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营反转后我成了警视总监 第180章

那个组织说不定已经猜出来,这两个举动全都是酒厂做出来的、进而怀疑“红透”和赤井已经加入了酒厂的阵营。

那么这种追杀会来得更加严重。

他在这个地方也待不了多久。

同样是扮演红方的自己,黑松过来之后,是按部就班地当一个普通的警察。

而他过来之后,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亡命天涯。

总的来说,还是他的工作更棒一点。

“难道……我们就完全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永远只能处于弱势地位、被动地应对对方的攻击,永远落后他们一步,永远等待他们的进展?”

诸伏景光低着头,莫名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也对啊,毕竟他们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已经控制了所有官方政府,就算我们试图去改变,也没办法真的改变什么东西。普通人遇到危险,可以选择报警。可对于我们来说,连报警也没有用,因为我们就是警察。”

“高层互相勾结,也就意味着,即便我们能够提交上去什么证据、即使我们能够抓到组织里的成员,那些人最后还是会被无罪释放。”

“甚至连我们抓到的那些外围成员,都有可能是其他组织派进去的卧底。他们一开始也以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为己任,误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群渣滓手里的刀和盾……”

“就算真的抓到了人,又能有什么用呢?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从组织的高层入手吗?潜入组织、接近高层,真正靠近那群家伙,收集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再想办法绕过被同化的政府,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但我已经暴露了,彻底失去继续潜伏下去的希望。你也已经暴露了,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组织的追杀……”

餐厅慢慢安静下来,逐步不可控制地滑向一片死寂。

餐桌上的食物,依旧保持着刚刚从厨房端出来时候的样子。

坐在餐桌前的两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

黑透一直没有说话,他捏着筷子的右手悬停在半空中。

那双淡紫色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诸伏景光。

其实在他身上,发生过差不多类似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他已经足以接受一切,接受旧友的死去、接受同事的牺牲,接受自己在卧底的时候逐步成为组织的刀剑、残忍地指向那些原本无辜的人。

在很多时候,他会感觉自己和那个组织里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做着一样的任务、拿着相同的奖励,一起混迹在暗处,像是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

最后还能够系住他的枷锁,能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彻底滑向深渊、还站在地面上的东西,就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信念。

在正义的道路上,一定会有鲜血和牺牲。

迟早都会有人牺牲,死去的诸伏景光是那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他也是这样€€€€

他一直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直到他发现一切都是骗局,没有正义也没有枷锁,所有牺牲都是徒劳,所有远离深渊的挣扎反而是在把自己一步步送进去。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美好,反而是在他的挣扎下,一步步滑向深渊,变得愈发糟糕。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需要用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他可以再次摧毁这个世界的组织。

就像在那个世界,当信念彻底崩塌的时候,他用潜伏多年得到的东西,一举摧毁了道貌岸然的高层和组织。

当时的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多多少少有些生疏。但这一次一定不会,这一次他会极其驾轻就熟,会迅速结束这一切。

但这种事情其实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做出一些明面上的改变,而不打碎再上面一层的东西,一切就像是上好发条的机器、会沿着既定的轨道,宿命般地走上原本的道路。

那个时候,他以为人性最原始的善还能拉住他。他以为只要让一切回到原点,就可以改变一切。但其实一旦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只会一件连着一件,至此永不停息。

“什么办法?”

诸伏景光凑上前,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其实……”

黑透低下头,故意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准确的说,是我们,我们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对于组织的反击。”

“?”

“你见到过的。或许你应该听说过……酒厂?”

€€

庄严肃穆的教堂正中间,雕刻着夸张浮雕的巨大穹顶下方,整齐排列着十数排黑色木质长椅。

最前排的木椅上,坐着一个被手臂被绳索捆缚在身后的金发青年。

他双目紧闭,薄薄的眼皮下方,是时不时活动一下的眼珠子,睫毛也在细微抖动着。

€€€€一看就是早就已经醒过来,但还是在假装昏迷状态。

“哒、哒、哒、”

鞋跟接触木地板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靠近,越发清晰起来。

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打在降谷零的心间。

他的心脏也跟着紧绷起来,手指下意识触及、绑住他的那根韧性极强的绳索。

从那个晚上、在路上遇到那个拿着行李箱的“诸伏景光”之后,后续发生的一切都显得完全脱离了掌控。

当时,他们双方举枪对峙。

他虽然已经把枪抵到对方的身上,却始终不敢真的开枪。

因为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是谁,虽然明知道景光不可能会做这种杀人的事情,但他依旧不敢动手。

毕竟站在他对面的这个家伙,出现的太过于奇怪,一言一行又与诸伏景光太过相似。他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对方的目的和立场。他不可能开枪。

但这种浮于表面的怯懦,反而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对方迅速抢占先机,拿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像是对方开枪了,又好像是没有开枪。

毕竟他确实听见了一声枪响,但被枪抵着的太阳穴没有传来丝毫疼痛感。

总的来说,他被对方反手制服了。

整个过程好像是坐在一艘极度颠簸的轮船上,等到他恢复意识,人已经被带到一个黑暗的禁闭室当中。在昏暗无光、也没有任何声音的场所中,他完全丧失了对于外界环境和时间的感知能力。

在那个地方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只有几小时,又或者是好多天。

他没有感受到饥饿,只有无限度的苏醒和再度睡去。但到了现在,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感受到饥饿,估计是对方趁着他昏迷时、给他注射了足量的营养剂。

直到一个小时前,在他半梦半醒间,那个家伙终于肯把他带出来,带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周围满是经过熏烤之后的烧杉气息,新鲜的流动的空气,重新给了降谷零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在对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降谷零曾经撩开眼皮子打量了一眼。

最先入眼的,是木地板上斑驳的彩色光影。

他顺着彩色光影往上看,在偌大的黑色高台上,立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十字架。十字架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银色锁链,伴随着风声发出乒里乓啷的声音。

再往上看,只看见偌大的穹顶,以及两侧由无数不同色彩的小碎片、拼接而成的彩色玻璃。

光线透过彩色玻璃撒下来,让他的眼前笼罩在一层彩色的薄雾当中。

这是一个教堂。

一个不同寻常的教堂。

哥特式尖而高耸的窗户,和宽大圆和的穹顶组合在一起,再配上彩色玻璃,整体风格不伦不类。

但如果考虑到室内的黑色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的银链子,这种不伦不类也变成一种特殊的创造。

细微的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降谷零的耳朵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他迅速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昏迷当中。

降谷零在心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感受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三、二、一、

脚步停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他的身后。

脚步声的主人,停在那个地方很长时间,久到降谷零都快要按耐不住、急于睁开眼睛向对方询问前因后果时,那个家伙忽然动了起来。

脚步声朝着右侧的方向一点点远离。

降谷零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喘出来,脚步声再次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那个家伙应该是一开始走到了排椅正中间,现在朝外走、绕了一圈,重新从正面回来。

降谷零能够感受到对方就站在他身前,距离不足一米。

如果拴着他的绳索不存在,他有足够的抱我制服对方。

但问题是,现在他的手被捆住,能够活动的只有脚,还很容易重心偏移。按照这个家伙之前制服他时,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双手被捆绑住的他,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必须得等到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借着装睡作为掩护、先用腿将对方打到在地,保证双方的优势都被折损,随后转劣势为优势,尝试制服对方……

就在降谷零在脑海中模拟出整个步骤时€€€€

“你已经醒了吧?”

熟悉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响起。

降谷零心一横,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双腿横扫€€€€

完全落空。

对方坐在距离他很远的高台上。

高台延伸出来的高度,大概只有两三节台阶高,那个肖似诸伏景光,性格却完全不一样的危险分子,此时就坐在高台的台阶上。台阶高度不够,长腿无处安放,只得随意地盘在一起。

他用一只手支着有着细碎胡茬的下巴,眉毛微微蹙在一起,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只空出来的手,随意地举着一杆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降谷零。

这个家伙面无表情,用一种有些好奇地语气冲着降谷零问道:

“你想攻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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