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苏妈妈打起精神,笑着道,“太太这才念叨着大爷呢,可巧您来了,这是来给太太请安吗?”
贾瑚苦涩地勾勾嘴角:“劳动苏妈妈了。”往前走了几步,都到门前了,却又有些踌躇,脚下慢慢顿住了。
苏妈妈看着更是心里发酸,止不住细声劝道:“大爷您别多想,您可是太太的命根子,任是什么事,回头也罢了。”
贾瑚勉强笑一笑,看看里面,摇摇头,还是走了进去。
张氏看见他,冷着张脸也不说话,贾瑚便想上去给她请安:“母亲,儿子回来了。”
张氏瞧着眼前站着的大儿子,长身玉立,气质温和,五官俊美,哪怕是边境六年的军中生活,也不曾改变的白皙肤色,端的是偏偏玉郎,便是他如今成亲,京中还有不知多少的女儿家暗暗为之动心。
平日走出去,谁不羡慕她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偏……
张氏气恼上来,冷哼一声:“回来就回来了,跟我说什么。”堵得贾瑚直说不出话来,她又有些后悔,顿了顿,又问,“€€贵呢?”
€€贵是金妈妈的侄子,脑子不很聪明,但胜在忠心,张氏若不是信得过他,也不会叫他跟在贾瑚身边。
贾瑚呼口气,道:“儿子是骑马回来的,€€贵他,还在后面吧。”
张氏才稍稍平复的怒气登时又冒了上来,指着儿子怒道:“你说€€贵没跟你一起?”疑心上来,拍着桌子喝道,“你是不是跟四皇子又有什么歪主意了?你甩开他是不是故意的?”气恼上来,捂着胸口骂道,“你、你是想气死我啊!”
贾瑚心里也不舒坦,可看张氏这样,却又无法,只能叹道:“母亲,你且算算时间,我这路上一来一回,在庄子上也不过呆了半个多时辰,如何有什么歪主意?便是今日去,庄子上还有韩€€在呢……母亲,你就别多想了!”
张氏看看两旁,并无外人在,苏妈妈在门口守着,不叫人接近,说话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冷笑道:“我倒是不想多想呢,我倒是不想操心呢,也要你争气,别叫我操这个心啊!”恼恨上来,抓着贾瑚的胳膊就往他身上打,“你个不争气的,我生养你一场,你却给我弄出这么荒唐的事来!我、我……”鼻头一算,眼眶登时就红了,撇开眼去,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贾瑚瞧着她那强忍着不掉泪的模样,多少也是酸涩,毕竟相处那么多年,张氏对他又是一片慈母之心,他也是真把人当成了至亲看待。若可以,他倒是想让她欢喜无忧一辈子,可有些事,他……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要打要骂,儿子都受着,只别伤心坏了身子!”最后,贾瑚也只能这么劝了。
张氏抹抹眼睛,冷哼:“我生的儿子虽然不管我的死活了,我自己当然会注意好了我自己的身体,不用你在这里€€嗦!”
贾瑚无奈至极,苦笑道:“母亲,儿子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张氏拍着桌子:“你要是关心我的死活,你还能跟四皇子贤王闹出这种事?!现在把柄被人捏在手里,你高兴了?!”越想越气,越想越闹心,张氏揉着额头,痛哭失声,“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贾赦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情景,自家一贯老成持重的大儿子手足无措站在厅里,他那温和有礼的妻子坐在上首,失声大哭。
他站了一会儿,最后,也是长长一声叹息:
“唉~”
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元春无意间撞破了徒宥昊跟贾瑚之间的事,耳闻着徒宥昊剖白心意,回头跟太子说了,太子查证之后,轻易就收服了徒宥昊,元春便是立了大功,也进了皇后和太子的眼。
元春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太子虽不耽于女色,可元春摆明了对太子也是有心思的,太子想起这四王八公的贾家、贾瑚和徒宥昊,心思就动了,当晚便收用了元春,第二天,便为她请了个侧妃的封号。
太子是国之储君,可以有四个侧妃的位置,只是他平日并不在意这些,府里只不过两个侧妃,都是出身高门,元春便是祖父为荣国府,到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品员外郎之女,宫中一个小小女官,太子却许之以如此高位,显见得是十分看重她了。消息传出来,不说上下震动,在太子东宫里,却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止如此,太子还特别恩准贾母王氏进宫个太子妃请安,顺便看望元春,这样的恩典,不知道叫东宫多少女人暗地撕破了手绢。
等到贾母王氏脑袋晕乎乎地到了东宫见了太子妃,都还没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元春进宫那么几年了,愣是在一个女官的位置上停顿,贾母王氏虽然有攀龙附凤之心,这么多年,心也凉了。谁知道呢,就在以为彻底没了希望的时候,元春居然就起来了。
太子侧妃啊!
贾母王氏看着太子另外两个侧妃罗氏和周氏那酸溜溜讽刺的话,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更是喜不自禁。
看来,元春真的挺受太子看重的。
回头祖孙母女私下相见,贾母止不住便问道:“元丫头,太子殿下他对你……”
话不用说全,意思明白就是了,元春羞红着脸低着头:“祖母,你怎么说这个?”很是不好意思。
王氏也着急呢,忙问道:“这里就我和老太太,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怎么突然封你为侧妃,先头可以点消息没有啊。”贾母跟着点头,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就跟做梦似的。
元春当然不会直说是因为她出卖了贾瑚的原因,只是笑道:“老太太,太太,您也知道的,我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上次太子来请安,我给他奉茶,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可是太子、并没有责怪我……”声音越到后面越笑,她低垂着脑袋,脸上遍是红晕……
贾母王氏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太子这是意外看中了元春,深深着迷了,才收用封了侧妃,当即就笑起来:“是了,我们元丫头如此这般品貌,谁能不喜欢?太子也是如此!”
王氏拉着女儿的手,欢喜地都掉眼泪了:“我的儿,你可算是熬出来了,我往日还在担心,你在宫里也怎么好,如今可是好了!”
贾母啐了她一口:“这大喜的日子,你流什么猫尿,我们元丫头这般好事,合该笑才对!”一边又叹,“我们元丫头是大年初一出生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个有福气的,果然,今儿可不是应验在这里了。”又嘱咐元春,“日后在宫里,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敬重着些,好好过日子,也长点心眼,别轻易叫人算计了,最紧要的,是养好身子。”
王氏也忙忙擦了眼泪,点头道:“可不是,女人啊,再多宠爱都是假的,只有子嗣才是真的,你且养好身子,早日怀上龙嗣才好。”
元春羞得满脸通红,还是点头道:“母亲祖母放心,我都记着呢。”
贾母王氏这才笑了。
元春少不得也劝着贾母站到太子这边来:“祖母,太子是皇后嫡长子,国之储君,皇上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孙女也不怕告诉您,皇上身子不大好呢,到时候……”这什么时候就不说了,看着震动的贾母,元春道,“祖母,我知道您和理国公北静王府都是交好,且还要劝劝他们,知道何方才是正统才好。”
作为贾代善的妻子,贾母的辈分很高,四王八公早年同气连枝,此时虽然远了些,但是贾母跟各府的老太太老人还是很有些交情的。元春现在就希望,这些人,能成为自己的后台,但凡他们肯支持自己,亲近太子,她才东宫里,才算是安枕无忧。
“祖母,太子虽今日宠爱我,可您看太子妃、两个侧妃,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后面势力强大,若我一无是处,便是太子再宠爱我,这份宠爱,又能有多少?”元春看着贾母那意动的神色,又扔下一记重磅,“祖母,您常教我的,眼光要放远一些,太子如今是一国储君,等到将来……皇上身子,可是也来越不好了!”
贾母看着她,冷然道:“这话你也敢乱说?皇上龙体乃国之基石,你也敢信口开河?”
元春只笑着道:“祖母,龙体有恙这样的大事,外头自然不会随意宣扬,可那眼明心亮的,谁人不知?祖母若不信,但管去查就是,总会有蛛丝马迹在的!”
看着她如此坚定,贾母登时便动摇起来。可这事是大事,贾母还是拿不定主意。
“太子虽名正言顺,可二皇子那边……”
皇帝宠爱淑妃,疼爱二皇子,那是天下皆知的,万一皇帝最后传位二皇子,废弃了太子,那……
元春见她左右动摇,为了说服她,咬牙说道:“祖母便是不信我,也该信瑚堂哥吧。不独我,现在四皇子贤王,瑚堂哥,那都是太子的人。祖母,我们家,已经站在太子这艘船上了。”
贾母王氏都是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贾瑚是太子的人?”
贾母还有些不信:“元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瑚儿才从边境回来,如何能跟太子扯上关系?贤王殿下是朝中有名不站队的,你这不是随便说话骗我们的吧?”
元春便撇着嘴冷笑:“我能拿这种事骗您呢?瑚堂哥自是刚从边境回来,贤王也是中立不假,可谁叫他们立身不正,叫太子知道了,可不就只能投诚求太子庇佑?”说着厌恶地呸了一声,“有这样的堂哥,我都要羞死了!”
王氏倒抽口气:“我想起来了,早几年,可不是有瑚哥儿跟四皇子殿下有私的事闹起来……现在还有呢?我的天啊,我们贾家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发生?!”
贾母气得脸上涨红,问元春:“你可确定?”
“如何能不确定?太子亲口说的。”元春拉着贾母,“祖母,太子最是厌恶这种事的,便是瑚堂哥有出息,能帮得上太子,暂时不发作,日后也是定然要发落的,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家族才好。可若是我能在太子跟前说上话……”
王氏自然向着自家女儿,劝着贾母道:“老太太,您就帮帮元春吧,元春自来跟你最亲了,她有体面,不也是您的体面?!”
贾母一时心乱如麻,纠缠不过,到底是答应了。
“回去,我就去跟那些个老姐妹聚一聚!”
元春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又留着她们吃了顿中午饭,中间太子回来,还特意见了她们一面,贾母王氏更觉元春受宠,心里欢喜不已。
临走前,元春再三叮嘱,贾瑚的事切记不能外穿:“此事隐秘,外人还不知道瑚堂哥跟贤王已经投入太子门下,母亲祖母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事关自己利益,王氏贾母自然是连连保证,回到府里,王氏也就跟贾政学了学,两夫妻都默契的将这事藏在了心底€€€€要出气要想看着大房落魄,但靠着元春现在太子侧妃的位置还是不行,可若哪一天,太子登基,元春成了妃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富贵。暂时一点时间,王氏贾政还是能忍的。
可贾母就受不住了。回头来想起贾瑚居然跟个男人有私,她找来贾赦张氏,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直说两人不会教儿子:“这么个荒唐的事也做得出来,亏的外面还有人夸他能耐!”
贾赦早年是知道有这件事的,他根本没认为两人认真,只是荒唐随便玩一玩,根本没当回事。
张氏却是晴天霹雳一样,大抵女人本就敏感,听到这事,她直觉就想起了六年前贾瑚突然坚持要去军中的事,还有现在两人又给牵扯上了。
这要只是玩一玩,会这么多年还纠缠不休吗?
张氏晚上的时候,找来贾瑚就不准他再去见徒宥昊,贾瑚还要反驳,张氏却是以死相逼。好容易被贾瑚贾赦联手劝住了,张氏却不准贾瑚再跟徒宥昊见面。
贾瑚无奈至极:“我身在官场,平日差事,总免不了跟殿下见面的啊。”
张氏总不能为了这事耽搁儿子仕途,几番思量,贾瑚要见徒宥昊可以,可不准单独见面,还给他身边安排了€€贵这个小厮,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徒宥昊约了要说太子的事,对着张氏那严防死守,贾瑚没了办法,这才只好把韩€€也给叫了来,三人一起,可不就不是私下见面了?
只是如今,张氏明显认为自家儿子吃亏了,徒宥昊跟贾瑚那持续纠缠了多年的关系,也叫这位母亲触动了心中的警戒线,一心要叫贾瑚跟徒宥昊撕捋开去,最好再不往来才好……
这几天,贾瑚是头大如斗,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第228章
张氏苛责贾瑚的事,贾赦都看在眼里,看着儿子一点点消瘦,他心里怪不落忍的,私下就问张氏,何必呢?!
不就是年轻人的点荒唐事,何必如此?
贾赦是男子,年轻时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对贾瑚跟徒宥昊之间的事却是比张氏想得开€€€€事实上,六年前的时候,他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忒没出息,找谁不好,偏挑了这么个皇子皇孙,注定了是要被人压在下面了!
对于张氏的激烈反应,他更是不解,晚上就不满地数落张氏:“年轻人做事荒唐也是有的,等他们大了,自然就收敛了,你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瑚儿现在膝下又有了两个儿子,万事不愁的,你瞧瞧你最近闹得,我今儿看见瑚儿,眼下都亲黑了,憔悴的不像样子。你说说你,都闹什么呢?!”
张氏气急:“这合着还是我错了?!”
贾赦白眼她:“你说呢?”就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多操心的事!
张氏气得直笑,死死盯住了贾赦:“你还真想得开啊,你儿子跟人纠纠缠缠了六七年,你还觉得,这只是小事?!”
贾赦不耐烦了:“你这意有所指的,是想说什么?你难道还说,瑚儿跟四皇子玩真的了?怎么可能?!”他笑着摇头,笑张氏的异想天开。
张氏可没心情跟他笑,冷冷盯着他。贾赦叫她看得就一点点收敛了笑容,好半天了,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
张氏白眼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瑚儿六年前突然说要去京城,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四皇子这些年,对咱们家多有照拂,瑚儿一回来,两人就黏在了一起……你是傻的啊?怎么就一点不会往这边想呢?”
贾赦有些站不住了,踉踉跄跄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揉着脑袋回不过神:“这、这怎么可能呢?瑚儿不可能这么糊涂的啊!”那可是男子,男子之间,如何能认真呢?
张氏调着眼泪:“瑚儿惯来懂事,自小就知道上进,为我们分忧,一路来,都没叫我们担心过……他便是真喜欢上了谁,我也认了,可那,那是皇子啊……本就是不该有的情,还挑了这么个人……皇家哪能容得这种事?”
贾赦听着就闭起了眼睛。
张氏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跟我们说起这件事,摆明是察觉到这一点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拿着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我们瑚儿,那么好的前程,难道就要毁在这上面了吗?你说他、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张氏是恨铁不成钢啊。就贾瑚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才貌,找谁不好?偏偏要挑上一个最不该挑的人?
贾赦睁开眼:“你说瑚儿跟四殿下,那、那真是认真的吗?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贾赦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得再问道。可张氏却不理他了,只捏着帕子抹眼泪,贾赦心底就好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扯扯衣襟,不耐烦地喝道,“好了,你就别哭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感情这种事,自己不承认,谁能说什么?四皇子瑚儿明面上做得挺好的,我都不信这是真的,外面人也只会认为是年轻人荒唐,谁能拿来做文章,你啊,少操那么多心!”
张氏扭过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赶紧收了泪,着急道,“你的意思是,外面人,不会发现这事?不会说我们瑚儿媚上、不检点?”后面几个字,张氏说的颇是艰难,她真不想让这种词沾上自己儿子半点边,可她却清楚,要是旁人真的知道贾瑚跟徒宥昊相爱了,君臣有别,贾瑚受的责难肯定会比徒宥昊更多,保不齐还有人说贾瑚为了权势,故意搭上徒宥昊€€€€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氏心里,就跟被刀割一样的疼。
贾赦叹口气:“且不说你的这些猜测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你也想太多了。”因个张氏解释道,“你也知道,这种契兄弟的事,如今并不罕见……”张氏冷哼一声,显然很有些鄙夷,贾赦摸摸鼻子,不好多说,毕竟他年轻的时候……
言归正传:“贤王殿下和瑚儿平日很注意,一直以来,贤王殿下自参与政事起,便勤勤恳恳,战战兢兢,虽说不好相处些,做事也较真,可他的勤奋用功,在朝里是很受赞赏的,多少人都在夸呢,都说别看四皇子老板着张脸,可这贤王的封号,却真真是当之无愧。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接着又说自家儿子,“瑚儿呢,他的本事也是旁人都看在眼里的,当初考中探花,进翰林院,后面进到军中,在外立功,就说他上次带兵奇袭敌军后方,这般的谋略胆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有个好儿子呢。他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来了,这点,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贾赦劝着张氏:“最重要的是,四皇子和瑚儿平日在朝政之事上,从来没有徇私枉法的事发生,公事公办,两人私交好很多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不隐私废公,彼此保持个度,旁人纵然怀疑点什么,能说什么?”说的俗一点,就是真的捉奸在床,两个男人,旁人顶多说声荒唐,只消没有听到徒宥昊对贾瑚说爱这个字,没有看到徒宥昊徇私偏袒贾瑚,为之疯狂,这些个荒唐,早晚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的。
贾赦说张氏:“你看看瑚儿这两天,都被你管束成什么样了?憔悴成什么样了?他都这么大了,你难道还要把他当孩子一样拘束着?他们两人要是真动了真,你管也没用。他们要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早晚会随着时间清醒过来的。你啊,就少操心了。”
可张氏哪里放得下:“你说得轻巧,瑚儿自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万一他到时候在这件事里受伤了怎么办?那是你儿子,你不心疼啊?”
贾赦叹口气:“要真那样,那也是瑚儿的命!”看张氏还要说话,他只拦着她道,“孩子大了,哪能一切都随你的心意?人这辈子,总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瑚儿是个聪明灵慧,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够从中间吸取到教训,重新再振作起来的。”
张氏掉了泪:“可我舍不得……”
她身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命啊,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