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摇摇头,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们,最后道:“感觉之后还是和零断了联系吧,我觉得就算他成功把诺亚方舟植入组织网络,也还是会冒险留在里面的。”
“我也这么觉得,不仅景光还在里面,而且......”伊达咂咂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白山疑惑,“而且什么?”
“而且那个琴酒,我们都还没亲手揍他一顿呢!”
松田攥紧拳头挥出一拳,“想想就生气,我应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狠狠揍一顿的,太可惜了!”
€€原和伊达默默点头,抛开对方的身份不谈,单单是他伤害自己好友的次数还少吗?
不揍一顿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白山无奈笑笑,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说琴酒什么都会让他们的怒火再升一级。
他索性开启别的话题,“另外还有一件事,嗯......我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最近它确实有影响到我的心态。”
三人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打扰白山的讲述。
其实真要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白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今真的开口了,竟发现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
“有段时间,我感觉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害死你们,所以在很多事上,我好像都想一个人去做......”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都讲了什么,有之前周目的经历,也有一些模模糊糊似乎混淆了的记忆。
最后他犹豫片刻,说道:“景光说要你们哄好我,其实我没什么问题,就是偶尔会钻牛角尖,自己想通就好了。”
“如果每个问题都能自己想通,那开导这个词还有什么用。”
松田抓抓头发,不太擅长开导安慰别人,或者说他没有耐心,看到别人优柔寡断就会觉得很烦。
但别人是别人、好友是好友,他一贯是用自己最温柔的一面面对他们的€€€€当然,€€那家伙故意肉麻找事,他还是得揍回去。
“清辉,我们不会死的!”松田顶着一头被抓乱的头发,满脸都是认真,“你只要相信这点,遇到任何事都叫上我们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松田用力扯扯白山的脸颊,又在捏出红印子后用手心粗鲁揉了两下。
“你一个人去做事不是更危险!就像那次火灾,要是我们一起去,火刚着起来就能把你叫醒,以后再敢单独行动,我就用手铐拴住你,连卫生间都一起去!”
想象一下画面,白山顿时笑起来。
松田轻哼一声,曲起手指轻敲他鼻梁一下,“笑什么,我可是认真的,还是说你现在就想跟我拴在一起?”
白山:“虽然很有意思,但我绝对不要和你们拴在一起。”
松田:“你都觉得有意思了,不如我们栓一天试试?”
白山:“一天也不要,你不耐烦的时候绝对会揍我。”
€€€€到时候他就是超近距离的人形沙袋,想跑都跑不了的那种。
松田:“......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就算打自己都不可能打你!”
“那你过来撒个娇,我就相信你。”白山伸开手臂,在松田黑着脸扑过来的时候顺势向后倒在€€原身上。
€€原被压得措不及防,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白山的报复,哭唧唧道:“小清辉也变坏了,欺负研二酱这么老老实实的人。”
不过很快,他又心疼道:“居然被噩梦折磨那么久才告诉我们,你难道不知道抱着我睡可以阻挡99%的噩梦吗?”
€€€€剩下1%的噩梦留给小阵平,看他多懂得分享。
白山:“对不起~之后我就知道了。”
伊达抬手压到白山脑袋上拍了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比你一个人要好,清辉,不要相信自己的智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好吗?”
白山:?
白山:???
不是,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松田和€€原已经笑起来了。
白山嘴唇翕动半天,才委屈抗议,“景光让你们安慰我,你们就是这么安慰我的吗!”
第200章
由于才被组织怀疑过, 安室透没有着急去档案室,已经潜伏那么多年了,他有耐心再多等一会儿。
只是每次在组织据点撞见琴酒, 他都能想起自己被抢走的袖扣,有种想狠狠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当然,也不能忽略贝尔摩德故意这么操作的用意,对方想让他和琴酒的关系更加恶化。
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像是浑身包裹在浓雾当中, 安室透调查过她, 也查到过一些有用到足以作为威胁的线索。
只是对方的性格, 给他一种微妙的错乱感。
和琴酒那种一脚踏进黑暗便不再回头的人不同, 贝尔摩德有自己的善恶观。
她自愿站在黑暗里,说着这个世界不会有天使和上帝,但又渴望会有一个完全光明善良的人出现在生命中。
降谷零并不好奇一个人成为坏人的经历,但安室透必须要调查清楚。
只是关于贝尔摩德的很多情报都是保密的,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神神秘秘。
希望U盘里的诺亚能调查出结果吧。
安室透压了下帽檐, 前往机房档案室的路上和正要去执行任务的苏格兰、科恩擦肩而过。
自从黑麦身份暴露,苏格兰偶尔合作任务的搭档就换成了沉默寡言的科恩。
据苏格兰自己说,他和科恩相处不错, 至少不用站在波本和黑麦中间充当和事佬€€€€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会突然吵起来。
机房档案室设在组织最安全的位置,有严密的监控无死角监视周围。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是不可能的,安室透之所以今天回来, 完全是因为他有进入档案室的正当理由。
组织二把手朗姆知道他现在和白山清辉关系不错, 发消息要他调查清楚两天前财团拜访白山董事长后都聊了什么。
调查之前, 他当然要想办法搞清楚那几个财团的资料底细, 多方核对才能确保情报的真实有效。
机房档案室。
琴酒靠着一旁桌子, 双手插兜, 冷冷注视着前方正在调查资料的少女€€€€准确来说,他在盯着对方正在操作的电脑屏幕。
少女莫约十八岁,一头红棕色短发,五官精致中能看出混血的特征,坐姿笔挺,敲击键盘的手指修长而灵活。
屏幕中弹出一个又一个的资料框,其中文字由□□速闪过看不清晰,但却能一眼看到文字中插入的化学公式。
资料迅速储存进U盘中,随着弹出的一声清响,宫野志保拔下U盘站起身来,看向琴酒的表情早已不见小时候的恐惧。
那种恐惧被她很好的藏在冰冷镇定之下,就像捏着U盘的手藏在口袋里,如何攥紧也不会被人发现一样。
“可以了。”她说完,敏锐察觉到琴酒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如同一座雕像从长久的静止中苏醒。
虽然不可思议,但她还是肯定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琴酒刚才在发呆。
那个机器一样永远精确无误的琴酒刚才竟然在走神发呆,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吗?
琴酒直起身,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停止了无意义转动袖扣的动作,冷然应了一声,抬脚朝外走去。
宫野志保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她一贯不会走在琴酒前面,将背后放到那样的人眼中,会让她瞬间感觉自己被蟒蛇缠紧,无法呼吸。
而琴酒,一个极为自信自己实力的杀手,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细节。
走出档案室,宫野志保险些撞上突然停下脚步的琴酒。
她第一时间还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端倪,心瞬间提起,随后才注意到琴酒身前不过四五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琴酒对组织里的成员几乎不会表现出
明显的好恶,因而他如今的表现在宫野志保看来非常奇怪。
“波本,我记得你最近没有任务需要来档案室。”
“这你要去问朗姆了,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情报部而已。”安室透耸耸肩,视线在宫野志保脸上扫过,便要继续往档案室走。
琴酒抬起握枪的手,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安室透胸口上,“身上带了什么?”
机房档案室有规定,除特殊情况外,如要带走资料需要打印成纸面形式,不允许携带任何可能储存、读取信息的东西。
“搜身可以,把袖扣还我。”安室透坦坦荡荡的回视琴酒的双眼。
灰紫色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与厌恶,像是一直藏着的东西被扯去伪装暴露在空气中,他肉眼可见的气急败坏。
那位大少爷还没蠢到来者不拒的地步,波本这色厉内荏的表现也足够让人愉快。
琴酒冷笑一声,收枪后也并未搜查安室透身上携带的东西。
其实琴酒就算动手去搜也搜不到什么,安室透身上什么都没带,U盘在昨天刚收到朗姆消息后,就被他交给了宫野明美,又被宫野明美转而交到宫野志保的手里。
这行动本身肯定是冒险的,不管是宫野明美还是宫野志保,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等待他的都将是身份暴露。
但他愿意相信艾莲娜医生,也愿意相信宫野明美,另外,还有FBI离开前告诉他们的一些情报。
赤井务武和赤井秀一在宫野明美到新加坡上大学的时候秘密找过对方,不过安全起见,只找过那么一次。
宫野明美仍不愿意加入证人保护制度,但愿意在必要时候提供帮助。
不过赤井秀一并未寻求对方帮助什么,在组织里得到的代号和地位,都是他凭实力争取的。
也正因为没有丝毫关系,赤井秀一卧底身份暴露时,才没有波及到宫野明美。
当时知道赤井秀一的母亲和宫野艾莲娜是亲姐妹时,用绿川的话来说,就是安室的脸瞬间扭曲了,像是得知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一样。
安室透看着琴酒和宫野志保离开的背影,混血少女像是好奇,又像是审视般回头看了他一眼。
“跟上。”琴酒没有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看’到宫野志保的动作。
宫野志保快走几步,压着心里淡淡升起的好奇,没有询问什么。
琴酒很欣赏雪莉的这点,安分且没有多余的好奇心。
要是那只猫能有雪莉一半、甚至哪怕五分之一的安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他又触碰到口袋中的袖扣,此前把玩时残留的温度已经消散,金属与宝石的表面再度变得冰凉。
保时捷静静停在路旁,在宫野志保拉开后排车门时,琴酒突然改了主意。
“伏特加,把人送回去。”他说着,在伏特加还没来得及询问前,便转身重新回到建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