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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默莱尔再醒来时，他躺在韦恩庄园的床上，脸上的肿胀消退了些，显然是涂过药膏，可脸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手更严重，他根本抬不起那只被蝙蝠侠拍了两下的手。
默莱尔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毫不怀疑，他的家人们在等他，等他给他们一个解释。
是时候摊牌一切，关于自己、关于新六区、黑影兵团以及恶魔什么的。
默莱尔想着他的家里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可能还要挨顿涛，这是默莱尔第一次庆幸黑影兵团改变了他的体质让他变得容易吐血昏死什么的。
否则他家里人不得奉行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风格收拾他？
默莱尔对角落里关心他的黑影兵团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这些忠心耿耿的忍者兵感受到它们主子焦虑的情绪，它们拿起武器潜伏在暗处，只要任何人想要伤害默莱尔，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正如它们以往无数次做的那样。
默莱尔不会把气撒在黑影兵团，从来不会，但他心里依然会把责任推到黑影兵团身上。
哪怕自己会变成昨天那样然后被蝙蝠侠两巴掌抽醒和黑影兵团试图掌控他脱不了干系。
黑影兵团们能够读取默莱尔的情绪和思维，它们知道默莱尔在怪它们。
它们头上翘起的蝙蝠耳耷拉下来，连血红的三角形凶狠眼睛也变成了可怜兮兮的豆豆眼，它们跪在地上祈求着默莱尔的原谅。
每次默莱尔想和黑影兵团拉开些关系时。
默莱尔看着这些会被自己情绪牵动着改变行为的黑影兵团，仍然忍不住心软。
黑影兵团有什么错呢？
是默莱尔自己控制不住过度使用力量导致的，默莱尔在心中自我检讨一番。
默莱尔说。
“没关系，我很好。这不怪你们。”
天，他甚至口齿不清，肿胀的脸颊影响了他的发音。
听到默莱尔口吐不便，黑影兵团们潜入影子，再从影子里爬出来时，它们端着一杯温水和几片止疼药出现。
忍者兵小心翼翼的端着温水和止疼药靠近默莱尔。
在默莱尔面前单膝跪下，将托盘顶在头顶，这是个绝对臣服的姿势。
这个姿势也方便默莱尔拿水杯和止疼药，他甚至不需要抬手。
黑影兵团的服务总是这般周到。
默莱尔一边喝水，吃止疼药，一边心想。
……你妈的，这样他怎么好意思责怪黑影兵团，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主人都无法责怪这些忠心耿耿的忍者兵吧？
喝完热水吃完止疼药，黑影兵团没有立刻退下，他们又拿出冷毛巾和冰袋准备给默莱尔敷上。
默莱尔摆摆手，还是算了，敷冷毛巾不知道要敷多久去了。
被默莱尔拒绝的黑影兵团立刻耷拉着肩膀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它们都知道默莱尔最受不了他们的可怜兮兮攻势。
这是默莱尔最擅长对别人使用的招数。
每当他做错了什么事儿或者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他就会露出那可怜呆或者小甜心的模样博取同情达到目的。
当然，没人知道经常使用这一招的默莱尔同样对这招毫无抵抗力。
作为继承了主人部分性格的黑影兵团也学会了默莱尔这套，且用默莱尔的招数来对付默莱尔。
“不！没门！我不会在浪费时间在冷敷这件事儿上了。”默莱尔坚决抗议。
黑影兵团对默莱尔的话充耳不闻，甚至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又靠近了默莱尔一步。
默莱尔走两步，他回头，发现黑影兵团跟着他，他忍不住怒视着黑影兵团。
黑影兵团丝毫没有被默莱尔的眼神吓退——
笑话，刚被默莱尔继承时，他们每晚都守在默莱尔的房间里。
默莱尔尖叫着、怒骂、用书本砸它们，也没能将它们吓跑，默莱尔现在都没跟它们动手呢。
黑影兵团厚脸皮的摆着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奶狗寸步不离的跟着默莱尔。
默莱尔瞪了它们一会儿，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瞪得过这些根本不需要眨眼的黑影兵团。
一分钟以后，默莱尔泄气了。
“好吧，你们跟着我一起吧。”
反正他家人已经知道他是面具人，带着黑影兵团在韦恩庄园闲逛也没什么问题吧？
一个摆大烂的默莱尔想。
默莱尔拧开门，刚好和从斜对门出来的迪克撞上。
迪克脸上还带着明塔将军的面具，他看起来精气神很足，没有半点被明塔将军影响了心智。
迪克看着带着一帮黑影兵团跟领主巡查领地似的默莱尔…这大概是默莱尔吧？默莱尔脸肿的让迪克不太确信这是默莱尔。
可根据默莱尔身后跟着的黑影兵团来看，这又的确是默莱尔。
默莱尔看到迪克的那一瞬间就紧张起来，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的家人。
“早上好，默莱尔。”迪克面色如常的和默莱尔打招呼。
作为基本没怎被默莱尔迫害过的迪克对待默莱尔一如既往，他看了眼默莱尔身后的黑影兵团忍不住‘wow’了一声。
“有一说一，你的士兵们还真挺酷的。”
“早，迪克。”默莱尔慢吞吞的说，他看了眼迪克脸上的面具：“你感觉还好吗？”
“你是指面具？”迪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实话，我感觉不太好。”
迪克和明塔将军相处不太融洽，明塔将军想控制他的身体，但偏偏迪克意志还算坚挺，不给明塔将军机会。
为了加快自己控制迪克身体的速度，明塔将军想出了些损招。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每每迪克要睡着了，明塔将军就会突然把迪克喊醒。
大约是这样的。
迪克正要和梦里的芭芭拉或者星火，总之一个美丽的红发姑娘奔向月下的电线杆。
“你睡了没？”突然出声的明塔。
“…没。”被吵醒的迪克迷迷糊糊的说。
“哦。”明塔将军冷漠。
然后在迪克再次准备步入梦乡时，明塔将军再一次将他喊醒。
整个一晚上，都是重复这样的步骤。
这是明塔将军想出来的损招，狠狠的折磨迪克的精神，他也的确做到了，一晚上过去迪克神经衰弱了。
迪克简单的把昨晚的事儿告诉默莱尔。
默莱尔若有所思的盯着装死的明塔将军，他还不清楚明塔将军在想什么吗？
这些个鬼影面具看起来是从良了，那只是因为它们在默莱尔手上，它们拿默莱尔没办法。
就连默莱尔刚刚戴上它们时，它们也在试着说服蛊惑默莱尔认同它们，只是后来发现默莱尔油盐不进就放弃了。
如今明塔将军换个主人，它心里的那些小念头还不得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晚点我调制溶液把它摘下来。”默莱尔说。
他昨晚就联系过特鲁让他寄一份材料过来，十四区的特快说什么也该到哥谭了，他过会儿就做份药剂把面具摘下来。
坦明身份后唯一的好处，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潜入蝙蝠洞让黑影兵团把夜翼按着上手摘面具。
黑影兵团可没办法帮迪克摘面具，它们碰不了魔法溶液，只能是默莱尔亲手来。
还记得默莱尔之前在岁月史书里当圣主小迷弟的那段时间吗？他在图书馆里看了近十年的魔法书。
虽然他没有魔法天赋…不，他甚至不配是没有魔法天赋，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学习魔法只要比有天赋的人更努力十倍也能学会。
默莱尔是魔法绝缘体，但凡有点魔法的东西被他给碰一碰也就哑火了。
默莱尔还记得当初老爹让他用魔法河豚攻击水之恶魔，结果魔法河豚到了他手里就变成普通河豚了。
但是，默莱尔好歹理论知识是充足的。
比如他清晰的记着调制摘除明塔将军面具的药水需要哪些材料，需要怎么熬制。
虽然他是魔法绝缘体，但他也不至于连魔药都能受到这个属性的影响吧？默莱尔不确定的想。
……不，你熬制魔药的天赋是受到韦恩家祖传的厨艺影响的。
这时，达米安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见站在站在走廊里的迪克和默莱尔两人…主要是看见默莱尔和他的忍者跟班。
达米安下意识扬起挑衅又嘲讽的笑，他夸张的用视线扫过默莱尔和黑影兵团。
“怎么？恶魔领主带着他的小奴仆们出来巡视领地了？”达米安嘲讽道。
达米安的话虽然是这般说的，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对默莱尔身份的不悦和厌恶，有的只有一丁点不悦，是因为默莱尔隐瞒了他的身份。
达米安的语气和平日里的凶巴巴没什么区别，默莱尔早就习惯，达米安对待庄园里除了布鲁斯和阿福外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提姆和杰森偶尔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呛彼此，口头上的互怼，互相攀比，但看过蝙蝠家族战斗的默莱尔清楚，口头上的互怼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感情。
这就像是蝙蝠家兄弟们的传统，老实说，默莱尔还挺羡慕的。
因为默莱尔总觉得他的兄弟们对他小心翼翼的。
就像是被其他四个人排挤了一样，他们对待他是特殊的，默莱尔很享受这种被特殊照顾的感觉，同时也很焦躁。
他的冤种兄弟们晚上会背着他一起出去夜巡，他们会坐在蝙蝠洞里互相吵闹默莱尔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但不包括默莱尔。
哪怕默莱尔知道他们是出于保护默莱尔的想法才不把秘密告诉默莱尔的，但默莱尔依然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但现在，他们已经互相摊牌了，额，虽然是被迫的。
但默莱尔觉得这或许是个好开始，因为他能感觉到达米安对自己说话，依然是那嘲讽的口气，却没有了那之前隐藏着的小心翼翼。
他能把默莱尔当做一个正常的兄弟那样去嘲讽了！
首先说明默莱尔真不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