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出于保护魔药的下意识行为。
因为除了用手不轻不重的抓着默莱尔的手腕外，他也没有其他任何反应了。
“我超。”
而默莱尔却像是被吓到了，触电一般反应极大的甩开了黑袍人的手，猛地站起来后退一步，险些撞翻了那盆魔药出事儿。
小玉连忙扶了一把默莱尔，避免他踉跄中撞到另外的魔药盆。
小玉揶揄着问：“怎么？不就是人家动了一下吗？给你吓成这样？”
毕竟那个人都没动手掏出个刀子扎默莱尔，或者突然变了张鬼脸，仅仅是动了一下就把默莱尔吓成这样。
“以前你不是超勇的吗？”小玉问。
小时候的默莱尔差不多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也就吸血鬼古堡那次被吓到过一次，往后无论什么怪物出现在默莱尔面前，默莱尔永远都是临危不乱的表情。
之前，小玉和默莱尔曾误入莲花寺，被那由人类小女孩变成的怪物‘守庙人’攻击，默莱尔也未见得丝毫畏惧。
反倒在小玉被‘守庙人’吓得哇哇大叫的时候，非常从容淡定的研究为什么‘守庙人’的白色毛发上要扎蝴蝶结。
像现在这样被吓得发出‘我超’的声音几乎没在默莱尔身上发生过。
所以默莱尔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么想着小玉保持着揶揄的表情看了眼黑袍人，随即发出了和默莱尔如出一辙的“woc”声。
“你们两是怎么回事？”听到姐弟两发出的古怪声音，达米安发出疑问。
出于好奇的心里，达米安也走上来看了一眼，他硬生生憋下想要发出和默莱尔、小玉相同声音的欲望。
他上次在韦恩塔里用龙符咒太兴奋了没憋住说了‘woc’回家之后被布鲁斯教训了一顿。
天知道达米安以前是从来不说脏话的，哪怕有杰森·陶德时不时会在他面前暴露一句粗口，达米安也非常洁身自好（？）的没有学了去。
可默莱尔的脏话，分明达米安平日里也没觉得自己记住了，可那简单的一句‘woc’偏偏入了脑，在他不经意间，最激动的时候脱口而出。
这便是中华国粹的力量！
至于他们三为什么想在这一刻发出同样的声音，是因为刚才抓住了默莱尔的那只手的主人有着一张他们不是很熟悉，但绝对见过的脸。
就在他们打晕黑袍人换上衣袍时才见过，因为这张脸，这张脸曾在不久前被他们打晕，并扒下了外袍，这件外袍就穿在默莱尔的身上。
现在这本应该躺在外边某个角落里的人再次出现在了这里，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默莱尔，抓着默莱尔的手，仿佛是在无声的质问默莱尔为什么夺走了他的外袍一样。
这如何不能让默莱尔感到惊恐和毛骨悚然。
比起直接接触的怪物，像这样令人细思极恐的细节和恐惧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直接打破了默莱尔之前的两种猜想。
这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另外两个被达米安和小玉扒了衣服的人也这里。
排除他们自己站起来走进这里的可能性——
首先他们没有黑色的外袍了，他们在这建筑内也没有找到相同的外袍，其次，他们在打晕这些人时，早就想好了如果这些被他们打晕的人提前新来的对策。
他们用绳子将他们绑了个结实并堵住了嘴巴，藏在了隐蔽的角落里，而黑袍人都是直线前往建筑的。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眼前的人应该不是被他们夺走了衣服的人，那为什么这里面会出现一模一样的人？
刀龙究竟在做些什么？
眼前的人，真的是人吗？
达米安眸光闪了闪，他向来是行动派，既然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他便立刻动手查看起对方是否符合人类的特征。
达米安顶着身后两人肃然起敬的目光对黑袍人上下其手。
他先是伸手放在黑袍人的鼻间感受对方的呼吸，是属于人类的正常呼吸，带着温热，这可以证明眼前的男人有体温。
“有体温和呼吸。”
“可能是异体。”默莱尔指出。
异体是一种怪物的名称，他们看起来与人类无异，有呼吸和温度，但没有心脏。
“再检查一下心跳试试。”
闻言，达米安又将手贴在黑袍人的胸口，丝毫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
“有心跳，跳速很正常…等等，好像在加快？”达米安皱着眉，将手掌仔细贴在黑袍人胸口。“的确在加快。”
默莱尔：…是个人突然被人用手掌贴住了胸口都会心跳加快吧。
“收手吧达米安。”默莱尔说。
他注意到黑袍人本来是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些许算得上羞愤的情绪，这能看得出他们并非没有真正没有了情绪。
更像是被魔法蛊惑着失去了大部分情绪，只能被迫不停地念诵着魔咒，但强烈的情绪依然能让他们体现出来些许变化。
那或许，刚才黑袍人抓默莱尔手的行为并不是想要警告默莱尔让他别把魔药打翻。
这会不会是一种求救的信号。
默莱尔定定的看着眼前男人的双眸，他无法从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神中捕捉到任何情绪。
有没有可能，在外边的、被他们打晕的那些人才不是真正的人。
又有没有可能，刀龙是真的做到了复制了活人？
第97章
为了确认他们的猜想, 证明这个人的确是他们之前在外边碰到的人，而不是一个长得像的人这么简单。
他们又仔细看了看，果然又在人群中找到了另外两个被达米安和小玉扒掉了衣服的人。
这些人就像是被操控的机器, 抱着魔药, 机械的念诵着魔咒, 像是一只只被刀龙圈养起来的奶牛，不停地为刀龙提供价值。
而他们刚才遇到的那几个端着魔药在建筑内走动的黑袍人分明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难道他们的意识是短暂的, 直到端着魔药坐在这里后便被操控了？
还是说那些只是负责运送魔药的, 和这些用于创造价值的‘奶牛’是不同的。
甚至说, 他们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人类, 哪些又是被刀龙所创造出来的, 他们在建筑物外遇到的, 和他们现在遇到的。
给默莱尔的感觉很像同一种东西, 是人类但又不完全是人类，人类之所以被成为人类，是因为他们懂得思考, 可这些机械化的人类真的还算人类吗？
亦或者，他们在建筑物外、现在遇到的，其实都不是真正的人类, 真正的人又去哪儿了。
反倒是之前那几个端着魔药，听见他们的动静过来查看的黑袍人更像是人类，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够明显感受出思考和情绪。
但那些即使是人类, 也是邪教徒，是需要被消除和抓进局子里的异端。
眼前的这一幕的确算得上惊悚了。
无数黑袍人, 目光呆滞, 表情是经历过苦难又或者是被吸食了灵魂的木讷, 脸色惨白的盘腿坐在地上，动作统一，连同嘴巴张开的幅度、发出的声响都是相同的。
“他们木讷低声念诵着不知何意的经文，愚昧又怪诞。”
“像是黑白交替时偶尔得以窥见和听见的古怪声响，绿色翻滚着令人憎恨畏惧的泡沫，啵的炸裂，是最邪恶又无情的诅咒，既是单调也是亵渎的…”
默莱尔压低了声线，他用最低沉的嗓音说着，更是为这份怪诞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感情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乳糖酸终结者的旅程即将迎来终端的选择，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乃至所有宇宙最恐怖的存在，至高的外神。”
“他们要如何选择，退去，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远离他们无法击败的敌人？还是誓死保卫这座即将被摧毁的城市，与城市共存亡。”
“战不会有一线生机，因为人类永远无法击败那些来自藏在宇宙深处、来自远古的疯狂神灵，退也只是延缓死期，因为牠绝不会停下腐蚀和灭绝人类的步伐。”
“哥谭只是牠降临摧毁的第一座城市，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座城市。”默莱尔低低地说。
“因为他是乐忠于戏耍人类和灭亡人类的外神——”
“奈亚拉托提普？”达米安问。
被达米安抢了要说的话，默莱尔抬眸看了眼达米安，表情非常意外，倒是没想到达米安会接上他的梗。
大约是默莱尔意外的表情惹怒了达米安，达米安当场炸毛。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知道奈亚拉托提普很奇怪吗？”
默莱尔耸耸肩：“确实很意外。”
因为默莱尔对达米安的印象，一个臭屁的、总以为自己是个独当一面大人的、继承了布鲁斯·韦恩式傲慢和倔强的死小孩。
或许第一感的确会很让认觉得达米安很成熟，但和他相处久了之后，通过达米安平日里的一些行为和习惯就能看得出。
什么嘛，达米安还是个小孩。
只是达米安生在特殊的家庭，这注定他不会喜欢正常小男孩儿会喜欢的东西。
特别是当默莱尔从提姆口中得知了达米安做过的蠢事后，默莱尔就彻底认定达米安是个小屁孩儿了。
达米安曾想偷开蝙蝠车，结果没能破除蝙蝠侠设置的防火墙导致被锁蝙蝠车里整整一晚。
和杰森在走廊上玩滑板撞碎了几个花瓶、为了偷袭迪克·格雷森在迪克房间的衣柜里藏了几个小时什么的。
…只有小孩儿才干得出这么无聊的事。
达米安虽然看上去是一副懂王的模样，实际上还是个真小屁孩儿，他特别的纯情也坚持纯爱理念，从他认为迪克怀孕那件事儿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那时候在大庭广众下。
默莱尔毫不怀疑达米安可能会对迪克动手，狠狠肘击迪克的腹部使得对方流产什么的。
毕竟自家哥哥怀孕了。
在没有结婚、也没有听说过有女友或者男友的情况下。
这哪儿能是一个正义的纯爱战士能接受的事儿？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会看少女漫画？！我看的可多了，不仅是克苏鲁神话、希伯来神话、裴伽纳神话我也有所了解。”达米安自爆卡车。
这倒是真的。
毕竟在刺客联盟里的那段时间里，达米安每天除了训练和被灌输刺客理念外，剩下的时间里可供他娱乐的东西少之又少。
刺客联盟里并没有电脑或者电视，就算有，那也是不允许达米安碰到的东西。
塔利亚和拉尔斯对达米安都非常严厉，严厉到刻薄的程度，也不仅是严厉，更像是冷漠，对待实验品的冷漠。
因为达米安是他们培养出来的最佳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