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第84章

嵇康顺势推了阮籍一把,阮籍松开了怀里的人,开始不急不慢的整理衣衫道:“你拿狐裘来作甚?这天儿也不是穿狐裘的时候啊?”

阮陶指了指自己举着的稻草人,道:“张冠李戴!”

作者有话说: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归园田居》陶渊明

今天又是没能万更的一天,我去写无限流大纲了抱歉……TVT(明天我一定……应该可以吧……)

第58章 国师徐福

“这便是那惑人的妖狐?”

卓灵阁偏厅, 一名体态微胖、留着两缕小八字胡的青衫道人看着面前由被狐裘包裹着的稻草人,端着茶盏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阮陶。

就差将“你小子当我是傻子”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人乃是上郡卓灵阁中的掌司€€€€毛宜。

掌上郡卓灵阁内外大小事务,并负责整理卓灵阁卷宗的整理, 每月要将这些卷宗所记载的大小事儿整理好向京中国师汇总。

这些卷宗大部分记录着的都是当地修士们丹药炼制的情况。

一少部分则记录卓灵阁处理的民间报上来的一些关于鬼怪神明的案子,这类卷宗报到京中去通常是一式三份, 卓灵阁一份、刑部、大理寺各一份。

这部分卷宗少的原本并非因为民间报案的人少,实则是因各地卓灵阁都是以炼丹为主。

不过, 它可以少, 却不能没有, 像民间的报案, 大多都是每个月,或者每三个月挑一两件来做做样子。

只因卓灵阁建立的初衷一是为陛下炼制长生不老丹, 二则是为百姓解决鬼神之事, 二者都是卓灵阁的职责,缺一不可。

若只顾着炼丹、没有案子上报可不成!

朝中不少官员都对卓灵阁建立持反对态度,若非王相与国师在其中周旋, 他们这群人此时估计散落在江湖, 天天与那天桥下的说书人吃同一碗饭。

哪里会有今日这般头戴乌纱、要佩鱼袋的机会?

因而,对于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阁中众人都十分珍惜,他们都明白, 此时的他们就是大秦地方官吏的一员, 若是不拿出些实际的“政绩”怕是堵不住朝中上下悠悠之口, 也会让国师难做。

况且,他们陛下对于方士的态度从之前坑杀的那几百个方士中就能看出来了。

那般受重视的长公子都因为那群人求情被贬到了上郡这边陲之地, 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大秦诸多官吏, 他们这群人头上的乌纱是戴得最不稳的!

因而, 对于民间的案子, 他们虽说会敷衍不做,但绝不会敷衍上报。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想糊弄他们?

况且御史台那群人的眼睛就差长在卓灵阁身上了!只因卓灵阁既比不得他们那些正经“衙门”,又比不得龙禁尉与陛下亲近。

所以,御史台许多人害怕得罪朝中势力,又得拿出自己的政绩之时,就喜欢逮着卓灵阁弹劾!

如今,弹劾卓灵阁已经是御史台的“习俗”之一了!

礼部上月上报给户部的用银状况不对,弹劾卓灵阁!吏部侍郎疑似受贿,弹劾卓灵阁!大理寺卿家中良妾无故丧命,却不曾报官,还是弹劾卓灵阁!

这时,他们自己若再主动递把柄给人家,还不得被人直接连根拔起?!

因而,面对阮陶这糊弄鬼的说法,毛宜现在就想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了!

炼丹稍微敷衍些也没啥,毕竟丹药靠得是天灵地宝,这要找到天灵地宝靠的就是机缘二字,故而炼丹的进度提不起来尚可解释为天意未到。

但这民间的案子可是要呈交给刑部、大理寺的!如何能马虎?!

毛宜呷了一口杯中的黑枣茶,轻轻咂了咂嘴,两句八字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也跟着一动一动的:“我知道季珍你乃是长公子举荐进来的,且名门出生,与咱们阁中这群出生草莽之人不同。”

“你大可随意玩乐,哪怕最后将咱们上郡卓灵阁整个玩儿进去,你也可以全身而退,回去当你阮家的少爷去。可你得体谅体谅咱们这群只能吃这碗饭的人呐!”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阮陶:“当初是你自己说不愿意炼丹,承受不住炼丹的枯燥与辛苦,长公子与王相亲自批了你不必炼丹,只需处理外务,我也没有二话。只是你若不想干,又何必这般敷衍呢?怎么?阮家还缺你每月这几个子儿的俸禄吗?”

“啧!”阮陶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在身边的案几上,一脸痛心道,“掌司这番话我如何当得起?我也是在城门楼下摆过摊儿,顶过烈日、淋过雨的!我自然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艰辛不易,故而能够进到卓灵阁深感荣幸。”

阮陶腔调拿得十足:“当初幸得长公子亲睐,邀我入卓灵阁。我之所以说自己不炼丹,乃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能炼出个什么玩意儿呢?哪里能与阁中诸位前辈相比呢?故而我想着,我进来帮着各位前辈处理处理外务,让前辈们专心为陛下炼制长生不老丹,也算是我对得起朝廷每月给我发放的俸禄。”

毛宜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觉得这话虽是这小子推脱之言却也说到他心里去了。

当初长公子荐了这厮来,说日后这厮不必炼丹,只帮着阁中处理外务即可。、

本来他们其实算是赵公公手下的人,长公子这冷不防的塞这么个人他当然是拒绝的,不过一听这小子进来不为炼丹心甘情愿只处理阁中外务他便乐意对方留下来了。

只因,近到阁内的谁不想炼就“长生不老丹”一朝跃上枝头Bianc变凤凰呢?

就算是炼不出丹来,但能往丹房中一坐便能有俸禄,谁又愿意在外头东奔西跑的呢?劳累不说,那些妖鬼的实力他们也不清楚,万一碰上个硬茬将自己搭进去了该如何是好?

当然,跑外务也有跑外务的好处,那便是也会向寻常衙门官吏那般有“政绩”记录,有升迁的机会。

只是他们卓灵阁又与其他官衙不同,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颗坑,上面的人只要不犯错就会一直在你上面儿呆着,不存在“调任”一说。

就像国师,只要他不会哪日发疯行刺陛下,他便一直是大秦的国师。

因而就为了这么渺茫的升迁机会让人像拉磨驴似的跑外务,自然没人肯干,这导致他每每派人出外务时下面的人都是推三阻四百般不情愿。

如今可好!自愿拉磨的驴送上门来了,不管他是那一派的人,想要做什么他还能有不用之理?

纵然这人有七窍玲珑心,也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自己闯荡江湖半生,如今又坐在上郡卓灵阁的掌司的位置上还怕压不住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吗?

阮陶见对方面露得意之色,便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对方很是满意。

于是他继续道:“况且,我今日去并非一个人去的,乃是与赵府的杜甫杜先生一块儿去的。我二人到那处寻了半日,就只见到几只得了灵智的麻雀,与狐有关的也就这劳什子了。”

闻言,毛宜不忘嘲讽两句:“出去不带阁中的兄弟,反倒是跟着赵府上的门客一同去。虽说你是长公子荐来的,却也要懂得避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公子养得门客呢。”

随后他嫌弃的指着地上绑着狐裘的稻草人:“百姓报案说是‘有狐口吐人言惑人’,你觉得是这玩意口吐人言?”

说着,他阴恻恻的撇了阮陶一眼:“那话可不止一人听见了,你若是想满上弄下这点儿伎俩可就太儿戏了些。”

见状,阮陶知道那狐狸的说的话这面前这只老狐狸定然知道了,而且对方知道的还比他早。

那般大逆不道的话知道了却不曾往上报,也不曾派人早早去探查,分明就是坐等着事情闹大。

阮陶煞有其事的说道:“我与杜先生走到山脚下时偶遇一老翁,那话究竟是什么话我们也都知道了,实在是不不敢说出口。”

“当时吓得我二人仔仔细细将那山头翻了好几遍,与狐相关的确实就只有这劳什子。”

“阮陶啊!”毛宜装腔作势语重心长道,“虽说万物有灵这不假,但你说你将这东西交到京中去告诉刑部和大理寺说这玩意儿成精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卓灵阁将他们当傻子?”

“可,我与杜先生搜了那么久的山,与狐相关的确实就这玩意儿啊!”阮陶咬死不松口,“您若不信,要不您亲自去搜山?”

一听这话,毛宜故作嗔怒道:“你这是什么孩子话?交给你的事情,你当然得做好!做不好就让上面的人给你擦屁股?那你怎么不说让国师亲自来搜山?”

“您别急,您细细听我说。”阮陶赔笑道。

他模样生得好,笑起来像一朵花儿似的,无论如何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毛宜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老翁说听到了狐狸说话,而且那附近也并非只有一人听见,说明这话不假!”阮陶道。

毛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细细搜过山上,与狐相关的确确实实只有这一件东西,我估摸着便是山中那几只开了灵智的麻雀过于顽劣,常爱在山中布云遮雾,云遮雾罩下村民们眼花,故而将这缠了狐裘的稻草人当做了狐。”阮陶解释道。

毛宜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狐开口说话你又做何解释?”

“这正是我要同您说的!”阮陶拍案而起!

毛宜被这骤然一声响惊了一跳。

只见阮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煞有其事的说道:“这既非妖祸,便是人为。有人接着云雾你用这缠着狐裘的稻草人作假妖狐刻意散播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毛宜盯着面前漂亮的少年半晌,随后道:“你的意思是这并非狐妖之乱,乃是有人刻意作乱?”

阮陶点了点头:“东西就在这里,乃是京中庆广楼的手艺。”

两人对视着,从彼此眼底看到的只有清明。

毛宜当然知道阮陶在扯谎,他在江湖混了将近二十年不是白混的,若是连阮陶这点儿小把戏他都看不出来,那他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阮陶自然也知道自己骗不过毛宜,他也没打算骗对方,不过是借此给对方一个装瞎子的机会。

“大楚兴、陈胜王。”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传回京中去不知又要搅起怎样的狂风骤雨,若这话是出自一只狐狸,那他们卓灵阁自然会成为“神仙”斗法之地。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管你是属于哪一边的人,最终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但,若这件事不是一场妖狐作乱,而直接点破是一场人祸,那自然就与他们卓灵阁无干了。

毛宜伸手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随后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是这劳什子!”

见状,阮陶也配合对方一块儿笑:“可不就是这玩意吗?!”

“那……这事儿与咱们卓灵阁无干!这乃是衙门的事儿,得交给武太守!”毛宜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是是是!这乃是武太守的事。”阮陶附和道。

“那你将这玩意哪去给武太守吧!顺便将情况细细同他说一说,虽说与咱们不相干,咱们卓灵阁与衙门一直是配合行事。你配合他们调查也是应该的。”毛宜重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送到自己嘴边。

“好!我明日便去。”

“明日?不现在就去。”毛宜道,“这种大事儿,自然是越快处理越好。”

阮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表,将表盘对着毛宜,笑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放衙了。”

“啧!”毛宜蹙眉,一副十分不认同的模样,“你们这群年轻人为何这般不醒事?当差每日点卯、放衙就非得掐着时辰钟来?这事儿你若是不今早交到衙门手里,若是耽误了可就是耽误在你手上的!”

闻言,阮陶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牙酸,心里白眼儿已经翻到天上去了!

然而,下一秒毛宜的话却让他瞬间激灵起来。

“我给你透个底吧。”

只听毛宜缓缓开口道:“因长公子前些日子遭的那一劫,赵公公给陛下写了信。陛下担忧长公子的安慰,特地将国师派了来。”

“国师?!”阮陶十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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