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上也沾了一些血,分不清楚是脖颈上的,还是乌苏酒的手腕被勒破了。
调查过的柯南一下子哽住了:“乌苏酒……”
“嗯?那个啊,”乌苏酒顺着柯南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我保存了很久的,但是现在人都回来了,以后想要不是还能有。”
柯南心道这根本就是胡诌的,刚才在车上的谈话里,乌苏酒根本一点儿想要回去青鸟狩身边的意思都没有。
【啊啊啊最重要的关头,哪怕狩不在身边可还是保护了乌苏酒和柯南啊】
【玛德还好狩还活着,要是这个真的是遗物,乌苏酒还要用它来保护柯南,我直接哭瞎】
【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乌苏酒保存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的,但是对于柯南来说这就不算什么了,他怎么那么好啊】
【狩没办法用什么玄学保护乌苏酒了,谁快点来救救他们!柯南还有主角光环,我拜托先生你必须得活着撑到真正的见到完全的青鸟狩的那一天啊】
“我们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从这里离开了,”乌苏酒咳嗽了两声,柯南都已经闻到了血腥气,可是嘴里的血似乎被他活生生咽了回去,“小侦探,你能动吧?”
柯南点了点头,一摸身上,却发现手机和联络追踪眼镜都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乌苏酒无奈道:“你先转移下重心,你靠着的我那个地方肋骨断了。”
“……”柯南差点没忍住提高音量,“这是一开始就应该说的问题吧?”
“是吗?我忍耐力比较好,就忘了,”乌苏酒摇摇头,“感觉看你的反应比较有意思。”
柯南嘴角抽了抽:“乌苏酒!”
“好好好,现在别担心,泉雅人还在上面,他肯定会报警的,我的人也会赶过来。”
想起来泉雅人,柯南一惊:“不对,田纳西肯定会把他也杀了灭口的。”
“不会,”乌苏酒声音笃定,神色游刃有余,“你下来的时候没听到枪响吗?那是我安排的狙击手的枪。”
柯南顿时愣住:“你还有狙击手?”
“嗯,为了干掉田纳西嘛。”
“那你怎么还会在这里?”柯南道,“那个人在你被割喉之前不就应该动手吗?”
“我一开始想看看田纳西还有没有秘密,后来割喉的时候他离我太近,开枪会把我们对穿的。”乌苏酒说的很轻松。
柯南捂住了头:“你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这种事情?!他割深一些你就没命了啊!”
“……要听吗?小侦探?”
柯南已经不想瞪乌苏酒了:“算了,你肯定又会说一些吓唬人的话。”
哪怕生死一瞬间,乌苏酒也不会推心置腹,柯南算是看穿了,果然还是找个机会让青鸟狩亲自问他比较有效。
“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有一盘半个世纪前就开始的棋局在我手里,我们两个现在谁也不会死,因为我的安排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柯南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乌苏酒,却无论如何都看不穿那双蓝黑色眼睛里笼罩的阴影。
乌苏酒盯着柯南的眼睛,缓缓道:“赌局,该说不说还是很有意思的,你是难得让我这么觉得的人,小侦探。”
柯南很想追问,组织和你乌苏酒究竟都想要干什么?接下来还要进行什么计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问不出口。
“我不相信真的有人把自己的生死都作为赌注算在内,”柯南咬牙道,“我们现在应该先想办法自救。”
乌苏酒扬扬下巴,柯南顺着方向看去,发现那边厚实的白雪里似乎还有一些凸起。
“我们的下面距离悬崖底端还有一些距离,”乌苏酒咳嗽了两声,缓缓道,“你可以踩着那些走下去,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最多也就是摔断腿吧。”
柯南也看了看自己的伸缩带,发现还能用,伸缩带虽然被雪埋住了但是它自己的力量就能从雪里释放出来。
可是无论哪个办法,乌苏酒都没办法离开这里,往下走不行,往上走乌苏酒的伤势那么重肯定也受不了。
断掉的肋骨要是在移动中插进肺里就麻烦了。
更麻烦的是,风突然又刮了起来,刚刚停住没多久的大雪再次在空中呼啸起来,就连喊声似乎都能被吞没。
“可恶……”柯南正在疯狂的开动脑筋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却突然感觉手上碰到了一些奇怪的冰。
他猛地低下头,揪起乌苏酒的风衣,这才发现他的风衣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伤势竟然在背后吗?!
“乌苏酒……喂,乌苏酒!”柯南低声喊着乌苏酒,可他没什么反应。
“……我应该没办法做莫里亚蒂,但你是福尔摩斯,”乌苏酒神色有些茫然的自顾自说着,“你有力气就赶快离开,我们下次再见比较好,小侦探。”
“不要再管那些了!你在意自己一下啊,乌苏酒!”
“……那是谁?”
柯南一愣,想起来这只是个代号,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乌苏酒已经不记得这个代号了,可他甚至不知道乌苏酒的本名。
柯南无可奈何,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抓着没什么反应的青年的领口,在他耳边道:“你在掉下悬崖的时候,最后想到的是谁?你要为了那个人活下去啊!”
乌苏酒的手似乎动了动,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呜呜呜先生在差点可能要死掉的时候,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他好像从真以为自己失去了青鸟狩开始,就一直活在算计里,从来没有表露过真心了,哪怕是要死之前,所以乌苏酒厨都猜不出来先生到底想要做什么】
往上走的话,柯南自己可能没办法穿过那么多积雪,现在乌苏酒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果断选择了往下走。
柯南用伸缩带缠住藤蔓,有惊无险的踩到了悬崖下面。
没跑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了人影,隔着皑皑风雪,柯南都不敢大声呼喊,还好那人也看到了柯南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的安室透诧异的看着柯南:“没事吗柯南君?怎么就你一个人?”
“安室先生,乌苏酒还被困在悬崖上!”
安室透身手不凡,再加上柯南的伸缩带作为辅助,他很快就利用再远一些的悬崖上的树木垂下来的藤蔓来到了乌苏酒身边,将他抱了下来。
安室透都差点儿踩空滑下去。
乌苏酒太轻了,这个时候安室透才注意到平时的那些伤病把这个人拖累到了什么程度。
要不是毅力支撑着,恐怕早就倒下去了,但是既然青鸟狩已经回来,现在是什么支撑着乌苏酒,谁也不知道。
那些凝结成冰的血在安室透把乌苏酒抱起来的时候一点点碎裂,最终新的血顶替了它们。
安室透其实松了口气,要是没有新的血流出来才更糟糕吧。
在这冰天雪地的温度里,大概是和乌苏酒的体温对比太明显,安室透竟然觉得这些血烫手。
他头一次看到虚弱到这种程度的乌苏酒,那些没人能敲开的面具之下的壳子,似乎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逐渐碎裂露出冰山一角,让人恍然大悟,原来乌苏酒这种人也是会倒下的。
“乌苏酒?乌苏酒!可恶!”安室透到了悬崖底下,喊了乌苏酒两声却发现没有丝毫反应,他立刻抱着人开始往车子那边跑,“柯南君你跟着我!”
柯南连忙喊道:“安室先生,乌苏酒的肋骨断了,不能剧烈移动!”
“这我当然知道,”安室透看着乌苏酒那张清秀染血的脸,自嘲的笑了笑,“我干嘛抱你还要这么小心啊。”
他明明讨厌乌苏酒的。
跑着跑着,不知为何安室透的脑海里恍惚了一瞬间。
一个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感觉到自己也曾走过这样重伤的时候,那个时候背着他朝前跑去的人是乌苏酒。
记忆里乌苏酒仿佛没有了那样病弱的体质,自己还在想着要问他一个答案。
“你在黄泉路上有见过我的朋友青鸟狩吗?”
“你要好好活下去,狩……”
“安室先生,你怎么了?!”柯南发现安室透神色恍惚的停了下来,连忙喊道。
安室透猛的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怀里的乌苏酒,道:“我没事。”
为什么会出现那些幻觉?他不可能被乌苏酒救过啊?
乌苏酒突然抬起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安室透的衣领。
安室透这才发现乌苏酒勉强睁开了眼睛。
“让柯南……跟着警察,别把我活着的消息立刻捅出去,看清楚组织……组织里的人……”
安室透一愣:“乌苏酒?”
原来如此,这个人故意让自己生死不明,好把组织里最后需要清楚的人都看清楚。
乌苏酒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帮乌丸莲耶扫清障碍,他需要的是全都臣服于他的组织成员。
尽管不知道乌苏酒是怎么确定自己不会死的,恐怕他的剧本里唯一的意外就是毫不犹豫跟着一起跳下来的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心中一惊,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乌苏酒这种对手……狠得下心,却还记得柯南的安危。
真是不合时宜的人才,不合时宜的心狠,不合时宜的温柔。
似乎就连对他的怜悯和关心,都是一种侮辱,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资格在他心里的人离得太远了。
远处遥遥传来警笛声,安室透回身对柯南道:“柯南君,你该跟着警察们一起走,还有乌苏酒的事情,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回头我来。”
柯南尽管聪明过头,但是安室透也还以为他是个小学生。
柯南手上还沾着血迹,闻言顿时一愣:“乌苏酒他……”
“他不会出事的,”安室透沉声道,“你知道的吧,你不能跟着我们。”
柯南:“……”
他看着安室透将乌苏酒放进车后座,开车走人,没过几分钟,鸣着警笛的警车在柯南身边停下,后面还跟着急救车。
车上冲下来的警察担忧的看着柯南:“小朋友,你没事吧?”
柯南回过头,勉强笑道:“嗯,我没事哦,这都不是我的血。”
柯南请警方帮自己联系了阿笠博士,整个过程都没有让毛利兰他们知道。
从医院检查了没事出来,灰原哀也不由得道:“乌苏酒这次,真的还是他自己的算计吗?”
“我不知道,”柯南叹了口气,“哪怕是生死关头,可他也没打算说出全部的事情。”
“那个人就那样,”灰原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条路走到黑才是他的选择。”
“嗯,”柯南点点头,神色凝重,“最近黑衣组织应该会有不少变动,就是不知道乌苏酒想要做到什么地步了。”
“……他不会真的死掉吧?”
“单看伤势的话……”柯南忽然愣了愣,诧异的看着灰原哀,“你担心他吗?”
“只是他死掉我们的麻烦会更大吧?”灰原哀,“等下,你在想什么啊?”
“是是。”柯南无奈的拖着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