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乐子人、愉悦犯、疯子神经病一点都不少,贝尔摩德瞬间就看出了男人的属性。
照片下的资料则是一长串:不明?
这个青年有着足够的手腕,完全把过去的自己从世界上抹掉,至少能肯定的是,他的名号不是虚假的。
琴酒铁定是不想和贝尔摩德合作,但是boss和朗姆都在催促这件事。
作为矜矜业业的酒厂劳模,琴酒飞速落地纽约,并且给贝尔摩德打了电话。
“琴酒,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夜晚,易容成一个没人见过的金发美人的贝尔摩德正坐在专车里,车子不知要开向何处,但是很显然她现在有心情去逗逗人。
纽约现在正下着瓢泼大雨。
“你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哪吧,贝尔摩德,”琴酒拒绝喊这个姓名不知的人“先生”,“告诉我。”
“哦呀,这件事可比较难办了,”贝尔摩德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大雨,“而且我们说的那个家伙你确定是一个人吗?这么长时间连名字都没搞清楚呢,倒是他的那把利刃的名字比较清楚,可是身份也全都未知,是未知吗?”
在琴酒的报告里,亚兰德斯疑似是疯狂科学家为了以人类极限对抗异能者所制造的实验体的这件事标注的很清楚。
琴酒皱了皱眉,不太想废话的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那边的贝尔摩德忽然道:“停车!”
贝尔摩德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会吧?”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犹豫了一下,通知了琴酒自己现在的所在地:“我正打算去见那个人呢。”
不过看这样子排场太大了,还不是为了欢迎她布置的。
贝尔摩德调查到的流窜的异常快的先生今晚所在地,是一家相当偏僻的酒吧,看起来平静无比,可问题就是纽约的酒吧不管多么偏僻这么安静就有问题。
酒吧外部却热闹非凡。
贝尔摩德一眼扫过去,至少停了几十辆豪车塞满拥挤的街道小巷,正常行人早就退避三舍。
街道上还杵着近百个浑身写满了“不是好人”气息的西装男人,他们一多半都没有打伞,直接淋在大雨里。
贝尔摩德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杀意。
这些人碰到一处,本来早就应该打起来了,可是他们在忍耐。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
贝尔摩德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因为那么多类似打扮的男人里,一个举着黑伞的浅色风衣白发青年漫步而出。
在资料里名字为亚兰德斯的青年手中提着他的长刀€€€€那把让所有人看了都能安静下来的钥匙。
亚兰德斯举着伞,准确来到了准备等候琴酒的贝尔摩德的车辆外面,车窗全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贝尔摩德分明觉得那双眼睛在盯着他。
亚兰德斯拿出了一个小型喇叭。
“你好啊组织的使者,我希望你是个懂得酒并且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因为此刻我刚让酒保帮我调了十几杯准备尝试一下,你可以帮我的忙,”喇叭里清楚传来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含着真切的笑意,听起来就像是个热情的主人,“请别介意我的失礼,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我派了我可靠的亚兰去接你。”
可靠的亚兰后退一步,将黑伞朝着车门倾斜,并不在意自己的肩膀被大雨淋湿。
【亚兰不擅长这种事吧,可是为了先生的命令他就去做,真的好可爱WW】
【亚兰总是能让我忽视掉他兰爷砍天砍地的那一面,哪怕他手里正提着刀】
【酒厂先派来的人是贝尔摩德啊,应该不会谈崩了打起来吧,还有琴酒在后面压阵】
【打起来不太可能,以先生的人设来看……】
【不是吧真的还有人相信先生现在立的人设吗?他阴晴不定啊,我可不敢相信了】
弹幕完美的被青鸟狩捏出的人设迷惑,除了乐子人这个属性外根本看不出来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这就大大降低了青鸟狩ooc的可能性,哪怕他突然忘记人设做了青鸟狩才会去做的事情,也有大把理由。
贝尔摩德发现了,她可能是今晚唯一的真客人。
暴雨冲刷着街道,雷声偶尔滚滚传来,那些淋雨的人竟然没人出声。
舞池那边安安静静,酒吧里零零散散也坐了三分之一的客人,可是这些客人明显不是自己愿意来的,脸色都难看的和猪肝色一样。
他们坐立难安,有的看到另外的某一个客人还会目露凶光,甚至嘴里骂骂咧咧。
可就在他们拔枪之前,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瞬间就全部熄火了,脸色惨白的坐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得不坐在这里。
贝尔摩德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至少五六个她印象深刻的通缉犯。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高端的智商犯人,只是犯下的事情如雷贯耳,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外面排队的人还能称一声衣冠禽兽,这里和外面的那些排队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些烂泥。
然而衣冠禽兽都只能淋雨,烂泥还有位子坐。
酒吧中央空着一张桌子,但是很明显那里不是给贝尔摩德准备的。
吧台后的服务生正在擦酒杯,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战战兢兢的用余光看着自己面前唯一喝酒的客人。
吧台那里只坐了一个人,脱去了外套只穿着马甲的青年身形比例优越,但背影看起来杀伤力微弱,长发甚至不是很能让人分清楚他是男是女。
戴着黑手套的手正摇晃着酒杯,他看起来有点无聊。
贝尔摩德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这青年正在想些什么。
金发女人和黑发男人的气质都和这里格格不入,他们的打扮似乎更应该去某个五星级酒店里切牛排。
酒吧的音乐声音非常小,贝尔摩德朝着吧台走去,青年从杯子的反光里看到了金发女人。
【贝尔摩德现在的易容和莎朗€€温亚德的不同,果然还是不想把身份交到不信任的人那里去吧】
青鸟狩心道酒厂的成员是大名鼎鼎的美国明星?这个也有些意思啊。
莎朗€€温雅德成名几十年,这个假身份是早就布置下的。
黑发青年借着旋转椅的力度转过身,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却又让人觉得真情实感的微笑:“这可真是惊喜,虽然是易容的脸,但是能和美丽的女士一起喝一杯总归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这证明您在认真对待我吧?”
青年现在看起来相当放松,领带都被他拉松,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优秀的人,年轻俊美气质优雅……前提是他不会间歇性发疯。
例如说把人的手钉在吧台上。
酒保胆战心惊的看了眼吧台的新鲜破损。
贝尔摩德习惯了与人打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才的那场面的确很危险,不过她表面上看不出受到了任何影响。
“能看到你我也非常惊喜,毕竟……”贝尔摩德回头看了眼门外,“你看着好像没有想认真欢迎我的意思。”
没想到先生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头痛的神色:“非常抱歉。”
“亚兰,”先生先朝着他的刀刃摆了摆手,“你坐着,詹姆先生,麻烦给他来杯橙汁,他还没有成年,日本二十岁成年。”
亚兰德斯真就一言不发的坐到了中央的桌子那里去。
看似亲昵的被喊着名字的酒保拿橙汁的手都是颤抖的,也不敢嘲笑有人来酒吧喝鲜榨橙汁。
吩咐完这一切,先生再次望着贝尔摩德,充斥着歉意的叹息道:“外面可没有一位是我的客人,我特意让亚兰去告诉他们消停点了,我可是很害怕冒犯了您。”
青年的声音低哑温柔,离得近听着能让人起鸡皮疙瘩,是个适合操控人心的好声音。
先生朝着吧台抬了抬手:“如果能原谅我的话您请坐,我来请客,这是当然的。”
贝尔摩德还是坐了下来,毕竟都进来了,目前为止也能看出这个先生的目的不是为了和酒厂作对,那就只剩下摸清楚他不明朗的态度了。
橘子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扩散,果肉与果皮分离,亚兰德斯已经在喝加了冰块的橙汁了。
作为最大的战斗力,青鸟狩并不担心亚兰德斯的饮食里被人下毒之类的€€€€亚兰德斯的毒抗点满了。
先生的这个马甲也有毒抗,不过不是可以消化毒的毒抗,而是中毒后可以忍耐着默默承受让别人都看不出来的毒抗……真特么是区别对待!
主马甲无论怎么看都还是弱,要不是铺垫的好这里得有多少人想把他活吃了。
两个人并肩坐在吧台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今天的雨真大啊,来的路上有受到影响吗?”
“我倒是完全没有,可惜有个同事本该被影响的无法抵达的,还是让他来了。”
多少人的目光都想看着说话的两个人,却又不敢。
他们就好像在话家常,谁能相信他们才刚认识。
贝尔摩德其实现在还挺庆幸琴酒安全落地了的。
贝尔摩德点了酒,先生的手却顿了顿,微微侧头看着金发的美人:“我有种预感,该不会是个绿色眼睛的,叫做琴酒的人吧?”
“听说那小家伙和琴酒合作过好几次啊,”贝尔摩德用酒杯指了下亚兰德斯,“并不愉快吗?”
“我暂时都不太想见到绿眼睛的人,”青年手肘搭在桌面上,双手合十,他垂下眼帘看着酒杯里的冰块,神色真诚,“亚兰德斯不喜欢琴酒,我支持他独立思考,现在他想埋了琴酒,不过我还没有和那个人实地相处过,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
问题是她也是比较偏绿色的眼睛,只是灯光晃得不太像。
此时正通过监听器和贝尔摩德远程联络的琴酒:“……”
【先生你也太会骗人了,埋了琴酒分明是你吩咐的】
【我以为只是说个笑话(愣住),他是真的想埋了琴酒?】
【其实是想埋了酒厂吧……】
【但是光是和贝尔摩德的谈话忽然就让我有点恍惚了,感觉先生好像天生就该是他们那边的人,酒厂以外的世界和他格格不入啊】
“啊,”先生像是刚注意到贝尔摩德的绿眼睛,笑意重新回归,“我像来最为尊重美丽的事物,像是您这样的美人不包含在内呀,请原谅我的冒犯。”
贝尔摩德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他笑的像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恶劣小孩。
贝尔摩德道:“但是现在看来,你分明更喜欢毁灭。”
青年拿起酒杯的手顿了顿,他侧头看着贝尔摩德:“不不不,我不喜欢那种东西。”
“我喜欢的是极致的美丽,您知道吗?”先生朝着贝尔摩德的方向稍稍倾斜,瞳孔有些收缩,“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众人的欢呼声里,英俊的美丽的,耀眼的华丽的,被口口相传,被历史赞叹,像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又或者是赞歌里的英雄王……”
在压低的声线下,青年如同一个狂热分子,赞叹着那些人类历史上或存续或覆灭的伟大存在。
他低声笑着,缓缓道:“就是这样看到他们的存在覆灭,我的心脏才能重新跳动,头脑才能一直灵活啊。”
他当然并不喜欢纯粹的美丽与毁灭,他喜欢的是二者融合的极致。
“初步的了解我们彼此都已经建立,那么,请您告诉我,组织能满足我吗?女士?”
他到现在都没有过问贝尔摩德的名字,贝尔摩德也没有问他的。
“只要你为组织做出贡献,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贝尔摩德到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这是一只无法融入阳光下的野狗,“说些真实的,拒绝的话,组织还是能拿走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