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拿到钱以后。”对面是变声后都抑制不住内心狂喜的声音。
“我们不敢肯定你拿到钱后会按照约定解除炸弹。”伊达道:“你们需要先停止炸弹倒计时,让楼里的人全部撤离。”
“不可能!我需要先拿到钱才能解除炸弹倒计时,你们没有任何和我谈条件的资本!两栋大楼里的人命还是十亿日元!”
耳机里,目暮十三让伊达先妥协。
伊达放下箱子离开电话亭,坐上车后说道:“现在呢?我已经坐上车了。”
“开走,手机里被我放了定位芯片,你如果敢扔掉手机掉头回来或者派警察抓我,我会毫不犹豫引爆炸弹。”
说完,那边就挂断电话了。
伊达将手机放到副驾驶,毫不犹豫开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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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最后一根线,松田对身后手持防爆盾的队员们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是警察,所以冲在最前面,但他们也是人,在这种生死一线时同样会害怕。
在众人协助下脱掉排爆服后,松田顿时感觉一身轻松。
这种轻松感是身体上的,事实上他的精神仍然紧绷不已。
这个炸弹太好拆了,藏的地方也没有多隐蔽。
就像……这只是个陪衬,重头戏在另一栋楼里。
关掉排爆屏蔽器,松田口袋里的手机立刻振动一下。
他拿出看了眼,一边回拨白山的未接来电,一边和队员坐上车,往另一栋大楼去。
手机关机,提示他留言。
松田微微皱眉,想了想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清辉不会轻易把手机关掉,而伊达绝对和清辉在一起,肯定有什么不能打扰的工作要做。
上司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松田不是个喜欢跟人客套的,直截了当问道:“警部,€€原那怎么样了?”
他比较正经严肃的时候都会直接叫€€原。
警部就站在那栋楼下,眉头紧锁。
“现在,€€原这边是不能拆弹的。”
“对方放了张纸条,说炸弹附近有监控,在他们拿到钱之前,如果有人敢触碰炸弹的话,炸弹会瞬间引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连信号屏蔽器都不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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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想抽着烟等啊~”
€€原靠坐在炸弹旁,只能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所剩无几。
身上的排爆服热得要死,等待的时间也很烦人。
这次可不是他不想开屏蔽器的,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开。
一旦开了,监控信号就会被干扰,要是刺激到对方,那就糟糕了。
“好想脱排爆服…想抽烟……”
€€原眼神死的盯着那颗炸弹,已经热得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行…小清辉还要请我吃冰淇淋……”
“队长,松田队长的电话。”一人将振动的手机交给€€原。
€€原接起,第一句就是哭诉,“小阵平,我要被热死啦呜呜呜!”
松田拿远了手机,一脸嫌弃,“忍
忍吧,伊达已经把钱送过去了,应该很……”
€€€€很快就能拆弹了。
“停了!”楼上,队员惊喜的声音将€€原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炸弹上。
时间定格在30:23,随后屏幕黑了下去。
€€原:“那么,等下面的人全都撤离了,我就开始拆弹吧~”
松田:“啊,给我快点拆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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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前。
隐蔽处,白山手持着上膛的枪,盯着视线内的电话亭安静等待着,内心丝毫不慌。
他耗尽所有脑细胞缜密分析了一番,就差在脑子里建一个立体坐标系了。
①在凶手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他就趁对方进电话亭拿箱子的时候冲过去制服对方。
②在凶手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跑腿拿箱子的一般是小弟、从犯。
开车的那个人是老大,会拿着起爆器,也方便万一有埋伏可以立刻丢下小弟开车跑路。
这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干脆朝对方开一枪。
没错,就是开一枪。
虽然警察不能随意开枪,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只有一个人呢。
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能让对方有任何一点摁下起爆器的机会。
所以只要不打死就没问题。
③在凶手是三个或三个以上的话,那就不用想了,他直接记住罪犯的脸读档重来,早几天打破他们的阴谋。
……
一辆白色轿车在白山的视线中出现,停在电话亭旁。
副驾驶下来一人,急匆匆跑进电话亭里拿出箱子,激动到就地将箱子打开检查里面崭新的钞票。
“真的!真的有十亿,我们发了!我们发了!”他双手紧攥着满满的钞票,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
“快!快把炸弹停下来!他们守规矩,咱们也得守规矩才对。”
主驾驶的人嗤笑一声,一边将炸弹停下,一边没好气催促,“还不快点上来,是想被警察抓吗?”
“对对,快点上车!”那人连忙点头,收拾好箱子就要坐上副驾驶。
但就在他钻进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的同时,另一声响也立刻出现在耳畔。
伴随而来的还有车玻璃的碎裂声和主驾驶同伴受不了肩膀枪伤的剧痛暂时休克后,倒在方向盘上压住的喇叭声。〔1〕
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周遭过分寂静的街道。
第111章
其实白山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比如炸弹犯拿到钱后过河拆桥,直接引爆炸弹什么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都是炸弹犯了,竟然还说什么守规矩, 这未免......太离奇了。
但再离奇也跟他没关系,罪犯就是罪犯。
开出第一枪后, 藏身在隐蔽处的白山就朝驾驶室冲去。
坐到副驾驶的男人显然心理素质不高, 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浑身颤抖, 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白山拉开驾驶座车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迅速去抢同伴手里的起爆器。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男人的脸颊打碎了副车门的玻璃, 也让他的动作顿时一滞。
“举手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白山持枪指到他脑袋上, 先一步从驾驶座男人手里夺过起爆器放进西装口袋。
面对着冰凉凉的漆黑枪口,男人感受着脸颊擦伤带来的疼痛,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如巨浪般汹涌的恐惧让他立刻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颤抖无比,“别、别开枪...我、我不会动的......”
哪怕是从犯,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白山心有疑惑, 把手铐扔给他, “戴上,下车。”
“是, 我...”男人慌忙拿起手铐想往手腕上拷。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着白山、或者说看向白山身后时,眼中猛然迸发出极其强烈的希望之光。
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极其强烈的危机感让白山毫不犹豫的往旁边一闪躲过对方招式凌冽的踢击。
他持枪转身, 在看清身后袭击者是谁时, 愕然睁大双眼。
那人浑身上下被黑袍裹得极为严实,兜帽下露出一张鸟嘴医生的面具,手臂抬着,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先白山一步摁下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黑袍人冷眼看着胸前中弹的白发警察迅速躲进车后,在白山探身想要反击时,又开一枪。
“钱拿到了吗?”鸟嘴面具中发出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
副驾驶的男人连忙点头,并举起手里的箱子,“拿、拿到了!救救我们,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警察...”
‘砰€€!’又是一声枪响。
男人额头中弹,脸上表情固化在希冀和恳切上,而眼中,则充满着茫然和困惑。
“哼,废物。”鸟嘴医生用拿着枪的右手拿过箱子,左手仍持枪警惕着举在半空。
车后,白山呼吸急促,敞怀的西装里,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虽说痛觉下调让他不至于当场昏过去,但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无力仍旧让他感觉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
本来以为只有两个凶手,没想到还有条更大的鱼藏在他们身后。
只要再拖延一会儿,伊达很快就能开车赶过来。
哪怕要读档,他也得想办法看清那个人面具下的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