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眨眨眼，“路飞？”
“没什么。”路飞说。
他一下子就想开了，无论星野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妖怪，还是只是停留于这个世界的妖怪，在他不在之后离开的话，也不会难过吧。
现在这只小水母愿意喜欢他就好了。
“在我活着的时候陪着我，那我死了之后，小水母要去哪里呢？”路飞盘腿坐在甲板上看着星野悠问。
“嗯……”星野悠想了想，“会去做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死了，小水母会难过吗？”路飞又问。
星野悠没说话，他的触手停在路飞的膝盖上，看着变得越来越沉的海平面。
路飞觉得小水母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也许是不想说真心话伤他的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是就算小水母说不难过他也不会伤心的，相反他会很高兴小水母不伤心，哭起来可真是太可怜了，当然不要为他难过最好。
天已经暗了，月亮挂在海上。
星野悠的声音很轻，“路飞，我会难过，但是我也会很快就忘记。”
路飞揉了揉小水母，“这样就好，但是忘记了我没关系，小水母可不能被别人骗啊……”
“我只是迟钝，不是笨。”小水母龇了龇牙。
“真可爱。”路飞乐了，他抱着小水母说，“你快变成人类让我亲亲。”
星野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头扎进路飞的怀里。
“如果我也可以和小水母在一起就好了，是说像小水母一样。”路飞又把星野悠捧起来，“这样的话，成为海贼王之后就能一直和小水母一起生活在大海上，一直开着这艘船在大海上航行。”
星野悠愣了愣。
路飞好像就是随口一说，他在甲板上躺下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身上一沉，路飞下意识伸出手抱紧了变成人类的少年。
路飞看了一眼星野悠有些遗憾的样子，“这次有衣服了啊？”
“你给的啊……”星野悠不解。
“对，是我的。”路飞又高兴起来，他一高兴翻了个身把星野悠压在身下低头下去乱蹭，“小水母不仅穿的我的，小水母人也是我的。”
星野悠推了推路飞的脸，“不准在这里亲。”
“要亲的要亲的。”路飞噘着嘴，“亲亲。”
星野悠：“……”
星野悠松了手，路飞一下子亲过来磕破了嘴巴。
星野悠看起来有些茫然，他下意识舔了舔嘴皮，舔到了一点带着甜味的血。
路飞：“……”
路飞低下头含住星野悠被磕破的地方轻轻地舔舐，等到血没有了，路飞才盯着那个地方发呆。
星野悠不知道路飞在看什么。
好一会儿，路飞才充满了愧疚地说，“对不起。”
星野悠没觉得疼，他冲路飞露出一个路飞式的笑容，“不疼，还要亲亲吗？”
路飞说，“不亲了，害你受伤了。”
“这算什么受伤？”星野悠奇怪地问，“明明那个时候你更过分，我说难受的时候你都不放过我，现在我没有难受……”
路飞：“……”
他看着一脸无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小水母无奈地撞下去。
“路飞……”
“要亲！”路飞恶狠狠地说，“等会儿也不许哭。”
星野悠睁大眼。
路飞看见星星和月亮都映在了小水母的眼中，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如同散发着光芒。
这样漂亮的小水母。
星野悠的呼吸略略急促了一下，路飞松开星野悠给了星野悠换气的时间。
“路飞。”星野悠的声音轻软的黏糊感，“你的瞳孔好小。”
路飞：“……”
路飞又亲了下去，他这次不给星野悠休息的时间了。
“一整天都没怎么看见路飞啊……”
声音戛然而止。
路飞一顿，慢慢地抬头。
布鲁克为首的几个人人挤人的站在那里，看着甲板上亲亲的一人一妖呆了呆。
路飞掩耳盗铃般的捂住星野悠的脸，然后露出一个非常路飞的笑，“晚上好啊大家。”
“……”
这一刻，沉默席卷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星野悠后知后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小水母。
在甲板上亲亲被发现什么的……星野悠想，他以后再也不要在甲板上和人亲亲了。
用触手把自己包裹得极好的小水母被路飞捧在手中。
路飞站了起来，他倒没有什么害羞的意思，但是星野悠肯定不好意思了。
他有些懊悔，果然不应该在甲板这种公共场合亲亲啊，下次还是得躲着。
“那个……给你留了饭。”
“对对对，你们不是还没吃东西吗？我们还想着怎么路飞也有不吃东西的时候。”
“先走了先走了，你们那个慢慢玩。”
说话的人被一肘子拐过去，“说什么呢？他们这叫感情好，谈恋爱的事，怎么能叫玩。”
随着几个人退回去，甲板上又归于寂静。
路飞戳了戳小水母，“他们走了。”
星野悠慢慢地露出两只眼睛来，然后才露出伞面来，他的触手都带着欲哭无泪的味道。
“被……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嘲笑的。”小水母这样说着，忍不住想哭。
“不会不会。”路飞安慰星野悠，“不会被嘲笑的，他们没有看见你的脸。”
听见这话，小水母哽了一下，他说，“可是……他们都知道，那是我啊，就算没有看见脸也……”
路飞很认真，“没看见脸就不是你，你不承认就好了。”
星野悠呜呜地哭了两声，“那，那个人是谁？”
路飞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抓了抓帽子说，“放心吧，他们不会嘲笑你的，要笑也是笑我。”
第155章 水母与航海之王（16）
星野悠转念一想也是, 他和那几个人好像也不太熟，他甚至还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没有嘲笑他的理由。
星野悠轻轻地松了口气。
路飞说, “走吧，我们去吃饭……晚了好一会儿要多吃一点。”
星野悠眨了眨眼。
路飞看着星野悠软软的触手, 微微动了动嘴巴，“小水母, 我可以吃你的触手吗？”
这句话惊得星野悠一下子把触手揪在一起。
路飞哈哈大笑起来。
星野悠看着路飞笑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路飞在开玩笑, 小水母气鼓鼓地鼓起来。
路飞又逮着小水母胡乱亲了亲这才乐滋滋地下去吃饭。
*
大海, 漩涡……
星野悠的脑子短暂的断了片。
他睁开眼时被刺眼的阳光晃了晃眼，很快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又慢慢地松开。
“和他们走散了。”路飞依旧是一副开朗的模样, 他的草帽挂在脖子后面, 黑发看起来很凌乱，“小水母现在只能依靠我了。”
星野悠没有听见路飞的话，他慢慢坐起来看着平静如水的海面, 又回过头去。
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在对上星野悠的目光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已经问过了。”路飞把星野悠的脑袋转过来看着自己，“我们现在在和之国境内, 这里是九里，我们在博罗镇。”
星野悠看着路飞的嘴巴动着点了点头。
“怎么不说话？”路飞问。
星野悠张嘴, “我……”
“怎么了？”路飞捧着星野悠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星野悠盯着路飞一张一合的嘴巴，他能看懂路飞在说什么, 但是他却听不见。
他自己的声音他也听不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星野悠总觉得和被海水冲刷过有关系。
一只水母被海水冲到听不见声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星野悠的声音更缓慢了, 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 “听不见了。”
路飞一愣，他看着星野悠的脸，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映出路飞茫然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