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客栈楼下吃晚饭,冷血途中回到客栈,衣袂带风,面色微冷,瞧见赵桓两人时神色一顿,微微颔首,上了楼,便没再下来。
赵桓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发了会儿呆,再看向云槐,发现她眉眼弯弯,更加高兴了。
系统的雷达迅速做出反应:【她一见到冷血就这么高兴……之前她说遇见过熟人!】
而云槐与冷血有过一面之缘。
赵桓恍然大悟:【原来阿槐说的熟人是冷血么?】
【不!你看她今日换了衣裳发型,依我之见,她也许对冷血心动过!】
系统做着不靠谱的猜测。
赵桓却有些不信它的猜测了。
系统总说阿槐喜欢他,可他却不觉得这样,如今系统又说阿槐曾经对冷血心动……怎么想都不靠谱。
赵桓这么想,也这么表达,系统十分震惊:【你不信我?】
它悲痛欲绝:【我陪你这么久,朝夕相对,你不信我?】
赵桓道:【你大概没有这个天赋。】
系统:【在不是声望系统之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好感度系统!】
赵桓:【好感度?】
系统:【看他人是否心悦于你,对你有多少好感,和声望值类似,但计算方式不太一样!】
赵桓沉默了下,问:【那你为何变成了声望系统?】
这一下问到点上,系统一噎,道:【好感度难搞,就业困难,我被挤下岗了。】
系统回忆起失业的那段悲苦日子,泪从悲来,嘤嘤哭泣,赵桓犹豫了下,安慰它:【没事,如今你是我的声望系统,是个很靓仔的系统。】
系统嘤嘤嘤地说:【谢谢你安慰我,但我还是要跟你提一句,靓仔是名词不是形容词嘤嘤嘤嘤嘤。】
赵桓虚心学习,并知错就改:【你是个靓统。】
系统立时止住了假哭。
赵桓看向云槐,他原本觉得系统的猜测不靠谱,但系统又自曝是前好感度系统,他便也有点不确定起来。
“阿槐若是想见冷血捕头,明天可以起早一些,他大概还会去城郊的桃花林练剑。”
王怜花一愣,略带疑惑地看向说话的少年,却见对方一脸认真。
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
王怜花:“……”
他又确认了一遍。
“决明……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槐面色微变。
赵桓道:“阿槐的熟人不是冷血捕头么?明日冷血捕头应当也会去城郊的桃花林练剑,阿槐明日早起就能遇见他啦。”
王怜花心中稍安,心道赵决明一个木头应当不会误认为云槐心悦冷血,想必只是觉得冷血是云槐的熟人。
€€€€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云槐道:“你误会了,我说的熟人不是冷血捕头,是一位老朋友。我与冷血捕头不过一面之缘,怎么会和他是熟人呢。”
系统喊:【一面之缘!一见倾心!】
它此刻似乎已全然忘记不久前自己还一心认定云槐对自家契约者一见钟情。
赵桓双眼微微睁大,对系统的话信了几分,目光中流露三分傻不拉叽和事实完全不符的了然。
王怜花这回倒看懂了面前少眼中的神色,可他宁愿自己没看懂。
这木头一直不开窍,如今又是怎么将“云槐”同冷血联系到一起的?
千面公子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洋洋得意:【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出错,好歹也是前好感度系统,这方面我也是专业的!】
赵桓深有感悟地点了点头,对云槐道:“若是冷血捕头没有急事,我们可邀他下楼,一同在金华城中游玩。”
王怜花难以置信:“……你当真如此想的?”
赵桓疑惑:“想什么?”
王怜花立刻戏精附体,道:“你当真不知我心意?”
赵桓茫然:“……?”
系统懵逼:【……等、不是,她到底喜欢谁?】
冷血也很茫然,他疑心赵决明身侧的这位云槐姑娘极有可能是逼问龟孙大爷的人,即便不是也与那人有关,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卷入江湖侠侣的感情纠结之中,此刻更是听到了很微妙的事情……
赵桓喝了口茶,终于决定摊开来讲:“阿槐虽然表现得像是喜欢我的模样,可我却知道阿槐并不喜欢我。”
系统如醐灌顶,兴奋道:【我懂了,她是想欲擒故纵,借与你亲密来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赵桓顿了顿,在心中回他:【可阿槐与冷血只有一面之缘,冷血应当不认得她。】
系统理直气壮道:【现在不就认得了么?】
也对。
赵桓大悟。
王怜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但职业素养使他露出了一个符合云槐人设的表情。
只见云槐指尖微颤,眸光闪动,似乎听见了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她道:“你为何这么说?”
门外有小孩笑闹着大声喊“你骗我!”“我没有!”“你就有!”,赵桓瞄了一眼,又看向面前的杏衣姑娘。
“我感觉到的。”赵桓只能这么说,“故事是假的,故事里的阿槐喜欢我也是假的,因为阿槐你并不喜欢我。”
王怜花心道你这感觉确实没错,还准得很。
但云槐当然不能承认。
“……”云槐沉默了下,道,“你许是对我无意,但不能因此否认我的心意。”
赵桓:……
“我把阿槐当朋友。”他道,“阿槐应当也将我看做朋友。”
“若我不想仅仅做你的朋友呢?”
云槐反问,竟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眼中也闪现几分泪意。
赵桓手足无措,只能轻轻道:“……你别哭。”
冷血已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听他们说话。
是了,为了试探云槐以及赵决明是否和那逼问龟孙老爷的人有关系。
在赵决明说完那句话后下面便陷入沉默,冷血又站了一会儿,下面传来板凳的挪动声,以及向楼梯靠近的脚步声。
冷血飞快闪入自己的房间,听到斜对面的房间门吱哇一声被推开,吱呀一声被重重合上。
他在黑暗中静静听着,不久后,赵决明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经过走廊,在他房间门前停下。
少年立了片刻,发出忧愁的轻叹,推开房门,进了屋。
冷血在黑暗中静立片刻,翻窗而出,身姿敏捷,几个起跃便消失在屋顶之间。
白玉堂在另一家酒楼的房间中喝着酒,窗户大开,明月高悬。
龟孙老爷在交待出那陌生男人的样貌后白玉堂便让他进了房间休息,那老爷子闷闷不乐,白玉堂却懒得同情他。
大智大通也是禁不得威胁,竟直接将冷血的问题全盘托出。
一道人影自屋顶上跳跃着靠近,身姿如一道幽灵,带着夜风落入屋中。
此人正是冷血。
白玉堂问:“为何这么晚?”
冷血解释:“赵决明与云槐在客栈楼下,我看见他们时他们已看见了我,不好立刻离开。”
他顿了顿,又道:“他二人似乎有所争执,并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情投意合是一对神仙眷侣。”
白玉堂知道冷血有所收获,耐心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云槐说她在金华城遇见了一位熟人,并同我有过一面之缘。”
熟人。
一面之缘。
疑点又增加了。
白玉堂神色莫名,道:“那赵决明也说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和这两人还真有缘。”
冷血毫不在意,简短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云槐的那位熟人。”
天色已晚,两人谈论片刻,冷血在白玉堂隔壁歇下,两人很快入睡。
*
翌日。
赵桓敲响了云槐的房门。
云槐拉开门,少年神色诚恳,目光澄澈温和,他道:“惹阿槐难过是我不好,但今天是我们约好的启程的日子,可还要出发?”
王怜花定定地看他一眼,决定将昨日的事像上次一般直接掀过页去,平静道:“当然要出发。”
赵桓松了口气,对云槐道:“那用过早点,我们便出发吧。”
王怜花颔首。
两人动作太快,因而当白玉堂听到他们的动静时两人已经坐上了马车,赵决明手握缰绳,看到街畔的白玉堂与冷血,面露惊奇,笑着打了个招呼:“好巧,我们要走了,在离开金华前还能见到两位,真好。”
白玉堂一怔,露出个笑来:“你们这就要走了么?不多待几天?”
赵桓道:“一开始便说好不待久的,等日后有空了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