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威士忌小组不是据说和那位相处的还很好吗?以那位的智慧,估计早就看出来了,现在才告发已经很不错了,奇迹】
【你们是哪里得罪那位了?】
不顾对面接二连三发出来的消息,波本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混乱的心绪。
——没有一点预兆,昨天还在积极地为他们策划着方案,为什么?
情感上,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冷冰冰的事实却拍在他脸上,让人不得不清醒。
但是卧底心中竟然还存在着一丝侥幸。
万一,Cinderella会过来帮助他们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波本无情地掐断。
怎么可能啊,波本。
身为卧底,怎么可以有侥幸心理?
“hiro……”波本眼神坚定,“我帮你,快逃。”
他不能失去幼驯染。
苏格兰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是释然的笑:“zero,没事,我早就想到会有暴露的一天的。”
加入组织后,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他早就很累了。
现在这种结局,只能说有些不甘和不舍吧。
不过,还真的挺想再最后看一眼Cinderella。
他还是不相信少年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
“zero,你可不能暴露啊。”
所以你不能帮我。
为了公众的利益。
又是一封邮件。
金发黑皮的男人沉着脸打开。
【日本东京分部所有代号成员集结,追杀老鼠苏格兰】
是琴酒发给所有在东京代号成员的邮件。
苏格兰虽然没看到短信,但从一起长大的发小脸上没能很好掩饰住的难看上明白了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zero,你还记得,”
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地开口:“Cinderella刚刚到我们小组后,给我们讲过的案例吗?”
降谷零稍稍一思索,回忆便涌上心头。
波本猛地抬头。
当时少年在和他们吐槽琴酒的时候就吐槽过他抓卧底的眼光和做法,然后自己列了一条条卧底该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如何脱身的方案,看得当时的苏格兰和波本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然后把它默默记到了小本本上.jpg]
如今这么一想……
现在的情况,好像和少年当时随口列出来的假设,一模一样。
波本突然感觉心底发冷。
如此可怕的智慧……总不会,从那一天就算到了现在吧?!
他凝重的开口:“hiro,但你不能排除,这是Cinderella故意要让你去这么做的可能。”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这个可能。
虽然当时和少年相处时的确很放松,甚至对少年有了一些卧底绝对不应该有的额外感情,但今天这一则生死消息,则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苏格兰放松的笑了笑:“试试吧,总归不会更坏了。”
他还是愿意去相信少年,即使付出生命。
明明只是相处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卧底却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真心。
罢了。
诸伏景光笑得张扬,仿佛黑暗蹉跎从未经历,长着胡茬的男人依然是当年和同期们在警校里挥洒青春的少年。
冰冷月光洒落,照亮一地清冷。
“——就此别过了啊,zero。”
愿我们能再次相见。
——
五天后,天空船上。
铃木老爷子正在洋洋自得的向各位多方位展示宝石保护装置的奇妙。
黑色衬衫,白色西装加暗金领带的银发少年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整个人看上去像天边的明月,在周围洒落淡淡而柔和的月光,却让人莫名不敢靠近,生怕亵渎。
这对宝石的保护科技还挺有意思……和大街上还在用翻盖手机的现象仿佛格格不入。
真是奇妙的时间。
铃木老爷子高兴地看着防守严实的展览,目光忽地一转,落到了少年身上:“嗯?这是哪家的小子?好像没什么印象啊……”
长相这么出众的小伙儿他要是见过,不可能会忘记。
穿着简约风高定礼裙的铃木园子此时看上去总算有了一点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她连忙拉着铃木次郎吉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浅羽,浅羽澈。”
说罢,她又向少年说:“这位是我的伯父,铃木次郎吉先生。”
“哦,是朋友啊。”铃木老爷子摸了摸下巴,赞叹道,“长得一副一表人才的样子,不错嘛!”
浅羽澈微微弯腰,伸出手,一举一动的礼节是挑不出刺的完美:“铃木先生,您好,我是浅羽澈,铃木小姐的朋友。很高兴见到您。”
站在一旁矮矮的柯南若有所思。
这家伙,总能在一些细枝末节处,体现出不得了的礼节啊。
这种姿势,他要是没记错,是偏向于欧洲、特别是Y国上层贵族流行的见面礼……
真是完全的一团迷啊。
小侦探难得感到挫折。
话说,这几天安室先生都没怎么去过波洛咖啡厅了欸,上次见到还是偶然间在街上擦肩而过时。
当时安室先生的表情很不对,连他那么明显的身影都没注意到,这绝对是组织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侦探脸凝重。
他有些犹疑地看了正在和铃木老爷子交谈的少年一眼。
要不要去问一下这位?虽然是组织的人,但在灰原和安室先生那里评价却都意外的高呢……
虽然在和铃木老爷子谈话,但始终观察着周围人状况的浅羽澈嘴角的弧度不易察觉的扩大了些。
——快来问我吧,小侦探。
即使我是一切的元凶。
——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来宾的捧场,来参加铃木集团的天空船首次亮相开幕式和‘天使之泪’宝石展。”铃木次郎吉举了举酒杯,示意道。
“……”
浅羽澈晃着香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铃木次郎吉老爷子的开幕致辞,分散了些许注意力给身边快要按捺不住的柯南,思绪飘移。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
两天前,废弃的天台上。
“砰”的一声。
血色从蓝色猫眼青年的胸口绽放。
“!!!”匆匆爬上楼梯的波本一推开天台的大门,就看到了撕心裂肺的一幕。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圈套吗?
Hiro,你真的相信错人了啊。
安室透的情感在拼命排斥这一幕的真实,不仅仅是因为幼驯染突然的死讯,也是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个动手的人是谁。
紧随而来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像突然被什么定住一般,偷偷的站在门后、少年看不到的角落,动弹不得。
发生了……什么?
三人有些恍惚得不可置信。
可无论怎样用力的眨眼都是徒劳。
眼前的一幕仍然血淋淋的上演。
黑与白,光与影,变幻出残酷的命运之歌。
——在日常相处里看起来软乎乎的少年,终于彻底在几人面前展现出组织成员残忍的真实。
看着少年脸上被溅到的些许血迹和垂下来后仍微微冒烟的枪口,波本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放在如今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幼驯染身上。
他长了张口,一时间竟没能发出声。
半晌,他终于听到自己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天台回荡:“……抓、老、鼠,速度还挺快,Cinderella。”
Cinderella漫不经心地擦掉脸上的血迹,甩了甩长发,对着枪口轻吹一口气,嘴角勾起肆意的弧度:“谢谢夸奖。”
安室透不能理解。
他看向几乎是判若两人的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好让自己不露出过于明显的破绽,一字一句道:“抓住老鼠后,不用审讯什么的吗?就这样杀死,太没有价值了吧。”
银发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金发黑皮的男人,不留痕迹地瞥了眼萩原和松田藏身的门后。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是不是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