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黑脸的幼驯染在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这时候对方倒不是威风凛凛的警犬了,连气势都微弱了不少,像是一只生怕被遗弃的暹罗,猫猫可怜地扒拉着墙角仰头小心翼翼地看他。
……受不了。
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但是那点生气早就变成了后怕€€€€尤其是在听说了两个人开车勇闯山火区的时候,降谷零以为他是€€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合体吗?又能开车又能莽。
不仅他自己莽就算了,前辈竟然也加入了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可能的计划。
前辈,他的大前辈,他资历深厚的S前辈啊,你不能因为自己长着和年轻时候差不多的脸就真的还保持一颗永远少年的心吧?
诸伏景光带着笑容给三个伤病员准备甜点,脸上的笑容让猫猫祟祟的降谷零都不敢探头。
……hiro生气也太可怕了。
降谷猫猫委屈.jpg
但现在诸伏景光这幅模样确实不太好惹……就算是身为幼驯染的他,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想着能做什么让对方重新高兴起来。
虽然他相信如果当时在场的人是hiro的话,对方也是会和自己一样作出“乱来”的事情的。
不仅是他,就连那个尊尼获加也……
回想起在火海之中棕发青年耀眼的身形,降谷零就不由陷入了沉思。
是眼花吗?他不由怀疑自己。
然而,就算是怀疑一切的怀疑论者,也不由在那个人的事情上产生了动摇。
尊尼获加,你究竟是……
诸伏景光回过了头。
手里的食物其实只需要很简单的烹饪,只是为了给自己和幼驯染各自多一些冷静下来的时间,所以他才特地磨蹭了一会。
原以为回过头zero就会很可爱地(划掉)低头,他也就能顺坡下驴地说几句就翻篇,没想到回过头之后却发现对方正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D
很好,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暗示一下幼驯染上司的真实身份,就算不用明说,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对方也定然能够get……但现在?
“h……苏格兰?”
降谷零疑惑地看着略过自己从身边经过的幼驯染,微妙地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
还是很生气吗?hiro……
金发的青年仿佛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猫猫,耷拉着尾巴,整个人莫名蔫了不少。
……
……
€€田纲吉就是为了躲避苏格兰的盯视才匆匆逃到楼上的。
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也是带着笑容的,但是他的注视就……很有压迫力(兔兔比划.jpg)
有压迫力得一度让他幻视当年自己偷偷在被窝里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半然后被妈妈发现的时候。
虽然第二天妈妈看起来还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一有什么事情,就用那种很天然的语气捧着脸说“啊啦,原来半夜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半早上八点还要上学的€€田纲吉同学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啊”之类的话。
就很可怕。
从这点能看出来€€田纲吉这一生物,虽然成长了有二十多年了,但本质上还是那个遇事不决先把头塞进沙子里冷静冷静的小鸵鸟。
小鸵鸟€€田纲吉自己待着冷静了会就恢复了原样。
他躺在软趴趴的床铺上,伸出手,对着灯光,神情难得有几分迷茫。
被烧伤了。
他感到奇异,并非是因为自己被烧伤,而是因为在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初代版的加持下,自己还是被烧伤了的这件事。
这其实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毕竟不论是死气之炎还是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就本质来说都是生命能量。
而山火中的火焰虽说也是火焰的状态,但却是自然能量。
就能量的优先性来说,生命能量是大于自然能量的。
山火和死气之炎是两个概念,死气的零地点突破下的坚冰与会被普通火焰融化的冰也是两个概念。
因为两种能量之间具有着优先性,总的来说,虽然理论上是彼此不相干的两种能量。但如果碰撞到一起的话,自然能量无法压制生命能量,而生命能量却可以压制自然能量,比如说要是€€田纲吉想的话,他十年前就能利用死气之炎毁灭一个岛。
因此他才能够尝试使用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去对抗山火。
但是奇怪的是,由死气之炎凝结而成的坚冰竟然被融化了。
这就很奇怪。
如果死气的零地点突破状态下的坚冰是能够用普通火焰融化的东西的话,那当初Xanxus也不至于被九代爷爷封印八年之久。
在这期间,瓦里安的众人定然是想方设法地试图营救过他们家Boss的,没准第一步就是将Xanxus架在火上烤(这句话划掉)。
不说这边,他自己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实验,虽然死气之炎能够在面对非他本人的存在的时候释放出热量,但是本质和普通火焰不同,死气的零地点突破更是如此。
所以这就太奇怪了。
要是试图对这件事作出一个解释的话,其实会有许多种的解释,例如说他的死气之炎变异了啦,这个世界很科学所以不允许死气之炎这种不科学的事物存在啦之类的€€€€救命,能够开车闯山火救人、完事结果一车人还真的无人死亡的世界真的很科学吗?
总之,奇怪的解释要多少有多少,遇到这种时候,€€田纲吉想了想,决定按照自己一贯的方式来找到正确的解释。
他闭上了眼睛。
火焰。
山林之中的火焰。
如果他的火焰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异,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否认死气之炎的存在€€€€开玩笑,连生命之火都有了怎么就不能有死气之炎€€€€排除与此类似的所有条件,如果这是一个和自己的世界有着同样规则的世界的话。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所谓的“山火”并非是纯粹的火焰。
得出这个结论的教父骤然坐起身,结果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床头,呲牙咧嘴地去伸手捂脑袋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到手,顿时更加痛苦的表情从青年的脸上浮现了起来。
祸不单行,福无双降。
教父先生苦着脸,差点哭出声来。
太难过了,呜呜。
他难过地捞过电话,拨通了今日才交换联系方式的通善的号码,准备询问对方关于旧寺的事情。
嘟嘟两声之后,对面接起了电话。
“莫西莫西,是通善大师吗?是,我是狱寺。”棕发青年抿了抿唇,“关于今天的山火,我想了解一下……”
在耐心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电话另一端传来通善的声音。对方耐心而周到地解释了€€田纲吉的一切疑问,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对方的寺庙想必当真只是一座普通的庙。
€€田纲吉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地开了口。
“说起来,您是怎么会加入组织的呢?”
沉默。
在对话间一直都是一来一往的通善陷入了沉默。
半晌,对方发出一声轻叹。
“如果您想要知道这件事,就请再来寺内一叙吧。”他顿了顿,道,“恰巧,有一件东西,我认为或许应该交给您。”
€€€€正是如此。
因此,又隔了两日,顶着苏格兰不赞同的视线,€€田纲吉再度来到了佛寺。
只是与来的时候不同,换了辆车,开车的人也变成了“因为担心上司不小心把自己搞没”而跟上来的苏格兰,一路上用老爷车的速度慢悠悠地行驶,对于交通规则的遵守饶是新时代交警也不得不称一句日本好公民。
€€田纲吉:……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家小后辈的生气……早知道多制造些机会让苏格兰和莱依的关系也变好了,这样的话也能多个人分担火力(莱依:?)。
总之,在宾利的摇摇摆摆当中,两个人再度到访。
禅房还是那个禅房,茶水的滋味也没发生什么变化,只是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有了些狼狈。
€€田纲吉不太习惯地摸了摸自己被火焰烧焦的发尾,仿佛还能闻见些火焰的气息。
那场轰动一时的山火早已经褪去了,留下被焚烧一空的半个山头,看起来空突突的,看着总让人感到心绪凄凉。
不过幸好的是无人受伤,连身处于山火中心的长谷川一家也被教父一行人从火焰中捞了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
沉默地对饮之后,€€田纲吉犹豫了下,还未开口,便见会弹唱经的时髦大师率先开了口。
“想必您应该知道,我是最近才加入你们的计划的。”他突兀地说道。
€€田纲吉握住茶杯,不论是贝尔摩德还是波本,确实是这样说的,于是点了点头。
通善说道:“这其实没错,但是我与贵组织的牵扯却比我加入组织的时间更早。”
其实也不能说是“加入”。
毕竟通善并非是组织的成员,要说的话,他其实只与【生命之火】这一实验相关,而本身并未掺和进组织的任何生意链。
他顿了顿,看了眼正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的青年,脸上很是浅淡地有了一点笑容。
这等笑容很是奇妙,微妙地让€€田纲吉想起一次很有文化的词。
叫什么来着?
新晋未来畅销轻小说预备役作者在脑海中翻了半天,想起一个拈花一笑。
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大师拈的不是花,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布包。
在火海中救出长谷川一家的影像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时那个叫做幸子的小女孩手中就抱着这样一个小布包,就算是在火海里跌跌撞撞都没舍得丢开,据长谷川先生说,他们的通讯会中断,也是因为他去保护为了抢救这东西差点被砸到的幸子。
这是什么呢?
€€田纲吉也不由生出了疑惑,目光在落到那布包上面的时候,还些微的带着些亲近感。
“这是……那孩子手里的东西?”
他迟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