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小小一个,拿到客厅桌子上不就好了。
现在白山带他们来到地下车库,刚好戳中了松田阵平的软肋。
什么意思啊,是连隐藏都不隐藏了吗?
当着家猫的面用‘逗猫棒’勾搭外面的小野猫,真当他和零什么都看不出来。
白山挠了挠脸颊,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到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
“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是八音盒,实际上用八音柜来形容更加合适。
华丽奢华的柜子是中世纪欧洲的贵族风,柜上中部的玻璃橱窗内,正上演着一场静止不动的宫廷舞会。
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裙摆在空中停留着优美的弧度,上方还有数盏垂坠下来的微缩水晶灯。
八音柜几乎比得上一个中等体型的成人身高,以白山五人的高度,刚好能看到橱窗里的微缩舞台而不用弯腰。
“就是这个。”
白山打开开关,八音柜的水晶灯亮起一盏暗淡的光,剩下的仍还熄灭着,悠扬的钢琴曲断断续续仿佛噪音,由机关控制的小人也只有寥寥几对在转动。
坏了,但没完全坏。
“我也想把它搬到客厅里,但它太沉了。”
白山叹了口气,“我想着先让阵平来看一下,可以修的话就让司机搬到客厅里,不能修就一直放在这好了。”
“这个...一看就超级贵啊。”€€原研二趴在玻璃柜前,看里面活灵活现的舞会人偶,“如果小阵平拆坏的话......把他卖了都赔不起吧。”
松田阵平打了个哆嗦,“€€!你说的也太吓人了吧......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啊!”
虽然他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本来以为这一星期的准备已经足够了,谁能想到白山说的八音盒会是这种...这种八音柜啊!
可恶,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好漂亮。”降谷零也满眼放光的凑到玻璃前看里面唯几跳舞的小人。
它们不单单是在旋转,还随着旋转上下起伏,双腿灵活摆动,舞台中央的乐师们也活动着手中的乐器。
诸伏景光握住白山的手腕,有些愧疚,“清辉,抱歉,我刚才......”
还误会你要勾搭外面的小野猫。
“什么?”白山掐住诸伏景光的脸颊扯了扯,歪头不解,“干嘛突然道歉?”
“......没什么。”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这个八音盒看着就贵,万一真的拆坏了,你爸爸不会生气吗?”
“没错,虽说你信任我让我感觉很高兴,但什么能拆什么不能拆,我还是知道的。”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一脸倨傲,“咱们可先说好了,就算拆坏了,我也不会卖掉自己来抵债的!”
€€原研二憋着笑,果然还是害怕自己会被卖掉抵债啊小阵平。
平时在他家维修厂里偷拆东西,果然还是仗着他俩熟悉的原因。
“没关系,它本来就是坏的嘛。”白山拍了拍八音柜,里面的水晶灯晃晃悠悠灯光闪烁,让另外四个人心都差点提到嗓子眼里。
“我爸爸一直都在国外,如果他真的需要这些东西,他早就找专业修八音盒的大师修理了,能被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不要的。”
松田阵平得了保证,一点也没犹豫就答应下来。
司机很快带人过来,将八音柜小心翼翼的放到客厅里,又迅速离开。
松田阵平打开柜子下面的暗门,里面复杂精巧的线路让他和€€原研二同时发出惊叹。
两人忙着拆卸八音柜,白山三人则蹲在旁边好奇围观。
傍晚,八音柜也才堪堪拆到一半,零件被分门别类的放好,密密麻麻的堆了整间客厅的地板。
松田阵平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碰到任何零件,万一搞混或者弄丢了任何一个,整台八音柜都会完全坏掉。
“啊,对了!”刚走没几步,松田阵平又拽着€€原研二回来,别扭问道:“冠军争夺赛下周日就是决赛了,你们要去看吗?”
白山三人相互看看,确定了有时间后对松田阵平点点头,“当然,我们会去看的。”
“冠军肯定是我老爸的!”松田阵平满意了,干脆扭头,大步离开。
€€原研二无奈笑笑,对三人摆摆手,“那就下周见了,拜拜。”
回了别墅,看着已经完全没有落脚地方的客厅,白山心中发虚的给自己存了个档。
没关系,如果弄乱了,就重新回来好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周六。
白山早早等在路口,拿着瓶弹珠汽水小口小口喝着。
这饮料实在不适合大口猛灌,因为那颗弹珠时不时就会卡在瓶口堵住饮料。
“景光,零。”他朝结伴过来的两人挥了挥手。
诸伏如往常一样冲他温柔笑笑,旁边的降谷零则蔫哒哒的十分沮丧。
“哎?零怎么了。”白山疑惑的望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犹豫片刻,耸肩道:“你还是直接问零吧。”
宫野一家离开了,包括艾莲娜医生和宫野明美,在今天清晨赶往机场,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昨天艾莲娜医生和我说的时候,我有点...有点接受不了直接跑走了,今天本来是想去道个歉,再祝他们一帆风顺的。”
降谷零低垂着脑袋,金发遮掩下的眼睛已经通红,“我还有礼物没给艾莲娜医生,也没和她...他们说谢谢,更没有告别......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哎......”好突然啊。
白山周四的时候还在食堂和宫野明美打过招呼,吃过对方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奶糖。
“要不你就使劲哭一场?”白山伸手抱住降谷零,把对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以后肯定可以还能见到嘛,我们可以一起找啊。”
诸伏景光抬手揉了揉降谷零的脑袋,又放到他后背拍了拍,“没错,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找。”
降谷零点点头,在白山肩膀上趴了会才后退一步,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不想给两人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
白山抓住他的手腕,“别用手擦。”
诸伏递过一张纸巾,“给,纸巾。”
......
周日,五大开车带着三人前往拳击比赛场,白山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份诸伏景光做的焦糖布丁。
五大抱怨道:“昨天晚上啊,我给丈太郎发了条短讯让他不要紧张,结果那家伙连回复我都没回复我,真是的,那家伙绝对是紧张到晚上都在加练了。”
“五大叔叔这么快就和松田叔叔熟络起来了吗?”
白山随意的问了一句,突然感受到背后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扭头看去,差点吓得嘴里的勺子都掉下去。
他故作生气的凶道:“干嘛啊你们,这么看着我。”
诸伏景光:“唯独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五大叔叔。”
降谷零:“刚见面就直接喊人名字的不是你吗?”
白山:......
白山炸毛,“好啊!你们居然这么说我,这次怎么用便当赎罪都没用了!”
白山的凶脸一直持续到拳击赛决赛开场。
他们没在外面等到松田阵平和€€原研二,只能先行进场。
开场前,主持人歉意的走上台前,“很抱歉各位尊敬的观众,主办方刚刚收到消息,作为夺冠热门的松田丈太郎因意外不能到场,争夺......”
......
场外,五大挂了电话,摇摇头,“不行,丈太郎的电话打不通。”
“那我试试给阵平家里打电话。”白山输入阵平家里的电话号码,响了许久后,对面才接起来。
“喂?谁啊。”
“阵平,我是清辉!”白山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松田阵平不肯说。
白山只能转而找€€原研二。
根据对方所说,阵平父亲周五那天晚上见到过两人打架,因为临近比赛不想惹上麻烦,就直接回家了。
但当晚打架的一人身死,他因路过案发现场附近且和被害者有矛盾而被警方作为嫌犯逮捕。
如今还被关在警方的审讯室里。
“我说过了!我马上就要参加冠军争夺赛,怎么可能会在赛前招惹上一桩命案啊!”
东京警视厅审讯室内,松田丈太郎一拳锤在桌子上,接连的审讯和错过比赛的懊悔与愤怒几乎要将这个男人的理智给灼烧殆尽。
身后两个警察立刻上前将他压回座位。
负责审讯的警察则满脸冷漠,重复着不知重复了几遍的调查内容。
“你和死者曾经因为拳击馆的一场比赛闹得很难看,如果不是旁边人上前拉架,你们当时就会打起来。”
第16章
“目暮,有个叫白山的小朋友在门口等你。”同僚拍了拍目暮十三的肩膀,将手中提着的咖啡放到桌上。
“是之前绑架案的受害者,我记得他还是小学杀人案的目击证人来着。”
发色和肤色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导致警察在看到那孩子时,立刻就想起那两起案子。
“是嘛。”目暮十三从手中卷宗上移开视线,拿起旁边手机一看,确实有个未接电话。
那孩子过来这里做什么?
白山坐在警视厅门口的台阶上,捏着手里的面包碎喂过来讨食的流浪猫。
小小一个菠萝包,上面最好吃的酥皮被白山吃掉,剩下的全都进了对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