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崽崽三百岁 第106章

“对对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几位!关于我们要找的东西……啊,这里不方便谈话,还请几位移步,到敝舍去,我会在路上向几位解释的。”

即使阿今还不太明白,也能看出来玄门的激动有些过分异常了。

他带着点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玄门次郎。

而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由平藏代表他们点头同意了玄门的邀请:“那就麻烦玄门先生了。”

几人于是在小吃摊付了他们晚饭的钱,转移阵地到了玄门的那栋破房子。

在路上,玄门大概和他们讲了他是怎么从家里跑到社奉行去找他们,又怎么在社奉行扑了个空,最后从昨天给他们带路的家仆那里问出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然后才踩着木屐,一路慌慌忙忙地跑过来找他们的。

“出门时实在太匆忙,竟然连木屐都忘了换,实在是让各位见笑了。”

玄门次郎惭愧地笑着,推门把几人迎进了屋子。

努力克制着情绪倒上了茶,玄门与几人围绕着桌子坐下,然后才掩不住激动地开口:“我要告诉各位的是,我找到那扇遗留下来的‘七之门’的位置了!”

万叶鼬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是吗,您找到了?是在哪里呢?”

“就在鸣神岛!非常近,在北边的一个山洞里!”

玄门激动地道。

北边的山洞……那不是离他们昨晚去的地方非常近吗?

除了还没搞清楚方位的阿今,剩下的几人都有所联想。

平藏托起了下巴:“能否请问,您是怎么忽然找到那扇门的位置的?可不要说是散步的时候偶然碰见的哦。”

“当然不是,怎么会呢!”

玄门连连摆摆手,“是我从典籍上解读出来的€€€€典籍上抄录的,那个阴阳师留下的密文,我今天才把它破解,那里面竟然是那扇‘七之门’的位置。实在是太巧了,我真是怎么也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

“等等,请允许我冒昧打断一下。”

平藏打断了玄门逐渐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的发言,两眼锐利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玄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弥留之际,连自己耗费无数精力的阴阳术都无法启动的阴阳师,为什么会留下记录着自己阴阳术位置的密文?”

玄门愣住了,表情活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也许、也许……是那个阴阳师不想自己的心血就那么消失,所以才……而且、而且典籍上记载的,那个、那个密文,是从阴阳师的家里找到的,说不定、说不定……”

他磕磕绊绊地找着借口。

平藏于是平静地点点头,但视线依然没放过玄门的眼睛:“那么,玄门先生,能否给我们看看那本典籍呢?既然您今天才将密文破译出来,想必那本典籍就在您身边吧。”

“我、我……那本典籍我、我前几天……不,是我小时候,我小时候不小心把它撕破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了几张纸!所以,所以不能……!”

玄门眼神游移着找出了借口,说着说着好像自己都信了一样大声道。

“没关系,既然玄门先生能破译出来,只是几张纸的话,也肯定能看清上面的字,我们不介意的。”

平藏口齿清晰,条理明确地表述道。

“……可是!”

玄门依然表露出十分抗拒的姿态。

阿今终于忍不住开口:“平藏,要不然我们不问了吧……阿今相信玄门先生是好人。”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露出有点祈求的神情。

深红短发的侦探看了阿今一眼,忽然一笑:

“你说得对。有些真相,如果揭开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的话,那还不如让它就那么沉默下去。”

玄门愣住了。

他的脸色骤然灰败下去,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一瞬间竟然回到了几天前社奉行门口和阿今几人见面时样貌。

“阿今,谢谢你……”

玄门有点身形不稳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阿今再次伸手,扶了他一把。

玄门对着黑发红眼的小男孩露出微笑,又说了一次谢谢。

“谢谢你们,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连我也没想到……但我会告诉你们的,请稍等我一下……”

他转过身,向屋子的内部走去,很快,就带着几张纸片回来了。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东西。”

玄门将纸片一一地摆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大喜大悲过后极度的平静,或者说疲惫。

那些纸片上有些写着一些狂乱的文字,有些则是同样狂乱,但根本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似乎是因为书写人的精神状态太过不稳定的缘故,在文字与文字之间,经常有些突如其来的涂抹和线条,纸张本身也并不完好,大小不一的同时边缘带着撕裂和褶皱的痕迹。

平藏低头仔细看了几眼这些纸,很快就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毫不出乎意料的了然:“既然这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些纸是在哪里找到了的吧?抄录下来的典籍,恐怕不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

玄门点点头:“是的,这些纸并不是来自于我口中的典籍,而是我在离密文上标注的地点不远处找到的。”

“是几天前的晚上吗?”

平藏问道,语气却像是在陈述。

玄门依然点头,表情平静:“是的,我在那里用阴阳术杀掉了一只邪祟,从他栖息的地点附近,找到了这几张纸。”

“那么那只邪祟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吧?”

平藏垂了垂眼睛,比起审问或者推理,更像是在说一个只有他和玄门知道内情的故事。

“是的。”玄门点点头,表情平静,眼神却垂落下去,“那是我的……兄长。”

第99章 真相

“我在天领奉行的卷宗里查到了三年前,鸣神岛北边,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有关于邪祟作乱的报案。”

鹿野院平藏顿了顿,“你的妻子,美春子夫人,就是因为那只邪祟€€€€也就是你的兄长而死的吧?”

玄门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就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只邪祟竟然是我的兄长。”

他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是在压抑情绪。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犹豫地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小声地安慰道:“玄门先生,不要哭……”

“没事,我没哭……真的,你看。”

玄门低下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本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早在那只邪祟见到我,却试图躲开时,我就该知道的……那是我和兄长幼时躲开父母传信的密文啊,我怎么会认不出来,怎么会认不出来……”

玄门用力地捂住脸,到最后声音中已经带着哽咽。

所有的猜想都已经得到了验证,平藏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玄门先生,我们想出去吹会风,先告退。”

几个人都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屋子,给玄门次郎留下了自己的空间。

刚一出门,众人就听到那个漏风又不隔音的屋子里传来完全挡不住的哭泣和哽咽声,但大家都默契地装作没听见,只是走远之后再小声地开始讨论。

尚且还一头雾水的荒泷一斗最先开口:“那个,平藏兄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个玄门就忽然杀了他兄长?他妻子又怎么会因为他兄长而死掉的,发生了什么啊?”

他尽可能小声地询问,但语气里的迷惑和震惊完全遮掩不住。

“是这样的,”平藏从头开始讲起,“我昨天晚上将那本《春日残忆》又仔细翻看了一遍。按照那上面的说法,在这本回忆录完本之前,玄门次郎大概一直以为他的妻子是因为他而去世的。”

“因为他而去世?”荒泷一斗更迷惑了,“刚才不是还说,玄门的妻子是因为他的兄长死掉的吗?”

“这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因之所在啊。”

平藏说着,翻开了他随身带着的那本书的目录,“你们看,这本回忆录虽然由一个个短篇构成的,但整体的结构却分成了上下两半。”

他手指着目录上的分卷。

万叶鼬踩在阿今的肩膀上探了探头,这才看清了平藏手点着的地方。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如此。在将书交给你之前,我也大致翻看过一遍。如果说上卷的主题是‘往事如春日,既逝而不可追’的话,那下卷的主题,就应该是‘恨昨日太短,来生漫漫无期’€€€€比起上卷来说,掺杂了太多对自己的怨愤,甚至憎恶。”

“没错。”平藏满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万叶鼬,“造成这些变化的答案,就藏在这里。”

他翻到一页,手指着其中的文字。

“春日鸣草繁盛,轻风拂过时,常有铃音。妻常采撷两支,携以归家,言曰‘信手为之’。然鸣草常生于影向山北,与家中距离甚远,怎可谓之‘信手’,呵呵。”

荒泷一斗一字一句地把那上面的文字念了出来,然后才恍然大悟:“所以玄门他之前一直以为,他的妻子是因为那天又去采鸣草,所以才不小心掉下山崖的吗?”

“就是这样。”平藏合上书,点点头。

“我后来又去问过玄门家原址附近的邻居。他们告诉我,自从美春子夫人去世之后,玄门次郎就一直闭门不出,很少和他们交流,直到前段时间才忽然振作起来,不仅往出版社送了一本新书,还卖了房子搬了新家。”

“我们之前去八重堂取这本书时,那位黑田编辑的说法也是差不多的。”

万叶鼬道。

“这就说明了玄门家曾经的邻居们的证言是可信的。”

平藏道,“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并不在这里,邻居们还向我提到了玄门最后一次和他们交流时的内容,就在他搬家之前。你们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什么?”

荒泷一斗立刻就很配合地问道,随即对平藏的卖关子表示了十分的不满,“哎呀,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卖什么关子啊!”

平藏摇摇头:“抱歉,侦探的职业病。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猜得到,他们那时候聊的,就是三年前美春子夫人去世时,影向山北边的那些邪祟传言€€€€而作为阴阳师家族的后代,玄门次郎绝对不会像他的邻居们一样,将这些传言仅仅当做传言。”

他抱起胳膊来,眼睫却垂落下去:“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众人都沉默了一下。

最后还是万叶鼬带着叹息的语气开口:“所以,明明真相就在自己的身边,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然而玄门先生却因为这三年的闭门不出,一直没能发现。而等他知道这些时候……”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平藏接话道,语气是让人意外的平静,“无论三年前在影向山北,美春子夫人和他兄长化作的邪祟产生了怎样的冲突,三年之后,那个曾经名叫玄门廉雅的邪祟都已经不再拥有神志,也无法让人辨认出他最初的形貌了。所以……”

“所以,我那时毫不犹豫地祓除了他。”

玄门次郎推开门,声音平和地接上了平藏的话。

众人纷纷转过头,将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身着华服,然而浑身都是疲惫的中年人稍稍扬起一点礼貌的弧度,看起来好像已经从之前的情绪冲击中恢复了平静: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太懦弱,不敢面对美春子死去的事实,我不会错过真相那么多年。如果我早一点发现那个地方,说不定,兄长他就不会……”

“玄门先生……”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有点担忧地开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么复杂的故事,虽然无论是兄弟还是夫妻,都是他理解不了的关系,但如果将这两个角色替换成他的朋友的话……阿今都不敢想象这种事怎么会发生的。

然而阿今试图安慰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平藏就先他一步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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