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酒想要成为烫男人 第82章

美好的一天又过去了。

睡到迷迷糊糊梦醒的时候,薮原€€察觉到了他附近似乎多出了熟悉的气息。

薮原€€翻了个身, 又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的知道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但那个人的气息对于他而言太熟悉了, 既没有让系统提示他危险,也没有让薮原€€的自我防御意识醒来。

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出于直觉,他的大脑都判定,气息的来源对于他而言没有威胁,非常安全。

琴酒站在床沿,看着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又睡过去了的薮原€€,冷笑了一声。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叫醒薮原€€,而是自己去了客房的浴室洗漱,洗漱完,他披上了一件薮原€€的浴袍,又回到薮原€€的房间里,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闭目休息。

这里是薮原€€的房子,他一向很谨慎,会认真的排除掉一切可能暴露薮原€€和阿尼赛特的关系的东西,所以这栋房子里没有任何属于琴酒的特征太过于明显的私人物品,比如琴酒的风衣帽子之类的,公用的倒是有一些,还有一些适合琴酒尺寸的衣服,只不过风格不对。

薮原€€早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买了尺寸不对的衣服但是丢了也不好,所以把他们放到了储藏室里”的理由,琴酒要是想穿,还是能去储藏室里找到几件薮原€€风格的衣服的,但是他不愿意穿那些花里胡哨的T恤。

琴酒能穿的衣服也不是没有,大不了穿西装嘛,正装总不会有差错的。

只不过半夜穿着西装也未免太奇怪了,虽然琴酒出门在外的时候几乎24小时穿着他的黑风衣,带着礼帽,但是在家里的时候他还是追求舒适的。

而且储藏室有点远,薮原€€既然准备了“从来没穿过也不打算穿的衣服”,那么这些衣服也应该在储藏室里不好找的角落里,琴酒懒得去翻。

他没有在客房休息,薮原€€是个阿宅,没机会邀请别人来他家住,所谓的客房也就只是个象征性的摆设,浴室用一用倒是没关系,但其实非常挑剔,喝酒要喝最好的酒,开车要开豪车的琴酒不愿意睡好久没人收拾过的客房的床,他宁愿在薮原€€的房间里的沙发上躺着,反正也不是没有过比这更艰苦的时刻。

琴酒坐着面对着床方向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薮原€€熟睡的脸。

他在回来的飞机上睡了很久,非常精神一点都不困,而且之前都是在美洲做任务,他的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正是美国的中午。

睡着了的“薮原€€”不像薮原€€,也不像阿尼赛特。

薮原€€是个平日里行事有些张扬,性格略显天真、鲁莽,有点像冤大头的富家子弟,虽然琴酒知道他出身很普通,大概是在美国的时候和那些有钱同学学了一身的纨绔习气,所以稍显夸张。

而阿尼赛特在组织里的其他人面前是个步步为营,刻意做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来让别人放下戒心,苦心经营长袖善舞的阴谋家,在琴酒面前则是心思缜密、但对他非常顺从的好助手。

私下里只有两个人都时候,阿尼赛特和薮原€€融合,成为了另外一个形象,但现在他睡着了,变成了一个既不像阿尼赛特也不像薮原€€的人。

这个人睡着的时候不像一些文学作品里描述的恶人,睡着时也会像个无辜的婴儿,床上的那个人在睡着的时候也是警惕着的。

琴酒不止一次观察到薮原€€的睡眠,从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对于休息的时候另有一个人离自己这么近都是感到紧张的,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也逐渐习惯了和另一个人紧贴在一起。

琴酒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更加警惕,需要用更多时间来习惯卧榻之侧另有其人的那个,但实际上薮原€€花的时间比他还要长,只是通常情况下是薮原€€先因为体力耗尽而昏睡过去,体现不出他的警惕罢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并且逐渐越来越习惯,到现在哪怕睡到半夜琴酒回来了还眼都不眨,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琴酒难得这么安静地看着薮原€€,他们俩的夜生活一般都很丰富多彩,通常以薮原€€再三拒绝继续下去了结束。

睡着了都薮原€€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他稍微蜷缩着身子,看上去有些缺乏安全感。

琴酒在思索,这个和他在一起了几年,并且之后还会一起几十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们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最初他认为薮原€€是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薮原€€对自己很狠,一把抓住了机会让琴酒记住了他,并且又利用机会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获得了代号。

那段时间薮原€€非常勤劳,整天跟着他跑任务,琴酒一度非常欣慰,认为对方是和他很像的人。

但没过多久,去了美国留学以后,薮原€€就变得懈怠了。

其实琴酒也能理解,毕竟人这一生不是追求财富,就是追求权力,又或者是追求别的什么,薮原€€在留学的时候成了千万富翁,有着光明的前途,肉眼可见将来会变得更富裕,不想再继续在组织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琴酒曾经做过准备,如果薮原€€想要洗白自己,脱离组织上岸他该怎么杀了他,不过他一直认为他的准备没什么用,因为薮原€€是个不安分的人,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愿意只做一个普通的富豪,资本家手上沾满的鲜血可能比杀手还要多。

出乎他的意料,薮原€€没有展现出任何想要脱离组织的意向,除了变懒了一些以外,他仍然在勤恳的为组织工作,只是不愿意到处乱跑,而选择远程提供技术支援,反正他是黑客,这样也不影响完成任务。

而且当大学放假的时候,薮原€€还是会跟着琴酒一起满世界跑去做任务的,他的大学同学里,富有的在度假,家境一般的在实习,只有薮原€€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正是那段时间,阿尼赛特的威名在道上里打响了。

那时候琴酒还不知道薮原€€到底在追求什么。

琴酒自己是一个失去了故国,没有根源的人,他的起源就是在组织里,没有别的选择。

但薮原€€有。

他非常矛盾,一面把自己光明的形象维持得干干净净,一面作为犯罪组织的成员肆意妄为,说他只是天生追求刺激似乎也不像,阿尼赛特并不寻求在组织里的晋升,只一直作为琴酒忠实的下属。

时间长了,再加上朗姆在组织里宣扬的那些关于琴酒和阿尼赛特的绯色流言,琴酒难免会想一些相关的事情,在默默观察了阿尼赛特一段时间以后,他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多想。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们成为了情人。

从那以后阿尼赛特就变了,他平日里的行事还是如往常一样肆意,只是他好像下定决心定下了什么目标。

阿尼赛特想要带他离开组织。

琴酒在很久以前,他们刚刚确认关系以后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阿尼赛特的作为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像宫野明美那样,想要脱离组织去做“好人”。

阿尼赛特还是和以往一样做着普世价值观里认定的坏事,甚至干得更多了。

琴酒曾经认为阿尼赛特保持着薮原€€这个干净的身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洗白,可是,以阿尼赛特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就算洗白了也不会是个安分的人。

琴酒也不是。

他不是一个会任由阿尼赛特带着离开组织,洗白上岸,去做一个“好人”。

所以他一直没有给出承诺。

不是因为他对组织忠诚,他和组织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琴酒认为自己是个天生的恶人,像他这样的人在道上很难单打独斗,他也懒得去经营,他选择一直对组织忠诚,只不过是嫌麻烦罢了。

只是琴酒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了,因为组织这么多年经营攒下来的资源还是很可观的。

如果阿尼赛特只是想把他送上boss的位置,那么琴酒会如他所愿去做的。

不是为了权力。

第119章 深夜总是想得比较多(中)

薮原€€刚才翻身的时候带着被子滚了一圈, 这让他身体一侧的被子有些短,露出了挨着床的一部分皮肤,他觉得有些冷, 蜷缩了起来。

琴酒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扯了扯被子。

现在还是早春, 天气还很冷,不盖被子的话很容易感冒, 尤其是薮原€€还没有关窗户。

薮原€€习惯于在有微光的环境下入睡, 因为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半夜会被磨人的剧痛折磨醒, 他经常要半夜爬起来喝些水,或者是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吃点药。

虽然他的家庭没有成功找到能根治他的办法,但是止痛药还是做找到了的, 只是并不是单独针对他的病的止痛药,而是把市面上具有止痛的效果的药进行实验以后找出来的最适合他的药。

但是止痛药毕竟不能多吃, 产生了耐药性就没效果了。

所以薮原€€只在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才吃一粒, 更多的时候他一直清醒熬过整个夜晚。

夜晚可以干什么呢?

看书?太痛了看不进去。

所以他只能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也因此养成了不关窗户睡觉的习惯,刚好,大部分时候的月光和窗外的霓虹灯足够为他提供足以行动无碍的光。

琴酒注视着薮原€€刚才因为寒冷而皱起的眉, 内心不由得想到了他这段时间查到的一些资料。

薮原€€患有的那种病确实没有任何治疗的方法,因为患病人数过少,医生们对这种病也没有足够多的了解,他能找到的只有多年前的那家药厂的一些研究院发表过的论文, 琴酒看不是很懂里面的各种医学词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通读了一遍。

论文里说这种病发病的时候, 病人会非常痛苦, 头疼、心脏痛、身体痉挛、呼吸不畅, 总之,基本上哪哪儿都痛。

琴酒继续调查,发现薮原€€的父母其实人还不错,他们离婚的时候,把家里的那套房子卖掉了,在东京的房子卖出了两三亿日元,这笔钱大部分给了薮原€€,为他买下了大量的药物,只是也可能只是刚好够而已。

那个生产药品的公司并没有真正破解这种疾病,他们只是针对这种病生产出来了缓释剂和止痛药,可以降低病人发病的痛苦和发病对于身体健康的影响,但不能真正解决发病这个问题。

这种药物都药效也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薮原€€需要的药量应该会越来越多才对。

但是他的父母已经做完了他们能做的,虽然把房子卖了的钱用于给儿子买药并不是他们卖房子的目的,但这不影响他们的行为展现出的亲情。

薮原夫妇用钱买断了爱,之后便分隔两地,再也不管薮原€€了。

然后薮原€€就加入了组织,靠着组织的高收入又买了不少的药,直到那家药厂倒闭。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耐药性了,干这一行的能活到无疾而终的少之又少,他不大可能活到药物失效的那一天。而且他攒下来的药可以当饭吃了,因为药厂倒闭的时候疯狂甩卖,这种时候就不是药厂定价,而是看供求关系了,要买的人太少,药厂卖不出价,薮原€€用非常低的价格就买下了比之前卖掉房子的钱换来的还要多的药。

耐药性已经不影响了,大不了用量来换。

这是被薮原€€隐藏起来的过去,如果不是薮原€€已经向他透露了消息,琴酒根本查不到。

琴酒的指尖轻轻抚上薮原€€紧皱的眉头,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薮原€€蹭了蹭他的手指。

隔着薄薄的眼皮,琴酒触摸到了薮原€€的眼球。

薮原€€终于还是醒了。

“阵你干嘛?”薮原€€嘟嘟囔囔地打了个哈欠。

他应该是在叫“gin”,只是因为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含糊,听起来像在叫琴酒的日文名字而已。

“睡觉别乱动,感冒了又要哼哼。”琴酒把手从薮原€€的脸边移开,想要后退,但薮原€€已经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用脸颊又蹭了蹭琴酒的手心。

一阵异样的瘙痒顺着琴酒的手心,通过他的手臂一直向他的心脏传了过去。

他也不打算拿开手了,而是直接捏上了薮原€€的脸颊。

比起刻意化妆的棱角分明像混血的阿尼赛特,薮原€€的脸颊要稍微柔软,有肉感一些,捏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但薮原€€不喜欢这样,他喜欢和琴酒肌肤相亲,贴在一起,但是不喜欢被捏脸。

“大哥你放手。”薮原€€含糊地说着,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这样才算躲开了琴酒乱动的手。

他逆着光看着琴酒,琴酒背后的月光投入窗户中,使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薮原€€的身体完全被琴酒的影子遮挡住了。

借着月光他才发现琴酒只穿了一件浴袍。

应该还是他的浴袍。

薮原€€莫名有些高兴,但他还是掀起被子想要让琴酒进来:“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就这样在外面站在,比我还容易感冒吧。”

琴酒没说什么,但确实靠了过来。

薮原€€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他笑了起来。

“怎么了?”琴酒就坐在薮原€€的身侧,后背靠在靠枕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侧躺的薮原€€。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年。”薮原€€带着浅浅的微笑回忆着,“我们在郊区的那个别墅的那天,我突然断了联络,大哥临晨来找我。”

他仰头望着琴酒,问:“大哥为什么回来找我?是因为那时候就已经很担心我了吗?”

由于姿势的关系,躺下来的薮原€€看不清琴酒的脸,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和覆盖着肌肉的颈侧,然后再往下,琴酒的浴袍稍微敞开一条缝隙,露出了一小部分苍白的皮肤。

由于人种和平日里穿的严严实实的关系,琴酒的肤色比一般白人还要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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