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收敛钱财,第二件事情就是去端了那家孤儿院。
当然,这两件事情都是瞒着叶怀瑾做的。
系统觉得费奥多尔这么做完全一点必要都没有,但是费奥多尔执意如此。
他去孤儿院的那天是趁着叶怀瑾上学的时候去的,在叶怀瑾放学之前就回来了,带叶怀瑾回家的时候,甚至还笑眯眯的带着叶怀瑾去商场买了几个玩偶。
但是系统记得那天费奥多尔的情绪,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不,应该是说很差。
毕竟对于费奥多尔这种惯常会遮掩自己的情绪的人来说,当他的情绪外露的时候,就代表他的脾气已经差到他根本就不想要遮掩了。
那是一个阴天,天气是闷热的,风是萧瑟的。
一贯冷清的孤儿院却是热闹的,数量警车停在门口拉起了红线,里面的成年人有一个数一个的被抓出来,除了警卫和院长以外,甚至还抓出了好几个成功人士。
里面的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旁边大哭着喧嚣着不停,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就压低着嗓子去哄。
完全乱的一团糟。
里面的警察但是孤身一人走过来的费奥多尔的时候都表现的很客气,因为这里能够被顺利的查封,费奥多尔提供了很多的数据跟证据。
大队队长尤其对费奥多尔和颜悦色,他这几年总有破不了的案子,这桩案子几乎是扯出了很多的头绪,很多已经尘封的案子都可以再顺着这桩案子查下去:“你最近不是说很忙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费奥多尔朝着大队长笑了下:“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一般来说这种犯罪现场是不可以让人进去的,但是费奥多尔又说:“我想要进去找一找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大队长犹豫了下,因为他在跟费奥多尔接触了以后,就去查了费奥多尔的履历。
费奥多尔的履历显示费奥多尔在海外,作为一个侦探简直火的如日中天,在网络上都流传着费奥多尔的传说,尤其是想起费奥多尔拿给他的证据,大队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可以,不过进去的话,需要让我们的警察跟着你。”
费奥多尔点了下头:“好。“
大队长就给他放行了。
费奥多尔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进去,他长得好看,那张漂亮的脸宛如月亮一样皎洁而夺目,穿的也漂亮,漂亮的风衣披在身后,白衬衫加黑西裤,有些长的头发散落下来披在身后,就好像是从墙上挂着的油画里走出来那样漂亮。
在看到他的瞬间,好几个在大哭大喊的小孩子都停止了哭声。
不仅如此,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子都看着费奥多尔开始失神,在旁边安慰的女警察好奇的问大一些的小孩子:“怎么,你们也认识费奥多尔先生吗?“
里面最大的小孩摇了下头:“我们没有认识他,是我的€€€€“
“我们之中的一个哥哥被他给领养了,每天都可以看见他送我们的哥哥上学或者放学。“
女警察恍然大悟,其实他们警局一直都挺好奇的,虽然说费奥多尔在国外是一个知名的侦探,但是对于国内的案件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的关注。
现在总算是有了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家里收养了一个这个孤儿院的小孩,所以说才会开始关注这件事情吧?
女警察笑着说:“那你们可需要感谢费奥多尔先生了,如果说不是费奥多尔先生即使的提交了信息跟物证,我们可能不会这么快的破案了€€€€”
最大的小孩看着费奥多尔的背影失神道:“他竟然这么厉害吗?”
女警察想了下:“是的,费奥多尔先生在国内国外都拥有很大的名字呢。”
他们的对话费奥多尔当然是不会在意的,他一进孤儿院就朝着院长的房间走过去。
周围的设备都很破旧,但是院长的房间却装修的很豪华,当然,从外面来看的话,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破旧的门扉,但是推开了门以后,里面都是精致的家具。
奢华的双人床,液晶电视,两米大壁画。
在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警察都忍不住的惊呼了一下,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这样的装潢一般都出现在比较有钱的大佬家里,一个简简单单的孤儿院的院长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
再联想到之前那些从里面被抓出来的当地有名的大佬,警察的内心突然间有了点决断,但是他仍然不敢往下深想,因为如果往下深想的话,那个想象实在是太过于沉痛了€€€€
费奥多尔侧过头来看他,唇角弯了下,他轻声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句话的内核大概是我可以进去翻看一下里面的东西吗?
警察想,这些他都能想到的事情,费奥多尔应该是不可能想不到的,但是费奥多尔表现的太淡定了,淡定的甚至脸上一丁点的神情都没有,让人看不出哪怕一丁点的端倪。
他应该不可能不介意吧?在刚刚警察就收到了费奥多尔搜查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他家里收养的小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吧?无论是谁。
警察点了下头:“费奥多尔显示,当然可以。”
而后他就看见费奥多尔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宛如走进任何一个跟他无关的地方,开始搜查。
费奥多尔先生的速度很快,几乎没一会儿就从电视机的身后发现了一个秘密机关。
他扭动了一下,书柜的门就在下一秒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本簿子。
费奥多尔翻开了簿子,警察走了过去,上面是另外一层的罪证。
上面清晰的写了一圈商业大佬的名字,在旁边写的是一圈的编号,不长,只有两三个数字。
警察问:“费奥多尔先生,你有看出……这个编号,代表什么吗?”
费奥多尔轻垂下眉眼:“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
警察有点意外的看着费奥多尔, 他惊呼出声道:“费奥多尔先生,你是……”
怎么拥有的这个大胆的推想呢?
费奥多尔笑了下,他说:“要不然你觉得, 还有什么可以贩卖的东西呢?就在这个破旧的孤儿院里。”
警察答不出来,警察的声音都有点沙哑:“这本本子上, 只是……”
足足有三十多页啊。
费奥多尔翻开那本本子的最后一页, 那个字数是43,他问:“这个孤儿院有名字簿吗?”
这种东西是肯定会存在的, 警察立马点了下头:“您等一会儿, 我现在就叫我的同事传过来给我。”
费奥多尔对着他轻笑着点了下头。
这个屋子是朝阳的, 做了很大的落地窗,阳光轻飘飘的落在费奥多尔漂亮的脸上,显得费奥多尔漂亮的如梦似幻的, 看起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但是对上费奥多尔的眼睛的时候,警察却觉得自己好像是看见海底尘封多年的冰川,他在生气, 他的愤怒已经显而易见了。
费奥多尔又问他:“我可以再出去随便看看吗?”
警察深知这个意外的发现一定会让收养了那个小孩的费奥多尔先生的内心产生很大的情绪,内心对费奥多尔先生非常的感同身受, 如果是他自己家的小孩也遭受到这样的对待的话, 他怕不是会愤怒的狠狠的冲出去揍那几个人一顿,不, 哪怕一顿也不够!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够他发泄自己的愤怒!
费奥多尔先生能够保持这样的冷静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警察点了下头,温和的说:“不过费奥多尔先生您最好只是在旁边走走,这样我收到了名册簿以后,才好立马拿给你。”
费奥多尔点了下头, 他说:“我不会走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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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没有说话。
他安静的走在这条长的几乎没有边际的走廊上,周围都是破败的白灰, 墙面已经非常的老旧了,爬上了斑驳的裂痕,爬上了苦涩的皱纹,甚至有些干裂。
这里安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哪怕在墙上没隔多久就会出现一个门,因为这里的人已经全部都被带走了,只能听见费奥多尔脚上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是踩在系统心惊胆战的心跳上一样。
系统感觉费奥多尔安静的有点不太正常,按照一个正常的人来说。
他知道了自己很重视的人的过去并不是那么的美好,他知道了自己很重视的人曾经被人无下限的欺负过,并且那个人已经找到,他还有能力去报复那个人的时候,他肯定会选择直接的去欺负回去,哪怕是让那个人死都不足惜吧?
可是费奥多尔什么都没做,他平静的就好像是暴风雨面前最后的宁静一样,吓人的可怕。
突然间,费奥多尔开口了,他对系统说:“你能查到他之前是住在哪里的吗?”
系统想说,找什么找,找一个人从前住的地方就好像是叫狗去闻一样,它堂堂一个系统,费奥多尔不拿它去翻动风云拿它去找房间这合理吗?!
不过系统也就是想想,真的让系统去讲系统是不敢的,系统点了下头说:“我可以,不过……”
系统有点犹犹豫豫的看了费奥多尔一眼:“有很多个房间都曾经有叶怀瑾的生活痕迹,你到底要去哪个?”
费奥多尔声音很淡:“全部。”
可恶!
系统感觉现在费奥多尔就把它当成了导航,但是系统敢怒不敢言,系统小声的说:“那就你左手边的那扇门开始吧,那里也有叶怀瑾的生活痕迹,应该是在他比较小的时候,他这里的生活痕迹比较淡。”
费奥多尔闻言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房间。
小的几乎跟费奥多尔买的那个别墅的厕所那么大,里面零零碎碎的摆了十几个床位,所有的床位都是拥挤在一起的,小小的。
上面清晰的写了每个人的数字号码和名字。
系统说左边的第一张床是曾经叶怀瑾睡过的床,不过他在上面应该并没有睡多久就去了下一个床位,因为来的时候叶怀瑾应该已经三岁多了。
但是叶怀瑾比较喜欢记录,而这里的床位是从来都不会变得,因此没有人发现叶怀瑾刻在床头的东西。
三岁的小孩子能够在墙上写什么呢?
费奥多尔搬开了床位,他在床的后面看见了一个数字。
46。
而现在所在这个床位小孩的编号是67。
费奥多尔看着那个稚嫩的46的数字,那应该是叶怀瑾拿石头划的,因为一点也不完整,坑坑洼洼的,一道一道的。
费奥多尔笑着问系统:“你说,这会是叶怀瑾的编号吗?”
系统不敢说话,它一句话都不敢说,如果说费奥多尔拿到的那个本子记录的是每一个被卖掉的小孩的编号,那……最后一个被卖掉的小孩的编号是43,离叶怀瑾这个编号,其实,并不算远了。
系统磕磕巴巴的说:“下一个房间也在隔壁,你要去看看吗?”
费奥多尔最后看了那个床位一眼,然后扭头选择了离开,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很小心的关上了门,就好像是关上了一段不想要被人打扰的过去。
下一个房间就在不远处,也是在左边。
费奥多尔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更为破旧的房间,但是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也拥有一个明亮的窗户。
系统告诉费奥多尔,叶怀瑾的床位就在那个窗户的旁边,他同样也在床的后面刻了字。
费奥多尔走到了床位的旁边,他透过窗户往外看,看见了孤儿院的那一排栅栏,栅栏上枯败的花看着就很是让人颓唐,从这里往下看,那个栅栏很高很高,几乎是要挡住所有人往外看的视线。
费奥多尔想起叶怀瑾那个时候故作轻松的笑着对他说:“在那个时候,我一起床就可以看见围栏上的花……”
叶怀瑾那个时候说的就是这个房间吧。
费奥多尔挪开了床位,从夹层掉出来一张纸,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道。
我有点想要出去看看,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开房间了,可是我问了其他人,他们都说外面很危险,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