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难以置信,它当赵桓沉思良久是在想云槐,结果这家伙竟在想可有可无的肾上腺素?
【……解释起来很麻烦,等你声望值高到能够解开位面锁,你就懂了。】
系统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说出了这番话,尽管赵桓是个棒槌,但它是一个贴心的系统,对契约者有求必应。
赵桓一愣,旋即若有所思,在心中坚定了继续赚声望的念头。
*
东方不败处理好教中事务已是两天之后,期间该惩则惩,当罚则罚,其行事果断,动静不小,以致平定县内赵桓也有所耳闻。
赵桓念着东方不败当日的邀约,并未着急出发,在日月神教的马车到达客栈楼下时爬上了马车。云槐瞧他上了马车后便愣愣地看着她,毫无搭把手之意,气呼呼地自己上了马车。
系统摇头叹气,说棒槌不愧是棒槌,没看到人家姑娘希望你伸手扶她一把嘛?
赵桓听到它的叹息后十分困惑:云槐又未直接说出口,连他都看不出来,系统是如何知道的?
系统一噎,被赵桓不含任何杂质的疑问梗住。
赵桓近千年无人交流,未做梦前也不过是是个小孩,长于深宫,除了学习便是学习,因而十分不懂察言观色之道。
原先系统听赵桓说方应看笑得舒适养眼还当他眼瘸,后来才发现赵桓是真的眼瘸。
这人完全不懂别人的心思,笑就是笑,哭就是哭,管你是伪装的笑还是伪装的哭,对赵桓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现在看来,赵桓于男女一事上更是一窍不通。
系统寂寞地吐了口气,心想:注定单身狗啊。
东方不败请客的那家酒楼正是门前发生骚乱的那家酒楼,酒楼掌柜看见两位年轻人时笑着打了声招呼,他不傻,明白自家教主对这两位年轻人颇为看重,虽不知缘由,但顺着教主的意思来总没错。
赵桓回以一笑,跟在云槐身后上了二楼雅间。
东方不败仍旧一袭红衣,张扬夺目,坐在那里也自有一番气派,见到推门而入的两人,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赵桓瞧见他便会想起王前辈。
在京城中除了身穿红衣官袍的展护卫,少见穿着红衣的男子,没想到入江湖不久,他便见着了两位。
这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赵桓与云槐在东方不败的示意下落座。
茶是好茶,苦涩甘甜,回味无穷。
但赵桓和赵佶在宫中时整日喝茶,比日月神教的好上许多,而赵桓又不挑,在云槐夸赞茶好时他捧着茶盏在一旁默默点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王怜花将赵桓的反应看在眼中,对他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
客室中除了茶香之外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赵桓闻着,是脂粉香气。
他又嗅了嗅,面露些许不解,只因这香气与云槐身上的清香脂粉气相比,太过浓重。
王怜花则是一顿,悄悄看向东方不败,心中略有几分猜测,却只当东方不败后院中的妾侍的脂粉香染到了他身上,并未往东方不败本人身上想。
东方不败有所察觉,呼吸微滞,他在教中一人独处时忍不住自己上妆,本以为无人嗅得见,但显然,面前的两人嗅觉十分灵敏。他心念百转,丝毫不显,旋即若无其事地替自己又斟了一盏茶。
茶香伴着热气再次弥漫,盖过了那道浓重的脂粉香,赵桓没有多想,继续埋头苦吃。
东方不败与云槐相对,无论他想不想,都能将云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云槐大方爽快,举止行动却丝毫不显粗鲁,仍有几分女子独有的气质,这份气质才更加让人意识到此人是名姑娘,连其身上所带的脂粉香也与她本人十分贴合。
与自己那般不伦不类的装扮相比,云槐的衣着打扮显得自然许多。
东方不败自练葵花宝典后便心性大变,此刻瞧着云槐这般女子,说不出是艳羡还是苦涩,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他旋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席间掌柜抱来一坛酒,云槐爽快地举杯接酒,赵桓却滴酒未沾,问起时他只道酒量不好,不敢多喝。
这是事实,当初赵桓上神侯府拜访诸葛太傅,四位神捕皆在府中,对他十分欢迎。彼时赵桓喝着追命抱来的美酒,越喝越上头,当场便醉得不省人事。
醒来后头晕不说,四位神捕也用微妙的神情忠告他说日后少沾酒。
如今人在江湖,赵桓总不能在醉酒后劳烦云槐照顾他,因而十分坚定地婉拒了。
推杯换盏间三人交谈颇多,东方不败似是微醺,对两人笑道:“我出关第一日便见过你们,两位十分登对。”
赵桓眨眨眼,只听得前半句,想起了初见云槐那日顺着街道步行交谈时感受到的目光,恍然大悟:“那道视线是你么?”
他未否认后半句,王怜花瞟他一眼,悄悄露出一抹笑,心中明白这只不过是赵决明关注点跑偏了,并非默认。
东方不败却借此确信了对面两人的关系,即便双方之间未曾点明,想来也八九不离十,道:“是我。”
赵桓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很有缘。”
云槐姑娘悠悠插嘴:“有缘千里来相会,若非姓王的那日离开叫我照顾你,我们三人想必也遇不上。”
东方不败点头认可,没有问姓王的是谁,这两日在教中整顿时已有人将赵决明至平定县以来的事情向他报告。
其与回京的新科状元同行至此,与一位绯衣男子留下,而那位绯衣男子正是云槐口中“姓王的”。
那位王前辈似乎也是位高手,无人知晓他是何时离开了平定县,只知云槐在王前辈消失当日赶来了平定县。
东方不败如此想着,浑然不知那位绯衣王前辈正是他对面坐着的云槐姑娘。
第23章 试探之举
在东方不败请客吃饭之后,三人便熟悉了起来。
当地人都知晓神教教主爱穿红衣,虽然有些人不知道教主的容貌,但见到红衣男子出现在城中后日月神教便消停了许多,连那位杨总管耀武扬威的模样也见不到了,便明白城中新出现的红衣男子极有可能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东方不败亲自上门拜访赵桓与云槐时,客栈掌柜大吃一惊。他这客栈虽不是日月神教的产业,但也受其庇佑,坊间近来传闻红衣男子乃神教教主,他记得一清二楚,见到东方不败便认定了对方是神教教主,恭恭敬敬地领着东方不败去了赵桓与王怜花门前。
王怜花率先开门,两人对上视线,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前者便是眉头微皱,她发现东方不败身上的脂粉香气又换了一种,而与之前相比,仍旧十分浓重。
两人距离不远,王怜花闻得清清楚楚,竟觉得有些呛鼻。
赵桓刚在屋中比划完剑,将剑插回剑鞘后抱着剑开门,一眼便瞧见走廊上的东方不败,惊奇地眨了眨眼,道:“东方一身红衣,我还当王前辈回来了。”
王怜花瞄他一眼,心道你那王前辈就在你眼前呢。
东方不败展颜一笑,道:“若有机会,我也想见一见那位王前辈。”
这两人一口一个王前辈,王怜花靠着门听,觉得自己的辈分是越抬越高,连东方不败这一教之主也唤他一声王前辈,反倒是他占了便宜。
东方不败来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赵桓和王怜花虽与其交好,却未曾踏上黑木崖一步。
黑木崖毕竟是日月神教总坛,显然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上去,赵桓和王怜花接受良好,只当东方不败是普通朋友,绝口不提其教主的身份。
这让东方不败略感放松,他自年轻时被任我行看重提拔以来便鲜少感到轻松。
他为任我行拔除眼中钉时受多方猜忌妒恨,成为任我行的眼中钉后更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行事,即便除掉任我行坐上教主之位也一心一意稳固地位,之后又因葵花宝典倍受煎熬。
东方不败惊觉他这半生竟毫无喘息之刻。
他有些恍然,身侧的云槐却在胭脂铺门前停下,赵桓顿悟:“阿槐你要进去么?”
前些天云槐发现赵桓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称呼她为云姐姐,便大方地让他直接叫阿槐了€€€€反正是假名,总比叫阿花强。
“当然。”
王怜花不经意地瞥了眼东方不败,对方正盯着胭脂铺中的各色胭脂水粉,他心中一顿,有心试探。
“我毕竟是姑娘家,劳烦两位陪我啦。”
云槐姑娘大大方方地说道,抬腿便往胭脂铺中走去。赵桓生平第一次进胭脂铺,并无羞窘,反倒有几分好奇,而东方不败望着两人都进了屋,心情复杂,也跟着进了胭脂铺。
王怜花这几日发现东方不败身上的脂粉香一天一变,不带重样。他听闻东方不败有七名妾侍,原先王怜花以为是东方不败的妾侍们染上的,可后来再仔细观察,那些胭脂香更像是东方不败本身染上的。
旁人不经意间染上的脂粉香并不会长时间留下气味,再浓重的脂粉香在传递间也会消散……更何况,东方不败身上的脂粉香委实刺鼻。
王怜花正是为试探东方不败而特意进了胭脂铺,此刻他借镜子观察东方不败,后者面无表情地盯着种类繁多的胭脂水粉,看不出心中所想。
他正瞧着,东方不败忽然移来视线,在镜中与“云槐”对视。
云槐偷看被逮毫无尴尬,回以爽朗的微笑。
东方不败被她这爽朗的笑容弄得微愣,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
云槐是个极好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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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在脂粉铺中待了片刻,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他忙捂住鼻子跑出去换气。
系统恨铁不成钢:【人家姑娘在挑胭脂水粉,你就把她和东方留在一起?】
它这语气活像为赵桓婚事操心的媒婆,赵桓解释道:【味道太冲了。】
系统打了个滚:【人家双宿双飞,你孑然一身,不难过嘛?】
赵桓想也不想道:【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系统一噎:……直球!又是一记直球!
赵桓缓了缓,再往屋内看却不见云槐与东方不败的身影,那掌柜见他略显茫然,主动解释道:“少侠你的两位朋友正在隔间中试妆。”
王怜花十分舍得花钱,看中与自身相配的脂粉便挥手买下。他如此大方,掌柜自然也愿意借房间。
赵桓一愣:既然如此,为何东方也跟了进去?
系统:【这莫非是€€€€移情别恋!】
赵桓重复一遍:【移情别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系统试图向赵桓描述一种不可能存在的场景,【你为我画眉,我含羞带怯……】
赵桓毫无反应,甚至若有所思:【我该向他们说一声恭喜。】
系统:【……你别!我瞎扯的!】
赵桓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如今已近正午,太阳晒得他头晕脸烫,望见远处有一家门口挂着帷帽的店铺,便往那头走去。
他买了顶黑色帷帽,一层薄纱绕着帽檐垂下,随风飘扬,配赵桓这一身上绛衣玄剑,潇洒恣意。
赵桓戴着走了一会儿,视野中总是若有若无地飘过薄纱,他想此刻无风无沙,便将薄纱缠上帽顶。
视野变得开阔,赵桓满意地点了点头。
系统原本看赵桓头戴黑色帷帽配上绛红色衣裳有那么一丝恣意侠客的味道,正在满意点头,就见赵桓将薄纱绕到头顶,靓还是靓,就是有那么一点呆。
明白赵桓的脑回路,又实在是没有让他放下薄纱的理由,系统便自暴自弃地如此想着:
棒、棒槌靓仔大概也没有问题……
被系统评价为棒槌的赵桓戴着帷帽回到胭脂铺门口,云槐与东方不败仍未出来,赵桓索性跃上胭脂铺屋顶,一边等着两人一边晒太阳。
系统一会儿嘀咕两人是不是看对眼,一会儿嘀咕赵桓戴着帷帽晒太阳简直厉害,它絮絮叨叨。赵桓双手拢在袖中垂着脑袋昏昏欲睡,朦胧间他忍不住想,系统的唠叨很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