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朗姆最锋利的刀刃。”
“以你的一切来践行诺言……哪怕是面对死亡!”
伴随着无声的幻境在眼前浮现,库拉索的眼神开始剧烈的挣扎。
然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尽管她的瞳孔剧烈震颤,显然她正在与这股力量竭力抗争,然而她举枪的动作虽缓慢却并不停顿,根本不听从自己的意志调配。
随着她举起枪的动作,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合法持枪与不合法持枪的,明里暗里都将枪口对准了雪地上血泊中的女人。
“捍卫秘密,只能由亡灵。”
“用你绝路上的死亡,来践行忠诚吧……”
“库拉索。”
女人手里的枪口骤然倒转,顶住了自己的下颌。
“喂!”
救援队的人和便衣警察们顿时面色一变。
然而他们发现的太晚了,绝境中的女人,扣在指尖的扳机骤然用力……
令人心脏骤停的瞬间,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这里会出现一具尸体。
然而不知哪里突然出现的少年,猛地扑过去,攥住枪管向外一拗€€€€“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向天空。
伤口牵动而落下的冷汗从鼻尖缓缓滑落,工藤新一精疲力竭的攥紧枪管位置,一时间,现场静谧的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息。
库拉索有点吃惊的看着他,随即眼底浸满了笑意。
“谢谢你啊……新一少年。”
“但是……”
很抱歉。
但是不容库拉索控制的手依然缓缓的举起,凭工藤新一的力气,根本压不住对方的手腕,眼看着库拉索还想对自己开枪,工藤新一的眼神中顿时充满焦急:
“别放弃啊!喂!”
好在另一个高挑的身影已经蹲在女人身边,动作利落的抓住女人的手腕,反手将手木仓夺下。
工藤新一抬起眼看着这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hagi哥哥……”
€€原研二先是眼神冷漠的看向那个腰间别着五色旗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那伽家族的手下立刻会意的冲上去把人按住了。
那个男人身边铃木家族救援队的队长有点无措,伸出手想要阻拦,€€原研二彬彬有礼的对他颔首:
“请您放心,我们会将人交给警察,关于他的事情,那伽会给铃木家族一个交代。”
铃木家族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想起之前铃木绫子下达的命令,“一切听从泷泽和月的安排”。
铃木救援队的队长缓缓后退了一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原研二又看向紧急打电话叫和月下降直升机高速,甚至从半空中跳下来组阻止女人自杀的少年,眼底浮现出一丝含着赞赏意味的无奈:
“你太乱来了,新酱。”
即使直升机降低了高度,工藤新一也相当于是从二层楼高的软梯上跳下来,幸好下面是厚厚的雪层,不然身上还带着伤的少年恐怕要享受住院加餐了。
没有了五色旗在眼前晃动,库拉索无声的垂下头,眼神一阵清明一阵迷茫,显然正在与洗脑艰难的作斗争。
工藤新一不明所以,他抓住女人的手腕,认真的盯着她:
“别选择死啊,死亡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库拉索瞳孔一震,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少年。
“你……为什么?”
库拉索的声音沙哑,吐字有些艰难:
“其实是我绑架了你的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啊,我知道。”
少年看了看库拉索身上的外套,微微一笑:
“我还知道你身上的外套是兰给你的,你手臂的伤口是兰的手帕。”
库拉索轻的气息有点破碎:
“就……凭这些?”
“你就没想过,也许是我已经将那两个少女杀害,夺去了她们的衣服和随身物品……”
工藤新一的面色沉静:
“啊,我刚开始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才失控的冲上前。
“但是当我抓住你的衣领,看到手帕的包扎方式,以及衣服上的痕迹,就觉得这些应该是兰和园子主动给你的了。”
工藤新一指着库拉索身上的外套:
“首先,如果你想要外套,园子身上的 Oversize风格外套更适合你,穿起来应当行动更方便。”
“我看这件外套的后颈部分有磨损的痕迹,你应该是穿着它睡了一整夜吧?”
库拉索愣了一下。
“磨损位置沾染的泥土被擦过了,这个位置你自己是没办法看到污渍和磨损的,只能说明你脱下来过。”
少年仰起头:
“但是为什么要脱下来?你在寒冷的深山里逃亡中,脱下外套专门查看磨损并清洁的意义是什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将外套还给了她的主人,你或者兰看到了磨损和污渍,做了清洁,因为你要离开,兰便又把外套递给了你。”
库拉索下意识的摸索着后颈处羽绒服略微磨损的部分:“仅仅凭这个吗?”
工藤新一仰起头:
“仅凭借这个猜测来判定当然是不准确的,因为猜测会带来不确定性。”
“看到你的那个人传回的目击消息,是你和一个短发女生在一起,我问过那个人,他说园子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那件羽绒服外套。”
“那么,因为园子的外套损坏,而没有夺取她的外套这个假设就不能成立了。”
“目击者同时表示,园子很冷静,并没有太过恐惧或者害怕。”
“我猜,那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没事……如果你只是为了威胁铃木财团而伤害了兰,园子绝对不会原谅你,更不会配合你……她可不是一个能冷静的下来的性子。”
毕竟也同样是多年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对铃木园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跟兰可是约定好了要做一生的挚友。
少年看向库拉索:
“何况,你猜出了我是工藤新一,不是吗?”
能够通过他的行为方式和外表推断出他就是工藤新一,至少证明她与兰和园子都进行过心平气和的交谈,或者兰和园子在她面前都很放松,不经意间透露过关于工藤新一的信息。
“如果你在她们两个心中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我想她们即使漏嘴告知你有一个叫做新一的人,也不会告知你任何有关于我的信息了。”
不只是他想保护兰和园子,兰和园子也会保护他啊。
随着少年的话语,库拉索眼中的清明之色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她攥了攥拳头,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对身体的掌控,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你真的很聪明呢,少年……跟兰和园子说的一样。”
工藤新一与€€原研二对视一眼。
库拉索的这句话,算是证实了工藤新一的推理了吧?
库拉索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组织成员身上,心里一片灰暗。
如果她落在组织手里,那朗姆就不会再信任她了。
到时候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在组织无穷尽的审讯中被灭口,或者被朗姆的人带走,重新进行洗脑。
神经丛火灼一般的幻痛又浮现,她的手掌无声的抓紧身侧的白雪。
融化的冰雪刺的她心里一片冰冷。
无论是哪个,都是将是地狱。
无穷尽的地狱。
人并不会因为已经经历过痛苦就能面对痛苦,相反的,只有知晓痛苦滋味的人,才会在面对痛苦时产生深入骨髓与灵魂的恐惧。
她本能的想要逃避。
女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在被€€原研二抓在手里的枪。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突然暴起发力,凭借€€原研二基因试验失败的身体,不可能挡得住自己。
虽然对不起拼命阻止自己的少年,但是……
“姐姐。”
就在库拉索蠢蠢欲动的时候,她身边的少年忽然攥住了她的手:
“如果愿意跳出固有的思维桎梏,一个人其实有很多条可以选择的路。”
“死亡绝对是最愚蠢、最不值得的道路。”
库拉索手部微微颤抖。
她与少年钴蓝色的清澈双眸对视,那双眼睛中有无穷尽的坚定意志,带着阳光下生存之人特有的明朗。
明朗的让她产生了自己灰暗的人生仿佛被照亮的错觉。
“明明知道前方是深渊,那就不要选择最坏的那条路。”
工藤新一当着她的面,将€€原研二手里的手木仓拿起来,随即远远的丢到一边。
他的语气忽然放轻了:
“兰和园子都是很心软的家伙哦,别让她们伤心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