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的的从袖中将一个小纸人放了出来,小纸人轻飘飘的小心翼翼的飞进了黄堂的衣摆间。
黄堂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此时他整个人的心思都在阮陶身上。
他好似一条看见了猎物的贪婪的蛇,目光死死的锁定着面前的猎物,好似想要将其生吞入腹。
他的目光将阮陶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最后停在了阮陶的腰间。
“你们潘夫人将你买进来的?”黄堂的目光盯着阮陶因走动而轻轻摇摆的腰,问道。
“是。”阮陶敷衍的回答。
眼见着吃饭的花厅就要到了,已经能看见一些仆妇提着盒子不断的往花厅里送吃食,武太守家的厨子死了,现如今在厨房煮饭的便是那个厨子的儿子。
这时,只听黄堂轻笑了一声:“你们潘夫人也不知好好挑挑人,将你买进来,你们太守现在还进她的屋吗?”
阮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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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陶将人领进花厅后,黄堂大笑着打招呼:“老武呢?在哪儿?”
武太守从屏风后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有气无力的向对方行礼道:“临明兄。”
见到面前不人不兽的人,黄堂很是吃惊:“老武,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武太守摆了摆手,引着黄堂在饭桌前坐下,说道:“不过是因吃了那个西域和尚给的药,病是好了,可是人却变成了这样。不过不值什么,那个和尚说是药性太大,过几日便好了。”
“是吗?”黄堂打量着面前的武太守,“那你也该等你病好了再说请我吃酒的事啊,怎么如今你还病着,最近上郡事情又多都等着你忙,你还请我吃酒?你也该好好歇歇才是。”
闻言,武太守十分的感动,心里又对自己夫人和自己不信任友人儿感到愧疚。
他抹了一把脸,接着替对方斟了酒,说道:“不说这些了,当日你在我家吃了饭,最后回去病成那样,实在是我对不住你!”
黄堂接过对方的酒,摆了摆手:“€€!你不也病了吗?又不是你故意害我,我俩的关系,你还能故意害我不成?再说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听了这话,武太守更是羞愧难当,开始再次为对方真久。
扶苏一行人同潘夫人一块儿在屏风后面观察着桌上推杯换盏的两个人。
扶苏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王莽摇了摇头:“看着倒真的像是同窗情深。”
这时,穿着小厮衣裳的阮陶从后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青。
“怎么了?”扶苏关切的问道。
潘夫人连忙问道:“阮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阮陶摇了摇头:“现在倒是没看出什么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潘夫人说得对,这人不是好人。”阮陶道。
众人:“????”
阮陶给了武太守一小包朱砂,让他在敬酒时乘着黄堂人不注意洒进酒盏中。
黄堂若当真与武太守身上的妖咒有关,那他极大可能还会接触妖或者那个西域和尚。
他若将朱砂和着酒饮下,阮陶放在悄悄放在对方身上的小纸人便可一直贴在他身上,阮陶方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到时候乘着他回家的时候去偷看一些书信,打探他家人的口风总能给他问出来。
只是,瞧着前厅的两人像是都要喝醉了,武太守还是迟迟不肯撒朱砂,向来是下不去手。
这木楞子,估计十分惭愧自己怀疑友人。
见此,屋里的人急得不行,现在的法子只能他们出去将朱砂洒进酒中让黄堂喝下去。
潘夫人身为内眷这个时候不方便上前,王莽、扶苏、杜子美一个个穿着宫锦袍,就更不方便了,他们若是冷不防的出现在桌前,估计能够直接将两个半醉的人吓醒!
那这酒应该由谁去敬?自然只是穿着小厮的衣裳,方才还在黄堂面前露过脸的阮陶。
武太守见阮陶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紧张,他未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只是如今他更加笃定了面前的人定然不会害他。
如此平白无故的试探实在是寒人的心,于是他对阮陶说道:“没有吩咐你,你上来做什么?快下去吃饭罢。”
现在阮陶的身份是太守府上的小厮,主人家都已经发话了按理说下人没有不从之理。
见状,躲在屏风后面的潘夫人再次急得掉眼泪:“这个蠢材!”
杜子美几人赶紧安慰她,说阮陶机灵定然是有法子的。
就在阮陶进退两难的时候,黄堂突然发话了,他醉眼朦胧的看着阮陶,乐呵呵的说道:“来!来来!”
“这……”武太守刚要阻止。
已经半醉的黄堂推了他一把:“小孩子酒应该上厅前来见见世面。”
说罢,他接着对阮陶笑着招手:“来!过来,陪爷喝几杯。”
听了这话,藏在屏风后的扶苏瞬间黑了脸。
其余三人也都懵了。
杜子美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人看桃儿的眼神这么……”
“闭嘴吧你!”王莽拽了拽他的衣袖。
与黄堂同坐一桌的武太守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往深处想,如此他自然也无法阻止阮陶过来。
阮陶现在还真就不想过去了,看着黄堂因酒醉而胀紫的脸,以及对方看着他一脸猥琐,甚至丝毫不加掩饰的表情,阮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罢了!
他冷着一张脸走上前,直接当着武太守和黄堂的面在酒杯里撒了朱砂。
武太守一脸震惊的看向阮陶,阮陶对武太守的眼神漠然以对。
“这是何物?”黄堂看着阮陶端着酒盅的手,就像伸手上去摸。
阮陶轻飘飘的躲开了,笑盈盈的回答:“药!黄老爷敢喝吗?”
黄堂以为这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药物,以为阮陶听懂了他的暗示,决定当着主人家的面和他明着来了,简直喜不自胜!
“喝!你喂得□□也喝!”
他乐呵呵的从阮陶手中接过酒盅,毫不犹豫的一口饮下。
武太守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友人,方才那话他哪里能听不出什么意思呢?
这可使不得!
他知道阮先生的模样生得好,也知道自己这位同窗喜欢在家中养些书童、小厮,不过在自己家中、你情我愿无伤大雅。
但若是对方将心思打到了面前这人身上,那可真就是是要遭天谴的啊!!
武太守急得不行,连忙给阮陶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去。
阮陶自然也不想多留,不用武太守提醒,他自己冲着对方翻了个白眼儿自顾自的转身准备离开。
可这个时候,黄堂又哪里肯放他走呢?
只见他乘着阮陶不防备,一把拉住了阮陶的手,顺势摸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腰,笑道:“走什么?陪爷继续喝?”
“卧槽?!!”阮陶吓得直接反射性的用脚踹向了对方。
可任他踹,黄堂就是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武太守也吓得不轻,他连忙起身,去拉黄堂:“使不得!使不得!会遭天谴的!临明兄你清醒一些!”
黄堂依旧拽着阮陶的手不肯放人走,他乐呵呵的看着已经到手的美人,对武太守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多少银子买的他,我出十倍你把他卖给我!左右你夫人厉害,你也沾不得他,不如将他卖给我,我谢你一辈子!”
“你他妈闭嘴吧!”武太守一巴掌直接呼在了黄堂的背上,“放手!快放手!要遭天谴的!!”
黄堂则依旧乐呵呵的:“得了他,遭天谴我也认了!”
阮陶直接气笑了,他现在只想一口狐焰,干脆烧死这人算了!
这是什么包天的色胆,到人家家中吃顿饭,就惦记起人家家里的人来了?
阮陶的手被这人拽得生疼,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直接烧了这人的时候,内室的屏风轰的一声倒下了。
屏风后面的四人暴露在了前厅,潘夫人吓得不敢说话、王莽和杜子美则是一脸震惊,扶苏黑着一张脸走上前,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黄堂胸口。
黄堂被扶苏踹翻在地,酒醒了一大半,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不明所以、一脸震惊:“你、你是何人?”
扶苏拉着阮陶被人拽过的手,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仿佛阮陶碰到了十分脏的东西。
听了黄堂的话,他冷着一张脸,道:“你的天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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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黄堂
黄堂迷迷糊糊的被人提溜到了太守府的大厅, 一路上武太守也不敢吭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位同窗时不时有些五迷三道的时候,尤其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幺儿,只是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 什么人都敢往自己身上拉。
一直到太守府厅上,被人按着跪在地上的时候, 黄堂依旧云里雾里的。
他看着厅上坐着的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身着黑色宫锦袍的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着缂丝袍子、腰配玉带的少年人。
其中穿红衣的那个与他方才看上的生得勾魂摄魄的小厮长得还挺像。
难不成是一对兄弟?
黄堂看着阮陶坐在扶苏身边, 又看扶苏长得龙章凤姿、又身着玄色宫锦袍, 黄堂毕竟在江湖上跑了这么多年, 一个人扛起这么大的家业, 联想到现在上郡的局势,自然能够猜到面前的男人乃是天潢贵胄。
玄色宫锦袍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够穿的?
他没敢将面前的男人往长公子身上想, 但猜到面前的人多半是同长公子一块儿来上郡的公子皇孙之一。
又看对方对阮陶的亲昵维护之意, 想着这小子多半是早就在太守府被对方看上了,两人暗通款曲。
他心里不禁懊悔!
他说他这同窗的夫人平日里善妒得很,整个太守府上两个平头正脸的丫头都看不见, 怎么现在愿意买这么个勾人的小厮放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