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意思是能逛尽量逛。为组织肝脑涂地的第一杀手想要尽可能多地收集其他组织的情报。
四个人很快就分好了组。琴酒是习惯性地带上伏特加，阿夸维特要保护夏布利，自然也就被分配跟了白羽未来一组。
琴酒这组名为参观实则在摸犬金组的情况，白羽未来这组就是真实且现实的摸鱼组了。
想想不知道多久才能谈完的合同，白羽未来不禁叹了口气。虽然他确实有做律师的才能，但是每次一有这种任务就把他拖出来当律师用，黑衣组织有这么缺人吗？
之前他跟着琴酒的时候，好几次接到这种任务都是琴酒把他带出来看合同，如果不是他有这种才能，估计这次琴酒也不会把他带过来。
对面可是黑手党啊，带波本、阿夸维特他们镇场就算了，他一个看上去就这么弱势的人，不说什么镇场效果，别被对方看轻了都是轻的吧？
我真的只是个适合呆在后方的技术人员啊。
“唉。”
阿夸维特瞅了他一眼，揣测了一下在有限的相处中了解到的这个组员的性格，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来走个过场，主要任务有琴酒呢。”
白羽未来对上他坦然的目光，更加忧心地叹了口气。
确认过眼神，是相似的摸鱼人。
可惜你是来走过场的，我肯定有事情做，没那么轻松的。摸鱼都不能放心摸，太难过了。
于是白羽未来又叹了口气。
阿夸维特：“……”
啊，这个组织成员真的是组织成员吗？上次就想说了，又废又没干劲，一天到晚想着摸鱼，说真的他真的不是卧底吗？卧底都比他努力吧？
“说起来你是为什么加入组织的呢？我看你好像并不适合做组织的工作啊。”
白羽未来愣了一下，他迟疑地扭头看向身旁的阿夸维特，斟酌着含糊地回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许听说过，我之前失忆过，醒来之后就跟着琴酒出任务了。”
其实他大概知道组织给他的说法有水分，但他之前能得到的有关过去身世的信息只能从黑衣组织那里获得，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不过现在他已经开始从别的渠道得到有关自己过去的情报了，所以对于组织下达的任务他就更加惫懒了。
摸鱼也摸得更加勤了。
倒是阿夸维特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不太组织。
白羽未来确实总是和组织格格不入，但组织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除了被怀疑是卧底或者叛徒，其他成员是不得打探代号成员情报的。
难不成他是被怀疑了吗？那也不对啊，真被怀疑了，要么应该是身为搭档的波本来试探他，要么应该是琴酒来要他自证啊，怎么会是阿夸维特呢？
白羽未来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探究。
察觉到白羽未来已经有了戒备，阿夸维特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虽然难得能够趁着琴酒和波本等其他组织成员都不在的时候，试探试探这个被琴酒说过一定要保住性命的夏布利，但如果引起他的怀疑，让琴酒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那可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主，仅仅只是怀疑都能让他提枪上门。
忽然，耳朵里传来一阵细弱的音乐声，白羽未来愣了一下，觉得这个旋律好像有点熟悉。他顺着声音的来向看向前方走廊尽头一间开了一道缝的房间。
他身旁的阿夸维特也看到了。阿夸维特低声道：“没有人在门口守着，应该不是我们不能参观的地方。”
但是这种小声说话的架势，本身就有着偷偷摸摸的意思。就算不能看，没人守着，那他们也能找到借口。
琴酒不是说要尽量摸摸犬金组的情况吗？他们刚好可以看看。
两边都有理由，完美。
白羽未来这次非常默契地懂了他的意思，轻手轻脚地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越是靠近，他越觉得这个音乐声熟悉。到了门口，音乐声已然清晰起来。大概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直到到了门口，才发现里面声音其实很大。
跟阿夸维特靠着门缝往里面张望，正在训练的美少女偶像穿着可爱的裙子和着音乐的节奏正在热舞。
白羽未来瞪大了眼睛，正要张口欢呼，被后面的阿夸维特一把捂住了嘴。
真理！爱理！千佳！是后街偶像啊！！
我没能抢到的演唱会门票！我没能去成的演唱会啊！
感受到被自己制住的人的亢奋，阿夸维特只能小声在他耳边提醒：“冷静点，冷静点，不要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白羽未来慢慢地强行冷静下来，同样小声道：“你说得对，我这可是难得的在现场看后街偶像平时的练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夸维特：“……”
我的同事是什么品种的阿宅？虽然之前在他房间里看到初音的手办就有猜测了，但少女偶像团体……emmm……
里面的音乐声逐渐减弱，很快只剩尾声，里面练舞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白羽未来还在想着要不要进去要个签名，里面的人已经仿佛累瘫了一般，就地一躺，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语调仿佛整个人废了一样。
“累死我了！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刚才有个动作做得还不是很好，我们不要再练练吗？”
“我不行了！我感觉要死了！而且你难道已经屈服了吗？已经决定以后都要做这个什么【哔€€€€】的爱抖露了吗！我们可是继承了大哥的道路，要将他的信念发扬光大、做个堂堂正正的真男人的啊！”
白羽未来：“……？”
啊……虽然跟想象中的萌妹偶像少女不太一样，但是可可爱爱地说着想成为真男人的美少女偶像好像也很可爱的样子。
阿夸维特跟他一样，以为是这三位少女偶像是想像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直到他们听到那句话€€€€
“可恶啊！只要一想到我们现在连【哔€€€€】都没有了，上厕所都得蹲着上，我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啊！！”
白羽未来：“……”
阿夸维特：“……”
白羽未来＆阿夸维特：“！！！”
第34章 交易
……
“……振作点。”
两个人坐在安排在8楼的房间里, 阿夸维特说起了苍白无力的让同事打起精神的话。
“可是、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真人美少女偶像啊……我的真理、爱理、千佳……”
白羽未来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同样精神恍惚的阿夸维特也说不出什么富有文采或者直击灵魂的安慰话，只道：“……节哀。”
说实话, 他原本是不知道这三个跳舞的少女是少女偶像的，奈不住身边有个老粉滤镜一朝破碎, 像叫魂一样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在知道这三个偶像少女其实是没了下面那架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的黑手党小伙时，阿夸维特同样感觉三观巨震。
由于这个事实过于令人震惊, 以至于连【后街偶像】竟是犬金组旗下的少女偶像团体这事都没法引起两人的注意了。
让三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而无法再做男人的变性者组成少女偶像团体出道, 尤其是他们本人其实仍然还怀抱着成为黑方大哥的理想……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犬金组的组长犬金鬼万次郎, 竟然恐怖如斯！
大概是在外面已经逛了一圈回来了，白羽未来和阿夸维特在房间里呆了一阵子, 琴酒那边就来了通话。
大致交流了一下有什么收获，又被琴酒骂了一通就知道吃饭不干事的废物, 通话就挂断了。
波本和威士莲那边倒是很顺利, 载着货物的卡车已经被他们接手，此刻正在通往组织据点的路上。
现在还是凌晨两点四十多, 正是睡觉的时候，几人干脆就在犬金组提供的住处休息了一晚上。
上午八点, 犬金组提供了早餐, 九点，双方再次见面洽谈。
犬金组将一份在黑衣组织给出的合同的基础上大改过的文件递给了琴酒，琴酒看完合同，转手就交给了白羽未来。
白羽未来接过合同就立刻开始看合同有哪里有漏洞，哪里需要争取。
琴酒虽然只是粗略地过了一遍合同，但重点的交易内容还是仔细看了一下。他此刻眉眼阴沉地盯着大开大合地坐在他对面的犬金鬼万次郎。
“犬金组长, 你给出的条件, 是不是有点过于狮子大开口了？”
犬金鬼万次郎笑了一下,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也不容易，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再说了，你们那边来钱也不难吧？毕竟没有我们限制多。”
琴酒脸色一沉，“犬金组长，我们并不是只有犬金组一个选择。”
太过分的话，我们也是可以换一个交易对象的，毕竟我们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犬金鬼万次郎并不恼，他挑眉道：“确实也是。就好像你们的热武器交易，就是跟大酷会那边做的吧？”
琴酒眉梢一跳，知道对方接下来说的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果然，犬金鬼万次郎一直笑里藏刀的脸也跟着阴沉下来，“在跟我们犬金组交易的同时，还跟另一个组做着交易，你们可真是贪心啊。”
“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是各取所需。如果您坚持这个价格的话，那我想我们的交易恐怕也做不成了。”
组织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作为出钱的一方，琴酒当然是能谈少一点就谈少一点。
犬金鬼万次郎双手十指交叉顶在下颌，直直地看着几人，“你这是……在威胁我犬金鬼万次郎？”
他的话音还没落，屋子里守着的几个犬金组组员已经分出几个去堵住了门。
琴酒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嘴角下撇，“在犬金组的地盘威胁犬金组的首领，我们还没有那么蠢。”
犬金鬼万次郎直视着琴酒的双眼，身上的气势完全不弱于这个组织的第一杀手。他动作显眼地看了一眼白羽未来手中的合同，又把视线转回琴酒脸上，“那你的意思是？”
“贵方的开价确实是有些离谱了，这个价格我们不可能接受。”琴酒沉声道，“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也希望日后能一直保持合作。一顿撑还是顿顿饱，我想犬金组长应该心里有成算。”
琴酒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了，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并不喜欢这种谈判的工作，既耗时又耗脑，而且即使谈成了他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成就感，只有对对方磨磨唧唧的办事速度的不爽。比起这种工作，他更愿意去暗杀或者清理卧底和叛徒。
犬金鬼万次郎当然不想放过这个赚大钱的机会，毕竟犬金组现在确实资金不够宽裕，不少组员已经开始在做副业了，听说底层甚至有自己做表情包贩卖的人才在，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在偶像事业上发展吗？
想起最近那个因为犯了错而被他送去飞完泰国飞韩国、回来出道做偶像的三人组少女偶像团体，犬金鬼万次郎难得心里还有点愉悦。总归他们是给自己挣钱了嘛。
“你说得对，”犬金鬼万次郎说，“那么，断了跟大酷会的交易怎么样？武器这一块我们也能提供。”
他竟是想两条道一起吃！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同样都是混黑的，在武器这方面，不管是旗鼓相当的犬金组和大酷会，还是略逊一筹的小黑田组，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因为当地的政策和经济情况，底层成员卖自己配枪的事时有发生，而大酷会有了自己的供货对象后，这方面就缓解了不少。
东京势力圈的划分基本已呈饱和状态，犬金组想要在东京的势力中取得优势地位，势必要从其他势力身上掠夺。如果这个对象是目前与犬金组旗鼓相当的大酷会，那就更妙了。
但是这对黑衣组织并不是个好的选择，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谁都知道，而犬金鬼万次郎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琴酒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这件事我没有完全的决定权，条件我们可以再谈。”
犬金鬼万次郎意味不明又带点恶意地感慨道：“说起来跟我犬金鬼万次郎谈生意，来的本该是你们的首领，让本人跟手下谈已经很失礼了，你们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对于这话，琴酒还真没话正面回应，只能道：“首领不方便出面。”
黑衣组织的首领属于隐藏其真面目到连黑衣组织内的高层代号成员都没几个人见过，只是出来谈个交易就让首领暴露出来，那显然不太实际。
犬金鬼万次郎哼笑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