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爵问展昭，“觉不觉得，跟昨天比像是换了个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
赵虎在一旁也瞧了一会儿了，突然问，“会不会是吃了什么药？”
众人都瞧着他，“吃药？”
赵虎点头，“就，买海鲜的时候不有那种无良商贩给海鲜用药么？什么鱼虾螃蟹在菜场里看都活蹦乱跳的，一拿到家都蔫了吧唧的。”
展昭和赵爵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白玉堂把公孙叫了过来。
公孙给几人检查了一下，发现这群人有相同的症状，昨天在白氏的时候都是精神状态偏向亢奋，今天都是萎靡不振，并且反应迟缓。
白玉堂请特警队和刑警队帮忙，将这一批人都送去了医院。
结果一圈体检下来，杨帆拿着体检报告说，“有严重的药物上瘾现象，除此之外，做了个脑部检查，发现这些人的大脑功能都受了损伤，他们这种呆滞木讷的状态就是这么造成的。”
“脑功能为什么会损伤？”展昭和公孙都拿了检验报告来看。
杨帆找了脑科的医生来解释，几个医生都说，这帮人有或轻或重的脑损伤，应该都是滥用药物导致的，不可逆的那种。
展昭纳闷，“意思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那脑科医生晃了晃手指，“对也不对，确切地说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保持用药和加大药剂来维持一种正常状态，一旦断药，立刻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这帮人会慢慢变成傻子。”
“什么药？”展昭好奇。
“轻型的致幻类药物。”医生说，“应该是服用了差不多五年左右了！”
“这是处方药么？”展昭觉得离奇，“吃五年那么久？哪儿来那么多药？”
“地下贩卖吧。”医生直摇头，“现在很多新型的致幻类药物，卖药的都说不会上瘾，可实际上会对人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年轻人还是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不要碰来历不明的药物。”
展昭拉着赵爵到一旁问，“那几个连环杀手都是服用的同样的药物，之前也觉得蛙跳的精神状态的确怪怪的，那套AI不是要收集数据么？为什么还给连环杀手服药？服用了药物不是会影响实验数据的真实性的么？”
赵爵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没准……收集的不是杀手的数据，而是在做药物试验？”
白玉堂皱眉，“所以是搞人工智能还是搞药？”
“呃……”赵爵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了，只好看白烨。
白烨也不清楚，随口答了句，“通过AI来卖药？”
听他说完，展昭和赵爵都不动了，想了想，两人同时一皱眉，“对啊！还有这种可能！”
第201章 06 药
对几个连环凶手精神状态的调查, 让展昭和白玉堂陷入了混乱和怀疑当中……
案件的性质也变得奇怪了起来，这究竟是一起因为组织实验而发展起来的AI杀人事件，还是只是以AI为手段的药物贩卖事件？
前者主张的是谋杀后者是赚钱。
但两者结合起来, 似乎就更合理了……
展昭和赵爵想了一会儿之后，对视了一眼, 突然一转身，就往外跑。
白玉堂和白烨一脸茫然, 跟着两人回到了SCI，展昭和赵爵都跑去电脑前, 将之前侯颖琪给他们的录像资料点出来播放。
白烨和白玉堂站在他俩身后, 一边跟着看，一边疑惑他俩发现了什么。
展昭和赵爵点开侯颖琪采访村里老人的录像, 就采访当年目睹申金妹复活女儿的老陈那段……
老陈提到，他看到申金妹站在黑暗的房间门口, 她的眼睛差不多是全黑的，脸上有两道血泪。
赵爵又翻看侯颖琪的调查资料，她之前就说那个村庄位于一个神秘的三角地带，那一带这些年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展昭让公孙查一下, 之前导致医院僵尸案的那种制幻的蘑菇，跟这群杀手长期服用的药物，会不会有关系。
公孙打给鉴识科，将之前那几个中毒“僵尸”的血液样本, 和这次抓到的杀手的血液样本进行了比对。
不一会儿, 鉴识科的王科长亲自拿着两份资料上来了。
老王写了几个元素名, 还有个化学方程式在白板上, 开始给众人讲解，“两拨人血液里都含有这些成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造成人上瘾, 并且具有破坏性。短时间内服用大量能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并且影响中枢神经，造成行动能力失调，肢体扭曲，感觉失调之类的情况。长时间内少量服用，可以让人产生轻度幻觉，间歇性幻觉等。但是能让人精力旺盛、注意力集中，有一种自我感觉很好的错觉，具有强成瘾性，并对大脑造成伤害，轻则引起后遗症，重则大脑功能紊乱，渐渐变成傻子。”
老王解释完，又画了颗形状怪异的蘑菇。
“这种毒素，在自然界中并不直接存在，但是可以通过一些有毒物质来加工转化。根据样本分析，怀疑是使用这种被民间称为‘鸟嘴’的毒菇制造的。这种鸟嘴菇，高温加热之后，加入一定比例的盐，就会产生这种毒素，但是量非常少。可如果先让这种菌类霉变坏死，就会产生大量的毒素，再将毒素提取之后，加入大量的钠，毒性就会翻倍。将这种提纯的毒素稀释，加入成瘾性的药物里，基本就做成了这种新型的致幻剂。”
化学博士出身的鉴识科科长，在白板前，给SCI众人来了一堂“绝命毒师”的课程。
一堂课下来，众人听没听懂还在其次，但都意识到€€€€多年之前的那个神秘事件，似乎是找到了真相。
白玉堂问展昭，“所以当年申金妹的报仇方法，是给全村的人下了毒么？”
“申金妹不是被传是巫女么？可巫术之类的是不可能的，与其说她懂巫术，不如说她会医术，可能就是以前那种土方郎中，对一些当地的植被草药比较了解。”展昭分析说，“老陈当年见过申金妹脸上涂有红色血泪、而之前我们在申家地下室找到申燕的时候，她脸上也涂着红色血泪。这个红色的‘血液’还出现过一次。老陈的采访中提到，当年那些村霸的家人到申家讨说法，踩到了地上红儿的血迹，结果回家之后都不是很顺，大多遭到了‘报应’，这种红色的液体，会不会并不是血液，而是某种解毒剂？”
众人都回头看老王。
老王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点头，“的确有可能，自然界中很多有毒的植物，误食之后，摄入另一种植物可能可以解毒。按照你们的说法，那种红色的液体可能就是某种植物性解毒剂，涂在脸颊上的话，可能是靠闻来解毒的。这种伎俩的确很常见于古代的巫术之中！”
“可是那天苏飞飞是怎么弄到这种解药的？”赵虎不解，“是随身带还是随时能搞到？”
马汉翻看着申家别墅的照片……点出一张给众人看，“会不会是这种？”
众人都凑过去看，就见在申家门前的篱笆边，长着一些灌木，看起来就像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干枯的灌木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小果子，那长相就跟茱萸差不多……
众人都请教的眼神看老王。
老王摸着下巴，“没准，那你们得找个搞生物的，我是搞化学的……你们要是能把果子摘来我倒是能给你们验一验。”
洛天和秦欧带着老王和几个鉴识科的组员一起去申家，准备摘点回来研究一下。
“苏飞飞是怎么知道这种果子的呢？”赵虎好奇，“为什么那晚上装神弄鬼的还涂那玩意儿在脸上？”
“苏飞飞可能不知道，但没准申燕知道。”白玉堂联想到了之前水泥厂传送带的命案，“申鑫毕竟是申家的后人，可能这是某种家族秘密。再加上之前申家水泥厂出的那个命案，也有目击者看到神秘的小女孩……会不会是产生了幻觉？苏飞飞提到，申鑫跟申燕敢情特别好，没准瞧瞧告诉过她？”
“在场的工人，一个传送带坠亡，一个说目击小女孩……这两人是误食了毒菇，还是被人投喂了毒菇？”小白驰有些疑惑，“那种毒菇感觉并不常见，还是有什么人在种植？”
“跟那个神秘的三角形区域有没准有关系。”
赵爵让侯颖琪的调查小组去那一带调查一下。
侯颖琪听了毒菇和解药的事情之后，本着科学探秘的精神，觉得有了着手点，就带着自己的工作团队去调查了。
案子发展至今，开始逐渐明朗了，也许一切的起源，就是申家这种祖传的“巫术”，有人通过某种古方，找到了制作制幻药物的配方。
古药方、七代和AI，这三样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呢？又是谁，用这么高危的连环杀手来试药？
带着一肚子疑问，SCI还得继续调查。
虽然这几个连环杀手正在变成几块砖头，但眼下除了申家和magic公司，还是需要从这几个人身上下手。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马汉赵虎先去林天家里调查。
而另一边，公孙带着法医小分队去了趟公墓，准备取出车东明的骨灰盒。
展昭和白玉堂先找到了林天的经纪公司。
这会儿林天的经纪人是一个头两个大的状态，并且还受到了惊吓。倒不是有什么人去吓唬他，而是他自个儿在家看了几篇媒体对断脊凶手的报道之后，吓得整晚整晚做噩梦。
经纪人带着展昭和白玉堂去林天的住所，一路上聊了一些林天的事情。
林天保持着一些连环杀手特有的习性，比方说孤僻、与人交往甚少、注重隐私。但另一方面又伪装得很好，显得十分随和友善。
经纪人说林天一直都以不打扰女儿生活为由，不让人靠近他的住所，也基本不接受采访。不过么，他各方面也是相当谨慎，没绯闻又敬业，总之就是事情很少，关注度也并不高。
林天的家位于S市的近郊，地处相对偏僻的一栋小别墅里。
别墅外面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四周围都有铁门和高墙，房子处在空地的中心地带，好似一座孤岛。
开车进入，赵虎忍不住吐槽，“这地方从外面看像个监狱不像是间民宅。”
马汉也点头表示同意。
开车到了别墅门前，众人下车，四周围看了看。
空地上停着几辆车，一个游泳池，但冬天没水，盖着黑色的布帘。家门前一片草坪，草坪上放着一些儿童玩耍的娱乐设施，滑梯秋千蹦蹦床之类……还有一个看着像是二手的旋转木马。
赵虎越看越嫌弃，“娘的好诡异！”
经纪人也直打哆嗦，以前看着都觉得很正常，现在看着跟恐怖片布景似的，因为今天天气不好么？
白玉堂问经纪人，“你以前来过么？”
经纪人说从来没进过家门，都是在门口等。
房门锁着，是那种老式的门锁。
白玉堂来之前从林天的随身物品里拿来了一串钥匙。
三把钥匙里挑了一把，成功地打开了大门，众人进入了别墅。
开门的一瞬间众人就都一皱眉€€€€门内竟然是水泥地。
赵虎好奇，“这是没装修的毛坯房呢？还是那种传说中的硬核工业风？”
其他人也闹不明白，进了门，穿过玄关来到客厅……
客厅里倒是还蛮正常的，的确是工业风，家里特地安装了很多老式的金属管，沙发之类的都是做旧的，都是那种复古外加金属朋克的风格，家具也是以金属和皮质为主。
经纪人直擦汗，这家怎么看怎么是个单身男人的住所，哪儿有什么小女孩儿啊……
“林天这些年一直在演戏么？”马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未必是在演戏。”展昭走到二楼的转角处，看着墙上一张硕大的挂画……画上，是一个有明显AI合成迹象的小女孩儿的照片。
“跟林天的手机桌面好像有点不一样，这个看着是不是年代更早一些？”白玉堂问。
展昭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让蒋平调查一下。
赵虎和马汉去了二楼寻找，白玉堂和展昭查一楼，主要是想寻找一下有没有药片药丸之类的。
但这个装修风格就是极简，基本没什么柜子箱子的，而且家里也没啥东西，私人物品都很少。
展昭不知道为何对墙上那副合成照片很感兴趣，左看看右看看，还拽了两下，想看看后面，但是没拽动。
“这是钉上了还是粘上了?”展昭让白玉堂试试。
白玉堂伸手推了推，发现的确是固定在墙上的，沿着边缘缓缓摸索了一下，白玉堂发现似乎有凉风从墙缝里吹出来，耳朵挨着听了听，的确有气流的声音。
白玉堂示意马汉赵虎看看这面墙后面是什么。
两人楼上楼下找了找，发现这面墙特别厚，至少有两米宽左右……里头可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