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蛆虫又被她移动的手脚碾得稀烂,看上去令人作呕。
阮陶在心中默默掐诀,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结果很抽象,不管是掐诀探气又或者是他最不擅长的占卦,最终得出的结果都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属于扶苏的“蛊”!
她是跟着刚刚那个人一块儿进来的!
不!或者说,她其实就是被那个人带进来的,而那个人的目标很明显不是扶苏,而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
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术士,一直窝在上郡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讨生活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那人究竟是何人?一副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架势?
不过,现在阮陶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
那女人用脸对着阮陶,被红布勾勒出来的五官能够让人感受到此时她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狰狞。
下一秒,一条长舌自红布下探出,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她手脚的骨头直接刺破腐烂的皮肉露在了外面。
她感觉不到疼痛,相反这样更加像兽类的状态反而让她原本有些缓慢的速度变得更加迅速!
她舞动着长舌看准时机直直的朝着阮陶扑了过来!
阮陶灵活的朝着旁边一躲,她舌尖的津液甩出,落在亭子的汉白玉石柱上,汉白玉的石柱瞬间被腐蚀出了几个小洞。
阮陶深深蹙眉,好家伙!不会吧?!
见状,阮陶也不敢再靠近那女子了,生怕被她的口水沾到。
只见他将手中的纸人尽数朝那女子一抛!
近十个小之人落地之后化作孩童大小,朝着那女鬼扑去。
它们也没有什么章法,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像小孩儿耍赖似的。
阮陶原本也没想用这些小纸人对面前这个怨气冲天的“东西”造成什么伤害,也就是想暂且拖住对方片刻,让自己理一理思路,也想想该如何对付面前的“东西”。
今夜实在太乱,乱得他都快想不起一些咒该怎么念了。
就在阮陶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慌慌忙忙的掏出怀里的纸,准备再化两张符、折两两只狐狸出来时。
“咔!”一声让人牙酸、背后发凉的脆响。
那女人的脖子竟然被一群没有童子血、没有符篆加成的小纸人给直接掰折了。
于此同时,纸人们也被她的唾液腐蚀殆尽。
她脸上的红布有些歪,露出了下面发黑的、被蛆虫蛀烂了的肌肤,此时她正畸形的偏着头,用脸对着阮陶。
虽说盖着红布,但是阮陶已经能够感受到红布下那双眼睛传来的怨毒的视线。
被纸人们一通折腾,面前这个女人,不!应该说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她简直就是被人活剖了腹的人形蜘蛛。
那骨头被折断了趴在地上的畸形的四肢、被挖空后不断掉落着蛆虫和滴着脓血的腹部、红布下升出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巨大的长舌€€€€这些东西阮陶自己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背后汗毛直立。
而阮陶却停下了手中花了一半的符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不会吧?这么菜?!
居然能让一群纸人掰折了脖子,这看上去明明与那鬼娘子差不多凶,如何弱成这般?
就在阮陶愣神之际,女子再次挥动着长舌朝着阮陶扑了过来。
阮陶朝着旁边一闪,女子的唾液洒落再花枝上,将那株花的枝叶瞬间腐蚀殆尽。
她再次努力挪动着被砸断了的脖子,努力将脸冲着阮陶。
看着面前被女子唾液腐蚀的花,阮陶眉头紧蹙!
不对!这女的不对劲!
刚刚看她身着红色嫁衣、头上又盖着盖头,阮陶理所应当的认为对方应该与鬼娘子是一个路子的,乃是再新婚之夜暴毙的女子。
因怨气冲天,从而成了凶煞中的头一等大凶€€€€红煞!
可如今看来若当真是红煞冲出的厉鬼,又怎么可能被一群小纸人掰折脑袋?
如此看来,估计随便一名正常的成年男子都能将她揍趴下,哪有这么弱的厉鬼?
不仅如此,阮陶还观察到对方吐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尸体的尸液!
这分明是毒!
厉鬼再如何“凶”,那也都是人变的,人又如何能产毒呢?
纵然是草鬼婆一流,也不过是借助蛊物下毒罢了,哪有人能够自身产毒?
所以,这玩意他妈的根本就不是厉鬼!!
伴随着女子再次朝自己扑过来,阮陶再次纵身一跃到了跳到了一处花坛上,脚下踩坏了好几株艳红的芍药。
既然对方不是厉鬼,还是个能被纸人掰折脖子的玩意阮陶也就没那么忌惮了。
他站在花丛中伸出手,嘴里念了一段咒,下一秒幽绿色的狐火朝着女子卷去!
女子被烧得发出“吱吱”的惨叫。
但令阮陶十分震惊的是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自己攻击的动作,在浑身被狐火灼烧的情况下依旧执着的朝着自己扑过来。
“我的弥勒佛啊!”阮陶有些心惊,“这是同我有多大的仇啊?”
说着,他加大了手中的火力。
月色下幽绿色的狐火散发着瑰丽的光芒,映得阮陶精致的脸多了几分靡艳。
“吱€€€€!!!”
那女子最终长啸一声,被烧得焦黑落在了地上。
她仰面躺着,畸形的四肢蜷缩在一起,更加像是一只虫。
阮陶弯下腰细细观察了女子蜷缩的四肢,她的手掌与脚掌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应有的模样了,而是被折成了针状,像是虫类的四根爪子。
果然!!
阮陶脸色沉了下来,这玩意儿当真就不是鬼,而是€€€€蛊。
一种名为“艳面蛊”的蛊。
**
“其实,那座坟附近以前是有个村子的,只是据说后来是因为那座坟实在太过邪乎,村里的人死的死,不死的也都尽数搬走了,所以那里现在才成了田地。”少年捧着茶盏说道。
“那个疯子,据说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的后人,他们家没有搬走,而是搬到了隔壁村,也就是咱们村来。据说是,家里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暴毙,或者意外生死。,总之他们那一辈也就留了他一个人。”
“那他究竟是怎么疯的呢?”李太白说道。
“据说是生下来就是疯的,自打家中人都暴毙后便没有人再管他了,于是他就在村子里以乞讨为生,平日里就住在村头的大石凳子上。”少年解释道。
“你说,他说那座坟不是坟,是蛊?”孔明道。
“对!”少年点了点头,道,“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你们知道七八岁上下的男孩儿都是够人缠的,自然我也不例外。那时候,我时常和几个一块上学的同窗一块儿村头村尾到处跑,小孩子好奇心中,看见一个疯子是又怕又想逗一逗。”
“我还记得那是我七岁的夏天,那天下午格外的热,我与两个同窗逃了课,躲到村头的大石凳子处玩儿。就在这时,我的其中一个同窗提到去那座坟边看看。,另一个慌忙说去不得,大人们都是说那里有鬼。”
说着,少年的脸色沉了下来:“就在这时,那个疯子突然笑了。”
“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是只识假鬼怪、不识真阎罗,那姑娘坟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鬼,而是大罗金仙的蛊!”
“小孩子本来就害怕神神鬼鬼的东西,加上那疯子嘴里又是鬼怪、又是阎罗、又是大罗金仙的,我们听了害怕,就跑掉了。”少年说道。
少年说完后,在座其他三人神色各异。
沉默了片刻后,孔明问道:“仅是如此?没有旁的了?”
少年想了想,随后道:“哦!我那俩同窗其中有一个是个胆子大的,他后面又一个人去逗那个疯子,不过被疯子带到那座坟边吓得病了一场。”
“他或许从疯子口中听到了些其他的东西,你们想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拜访他,不过得等到明日去了,他今日去了隔壁镇子上吃喜酒,估摸着要晚上才会回来。”
“这……我们若是因这事儿贸然拜访不会唐突吗?”孔明有些犹豫道。
“放心不会!”少年笑道。
“那便麻烦了。”孔明与李太白拱手行礼道。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瞧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起告辞。
刘季与他堂侄儿将二人送到了院子门口,几人约好了明日下午这个时辰去拜访少年的同窗,之后便拱手行礼作别。
孔明与李太白二人骑上马,往城门的方向走。
“你看样子挺喜欢刘兄那个堂侄儿的。”李太白骑在马上道。
“觉得面善。”孔明回答。
这时,他突然勒住了马回头。
只见,少年正倚在柴门外目送着他们离开,见孔明回头,还伸手冲他挥了挥。
孔明喃喃道:“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坑!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结果“修文”修到了现在qaq
对不起!!!!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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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只是不怎么喜欢太监
待女子死后, 园中的白雾便逐渐散去了。
阮陶坐在亭中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沉思,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能够这般随意进入蛊障,且对自己抱有这么大敌意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