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咒术界奇怪就奇怪在明明整个咒术界都是基于咒力而存在的,可他们对咒力的量却完全没有计量方式!
所谓的咒术师分级也只是‘咒术师能斩杀的咒灵等级’这种泛泛到了极致的分级啊!
这就搞得牧野裕司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往那颗RPG的弹头里输入了多少咒力,只能用万能的‘俺寻思应该差不多了’的严谨实验精神,收回了手,重新装填好了RPG。
虽然他看似思考了很久,但其实在别人眼里,他只是在大川崇昭紧张到冒汗的神色中上下颠了颠那颗弹头,紧接着就把RPG的枪口对准了那只出离愤怒的咒灵。
五条悟用六眼看出了牧野裕司的打算,他轻‘咦’了一声,“这样……可行吗?”
即便五条悟自己就出身在咒术界最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中,但他却并不像是其他那些同样出身自大家族中的咒术师那般死守家族的教条,将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列为‘无意义的奇技淫巧’,并且对着一切有可能会改变咒术界绵延了千年的现状的新事物或者新思想严防死守,正相反的,他非常乐于见到新的可能性诞生。
伴随着牧野裕司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的动作,他借着无下限轻易地挡住了反坐力,重新把那玩意抛还给了大川崇昭,自己则是非常富有研究精神地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咒灵所在的位置。
那只咒灵大概是又把这枚弹头当成了方才的压路机一般的无效攻击,猛地抬起了镰刀一般锋利的前肢,猛地劈向
了带着熊熊燃烧的尾焰向它飞来的弹头,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让人无法目视的强烈炫光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原本就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的建筑物处瞬间出现了一个深逾数米的大坑。
别说是咒灵了,坑里干净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遍一般,连半点残骸都没有剩下。
虽然夏油杰没有六眼,没法像五条悟一样直观地感受到牧野裕司刚刚干了点啥,但是他同样能隐隐感受到咒力的波动€€€€更重要的是他又不傻,谁家的RPG能有这种效果?!
“你往那颗弹头里输入了多少咒力?”
牧野裕司非常实诚地回答,“不多啊,也就是那只咒灵身上的三倍左右吧。”
夏油杰:……
要知道,那只咒灵本就无限接近一级咒灵的水平,唯一没有把它列为一级咒灵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不能使用术式罢了,也就是说,它的咒力水平完全可以媲美一级咒灵啊!
而三倍于一级咒灵的咒力……这都已经可以跟弱一点的特级咒灵相媲美了!
毕竟,其实咒力的总量与对咒灵实力的判定的关系并不算完全相关,特级咒灵之所以强大更多是因为领域的存在,而非是咒力的量级……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这是在拿导弹杀鸡啊!
其实那颗弹头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引子激活了牧野裕司输入进去的咒力,但是奈何这货直接输入了媲美一整只特级咒灵的咒力呢!
只能说免费得来的东西就是不心疼,他用起咒力来不是看自己有多少咒力,而是被他附魔的道具上最多能塞多少咒力……
五条悟则是分析道,“最后引爆的没那么多,因为不是咒具的关系,你输入的咒力半途中就差不多散去了三分之一左右,最后差不多是两只一级咒灵的水平罢了。”
他最后下了定论,“不过,作为玩具,这个威力还行了。”
牧野裕司同样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毕竟这波实验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平时完全没必要用这个物理意义上非常烧脑的无下限术式,如果一发RPG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来两发!有简单粗暴的方式干嘛非要抓着做题不放?真当他爱做题呢?!
“搞定,收工。”牧野裕司扭头看了眼正一脸目瞪口呆的大川崇昭,这会才想起要掩饰的问题,“那个……这种程度也挺好掩饰的对吧?”
大川崇昭能怎么办,他还不是只能咬牙回答,“对,没关系。”
而此刻,远在横滨的【太宰治】则是突然问了面前的青年一个跟他们方才商谈的事无关的内容,“我记得,王尔德先生你所画的风景画即便在你没有身处画中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放没有生命的死物进去的,对吧?”
“的确,”王尔德虽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了少许的困惑,但他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有什么问题么?”
“不,只是……”【太宰治】双手十只交叉着抵在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处,略微垂了垂眸,“觉得可能会派得上用处罢了。”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只有我自己才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人是无法随意将东西放入画中的。”
“哎,我也并不是为自己问的哦。”年轻的首领微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轻点了一下耳畔的耳麦,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第97章
“刚刚那个家伙, 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在那位有着一头黑发,气质忧郁的青年对着【太宰治】略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并转身离开了首领办公室之后, 全程负责着首领的安保工作的中原中也略微蹙了蹙眉,“你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这么个家伙的?”
“唔, 这可不是我找来的。”【太宰治】露出了略显苦恼的神色,他单手按了按眉心, “毕竟隔着……在没办法亲力亲为的情况下,即便是我也不能确保自己的计划会和预计中的全然一致。”
先前出现在港口Mafia的王尔德自然不是【太宰治】所在的世界中的王尔德, 而是被当时的特异点一起连带着送过来的目标之一。
只不过这个世界对王尔德而言毕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受限于这个世界同样有着‘王尔德’的存在,他也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这并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安危, 而是……会很麻烦。
是的,对超越者而言,即便是因为意外穿越了世界, 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麻烦’这种程度的事罢了。
甚至如果王德尔想的话, 他完全可以直接借助自己在原世界留下来的画作为定位, 想办法再制造一个特异点回去也无妨。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特异点是只存在于概念中的事物,但是自战争中走来的王尔德自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他本人就参与到过数次的特异点的制造中,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 他只是不希望引来太多不必要的注意和警惕罢了。
但他显然也意识到了因为特异点而落在这个世界的人不止他一个,只是他毕竟不像【太宰治】一样始终在一旁纵观全局, 也无从得知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更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跟牧野裕司的关系, 他之所以会找上来, 不过是他想拜托这个世界的港口Mafia帮忙找人而已。
【太宰治】也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找上门来, 毕竟和另一个世界不同,只要在这个世界稍微留意一下某些近乎是半公开的情报,王尔德就能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港口Mafia的命令远比异能特务科的还要有效。
如果不是担心这个家伙的到来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牧野裕司想要去东京浪的时候【太宰治】说不定还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中原中也问,“就算不说刚刚那个家伙,你以前也从来没有理会过那些咒术师吧?”
“他们吗?以前只是因为无所谓罢了。”年轻的首领那么回答道,“既然他们的诉求不过是关起门来继续自己跟自己玩千年之前的那一套过家家,我还没有严苛到连这种程度的自我陶醉都要彻底打碎的地步€€€€”
“那可不是什么过家家。”中原中也露出了少许不赞同的神色,“你也见过之前的几次伤亡报告……”
“我对此深表遗憾,但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把望向首领办公室的门扉的目光重新转向了他身侧的【太宰治】。
即便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如此无情的言论,青年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就好像他刚刚吐露出的不是对于生命的漠视,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正常的话题。
【太宰治】略微叹了口气,隽秀的眉眼中略微缀着点虚伪的无奈之意,“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对此产生什么看法?人是不会感谢在没有出事时就替对方掐灭可能的危机的人的,正相反的,对方说不定反而会觉得我不过是在谋夺他们的机遇,又或者干脆把所有的后果都推到我身上来哦?”
他笑了笑,“在见到了这么多例子之后,你难道还对人性有所期待么?中也?”
中原中也哑然了片
刻,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再度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首领。
他会提起咒术师的理由自然不是他想要帮助咒术界做什么€€€€即便他本身的确不想看到由咒灵造成的伤亡,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会想去帮别人擦屁股,甚至是被别人当枪使。
甚至就连他一时间都有些困惑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面前这样冷血的家伙这种问题,要知道,在【太宰治】上位的几年以来,对方一直在以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诠释着‘冷酷’的真正含义。
“不,我只是突然感觉,你最近……好像变得有人情味了一点,看来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
就在中原中也以为这个家伙又会借着这次机会使劲嘲讽自己的同时,对方却一反常态地露出了少许讶异的神色。
“有人情味……么?”【太宰治】像是在齿间咀嚼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倏地勾了勾唇,“你有时候也会说点好听的话嘛,中也。”
“……这明显不是在夸你吧?!”
“哎?我并没有要挤兑你的意思哦,明明平时真的在挤兑你的时候你都听不出来,在我难得真心实意地夸你的时候你却这种反应,还真是令我伤心啊。”
年轻的首领垂眸看了眼刚刚离开的王尔德留在桌面上的一副画,神情愉悦地回答,“像你这种没朋友的家伙是不会理解我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到底是谁没朋友啊?!”
“我说的才不是那种‘表面朋友’哦,上下属关系也不算,”【太宰治】自信道,“是哪怕远在天边都会时刻挂念着对方,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的关系!”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有些犹豫道,“你说的这个朋友和我不是一个意思吧,你这家伙又重操旧业了?”
【太宰治】难得被中原中也问懵了一下,他略显茫然地眨了眨鸢色的眸,“什么?”
“我是说,你又去祸害别人了?这明明就是女朋友吧!谁会这么对普通朋友啊!”
“……这是偏见吧?你自己不会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真是冷漠啊,中也。”
“哈?!到底谁才冷漠啊?有本事你让别人评评理??”
“是挚友!”
“挚友也不会这样!太扭曲了吧!而且会把你这种家伙当挚友的人一定有问题!”
结果中原中也这话一出,【太宰治】像是倏地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陷入了长久的无言,半晌后他才回答,“……或许吧。”
直到此刻【太宰治】才像是被人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意识到了一直以来的一切说不定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牧野裕司不过是因为心软所以才愿意顺着他说……
这只没良心的家伙一贯喜欢见风使舵,会担心【太宰治】生气了收拾他所以才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也再正常不过,或许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远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来的重要吧?
事实上,也就是这会跟牧野裕司联系的是另一只太宰治,不然【太宰治】就能体验到什么叫‘该敷衍你时照样敷衍你’,对于熊孩子来说,他能敷衍一个人才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的体现!
所谓当局者迷,太在意了的时候就是容易患得患失,更何况无论哪个‘太宰治’都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这点不安在他们独自一人待着,或是突然被人戳中内心的担忧时就容易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太宰治】瞬间丧失了跟中原中也争辩的意愿,抿了抿唇,像是重新缩回了纸箱里的猫咪一般,恢复了对方最熟悉的在脸上挂着虚伪到令人心悸的笑容的神态,“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中也。”
虽然中原中也一向看不惯【太宰治】,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但即便如
此,‘看不惯’和‘看不惯’之间也可以分个等级出来,如果硬要比较一下的话,至少稍微有点缥缈的人情味的【太宰治】要远比原先那个滴水不进,对一切的人或物都没有什么波动的【太宰治】要好了太多。
……至少前者还能看出对方的确还是人类,而不是后者一般,比起人类,更像是截然徘徊在世间的幽灵。
“真这么在意的话,就去问啊。”中原中也烦躁地摘下帽子,“你跟我甩脸色有什么用?!”
“不劳费心,这是我的私事。”对方不咸不淡地回复着,顺势抬起手,对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记得你还有别的任务要做吧?这是命令,中也。”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尽管再不满,但是在对方以首领的身份发布了命令之后,他也只能抬腿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重重地甩上了大门以示不满。
被独自留在了门后的【太宰治】翩长的眼睫略微颤了颤,在双手十只交叉地放在小腹处,自己望着昏暗的顶灯发了会呆之后,他倏地抬起手,按亮了桌面上的手机屏幕。
如果换成是一年……不,哪怕是几个月前的他说不定都只敢将这份迷惘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在午夜梦回时静静地看着这般如鲠在喉的疑问静静发酵,但是现在……
他的指尖在半空中略微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一般,点开了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太宰?”
只是还没有等【太宰治】开口,牧野裕司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唇边本能浮现的笑容僵在了半当中。
只听对方无比困惑地问,“你有什么毛病啊,干嘛一边脑内给我打电话一边现实里还打?咋地,跟我炫耀你能一心二用呢?那你真的好棒棒哦?”
【太宰治】:……???:)
第98章
不得不说, 人类的悲欢总是不相通的,和已经emo了一轮的【太宰治】不同,牧野裕司不仅半点没想家, 反而只觉得他吵闹。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不是?在太宰治故意不说自己到底是那只宰的情况下,牧野裕司一时半会之间怎么可能轻易分辨的出来这俩人之间的差别……
虽然语气和用语习惯上的确有差异,但是以宰科生物那冷热不定、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樱花妹性格来看,不管他俩怎么说话牧野裕司其实都觉得挺正常的……事实上, 哪怕哪天【太宰治】突然给他来一段林黛玉的腔调, 他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会太惊讶就是了。
而且正常人真的不会故意隐瞒自己是谁然后既膈应自己又膈应别人啊!!分不清他俩咋了,人双胞胎的父母都不一定能分的清双胞胎呢, 虽然他的确把他俩‘视如己出’, 但他又不是他们亲爹!更何况这两只宰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他这会也不是当面和他俩聊天, 分不清太正常了吧!
但如果【太宰治】愿意讲道理那他就不是【太宰治】了, 这位年轻的首领大人当场呼吸一滞, 紧接着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咪一样浑身的毛都快炸开来了,“挂掉!”
牧野裕司隔着电话线都感觉自己被炸了一脸的毛毛, 抱着‘这辈子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的困惑, 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眼手机,直接按照对方的说法挂掉了电话。
【太宰治】:?!?!
而牧野裕司脑内的太宰治则是毫不客气地嗤笑出了声,还没等牧野裕司反应过来呢,刚刚被他挂掉的电话就再度打了进来,【太宰治】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你居然挂我电话?对你而言难道他比我重要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牧野裕司当场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色, “这不都是……是……?”
他话说到一半时也猛地反应了过来, 只听太宰治听不出喜怒的‘呵’了一声, 但是还没等太宰治开口,牧野裕司几乎是下意识地挂断了脑内的电话……毕竟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很有用!
可脑内的电话挂了另一边的可没有,大概是过了最初的惊怒的劲儿,【太宰治】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话可能的确有些歧义,更重要的是他这会也顾不上跟牧野裕司计较这一点,而是毫不客气地开始给另一个自己上眼药,“他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说不定是打算以我的名义暗算你哦?既能实现他挑拨离间的目的,又能让你对我失去信任,真是恶劣的家伙,阿裕你最好还是离这样的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