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莱尔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或者说是其中的一环，除了被给予看到的东西外，别的相关的默莱尔一概不知。
这令默莱尔感到焦躁。
默莱尔低声骂了一声，他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这里，而是把神秘人的消息告诉家人。
默莱尔转身正要离开，突然，眼尖的他注意到了落在角落里一块残缺的眼罩。
默莱尔眯着眼，他走过去捡起那本该是柔软的却因为被血浸湿又加上被灰尘覆盖而变得硬挺的残缺黑色眼罩。
这是什么？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好快的速度。
默莱尔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不确定他的身体是否跟着抖了一下。
默莱尔反手就要掏出蝙蝠镖往那人身上扎。
又在抬头看见那熟悉的红枣头时，默莱尔放松了戒备。
默莱尔松了口气道：“你怎么在这儿，红头罩？”
杰森在头盔下的表情算得上冷硬，他语气不善的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能想得到杰森在这里遇到默莱尔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杰森正在四处搜寻小丑，而小丑的确是个躲避高手，杰森盘问了不少人也没有找到小丑的踪迹。
杰森不得已开始思考一些别的可能性，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小丑曾经使用过的安全屋或者秘密据点。
ACG化工厂就是小丑曾经的据点之一，也是蝙蝠家族大概率不会搜查的地方，因为这是蝙蝠家族最深最疼痛的记忆。
是关于杰森的，杰森曾被小丑抓住，关在这里折磨。
杰森至今都记得，小丑用撬棍殴打了他整整39次，每一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段时间持续到杰森复活后的一年里。
每每杰森做噩梦，他的噩梦一定是红色和绿色，伴随着尖锐的夸张地笑声、上下挥舞的撬棍。
和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苦苦期待着蝙蝠侠到来的可怜男孩儿，在梦里，杰森心境的变化总是相似的，期待到落入绝望只是噩梦一小时的渐变过程。
到后来，杰森甚至能在梦里创造出另外的自己，然后冷眼旁观噩梦发生。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杰森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样的噩梦了。
但噩梦之所以被称为噩梦，是因为它的确有能触动杰森内心的那部分，即使是现在，依然残留在杰森心中。
所以当杰森为了找到小丑，或者反复的证明和告诫自己他已经不再将那件事视作阴影来到ACG化工厂，他噩梦的起源。
他见到了一个本该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一瞬间，杰森是感到心慌的，自己曾经的秘密暴露了吗？随即，杰森是警惕。
杰森清楚小丑有一肚子的坏水，他很担心默莱尔是被小丑骗来的，就像当初杰森被小丑骗出来那样。
“我来调查某件事。”默莱尔含糊地说，他没有把自己收到匿名邮件的事儿告诉杰森。
理由是，现在蝙蝠家族为了找到小丑已经足够头疼了，默莱尔不想再加重他们的负担。
而杰森却是误会了默莱尔的意思。
第112章
杰森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小丑把默莱尔骗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承载着杰森过去的噩梦，小丑把默莱尔带到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告诉默莱尔关于杰森曾经那部分黑暗又绝望的过去？还是想像十年前对待杰森那样对待默莱尔，再一次重创蝙蝠家族的每一位成员？
该死的clown（小丑）。
小丑可能会伤害默莱尔这想法让杰森焦虑且不安, 这让他对默莱尔的语气下意识的变得凶狠起来。
“你不该在这里, 你不能在这里。”杰森低吼道。
察觉到杰森的愤怒, 默莱尔缩了缩脖子，他安抚道：“嘿,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还是默莱尔第一次见杰森如此愤怒, 就连当初默莱尔强占了杰森的地盘, GCPD下面的那个。
杰森所展现出的愤怒也仅仅是因为对待敌人。
而现在杰森的愤怒…默莱尔不确定, 除了愤怒以外, 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颤抖？
如果杰森摘下了他的头罩，默莱尔就会看见杰森的表情的确是恐惧和愤怒交加在一起的。
“额…除了我手上的布料外？”默莱尔小心翼翼的说：“它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杰森斜瞥了眼默莱尔手里的眼罩碎步, 这正是他当初担任罗宾时使用的那一根，他被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这罗宾小男孩的噩梦里。
过去的罗宾小男孩已经死了, 被蝙蝠侠亲手钉进了棺材里, 今后也不会再出现。
现在的红头罩重生归来，他是红头罩杰森·陶德，他不再遵从蝙蝠侠的命令, 只为自己想做的事而做。
但他依然选择飞回了那曾经他以为的‘甜蜜陷阱’。
瞧, 其实接受自己和接受蝙蝠侠并没有这么困难。
而杰森绝不会放任小丑再一次对他、对他好不容易整齐的家庭出手。
杰森的胸膛起伏着,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不让它们发泄到默莱尔身上, 默莱尔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小丑的受害者。
可杰森还是忍不住迁怒和责怪默莱尔, 分明他们已经提醒过小丑的危险了，为什么默莱尔就是不肯听他们一句？
是因为默莱尔觉得手持黑影兵团和符咒的他已经能够独自面对人心和哥谭真正黑暗面了？
还是说默莱尔的行为就是典型的‘韦恩’？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们什么吗？”杰森没好气的问。
同时杰森一直将手放在腰间的枪袋上，只要有任何动静，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拔枪对待可能会有的敌人和危机。
默莱尔也知道在这个时间还嘴犟的去反驳杰森一定会挨收拾，而默莱尔的情商倒也没有这么低，这时候可不是一个该和杰森开玩笑的时间。
于是默莱尔乖乖的说：“我答应过你们不外出。”
“那你还瞎跑？”杰森。
默莱尔说：“我只是在调查某件事。”
“什么事？”杰森问，他倒要看看默莱尔能说出什么理由。“而你最好不要骗我，不要以为你已经17岁了就能逃脱撒谎的惩罚。”
“童子军发誓。”默莱尔举起三根手指。
杰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他意义不明的重复道：“童子军发誓。”
默莱尔老老实实地说：“实际上我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他告诉我了一些母亲相关的线索。”
“并让我来这里，说是能找到所有我想知道的东西，我猜大约是和母亲有关的，但这里除了一张染血的椅子和老鼠以及手上这个…”
默莱尔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杰森道：“破掉的眼罩？我觉得它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是罗宾用的那种吗？”
杰森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谁知道呢。”
真正让杰森感到焦虑的是默莱尔说的前半句，这和曾经小丑诱骗杰森离开蝙蝠洞的理由一模一样。
哈，又是素未谋面的‘母亲’。
杰森当初不正是为了寻找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而一步步走进了小丑的‘死亡陷阱’，现在小丑找上了默莱尔并打算经典复刻。
也是，所有罗宾里面，只有默莱尔和杰森的母亲是未知的、也是默莱尔和杰森从没见过的。
而小丑再也没办法冲杰森出手了，因为那场爆炸不仅炸死了杰森。
同样炸死了他的‘母亲’，杰森还记得，在爆炸的前一秒，他艰难的翻身将他的‘母亲’保护在身下。
现在又轮到的默莱尔，原来默莱尔也是会感到缺爱吗？他难道不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吗？
只有杰森才是那在蝙蝠侠身上感受不到在乎，于是想要寻找母亲的人。
杰森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默莱尔，默莱尔的表情忐忑又无辜，他依然在担心杰森是否会生他的气。
但无论如何，这并不是杰森评判默莱尔的理由。
他唯一可以评判默莱尔的一点是，去他妈的默莱尔偷偷溜出来。
假如杰森再来晚一步，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惨案会不会又在默莱尔身上重新展示一遍？
啊哈，血淋淋的事实和过去。
“先离开这里。”杰森低声道。
这时，地下室的门外却明显传来了嘀嘀嘀的声响，声音很低，默莱尔几乎都没听见。
但杰森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也非常熟悉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C4！”杰森低吼道：“趴下。”
杰森这样说着，却是下意识地出手抓着默莱尔的肩膀强硬的将默莱尔抓到自己怀里，就像当初爆炸来袭，他下意识的保护母亲那样。
默莱尔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从阴影中抓出兔符咒，带着杰森飞快穿过了地下室。
在他们离开地下室的两秒后，砰的一声，整座ACG化工厂轰然倒塌。
默莱尔一只手抓着杰森，另一只手拿着拿着兔符咒又走远了些，ACG化工厂倒塌后的废墟弥漫着滚滚灰尘。
“呼。”默莱尔用手扇了扇灰尘，他抬头看着红头罩又看了看自己挂在胸前的面具，他果断的把面具戴上了。
感觉戴上面罩后，空气都要清新很多。
“这可真危险啊是吧杰…二哥？”默莱尔抬头看着杰森说，他还记得叫一句二哥来安抚一下杰森的心情。
杰森：…
本来杰森是想保护默莱尔的，没想到默莱尔比他熟练得多，直接用兔符咒带着他们溜了出来，还免遭于被废墟压在最下方。
他们这要是被废墟压下去，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杰森松了口气，看见默莱尔这幅小心翼翼盯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他还是平复了刚才的怒火。
是了，他都忘记了。
默莱尔有符咒、有黑影兵团，他是个被奇迹和魔法庇护的孩子，并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