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莱尔收回视线，却依然恋恋不舍的用目光去偷瞄安格斯夫人，表情是呼之欲出的欲言又止。
默莱尔这样的行为极大满足了安格斯的虚荣心，安格斯脸上挂着和悦的笑，她用似乎是责怪的目光看了眼布鲁斯。
“韦恩先生，您这样责怪孩子是错误的。”
安格斯很聪明，尽管是责怪的话语，但言语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小韦恩先生，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想说什么也大大方方地说。”安格斯夫人笑呵呵地说。
布鲁斯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他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他知道安格斯是误会了默莱尔看向她的眼神，但作为默莱尔父亲的布鲁斯还能不知道默莱尔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吗？
首先肯定不是安格斯夫人想的那样，其次看见默莱尔这个表情，布鲁斯心里总是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以往带其他人来参加晚会，迪克上吊灯、杰森含沙射影、提姆昏昏欲睡、卡珊德拉爬上天窗、达米安试图暗杀客人之前的预感一模一样。
布鲁斯清楚，如果自己再不阻止默莱尔，一切就晚了。
然而，安格斯这个愚蠢的女人斩断了自己和布鲁斯唯一的后路。
于是默莱尔在布鲁斯的默许（？）下，，他张了张唇，还是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说，但在安格斯夫人鼓励的目光下，默莱尔还是鼓起勇气。
“安格斯夫人，我看你面堂发黑，颈纹加深、指甲变脆，属于你的天照的维纳斯星隐隐有落下的征兆…”
默莱尔这句话还没说完，安格斯夫人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红润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小韦恩先生还挺有意思。”安格斯夫人干巴巴地说。
布鲁斯皱着眉，他觉得默莱尔说的话云里雾里，就像是拆腻子的修仙小说里那些没什么本事，就知道招摇撞骗的算命大师。
“说人话。”布鲁斯说。
其实默莱尔不想直白说的，他觉得这个事儿还是比较不好说，可是布鲁斯都这么问了，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第82章
于是默莱尔叹了口气, 他认真的盯着安格斯那僵硬的脸。
“安格斯夫人，你的出轨对象并不爱您，甚至说, 他其实是个男同性恋，他偷你的卡在外边包男小三、小四和小五，还偷用你的钱给他们在哥谭三环内买了房。”
默莱尔一口气说完。
他摇头晃脑的看了周围几眼, 正好一个端着托盘的侍从走他身边路过。
默莱尔顺手端了杯酒咕咚咕咚下肚，被默莱尔所说的话震惊到了的布鲁斯甚至忘了阻止默莱尔喝酒。
直到默莱尔喝完, 布鲁斯才反应过来默莱尔刚才是不是灌了一杯酒？
安格斯夫人的脸色有些难堪,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少人？
不，应该说是绝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这边正在发生的事儿。
这场晚会的主角看似是默莱尔，实则是布鲁斯·韦恩, 别搞笑了，无论在谁的晚会主场, 只要有韦恩, 那主角永远都是韦恩。
这场晚会的两个主角都在同一个地方, 其他人哪怕没有上前攀谈也会下意识地将目光和注意力落在布鲁斯·韦恩和默莱尔·韦恩身上。
而默莱尔的话，自然被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平心而论，默莱尔的话非常的冒犯、让路人听了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想要邦邦给他两拳的程度。
然而这里是哥谭，默莱尔的爹是哥谭的老大，双重意义上的老大，无论是白面还是黑面。
而哥谭人心脏得很, 他们看着安格斯夫人的笑话虽然气氛, 但是心中的痛快和得意还是更上一筹的。
毕竟在这个晚会场上, 他们都是生意场上的敌人, 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实际上都想把对方踩低一头，甚至是永远的踩下去是最好的。
周围人发出‘不小心’的嗤笑声，好像是默莱尔的话娱乐了他们，而不是单纯想要给安格斯夫人添堵。
“你的玩笑真好笑…哈哈哈。”安格斯干巴巴的说。“我并没有什么外遇对象，我对我的先生一心一意。”
安格斯这样说着，心中却是舒了口气，她非常庆幸今天她的丈夫还没回哥谭，否则自己外遇这件事儿就会被发现了。
这样想着，安格斯惊魂未定地看了眼默莱尔，默莱尔正低着头被布鲁斯说教，并不是因为安格斯的问题，是因为默莱尔偷喝了酒。
韦恩家的小孩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个正常的，前几个就算了，这几个怎么还能通过她的面相判断她出轨？这不可能吧。
算命都不带这么邪乎的。
想起默莱尔说那狗男人是个男同，偷他的钱养别的男人，安格斯打开手机查了下余额，不查还好，一查顿时面色铁青。
她的账户余额少了近一半。
哥谭三环内的房价可不便宜，安格斯夫人在哥谭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她的钱拿给出轨对象买房绰绰有余，可她的钱被出轨对象用去给别的男人买房了。
这时，看到了这边动静的成龙暗叫不好，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以前默莱尔有这毛病，还是被唐人街友好、爱凑热闹的大爷大妈惯出来的。
当时的默莱尔正在学习星象和玄学作为他破格报考密斯卡托尼克的备选专业。
所以他经常找人，给人家算命，当然了，都是不收费的。唐人街的大爷大妈们也很乐意帮默莱尔这个忙，默莱尔可是旧金山唐人街的大红人。
久而久之，默莱尔算命的本事儿也就越来越厉害了。
当初默莱尔算命还得结合星象、生辰八字，现在默莱尔算命看一眼就知道了。
挺神的。
以后被布鲁斯赶出韦恩庄园，默莱尔也能在哥谭摆个地摊算命糊口。
可唐人街都是乡亲邻里，默莱尔算出好相自然是大家一起开心，算出坏相也是一笑而过不会对默莱尔怎样。
但这可不是在唐人街，这样对一位不认识的女士说这种话实在过于冒犯了。
成龙连忙走过来替默莱尔向女士道歉，这已经是刻在他dna里下意识的行为了，指替默莱尔和小玉的行为擦屁股。
“我对默莱尔的话深感抱歉，女士。”成龙充满歉意地说。
有一个长相俊美、看起来温和有礼的人向她道歉，这让安格斯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打量着成龙和成龙看向默莱尔的表情。
安格斯夫人当即明白，眼前俊美年轻的男人是默莱尔·韦恩流落在外时收养他的亲人。
她本以为未曾踏足过上流圈子的成龙会非常土气或者不符合这里的气质，实则不然，成龙的举手投足间非常自然和得体。
虽然成龙没有贵族的感觉，但也绝不是普通人的气质。
他不会因为自己未曾踏足过这个圈子而畏缩、小心，他对待他们、这些只有自己才会把自己看做高人一等的哥谭贵族是对待平常人的心理。
默莱尔很不理解，或者是不服气，他很少反驳成龙的话，但他今天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又或者是布鲁斯在他身边为他平添了几分底气和自信。
“那是安格斯夫人让我有什么就说的，我也没说错，我报考大学的副选‘神秘学’专业就是星象和玄学，龙叔，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水平。”默莱尔振振有词地说。
默莱尔说这话的时候，大半个身体都躲在了布鲁斯身后，他双手拽着布鲁斯昂贵的西装布料，从布鲁斯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语气是振振有词的，动作却略显畏惧。
本来布鲁斯也打算责备默莱尔两句的，默莱尔说的话可谓是相当失礼，默莱尔的话让韦恩家族成为了哥谭上流圈子的笑话，当然不仅是默莱尔，还有他其他的孩子。
只是默莱尔补上的最后一刀让韦恩庄园后辈的形象彻底变成了，每一个省心外加可能脑子都有点问题的程度。
可是！
可是默莱尔被成龙责骂时下意识的反应是躲在他背后诶，这意味着在默莱尔心中，布鲁斯的后背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父亲的后背会为孩子抵挡外在的一切危险和恶意，那是唯一一个孩子们无需多想的温暖地方。
这让布鲁斯很容易想起默莱尔的小时候，小默莱尔遇到一些自己不喜欢或者紧张的场合也会下意识地藏在布鲁斯身后。
只是后来迪克到了韦恩庄园后，有了迪克更多时间陪着默莱尔，默莱尔也就更喜欢往迪克身后躲了。
但现在默莱尔依然会往布鲁斯的身后躲。
布鲁斯很难不感动。
随即他转念一想，他是布鲁斯·韦恩，韦恩家族家大业大，整个哥谭都包含在他们的家族产业下，默莱尔自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毕竟布鲁斯可以给默莱尔撑腰，让默莱尔尽情放肆。
况且默莱尔说的是实话，安格斯夫人外遇这件事儿布鲁斯知道。
哥谭上流圈子里的一些肮脏事儿，蝙蝠侠都知道，蝙蝠电脑上记录着他们所有污点事件，假如他们有任何犯罪的行为，蝙蝠侠会毫不犹豫的甩出这些证据扳倒这些家族。
哥谭的高层和上流不能再有罪犯了。
既然默莱尔说的是实话，那他为什么不罩着默莱尔让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可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诶，这点特权都没有？
于是想通了的布鲁斯不动声色的伸手护了下默莱尔。
“成先生，虽然你言之有理，但在公共场合说教孩子是不合适的。”
布鲁斯看似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发言，然而但凡有长了一双浓眉大眼就能看出布鲁斯是向着默莱尔的，溺爱不过如此。
毕竟他的手都挡在默莱尔和成龙之间了。
“就是就是。”默莱尔附和。
成龙：？？？
合着现在韦恩父子两集结，他恐成最大恶人了是吧？
成龙有些郁闷的想，他甚至都没责怪默莱尔只是替默莱尔道歉，这父子两怎么还舞起来了。
成龙了解默莱尔吗？当然，非常了解。
照顾了默莱尔超过十五年的成龙敢说，默莱尔屁股一翘，他便知道默莱尔是要拉屎还是撒尿。
成龙能不清楚默莱尔这小绿茶打的什么注意？默莱尔分明就是不想和布鲁斯一起在这里和别人交谈。
偏偏布鲁斯·韦恩丝毫看不出默莱尔的绿茶行为，还替默莱尔说话。
但成龙从来不会责骂孩子，于是成龙只是半蹲下对默莱尔说：“默莱尔，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技术水平。”
“但有些时候，这些实话可以不必直接说出来，你在用实话伤害别人。”成龙有些严肃的说。
安格斯夫人：我谢谢你强调这是实话啊。
默莱尔眨了眨眼，他装作不解地看了眼安格斯夫人，又看了看龙叔道：“可是她的外遇对象出轨，用她的钱给小三、小四和小五买了房，房产证写的还不是她的名字。”
这是在伤害安格斯夫人吗？或许是在伤害她现在的面子吧，难道等日后安格斯夫人自己发觉被感情诈骗了就不伤安格斯的面子了吗？
到那时，不仅伤面子，钱也伤了。
默莱尔不在乎安格斯夫人怎么样，他只是心疼那笔钱。
“好吧，安格斯夫人。”默莱尔摆出一张真诚的脸。“我对我说出的真相伤害到您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