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相互介绍,黑羽快斗也知道了长发美女是个富家小姐,名叫天堂晴华;短发女叫白藤泰美,金发男人叫福浦玲治,胖胖的男人叫饭合拓人,几人是大学同学,这次露营是蹭了天堂晴华的车,同时也是这位大小姐出钱买了很贵的肉,但是……
黑羽快斗眉头皱了又皱,几次看向那个温柔微笑的天堂晴华,不明白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朋友”。
根据他们自己所说,这一群户外同好会的成员每次去爬山、玩海甚至出国旅行,出资赞助的都是天堂晴华。但这些人言语之间却丝毫没有感激,尤其是那个白藤泰美,经常有意无意地挤兑天堂晴华。但那女孩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有点傻,她像是完全没听出来,一直好脾气地应和着。
而且……
黑羽快斗的目光自天堂晴华的手上扫过,心中微微一动。
黑长直的发型,只要稍微打理一下就很好看,因为她本人长得就很美;年轻女孩子,皮肤状态也是没得说,即便没有精心保养,呈现出来的依然是犹如凝脂般的洁白细腻。
但手是骗不了人的。尤其他还是一个怪盗,只要一眼就能记住陌生人身上大部分的身体特征,并且模仿得惟妙惟肖。
所以他很清楚,天堂晴华的手不够柔软也不够细嫩,指尖和关节都显得有些粗,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倒像是……经常需要干活的模样。
他再看看那个温婉优雅、仿若大家小姐的女孩,心头了然。
…………………………
“尽管吃好了!”在烤肉端上桌子的时候,短发女白藤泰美热情地说:“如果不够,可以先拿晴华的钱去山脚的超市买。”
€€€€说得好像钱是你的一样!
黑羽快斗腹诽。他看了看周围,尽管对方这么说了,但孩子们还是很懂事,就连看上去很馋的元太都没有放开肚皮吃肉。
“不用这么客气。”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坂田光淡淡地说道:“我们也带了食材。”
他回到车上,不一会儿搬下来一个冷藏箱,里面塞着满满的食材,海鲜肉类一应俱全,尤其是一块块大小形状近乎相同的牛肉色泽鲜艳有光,雪花纹理清晰细腻,哪怕是不懂得牛肉等级区分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优质和……昂贵。
“好棒!”元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还以为我们只带了蔬菜呢!”
“这是霜降牛肉吧?”福浦玲治看了看天堂晴华,又看看黑羽快斗等人,笑道:“今天可有口服了。”
“哎呀,我真的好羡慕呀!”白藤泰美笑嘻嘻地对天堂晴华说:“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们一样,过上钱多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就好了。”
天堂晴华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紧,她看着所谓“好友”眼中几乎不加隐晦的嘲笑和恶意,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脸上却微微笑着说:“哎呀,不要笑我啦!泰美你的菜做得那么好,我也很羡慕呢!”
柯南看着她们仿佛亲密无间的模样,慢吞吞地拨动了一下筷子。
“身体不舒服吗?”灰原哀见状,轻声问道:“你刚才好像就没怎么吃东西。”
“没有。”柯南恹恹地说:“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一次,小兰因为没有零花钱,所以拒绝了和园子一起去滑雪……”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是好朋友,但从没有那种“因为园子很有钱,所以帮她花一点钱也无所谓”这种想法。去外地游玩时,毛利兰的衣食住行从来都是自己付钱。
当然,她们之间也并非事事都要切割得一清二楚。有时毛利兰会接受铃木园子的邀请去她家的别墅玩或者参加宴会,有时铃木园子也会蹭毛利小五郎父亲的车一起出行,两人之间的交往从来都是自然而然,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或者一个人吹捧巴结另一个人的情况。
柯南一度以为所有的闺蜜都是这样的,直到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才知道,原来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这样纯粹的友谊才是真正难得又宝贵的东西。
“所以……”名侦探没精打采地说:“这些人只对有钱人家的小姐才用敬称,还不知羞耻地榨取人家的钱财,这种关系太可悲了……”
灰原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后看着那两人,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黑羽快斗耳朵很灵,他听见柯南的话,知道名侦探只发现了表面的问题,当即咳嗽一声,忍不住要炫耀一下自己刚才的发现。
“咳咳!”
旁边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黑羽快斗一个激灵,转头……不出意外地被悠树横了一眼。
€€€€好啦好啦。
知道了……
我不说话!
少年垂头丧气,隐晦地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抹€€€€表示拉上拉链,然后就见男孩转过了目光,心中微微一叹。
他可是见过北原苍介跟柯南的相处方式€€€€在黑衣青年面前,平时不可一世的名侦探就跟他手底下的皮球似的,脑袋被拨过来揉过去都没什么意见,最多咕哝着抱怨一句,但下次被摸脑袋的时候还是不会闪开。
难得他有这样的机会,竟然不能趁机逗一下名侦探……真的是太可惜了!
北原悠树:“……”
这个伪装成他家大哥的人眼珠子一动,悠树就知道他心里不知道又转着什么跳脱的主意,因此始终严防死守,就怕他一不小心露馅了!
好在柯南的注意力都被这些貌合神离的家伙吸引了,暂时应该注意不到这边……
而北原苍介那里,此时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第357章 守护骑士
“这可真是……意外的发现啊!”
申华甩了下手中的刀, 笑了笑说道。
她的胳膊和大腿上的都是伤痕,但即便满身血迹,女人依然带着几分毫不在乎地模样。
但此刻,她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总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地狱。”€€薇声音低沉, “但地狱之下, 还有更深的地狱。”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被洛克那个心慈手软的家伙给传染了, 心底开始有种不合时宜的……软弱。
艾达暴躁地吐了口烟,忽然提起枪, “哒哒哒哒哒”的一阵爆响声后,原本躺在地上呻((吟的、惨叫的、哀求的人抽搐几下, 全都变成了尸体。
申华和€€薇看都没看€€€€尽管那些人活着的话能够给他们换来不菲的财富, 尽管几人都是视财如命的性格, 但此时, 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三人没有做更多的事€€€€她们知道自己只是杀戮者,不是拯救者, 也无法负担别人的生命。
€€薇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几分钟后, 收到了回复€€€€
【知道了】
【你们可以撤退, 十分钟后, 我们会通知当地政府进行救援】
【别忘了清除痕迹和善后,不用担心实验室的监控,我们会处理】
“€€€€了解, BOSS。”
€€薇用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回复了那边, 随后, 账户中就收到了资金注入的信息。
不得不说, 对方的回复是“救援”而非“清除”或者“带走”, 这一点让她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临走时, €€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狭小的、白色的实验室宛如一个一个的方格,格子里,躺着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人。透明的玻璃让其毫无隐私可言,当然,其中的大多数人可能已经没有“隐私”这个概念。
那些人体上,累累伤痕遍布,几乎不成人形。
€€薇不忍再看,快步走了出去,回到清冷疏落的星空下后,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远处,已经能够听到短短长长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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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发现了五处人体实验室,十三处药物实验室,剩下的基本都是训练行动人员、筛选干部的据点。”神野东用笔点了点地图上的红黑点块:“黑衣组织并不是在每一个据点中都布置了大量的炸()药,但毫无疑问,被炸毁的地方,才是最有价值的地点。”
北原苍介默默点头,又道:“所有实验资料,除了APTX4869的研究资料以外,都彻底销毁了吗?”
“是。”扬声器中传出了悠树的电子音:“我选择的都是当地基本不识字的流浪人员和社团成员,而且全程都在监控当中。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销毁的资料内容是什么,他们按照要求,把资料和那些桌子椅子都一股脑地塞进焚化炉里烧干净了。”
“嗯。”北原苍介应了一声。
悠树顿了顿,又忍不住抱怨道:“哥哥,你选的这家伙真的太不靠谱了,他就跟孔雀似的,时时刻刻都想炫耀那身漂亮的羽毛。”
北原苍介的眉眼柔和下来,叹道:“辛苦你了,悠树。要不是有你,我还真不放心让快斗来扮演我。”
小孩很容易就被安抚下来,扭扭捏捏地说:“还好啦……其实他也不是很差,我看柯南和小哀他们就完全没注意到。”
“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北原苍介说。
悠树道:“放心好了,交给我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他的!”
€€€€倒也不必太过严苛。
北原苍介忍不住笑了笑,在看到实验资料以后就格外沉重阴郁的心情也跟着疏朗了几分。
神野东叹道:“可惜了。”
北原苍介知道他意思,劝道:“长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都是很有价值的追求,但生命的延续如果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倒不如不要。”
神野东不高兴地说:“把资料留下来,哪怕不做人体实验,就用小白鼠黑猩猩什么的慢慢研究,花上三十年五十年,能有一点突破也是好的。更何况还有那些得了绝症的人、快要老死的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加入实验,这也是非常人道的!有什么不好?”
他神态严肃而严厉,让隔着网线的悠树都为之感到紧张,北原苍介却哑然失笑。
他觉得这样的神野东很……可爱。
他知道老人并不是贪图长长久久地活着,三十年五十年之后,神野东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北原苍介€€€€
年轻的时候,富可敌国,恣意潇洒;
年老的时候,健康长寿,甚至突破死亡的障碍。
这样厚重而毫无保留的爱,有时甚至会让北原苍介为之惶恐,但更多的时候,神野东伫立的身影就是他做出决断的胆气。
他笑了笑,咽下那些其实不需要说的大道理€€€€比如人的底线一旦突破之后,再进一步也会变得非常容易;比如那样的资料如果保留下来,总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研究,甚至可能是某些国家的政府部门主导;比如这种实验就算一开始设想得很好、尽可能地考虑了人权,最后总会发展成无法控制的怪物。
他只说道:“因为我想一直做北原苍介,而不是变成下一个乌丸莲耶。”
神野东一怔,随后,他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温暖的微笑来,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愈发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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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马县的山林里,安室透不顾形象地坐在树根上,和揉着脚踝的水无怜奈面面相觑。
这位著名的美女主持人此刻头发散乱,穿着一身便装。之前她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拖鞋,不过拖鞋跑路不便,早就已经扔了,此时她穿着的是一双从某户人家门外偷来的运动鞋,鞋子不太合适,脚上已经被磨出了血,此时好不容易能休息片刻,水无怜奈立刻脱掉鞋子,好让自己可怜的脚能放松一下。
她看了看这个有些陌生的“犯罪团伙”,迟疑片刻,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现在虽然不比水无怜奈狼狈,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身上还穿着餐厅服务员的制服,甚至腰上的围裙都忘了取下来。
这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犹如一场怪异而混乱的梦境,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仍在睡梦中。
傍晚正在打工的时候,忽然被“押”到组织的某个据点,身上还背着“叛徒”的嫌疑。
他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既然没有直接处决,安室透就决定继续“狡辩”。然而他刚开了个头,又一个“卧底”被扔了进来,也就是明显被从自己家里拖出来的水无怜奈。
不久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半小时不到,负责审讯他们的琴酒自己也成为了“嫌疑人”,没见过的两个组织干部制服了琴酒,那神态那动作,显然若非琴酒为组织立下过不少功劳,当时就会被他们给击毙了,反倒是安室透等人的嫌疑因此减轻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他们所在的那一处据点也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