刻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分散了些许注意力,也或许是适应了?总之此刻头部搅动的感觉变轻了些,但稍微动一动脑袋,又会有强烈的晕眩感,和反胃感。

他紧了一紧手中的力道,示意让他再缓一缓。

€€原研二朝松田阵平递了个

眼神,松田立刻会意地呼叫救护。一边小声地陈述地点和状况,一边时不时抬头去观察降谷零的情况。

他心里有些没底,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也没见他生过病,明明一直强壮的如同大猩猩一样,怎么突然就……旧疾?急症?也不知道景光知不知道……他这么想着,转头朝他看了一眼,恰好与那头似是察觉了什么而望过来的诸伏景光对上了目光。

诸伏景光见他一脸严肃,顾不得许多,匆匆做了个手势表示暂停,也不等伊达航等人反应过来,就匆匆小跑过去:“你们怎么……Zero怎么了?!”在和班长对打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也是他会恰好与松田对上视线的原因。走得近了,他立刻察觉Zero的身体出了状况,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幼驯染。

“怎么了?”诸伏景光中断训练的动作过大,将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作为他们教官的鬼冢大步迈过来,确认情况。

“教官,Zero他身体不舒服!”几人围在降谷零身旁,又不敢靠得太近,怕人多造成他呼吸不畅,只能内心着急。

“小景光,他有什么旧疾吗?”€€原研二头也没抬,注意力依旧放在降谷零身上。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语气忧虑:“我没发现过。”但看着降谷零此刻虚弱的模样,他又有些不确信了,难道幼驯染真的有什么病却瞒着他?毕竟这家伙一贯要强、不愿示弱……他开始迟疑。

“Zero,我是景,你现在怎么样?意识还清醒着吗?”诸伏景光往前靠近了几步,松田往旁让了让,方便他凑到降谷零身旁。

景……

真让他怀念啊……

降谷零叹息一声,终究没忍住,掀开了眼皮。因隐忍着疼痛而略带水汽的紫灰色眼眸显得比往常柔和许多。

他游移了下视线,很快找到了那几个人的身影。

眼底带着一丝伤感,一丝怀念,又很快被他敛去,本能地捡起常年使用的安室透面具,下意识弯了弯唇角,将自带的锋锐和后期养成的警惕统统隐藏在温和的面具下。

殊不知他之前一闪而逝的情绪变化完全没能瞒过这几个关心他并且熟悉他的好友们,而如今虚弱苍白的脸色配上这样的笑容,更是让这几个人的心里越发难过了起来。

“混蛋……”松田阵平喉头一哽,忍了忍,撇开头小声骂了一句,但看在这家伙虚弱的份上,终究没把平时会刺他的话说出口。

松田阵平却不知,因为他这忍让的举动,反而让降谷零对这一切的真实性产生了更深重的怀疑。

他犹想说些什么以打探出更多的情报,只是此刻的身体状态实在不允许,稍微动一动,晕眩感就袭来,他只能遗憾地按捺下这想法€€€€对此刻的降谷零而言,比起“回到过去,重新见到真实的同期们”这一可能性,他更倾向于自己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而陷入了组织的实验室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总之必须谨慎对待,不能暴露丝毫的破绽。

组织……

降谷零一怔,想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被他遗忘了……头痛又在他企图翻动记忆的瞬间加剧。他无奈放轻呼吸,重新合上眼,闭目养神,以抵御那阵阵不适。

救护车来的很快,降谷零此刻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允许他逞强,哪怕他内心极力抗拒被送去医院,也在几人的强迫下被送上了担架,抬进了病房。

在一系列急救措施和药物压制下,降谷零又重新陷入了昏睡。

待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

鸟雀清脆的鸣叫声,夹杂着窗外车辆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响动,构建起了一个平凡的早晨。

丝丝缕缕、又带着点柔和的阳光从百叶窗的间隙间洒进来,令睁眼的人心情都能无端好了几分。

降谷零却没能享受到这种愉快,陌生的环境,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都让他心里那根警戒线崩到了极致,他脸上似乎仍残留着睡意,右手悄然朝着自己惯常藏武器的地方摸去,视线则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位移去。手下空空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沉,而视线所及之处见到的那头眼熟的卷发,也让他呼吸一滞,只是这丝异常很快被他收敛起来。

……阵平?

难道他还在自己的幻觉里?他自我评估了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冷静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难道他这是被组织带去做实验了?

€€€€摆满了仪器设备和老老少少甚至还有不少婴幼儿实验体的地下实验室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降谷零因此有一瞬的失神。这一刻,之前因上一周目的记忆倒灌而混乱的头脑终于清晰起来。

他死了。应该。

而组织应该是被他们多国联手行动而覆灭了,核心人物包括幕后主脑乌丸莲耶、朗姆都已被击毙,琴酒饮弹自尽,贝尔摩得明面上被杀,实际上确是被他们日方作为污点证人偷偷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组织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才对。

但之前鲜明的触感,与他的友人们完全符合的性格,都让他产生了奇妙的错觉€€€€仿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不应当。

他难得失态地长久盯着对面那头卷毛,飞速捋着思绪,刚因休息而得到缓解的头痛和虚弱感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冷汗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他顺势眯起了眼睛,掩藏起这一瞬间因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泄露出的真实情绪。

那头卷毛在他长久的注视下警觉醒来,疑似“松田阵平”的青年先是一喜,接着显然发现了他的状况不对,眉头很快敛起,匆匆按下了病床旁边的呼叫器。

“你这金毛混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啊?!”卷发青年夹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声音絮絮叨叨着。

温热的手抚上他汗湿的额头,他身体下意识一僵,被对方敏锐的察觉了,但却误认为是他头痛的厉害,松田阵平眉头紧紧皱着,语气却很温和:“景旦那晚上被我们赶回去了,刚刚说他出宿舍了,在给我们买早饭,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带一份粥……”他努力的叨叨,试图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

降谷零静静听着,原本不自觉绷着的嘴角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真是让人……沉迷啊。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呢。

第3章

“今天情况怎么样?”诸伏景光贴心地给幼驯染将靠垫整理好,一边观察着降谷零的脸色,一边问道。

“好多了。”降谷零回忆了下,努力展露出一个与记忆中22岁时的自己无异的笑容。

诸伏景光的心却明显一沉。

这不是正常的Zero,他的幼驯染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心不在焉地拿着刀开始给幼驯染削苹果,烦乱的思绪却让他的手指被锋利的刀刃割破都没有发现。

“景!”降谷零却无法坐视不理,他坐起身,将明显沉浸在思绪里的诸伏景光唤回神,同时从对方手里夺过水果刀,“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都削到手指了!”

诸伏景光任由他动作,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猫眼里一派认真:“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Zero,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都不可以说吗?”

降谷零一滞,他其实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场对话,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如果这几个真的是他同期的话。为此他甚至模拟了多个说辞,以应对不同的场景。但这些充足的准备,在对上那双灵动的猫眼后,降谷零就遭遇了卧底生涯中最大的难题€€€€他完全说不出口。

他只能狼狈地避开了与对方的视线接触,理智在摇摇欲坠:“真狡猾啊,明明景也是吧……”

“€€?”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话题会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你在说什么呢,Zero?”

“你敢说,自己没在瞒着我们偷偷调查吗?”降谷零反问。

诸伏景光闻言一虚,张口就想辩解,但话未出口,他又顿住,再开口时变成了:“我明白了,原来Zero你们是这种心情啊……”他轻叹一声,似乎想通了什么,原本紧绷的精神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几分,“等你身体好些,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那么,Zero,你呢?”

降谷零完全没想过这个诸伏景光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一刹那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对面一脸认真且担忧看着他的“幼驯染”,却完全无法从那双明亮执着的眼睛里看出半点的虚假,真是犯规啊……他无声叹息:“我可以,晚点再说吗?”

在情况不明的当下,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无法放下戒心。直觉和所掌握的心理学技巧和痕迹学技巧都在疯狂的告诉他:这是真的景,真实的松田、€€原、班长;理智却在不断警示他,他现在太过于主观,卧底的这十多年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展现自己的底牌,导致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都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他要更冷静客观才能避免成为炮灰。

情感与理智不断交锋,他心内逐渐焦躁,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

这些,他以为他已经掩饰的很好,且他也足够自信,以他多年来在黑衣组织内丰富的卧底经验,独自一人面对那些疯狂的犯罪分子,他的演技就算不如贝尔摩得,也肯定可以骗过琴酒他们了。

但是,眼前的人告诉他,他失败了。

毕竟,那是,他的幼驯染啊。

无论是黑历史,还是情绪,是对他的所有都一清二楚、愿意为了保护他们而自愿杀死自己的那个温柔的、坚定的幼驯染啊!

这样的诸伏景光,这样的真实感,都让他的理智逐渐坍塌。降谷零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湿意,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之前从诸伏景光手中抢来的水果刀。

自从他来到这里,已经是第4天了,除去昏迷不醒的3天,引起他昏迷的剧烈头痛已经在消失,身体上的虚弱感也同样在逐步消失。如他所料,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除了睡眠不足、用脑过度这类不知道算不算毛病的理由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

依他对身体的自我评估和理性推断,这些应该都是他突然获得了未来记忆以后的连锁反应。就仿佛读档一样,正常

电脑读取一份几兆的档案,只需要几秒,甚至零点几秒;而如果同时读取的档案太多太大,那需要的时间就会加长,甚至死机。

他的大脑也一样,只要消化了,后面就没问题了,身为一名合格的社畜,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已经让人将自己的潜能充分压榨了出来,区区十来年的记忆并不能对他的身体造成更多的伤害。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的记性变好了……很多细节竟然都能回忆起来了€€€€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将来的。

降谷零暂时将这点疑惑压下,准备重新开始思考现状,一只手却突兀地在他睡得微翘的头发上微微揉了揉,他一怔,茫然抬头,正对上“诸伏景光”无奈又温和的神情。

“Zero真是的,这次就暂时放过你,先把饭好好吃了,等会儿我们下去走走?”明明以前Zero绝对不是会在他们面前警惕的人……罢了,之后总会搞清楚的。虽然这么想着,诸伏景光却还是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竟然连他都瞒着,呵!

降谷零似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迟疑着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碗筷,欲言又止了片刻,乖乖低头吃饭。

……不、不太妙。

心虚,闭麦。

*

年轻人的身体恢复的总会更快一点,尤其是被其他同班称为大猩猩之一的降谷零,要不是被人硬压着,他早就想出院了。而两三天时间,除了让他活蹦乱跳,并且重新将自己的思路捋清外,还足以让他将这个世界重新了解一遍。

这果然是在10年前,这个时候,他们这5个人都已经分别被各部门接触过了€€€€毕竟他们的优秀有目共睹,不早点下手就要被其他部门抢走。从结果来说,也很明显€€€€要不然也不会各个殉职了。

他自己是已经通过了公务员Ⅰ类考试的职业组,只要从警校毕业,就是名正言顺的警部补,前段时间已经有警察厅警备局的人来与他接触,他兴奋了很久,但因为机密,他什么都没说,包括景。

当年的他甚至有因此而轻忽了景。当年还很年轻的他因为恪守着日本人深入骨髓的社交礼仪,认为即使是自己,也不能过于插手自己幼驯染的私事,如果景真的想说,他一定会告诉自己,估摸着,景也是这么想的吧€€€€这也导致了他们最终只能在黑衣组织里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一切终成定局,又一步步迈向悲剧。

但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他已经不再在意他是怎么来到这个时间点的,也不关心对方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只在意这一切发生的原理,以及,这技术到底能不能复刻?他是否能像游戏存档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存档并读档?又是否还能回到更早之前去改变什么或者获取什么关键情报?如果可以,他需要支付什么代价?如果代价他评估后认为是可以支付且值得的,那他完全不介意跟这不知名的存在进行一番交易;如果不能,现在这一切他又是否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又或者,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支付了什么代价?那他又支付了什么代价?

€€€€是的,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和判断,降谷零已经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世界是真实的,同期们也是真实的。既然如此,他就无法坐视那些悲剧的再次发生。

来得及的……

一定来得及,也必须来得及!

*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住院,导致景光去找外守一的事比一周目时晚了些许。但是,事件本质上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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