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嗓子一紧,可谓是触目惊心!
而在扶苏眼里这就是一个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小娃娃。
扶苏看着自己爱人怀里抱着的娃娃,十分疑惑的问道:“这娃娃……是从哪来的?”
“我生出来的!你忘了!”
新嫁娘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几分尖锐,刺得棺中三人不由得蹙眉。
但在扶苏眼里,这不过是自己爱人因兴奋而激动了些。
他这咋咋呼呼的性格也不是第一日了不是吗?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儿搞了个小娃娃出来。
扶苏温柔的笑着,说道:“你一个男子如何能生?老实说,这娃娃究竟是从哪家抱来的?”
王莽、杜子美:“?!!!!”
阮陶:“……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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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梳木,冷月如勾。
赵府溪台阁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阁内的气氛此时冷到了极点。
“怎么?几位大人是准备为妖人说话吗?长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几位大人……你们都是长公子心腹之人,可曾想过如何向陛下交代?”赵高目光冷冽。
孔明轻笑一声:“什么心腹不心腹的。我们只知道,我们乃是奉陛下之命,辅佐长公子来此监军。亮劝赵公公也将心思用在正道上,不要日日想着什么结党之事。”
“诸葛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咱家今日可算是见到了。”赵高咬牙切齿道。
孔明表情依旧淡然:“赵公公谬赞。”
赵高也不准备同他继续废话下去,他知道孔明鼓弄唇舌的本事乃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同他废话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几位大人要想在此处喝茶请自便,长公子如今被妖人祸害得下落不明,咱家是坐不下去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起身对身边青袍莲冠的卓灵阁中的众人道,“诸位仙长,还请诸位仙长劳苦些捉住拿妖人,救出长公子!”
青袍莲冠的术士们齐齐起身:“是!”
说着,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阮籍突然开口道:“慢!”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身上。
赵高眼睛微微眯了眯:“阮步兵?”
“我原以为赵公公叫我与叔夜来是商量事的,不料原是邀我二人来看戏的?”阮籍道。
“阮步兵哪里的话,此事事关长公子,阮步兵有何意见尽管提便是。”赵高嘴上这般说着,心很是不屑。
这群读书不为仕之徒,简直就是天下的废物,也不知陛下为何这般纵容他们。
要他说,当初坑杀术士之时,这群人也该一同丢下去。
想归想,赵高依旧朝着阮籍扯出了一个笑,他知道阮陶原是阮家子弟,也明白阮籍此行前来的目的,所以今夜才让这人过来。
按照他对阮、嵇二人的了解,他二人不可能不来搅和。
赵高瞥了一眼在帷幔后提笔记事的甘左史,呵!这种时候越乱越好。
对上赵高的笑脸,阮籍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表示自己对其的不屑。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帮着阮陶说话,阻止赵高带着卓灵阁众人去追踪阮陶的下落之时,阮籍道:“我没什么意见。”
赵高微微蹙眉,没有意见?
只见阮籍扯了扯袍子,烛光月色之下尽显风流之态:“只一件事,捉拿妖人这样有趣的事,我与叔夜要一块儿去。”
赵高:“?!”
闻言,孔明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朝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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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庙子瞬间寂静了,四周的僵尸鬼童原本阴邪恐怖的眼神在这一霎那透出了带着天真的迷茫。
幽绿的烛光下,壁画上凶恶的神明的表情变得甚至有点儿滑稽。
新嫁娘估计直接懵掉了,自己究竟拐了个什么回来?
“我去?!!”阮陶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了一个八卦的笑容。
怪道是其余的公子公主都娶亲的娶亲、出降的出降,长公子身为长子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没想到,这长公子还挺叛逆的哈!
阮陶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当今长公子扶苏居然好龙阳?!
这事要是在外头传开了不知要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这一趟,没白来啊!
一时间,阮陶觉得能听到这样大的八卦,被关上几天,冤枉一阵子也是不亏。
阮陶问道:“小公子平时对哪个男子有格外亲睐吗?”
杜子美左思右想,憋了句:“你算吗?”
“我当然不算。”阮陶反驳道。
杜子美指向身边的人:“那便是王相。”
阮陶瞬间看向身边的王莽,王莽连连反驳:“怎么可能?长公子不过是欣赏我的奇思妙想,就像欣赏季珍兄一样!我看应该是孔明,他俩不是成天黏在一起吗?”
“孔明兄已经成亲了!黄嫂嫂做的糖蒸乳酪你没吃过?你这样胡言乱语,对得起那碗乳酪吗?”杜小美斥责道。
“我这也是合理的推测。”王莽反驳道,“你看因为知道得不到,所以爱在心里口难开。”
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杜子美依旧坚决反驳道,“说不定公子心仪的不过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书童、小侍,只是苦于身份不能说罢了。”
闻言,阮陶道:“那还不如爱在心头口难开呢!当真因对方身份低微,觉得自己高贵无比所以不说,那我看不起他!”
王莽点头道:“我也是。”
“反正长公子喜欢的人不可能是孔明兄,永远不可能!”杜子美压低声音否决道。
如何不可能?爱在心头口难开嘛!
就在几人€€€€€€€€在棺中讨论刚刚得知的这一惊天信息时,新嫁娘又开口了:“你喜欢男子??”
这回,她的声音没有了少女的娇软,听上去像是漏了风、缺了口的铜钟,又像是年迈的老人的嚎叫。
听得人背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扶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不就是男子吗?……”
他似乎刚想喊出对方的名字,谁料那新嫁娘恼羞成怒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扶苏眼中瞬间失去了光彩,开始痛苦的挣扎着。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年。
那个女人,也是这般掐着他的脖子,硬生生将药朝着他口中灌。
他哭着求她,哭着求她自己不想喝药,哭着求她不要死,但是她一件都不曾答应。
扶苏咳嗽的间隙,轻声呢喃了一句:“娘……”
就是这一个字,烫得那新嫁娘猛得松了手,扶苏应声摔倒在了地上。
她怀里的婴孩儿徒然哭了起来,她顾不得地上自己抢回来的新郎,只顾着安慰怀里哭闹起来的孩子。
“乖乖!别哭了,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她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了起来,仿佛是普通的妇人正哄着自己孩子入睡。
见此,阮陶知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将袖中扎好的纸新郎从棺材缝里塞了出去,纸童子悄悄接过,然后一群纸童子正互相传着纸新郎。
最终,传到了离扶苏最近的那个纸童子手上。
那纸童子趁着新嫁娘正哄着怀里的娃娃,于是拉着扶苏的腿朝着自己身边一拽,于此同时将那纸新郎朝着外头一抛。
一瞬间,扶苏与纸新郎的外貌对调了一番。
纸童子又用同样的方式悄悄的将变作了纸新郎的扶苏传回到了棺材前,由站在棺材前的纸童子塞进了棺材里。
三人在棺中看着这一幕,纷纷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途中除了点儿什么岔子!
索性,一切都非常顺利!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化作纸新郎的扶苏在被塞进棺材的那一刻会突然便回来!
只听“咚!”的一声,棺材盖掉在了地,暴露出藏匿在其中的四个男子。
阮陶倒在了王莽身上,扶苏压在了阮陶身上,杜子美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身着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嫁娘……
庙内又安静了一秒。
随后,新嫁娘回过神来,面前的场景、两个新郎官,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妖气的人!
她如何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带着她怀里的婴孩儿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们敢耍我!!!”她尖叫道。
那声音犹如破了口的钟被人用尖锥猛敲!刺得人脑仁儿疼!
阮陶连忙将自己的那枚化形符塞进扶苏嘴里,瞬间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的男人化作了一只比寻常狐狸小两倍的红狐。
阮陶将狐狸急急忙忙塞进怀中,随后掏出手中的拂尘将杜子美与王莽二人护在身后,一滴冷汗从他额角划过。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姑娘,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毁了我的喜宴€€€€!!!!!”
伴随这她一声尖叫,一阵阴风吹过将她的盖头吹了下来,露出了她的脑袋€€€€黑得不真实的长发盘成了高耸的发髻,上面戴满了步摇与纸花,
奈何那颗脑袋有一小半右脑直接空掉了,露出里头白色、黄色的东西,脑絮、尸油、脓水、混杂着血将脸上的脂粉晕染得到处都是。
整张脸也是一寸寸的烂,一双眼睛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里面不见一丝黑。
下一秒,她瞬间出现在了棺材前,整个身体发出“咔咔”的断裂声,她手臂一挥,一根本虫蛀烂了的发黑的手指指着阮陶说:“我见过你……”
随后,她的手指立马调转了方向,脑袋“咔”的一声偏了过来,只着王莽道:“又好像……是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18 06:46:37~2021-08-18 23:4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