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战损cos的我 第68章

少年在身后的笑声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吃痛的吸气声,想起他身上的伤势,琴酒冷笑。

“等你清醒过来再说吧。”

对卧底心软的人,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我现在就很清醒。”少年在他身后不满地说,然而声音还是有些飘忽。

琴酒冷笑一声,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大步离开了。

他其实没有打算拒绝少年的提议,少年就算受了伤,抢药材这种事对他来说也轻而易举。

先把他关一个晚上,明天让他带着伤做任务,也算是给他的教训了。

琴酒这么想着,又回到监控室。

波本被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到他出现在门口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他神色坦然得一点都不像卧底,琴酒没心情跟他说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他要亲自去核实波本的行踪。

到了第二天接近中午,他才回来,脸色阴沉地把安室透的手铐给打开了。

“我就说没问题吧?”

安室透笑着对琴酒说:“今天

的事我会记住的。”

“随便你。”琴酒的脸色很不好看。

安室透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担心少年,不知道少年是不是还被绑在外面,于是也没有过多的试探,直接从房间走了出去。

然而刚走上楼梯,他就愣住了。

中午的温度,竟然比平时更低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湿气,安室透心里一紧,快步从地下室跑上来。

对面的窗户上雾蒙蒙的一片,淅沥沥的雨声争先恐后地钻入耳朵,他看到基安蒂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擦着枪,目光时不时瞥向对面。

少年在雨中,身上的制服已经被雨水打湿成了深蓝接近漆黑的颜色,他仰头望着天空,银色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他的身后。

他的神色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想,然而苍白的脸色和略显黯淡的眼神,却让人看了忍不住觉得心疼。

安室透连忙冲出去,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他的身上。

用来绑住少年的是绳子,而不是手铐,安室透一边庆幸,一边飞快解开绳子。

密集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盖在少年身上的外套很快就被打湿,安室透的心也随之泛起一片凉意。

少年也看着身上的外套。

“为什么跟我去做任务的不是前辈呢。”他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感慨。

安室透不由得抬头,望着在雨中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少年。

一句话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出任务吧。”

少年绿眸微颤,平静的神色像是面具碎裂出了一条伤痕,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安室透也无法读懂的复杂。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从雨声中传来。

“好啊。”他轻声说,“不过……”

可能等不到伤好的时候了。

第45章 无心杀手(完)

少年的声音被雨声所淹没, 安室透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抬眼望着他悠远的绿眸,思绪几乎被不祥的预感所吞没。

“你说什么?”他不禁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留下一连串半透明的痕迹,然后没入安室透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外套里。

那件外套在他身上显得尤其宽大, 更衬得他的身形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隐晦到难以察觉的疲累。

安室透心中一沉, 飞快扶起他往基地的方向走。

基安蒂已经不在门口坐着了,等到他和少年进了门,她才从另一个方向探出头,扔了一串车钥匙到安室透的手里。

“别说是我给的。”她说完脑袋立即缩了回去, 不见了踪影。

她和少年当了几天酒友,能做到的也只是这种程度了。

虽然她觉得少年能安全回来就不错了,琴酒完全没必要惩罚人家,但她不敢当着琴酒的面说这种话。

她也没有上去救人。

她就那么坐在门口,慢慢地擦着枪,看着在雨中的少年,看着他身上的血迹被冲刷干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安室透不知道这场雨到底下了多久, 也对她说不出谢谢的话, 拿着钥匙站了几秒, 就去给少年找毛巾了。

这是一个新的基地,里面除了最基础的安全设施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吃的都是从外面打包回来的, 外卖盒随意地丢在了桌上。

安室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毛巾, 想把少年身上的雨水擦干, 回来却看到少年坐在桌前,悠闲自在地翻着桌上那堆吃的。

瞥到安室透手里的毛巾,他拿起薯条的动作一顿,说:“别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嘲讽,完全没有刚才在雨中的虚弱和疲惫,然而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走过去,把毛巾盖到少年的头上。

少年的长发**的,发丝和颈侧的皮肤贴在一起,有种近乎半透明的易碎感,安室透用毛巾把他整个脑袋盖住,声音略显冷硬地说:“我也没想照顾你。”

少年在毛巾下乱动的脑袋顿时停住。

安室透忽然有种自己说错话了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少年就抬起手,抓着毛巾慢悠悠地擦起了头发。

“前辈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少年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安室透听在耳朵里,却觉得仿佛跟他不在一个时空那样,他的思绪微微停滞,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次元,只能愣愣地望着少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似乎不管说什么,都会把少年越推越远。

过了一会儿,少年擦好头发,又把手伸向了桌上的薯条。

“啊,冷掉了。”他有些遗憾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安室透从他微微垂下的肩膀看到了他的伤口,用药裹着绷带敷在了伤口上,然后医用胶带固定住,然而经过雨水的冲刷,不管是药膏还是胶带都变得摇摇欲坠了。

医用胶带的一角翘了起来,有种快要结痂的伤疤即将脱落的感觉,少年看上去也很想把敷在伤口上的绷带给撕下来,好几次手都凑到了旁边,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安室透说:“我带你出去吃。”

基安蒂给了他车钥匙,琴酒在监控面前一定看到了,既然他没出现,就说明他默许了这个行为。

安室透仍然觉得琴酒的态度很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带少年离开。

看过hiro的消息,他越发觉得少年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少年的性格也许很适合这里,但安室透觉得这里配不上他。

这里的人也完

全不值得少年花那么多心思。

少年听到他的话,立即把手里的薯条丢掉,然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走吧。”

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活力,如果不是他身上湿透了的制服,还有擦得乱糟糟的长发,安室透会觉得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安室透看了看他垂到肩膀上,有些翘起的银发。

“不把衣服脱下来吗?”他忽然问。

少年该不会很喜欢警视厅的制服吧?他心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少年把他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丢掉了,又没有把制服给脱下来,还是让他难免多想了一些。

少年抓了抓头发,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飞快把身上的制服给脱了下来。

“还不是因为下车就被抓起来了。”

琴酒也没有让他脱掉制服的意思,就那么把他绑起来丢在了空地上,他都快以为琴酒在警视厅里有什么很讨厌的人,故意拿他来泄愤了。

他把这些想法告诉安室透的时候,脸上还是那么不以为意的表情,安室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车钥匙。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少年突然停下脚步。

略微走神的安室透这才看到,琴酒站在不远处,手里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烟头上的火光还很亮,他的绿眸幽暗而深沉。

安室透心里一惊,下意识觉得他是过来拦住自己,却见少年脚步飞快地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他凑到琴酒的身边,眼神顺着琴酒的视线看了过去。

对面依旧是山和树林,乏味又无聊,和原来的基地没有什么差别。

然而少年却看了好一会儿。

琴酒也没有说话。

少年不知道想了什么,过了很久很久才问:“那边是山吧?”

他这不是在明知故问么?

琴酒瞥了他一眼,本不想回答,看到他平静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应了一声。

少年说:“那你看到的跟我一样,也没什么区别嘛。”

他的语气突然放松了下来,口吻中莫名的带着点自嘲,琴酒微皱起眉头。

“我走了,”他对琴酒说,“明天我就去完成任务。”

琴酒眉头越发皱紧了,眉心出现了明显的刻痕,少年低下头,像上次那样把他手里的烟抽走了。

只不过他这次什么也没说,拿着烟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跟安室透上车离开了。

车从停车场驶出,站在琴酒的位置,却可以越过树林,看到车开走之后,绕上了对面的山间公路,从公路的另一边缓缓离开。

直到代表汽车的小黑点从视线里远去,琴酒才转身回到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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