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尼尼在。”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感觉让人松一口气,大狗卷还有心情取笑弟弟狼狈的样子,抱过小孩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缓过气,拿过纸巾擦干净了小哭包的眼泪,又让他擤了鼻涕,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才重新露了出来。“没事没事,小问题,小棘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很勇敢,要表扬。”
平安也撇着耳朵去蹭哭成了一只小花猫的狗卷棘。“喵呜~”
弟弟被表扬要高兴起来,抬头却见哥哥笑话他的样子,也忘记之前哭的是什么事,取而代之的是恼羞的情绪,埋头在哥哥的怀里撒娇。
大人的态度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孩子的想法,凉子看着在她怀里哭个不停的小儿子,被大儿子抱在怀里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忽然意识到狗卷荆已经长大了。
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狗卷荆已经成为一个可以带着幼弟前进,给人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人了。
等雅也回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家伙非要拉着哥哥和猫咪一起睡觉,睡得四仰八叉,头靠在平安身上,口水留在猫猫皮毛上,差点没让平安嫌弃死。
大黑猫那个表情,足够让狗卷荆笑上三天。
他把黑猫拍下来,发上了同学的群里。
网瘾少年5t5居然没有立刻回应。
狗卷荆也没有深究,他收起手机摸摸猫头,“待会给你洗干净,明天加餐?”
平安立刻舔了舔唇。
“喵!”
“唔。”睡得并不安稳的狗卷棘小小地呜咽了一声,抱紧大猫咪,让一人一猫不敢再说话了。
狗卷雅也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路都在预设最坏场景的老狗卷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问题不大了。”
凉子给匆忙回家的爸爸脱下西装外套,接过领带,满怀欣慰和伤感,“小荆长大了。”
爸爸一手揽过妻子,“这不就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他们不求狗卷荆有很大出息、成为了不起的钢琴家,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成长,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妈妈:“说得也是。”
这件事还有后续,在御三家的人共同见证下,狗卷棘被确定觉醒咒言术,因为之前与狗卷荆的约定,以及狗卷雅也的身份今非昔比*,东高和京高的代表并没有在此时商议他入学的问题。
在家人的陪伴下,小孩倒没有昨天那么惊慌了。他嘴里含着糖,手里抱着猫,坐在爸爸的怀里,面对一群黑西装的叔叔,还有心情再砸吧一下嘴。
狗卷爸爸:美滋滋。
狗卷棘:我坐在爸爸怀里,就不妨碍尼尼活动了。
狗卷荆:弟弟怎么这么可爱。
狗卷凉子:小孩子不能砸吧嘴!
平安:怎么他的手好像有点黏?
忙忙碌碌了一天,狗卷荆才发现不对劲。
五条悟居然从昨天开始就没回信息,连夏油等人都没有冒泡,只有硝子冒头了。
狗卷荆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学姐。
家入硝子刚刚在医务室通宵回宿舍,声音里都是疲惫:“他们一起出任务了。”
“四个人都去?”
“嗯,够恶心的任务。”电话里不方便细说,硝子只能含糊提醒一下。
狗卷荆算了算,“学姐,你现在能看到我宿舍吗?我的阳台上挂着一条红带子,不知道有没有吹到地上。”
硝子意识到这必定是个暗号,却以为是他和五条悟的约定暗号,瞟了一眼男生宿舍,“没有。”
“好的,谢谢!”
“注意安全,小荆。”
“硝子才是,又熬夜了吧,早点睡觉。”
家入硝子又和他聊了两句,才挂电话。
事实上,红丝带是狗卷荆和甚尔的约定,当男人要离开东高的时候,就得把红丝带给解下来。甚尔嘴上说着麻烦,却一直有好好遵守约定。
甚尔:比起猫牌,红丝带要好多了。
以前库洛里多为了提醒甚尔不要离开太远,给他戴了个写着名字的猫牌。即便制作精美也改变不了猫牌的本质,把甚尔气得够呛的。偏偏他又没办法把猫牌摘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尔在狗卷荆不在的时候,都因为这个猫牌和库洛里多斗智斗勇。
€€€€屡战屡败。
大黑猫不爽喷气.jpg
戴了猫牌好几年,直到一日轮回之后,他才得以摘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猫牌是为了限制他的力量,因为狗卷荆太小了,除了日常活动不足以供应他长时间、大规模战斗。就像一日轮回时,他离开小孩一定的范围就会像没了电池的汽车,整个人的活动受限。后来狗卷荆昏迷,也有他的锅在里头。
那一刻甚尔的感受难以言喻。
有点憋屈,但比起能够活着见尤梨,这点后遗症又显得微不足道,他厌恶,却也接受了。
天与暴君被迫学着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件事直到狗卷荆长大了才有改善,特别是进入咒术高专之后,他的力量开始突飞猛进地增长,少年自己可能没感觉,但是以他作为电池的甚尔很快就发现了。
也就说,他可以出去浪一把。
第122章
甚尔回到东高的时候, 狗卷荆的琴房的灯已经亮了。天与暴君犹豫了那么一下下,脑子还没想好,脚步已经果断迈向了琴房。
绿眼睛的小鬼在练琴。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拉出一个短短的影子。细腻柔情的音乐从他身前的那台巨大钢琴中似水般流出,冲刷掉了外面所有一切尘埃污垢, 好像这个世界污秽的一面与他毫无关系, 无论岁月流逝,这里始终宁静。
甚尔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这个小鬼见过世间美好,也目睹过污秽肮脏。
所以€€€€所以他更不能理解了。
这些和他的认知差别很远。
但, 很舒服。
当脱离了鲜血与硝烟, 当肾上腺激素恢复正常, 当空虚取代杀戮的快感, 当猫咪漫步回到这里, 有人开着灯在里面……总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用爪子踩出了一个蓬松柔软的小窝窝,整只猫正准备盘一下躺进去。
回过神的猫,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继续踩踩踩, 踩出一个满意的窝窝, 然后大爷似的躺下了。
等狗卷荆弹完整首肖协的时候,甚尔已经在他自己踩出来的小窝窝里睡着了, 肚皮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发出细腻轻碎的呼噜声。何曾见过天与暴君在人前睡着的时候,看出来是真的累了。
狗卷卷继续练琴。
甚尔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朵里都是富有浓烈浪漫气息的音乐, 没有激烈对抗性和冲突性的曲子, 轻柔愉快地把他带上了云端, 好像灵魂跟随着旋律舒展收缩,万分舒适。
他连狗卷荆什么时候停止练琴都不知道,睁开眼是他揪着自己的后颈皮,捏着他的爪子,盯着他睡过的地方。
一个个黑色的爪印,和各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印记。
少年的绿眼睛沉默地和猫猫对视,同样是绿眼睛的甚尔毫不心虚。
“走吧,洗澡了。”
还没以猫的形态被洗过澡,甚尔刚要挣扎就被狗卷荆镇压,虽然他也没有真的用力挣扎,但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手变敏捷了,夹住甚尔的同时还是抓住他四只爪子。
甚尔死鱼眼。
大黑猫被带到浴室里一顿揉搓。
黑猫从反抗到装死也没过去几分钟。
有人伺候本大爷洗澡。
赚了。
甚尔忍住水润湿皮毛带来的奇妙感觉。
等干净清爽的大黑猫从浴室出炉,狗卷荆才收到硝子的信息说五条悟他们回来了,都在医务室。
他看了眼皮毛被打湿而满心不爽的甚尔,放他一只猫静静就去看他的同学们。
医务室被四个大男孩挤得满满当当,狗卷荆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声音,其中最好认的是灰原雄:“幸好那个大块头来了,不然我快撑不下去了。”
七海的声音不好认,嗓子听起来很沙哑,但低沉的语调很有辨识度:“救援?”
五条悟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语气:“要说的话,勉强算外援?”
夏油杰才是最清楚对方身份的那个人:“你把天与暴君当外援?”
“我可是付了两倍的任务金,怎么就不是我的外援了。”
灰原震惊:“两倍?”
灰原从杂鱼诅咒师嘴里也听过任务金额,是十只手指的数位,现在还翻倍?
夏油解释道:“能让他动起来,多少钱都值得。”
比起伙伴的命,付给咒术杀手的钱根本不算什么。
要知道一天一夜的车轮战,打不倒的强敌还有支援,五条悟被围攻,他自己筋疲力尽,两个学弟孤立无援……如果不是咒术杀手突然出现,暂且不说他们有没有事,天内理子绝对活不过今天。
夏油杰甚至有一种感觉,那群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天内理子来的。
所以是为什么?
咒灵操术师想不出答案。
还有那群明显不是诅咒师的家伙……
五条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在被围攻的生死之际领悟了反转术式,还用六眼看过了最强战力天与暴君的现场,现在兴奋想要去跑酷,“话说杰,明天我们一起练练吧!”
“练什么练!”硝子敲了敲他的头:“给我好好休息,明天不准练,后天也不行!”
“为什么呀,明明经过治疗我们都没事了……”
平时丧丧的少女用固定夹板敲五条悟的脑袋,展现出她女王的一面,眯着眼问道:“你有问题吗?”
识时务的五条猫猫低头:“没有!”
等狗卷荆敲门时,他们讨论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力图用最轻松的姿态证明“我没什么事”的样子。
只有家入硝子叹了口气。
男生真是一种蠢得难以理解的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