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沉下脸道:“而站在我这边就不同了,Gin,站在我这边,等这次的事件过去,你依旧可以是组织的Boss,独一无二的首领。”
当然,能不能活下来是另一个问题。
但朗姆循循善诱,试图以财富、以权柄来将组织的Top killer给俘获。
€€€€既然尊尼获加是以同样的条件诱惑琴酒,那他想必也能够成功。
一室寂静。
银发的野狼侧过脸,墨绿的瞳落在不知是如何情绪的棕发青年的身上。
“你还想说什么。”
他问。
朗姆皱起眉,急迫地大喊一声:“Gin!!”
但€€田纲吉沉默了下来。
再抬头,那双蕴藏着火焰的眼睛便宽和而温柔、甚至带着些无奈地看向了琴酒,金红色的光芒璀璨而明亮。
“选择他还是我都随你。”他轻声说道,“你是自由的,Gin。”
于是下一刻,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畔糊了过去。
朗姆大喜。
€€田纲吉岿然不动。
那颗朗姆射来的火焰甚至没能近他的身,而琴酒的这枚却是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的。
火热的岩浆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不知是否是错觉,€€田纲吉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火已经随着这点火焰烧到了外界。
他不会被烧成傻子吧。
€€田纲吉甚至抽出了空隙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像是一只狮子在抖动自己的毛发。
而朗姆狂喜着许诺琴酒无数好处€€€€只要他能够将€€田纲吉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给斩于马下。言语之间,已经将乌鸦的身后遗产哥俩好地分了个尽。
€€田纲吉忍不住叹息。
“你看,这就是你的心腹。”他说道。
正在滔滔不绝的朗姆骤然卡了壳。
一道暗门在他的身后打开。
一个操纵着轮椅的乌鸦面具经过了这个挟持着通善的家伙,冷漠地道了一声“蠢货”。
朗姆应声倒下,而在这瞬息之间,乌鸦走到了琴酒的身后。
“让你见笑了。”
他如此说道。
这次没有变声器了。
€€田纲吉微微虚着眼,借着灯光观察这个真正的“乌鸦”。
乌鸦穿着黑色的礼服,看起来很精神,但却难掩老态。
与那个夸张的、像是头套一样的乌鸦面具不同,这次这个乌鸦带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面颊,却露出了老态龙钟的下半张脸。
控制着电动轮椅的手也同样裸露在外,与街道上任何一个路过的老者毫无不同,像是干枯的树皮。
这才是“乌鸦”的真实面目。
近身的时候€€田纲吉就察觉到了不对,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乌鸦”绝对不是人类。
在排除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的外星人之类的奇怪的选项之后,€€田纲吉锁定了剩下的答案,在头昏脑涨想着要不要试探一番的时候,利索地出了手。
“鄙人乌丸莲耶。”乌鸦说道,很是绅士地微微弯了弯身。
€€田纲吉皱了皱眉。
然而对方躲在了琴酒的身后€€€€朗姆能够看出€€田纲吉和琴酒之间的羁绊让前者对后者难以下手,作为他的上司、更能玩弄人心的乌鸦自然也是如此。因此这里大概是整个房间之内最为“安全”的地方。
他看着€€田纲吉,露出了一个笑容。
“介于我行动不便,就让我在这里与您对话吧。”
€€€€虽然这样说着,他的言语之间毫无抱歉的意思。
€€田纲吉看着他,疑惑于乌丸莲耶还有什么要与自己沟通。
乌丸莲耶看着他,双手交叠在身前,虽然已经老去,但姿态却依旧端正,依稀能够窥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田纲吉皱眉:“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问。
乌丸莲耶就笑。
“我以为您会想跟我聊聊的。”他说,“关于您所使用的火焰,您不想知道它从何而来么?”
€€田纲吉:“?”
乌丸莲耶见他不说话,便不在乎地笑了笑,继续说。
“如果我的研究结果没有出错的话,来自于您身后的那块石板€€€€我习惯将它成为【原初之板】。”
听见这话,原本被乌丸莲耶一串文绉绉用词弄得想要再来一次火烤乌鸦的€€田纲吉皱着眉看向了石板。
与在玻璃房外的遥远一窥不同,这次他能够更加近距离地观察这块石板了。
按捺着体内的共鸣,€€田纲吉看见了石板上围成了圆环的奶嘴的形状。
是……彩虹之子?
他没忍住伸出了手。
体内的火焰越发奔腾了,像是即将呼之欲出。
看着他这幅入迷的神态,乌丸莲耶不由瞪大眼勾起唇角。
快点、再进一点。
乌丸莲耶的内心无声地催促。
€€田纲吉潜意识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就像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吸引力让他丝毫没有躲藏的余地,他伸出手,触碰上散发着神奇魅力的石板,眼底金红色的光芒微微闪烁着,火焰几乎不受控制地从指间流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了,您引以为豪的火焰怎么突然窜出来了。”
乌丸莲耶看着这幅场景,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转动着轮椅,从琴酒的身侧边出来了些€€€€是的,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忘将自己掩藏在安全的地方。
€€田纲吉努力控制着火焰,往日里乖顺如绵羊的火焰像是发了疯的黑山羊一样四处乱撞,倾入石板之中。
“你做了……什么。”
他艰难地问。
乌丸莲耶道:“我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哦。”
作出思考的模样,观赏着棕发青年被他引以为傲的火焰拖累的过程,乌丸莲耶恶意地笑了出来。
“或许,我只是稍微让您和【原初之板】的共鸣度调高了些。”
他说道,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些微的痴迷色彩。
共鸣。
与【生命之火】的共鸣向来是组织研究的重要课题,他说出这个词汇,€€田纲吉便知晓了自己的失控之处在哪。
他双手握住石板,能够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失。
那些在死气状态下被压制的身体的痛楚也逐渐浮上水面,不仅是头昏脑涨,四肢也前所未有地乏力,就像是当年被Reborn给拉到西伯利亚和熊搏斗那次,他被等急了的家庭教师来了一枪,全身**的在大学中征服了野熊。
然后就陷入了重感冒。
现在的感觉就和那时候很像,甚至更加痛苦。
最大的不同是身边既没有坏心眼的家庭教师,也没有可以信任的同伴。
这让努力坚强的教父先生难得感到了委屈。
而乌丸莲耶在狂笑。
他看见气势强大的教父躬下腰,像是被迫折断腰的野兽,心中的施虐欲和野心即将完成的狂喜席卷了全身,令他几乎可以说是坐立难安,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从轮椅上站起,表演一个医学奇迹。
“很痛苦吗?”他嗬嗬笑着,嗓音像是破烂的风箱拉出来的,“痛苦就对了,生命的能量被抽取当然是痛苦的。”
“不过没关系,痛苦很快就结束了。”他微微俯下身,笑意布满了整张脸,“因为你就要死去了。”
“当然这也没关系€€€€即使死去,你也还会活着。”他按下一个按钮,刚才他走出的那面墙彻底打开,露出一个巨型装置,不知记录着什么的数据跳动着,装置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罐一样的东西,中心放着一个和€€田纲吉手中石板一模一样的石板,悬浮在空中,仿佛能够看见属于€€田纲吉的火焰围绕在其中。
而这个装置的最下方是一个座椅,乌丸莲耶拍拍琴酒的手,亲昵地叫他“阿阵”。
“将我推过去吧,Gin(阵)。”他说道,“尊尼获加已经不足为虑了。”
琴酒沉默了下。
他收下了枪,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双手握上了本可以用电池驱动的轮椅的把手。
“他要死了。”他说道,不像是问话,反而笃定。
乌丸莲耶就笑,带着些微妙的纵容。
“是的,他要死了,不论是谁被抽干了生命能量都会死的。”他说道,“你知道么,我寻找像是他这样的人已经找了很久了。”
他抬起头,望着这个巨大的装置。
“这个东西,从拿到石板开始,我就在着手制造,用了三年,总算做出个能用的。”乌丸莲耶说道,“它能够将从尊尼获加手中吸纳的生命能量注入我的身体当中,有了新的能量,我已经死去的细胞会重新更新,让我身体的机能回到从前。”
“不过我的身体对这种能量的吸收力不算高,十能存一便是极限。最好的载体还是能够看见火焰的人€€€€例如说尊尼获加,他的身体是极好的载体。”
这样说着,他遗憾地向后看了一眼。
“所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知道最好的步骤是什么吗,阵。” 他问道。
琴酒沉默着,但乌丸莲耶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反馈。
他说道:“是在让我重新获得活力之后,如果尊尼获加的身体还未死亡的话,我们就将他封冻起来,制造一个软体、或者芯片,不论什么,将我的精神与记忆注入他的大脑€€€€这样,那副强大的躯体就是我的了。”
琴酒终于开了口:“那样的话,您就能够获得永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