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在心中讽刺一笑。
“话说,为什么要给他送粥?”贝尔摩德有些好奇,“这要是给琴酒知道了,我可不想被误会。”
波本耸了耸肩:“只是路上看到,随手买的€€€€难道你觉得是尤尔带的吗?”
贝尔摩德笑眯眯地道:“哎呀,被你发现了。”
其实那粥里有灰原哀制作出来的药,为的就是帮松江时雨中和药性,将组织又故技重施的药剂效果冲淡。
降谷零虽然知道松江时雨现在只是配合着他们在组织眼皮子底下演戏,但身体情况又不是能演出来的,如果他现在还没办法行走,想要进行计划的难度翻了不知多少倍。
今天下午……
“对了。”贝尔摩德冷不丁地道,“你不是一直在问我,到底什么时候A才会被带走吗?”
金发男人抬眸看她。
“就是今天早上哦。”金发魔女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指,“这最后的早餐我替你送到了,波本,你现在也算安心了吧。”
降谷零表情没变,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今天早上?!
他们明明已经做出了这么快的反应:今天下午便打算利用“公安发现安全屋”的情况,迫使琴酒放弃安全屋,带着松江时雨转移。
以乌丸莲耶紧迫的反应,加上在东京组织所存的能进行实验的地点不多,有很大概率能摸进他的老巢。
这个计划有风险,但远比被动行事更好,降谷零昨夜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就等今天下午行动。
怎么会恰巧是今天早上?
不,等等,仔细想,贝尔摩德会答应帮他送餐解开锁链,还不用担心被组织怀疑,因为时间的间隔太短,根本不会影响BOSS的计划。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打算把自己全都摘出去!
降谷零此时在看笑眯眯的贝尔摩德,原本因为多次合作和互捏把柄带来的放松瞬间消失,他的手指抽动了几下,心中怒火更甚。
冷静……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就这时,降谷零属于组织“波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斜了贝尔摩德一眼,直接开了扩音。
“波本。”诸伏景光的声音传来,带着古怪,“琴酒那边传来消息,A所在的安全屋被条子发现了,我等下还会打给贝尔摩德,你们情报组快点去收集线索!”
贝尔摩德的笑容顿时消失:“啊哦……”
她好像,没那么干净了。
降谷零:“???你确定?”
等下,被谁发现了?
难道风见裕也比他们所有人还懂得分辨局势,直接自行开团了?
“我先走一步。”降谷零礼貌地把贝尔摩德请下车,疾驰的同时拿出手机,脸色古怪地打了个电话给风见裕也。
过了几分钟,他阴沉着脸挂掉电话,转头打给了€€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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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开机重启的系统还在惊讶:“贝尔摩德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帮你?宿主,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去钓鱼了??”
松江时雨沉思着摸了摸下巴:“她这开锁技术,跟怪盗基德一家的?”
系统:“这是重点吗?!”
重点就是不重要,他当然知道贝尔摩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甚至说,今天才是要搞大事的。
松江时雨心安理得地拿起勺子,搅合了一下面前的瘦肉粥,只是温热的粥刚刚触及嘴唇,门又一次被撞开了。
这阵风带着血腥和硝烟的湿润气息,瞬息间将房内原有的轻松气氛冲散。琴酒浑身湿漉漉的,目光阴沉,带着收敛不掉的杀意,他快步走来,行走间衣摆落下粉红色的水。
松江时雨连忙一口吞下粥,抬起头,有些愕然:“琴酒?”
琴酒锁眉瞥了眼松江时雨还留有红印的手腕,目光在粥上停顿了一瞬:“你喝了?”
松江时雨还未开口就被琴酒直接拦腰抱起,腹部顶到对方肩膀,手中的勺子被甩了出去,罗落到托盘上,发出“咣”的清脆声响。
松江时雨:“!!!”他就吃了一口!
“你最好别喝来历不明的东西,不然我可能会怀疑你的智商。”
琴酒的语气很冷,也难得多了几分急躁,他就这么扛着松江时雨快步往外走。
松江时雨差点没给他这一下颠反胃,他压抑地咳了两声,只字不提自己吃了一口的事情:“你又想干什么?”
琴酒单手推开了门,松江时雨这才听见了清晰的雨声,阴沉的天空中满是积云,透不出任何光彩。
他下意识仰起头,有一滴雨点正好落在他的眼睛里,又在眨眼间将睫毛浸透,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今天是雷雨天气。
【雷霆震震昏,看上去是不详的预兆。】
“这个安全屋被条子发现了。”
琴酒的声音在雨中有些不清晰,他托着松江时雨迅速穿梭在城市的阴影中,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仅没有乘坐爱车,也没有看到伏特加。
松江时雨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冒牌的,他伸出手,揪住琴酒长长的银发,往下一拽。
男人的动作顿住,箍着松江时雨的手骤然收紧,琴酒额上青筋一跳:“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起码跟我说清楚这是要去哪吧?”金发青年的语气有些虚弱,这种挂着的姿势让他的大脑有些充血,眼前都一阵阵发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不是你的风格。”
琴酒没有回应他,因为他已经听见了一队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男人不耐地“啧”了一声,从枪袋中拿出枪攥在手中,在交错间朝声源方向开出一枪,顿时一朵血花溅开。
“Here!”有人用英语喊着什么,穿着黑色衣服的探员冲了出来,顿时枪声乍起,打在障碍物上发出了叮叮咣咣的声音。
一枚子弹顺着两人身边擦了过去,松江时雨瞳孔一缩:“FBI?”
怎么会是FBI?
琴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被包围的危机感格外强烈,眼看面前没什么路,他便直接朝身旁废弃的高楼跑去。
“你现在可以安分一点了吧?”他冷声道,“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
如果没有松江时雨这个累赘,琴酒会毫不犹豫选择干掉这一群人,而不是在这接着地形拉距离。
“给我把枪。”苍白细瘦的手垂下,就差没摸到琴酒的风衣口袋里,松江时雨的声音此刻格外冷静,带着笃定,“你一定带着备用的枪。”
防止出现意外,琴酒身上从来都不止有一把武器。
琴酒上楼的步伐顿了一下,他微微扭头,对上金发青年沉着的眼眸。
“不敢?信不过我?”松江时雨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双手做出开枪的姿势,对准琴酒的后背,“还是担心我这样€€€€”
散乱的发丝落了一缕到唇边,被他用舌尖抵开,青年笑容不变,轻声道:“bong!”
琴酒盯着那开合的嘴唇,嗤笑一声,将手中的枪递过去:“你可以试试。”
€€€€对我开枪。
他有自信在松江时雨动手前打断他的手。
又或者说,疯狂的赌徒还想再开一次盘。
琴酒重新抽出一把手枪握在左手,他依旧侧着头,幽绿的眼眸望着金发青年略有生疏的动作,抽出弹夹,重新上膛开保险栓,调整姿势,最终在底下的人冲上来的时候,开枪!
一枪两枪三枪!子弹倾泻而出,打中了对方的腹部、肩膀和腿骨,碰撞的人群在空旷的楼道内发出沉闷的声响,还夹杂着几句脏话。
琴酒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血迹,幽绿的眼中笑意转瞬即逝,他嘲讽道:“真菜。”
他继续往上走,这片烂尾楼建筑群很大,之间的断壁残垣有很多可以来回窜的通道,正是因为偏僻,琴酒才选择在这附近用一个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平房当安全屋。
“我多久没摸过枪了。”金发青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手指触碰到滚烫的枪膛,抿紧了唇。
A确实没有什么神枪手的天赋,琴酒在不知切卡开挂的前提下,并没有追究什么,他顺着另一侧的楼梯,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在雨中。
黑色的保时捷从远处驶来,最终停在他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伏特加戴着墨镜的脸。
“大哥!”伏特加急促地喊道,“你们€€€€”
琴酒拉开车门,把被他蹦极玩得七荤八素的松江时雨塞进后座,自己在停顿半晌后,也选择坐到了后方。
伏特加有些惊讶地扭头。
琴酒道:“先开车,甩掉那群条子,然后去的地方地址你知道。”
伏特加最后望了一眼松江时雨,表情流露出很明显的纠结,最终还是转过头,启动了车。
“琴酒……你他妈的咳咳咳!”
金发青年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正撑着手俯身咳嗽着。
“你要是吐出来,我就把东西抹你身上。”
琴酒淡淡地道,他知道如果说丢下车之类的话,松江时雨一定会选择吐出来。
松江时雨不可置信地瞪他,细密的睫毛被水浸湿黏在一起,显得钴蓝色的眼眸愈发圆润。
他握着手中的枪,勉强坐直,第一件事就是把安全带绑在自己身上,一句话也没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自己会被带到哪里。
琴酒看着他的闭嘴的动作,莫名有些愉悦,他意味不明地问:“A,你会背叛组织吗?”
金发青年原本望着窗,闻言扭头反问道:“我要是背叛组织,我能去哪?”
A能去哪?这真是个好问题。
琴酒眯了眯眼:“回答我。”
“琴酒你很烦,老问这个,总不会你是卧底吧?”
前座的伏特加:“咳咳咳!”
黑色的保时捷在马路间横冲直撞,灵巧地从缝隙中穿过,但更多的源源不断的车辆依旧朝他们涌来,显然已经盯准了目标。
“大哥。”伏特加苦着脸道,“这到处都是监控,在我甩掉他们之前,车油耗可能不够啊。”
琴酒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甲方:“甩开。”
伏特加:“大哥!QAQ”
“喂,你们这车上不会连个电脑也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