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给自己留着点儿后路。
反正他怪盗基德的身份没有暴露给别人过,这样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向外张扬。
只是一个高中生失踪的话,只要运作得当€€€€连社会新闻都不会持久的。
打定了主意,我就要思考这个活儿具体交给谁做。
黑腹虎头蜂不行,她行事冲动,上次就露了马脚,这次的事更重要,势必不能直接交给她,而且作为计划的最后一环,得由她来完成这个闭环才行。
黑寡妇要优先去完善我现在这个身份。
能直接用的人确实太少,剩下的几颗棋子放置的时间太久,没有考察的阶段,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有脚步声靠近过来。不用回头我也能分辨出已经纪录下来的脑电波的波长。
诸伏高明。
来得正好€€€€我暗自一笑,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然后拿着毛巾呼啦着头发,刘海也被顺势直接撩了起来。
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距离近到这个地步,自然而然就察觉转过身去,正面对着他,“诸伏警官怎么来了,那边的案子如何?”
“案子已经解决,我€€€€”他看着我的模样,尤其是头顶那一条明显的疤痕,还有敞开的衬衣下能够看到的、致命的弹痕,他突然梗了一下。
理智上,他自然知道现在他们二人的身份当以陌生人相处,但是事情临到了头上,诸伏高明却又有些忍不住。
在这个没有第三人在的房间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那条缝合线,已经落成的疤痕不满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什么。
我顺从的低了低头,让有些湿润的发丝落在了诸伏高明的手指间。在这静谧的时刻,我能感觉到跟随而来的柯南的脑电波就在门外。
他没有贸然进来,不是在偷听,只是碰巧看到了这一幕,自觉不应该打扰而已。
我暗自一笑,面上却用真诚的眼神和诸伏高明对上,轻轻的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让失去弟弟行踪多年,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亡的诸伏高明差点破防。
我当时不太理解,这么过分的情绪,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后来才了解到,就在上次在车站和我遇到过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收到了一个辗转多时,已经延误的快件。
里面是一个沾染着干透了的血迹,被子弹洞穿了一个窟窿的手机。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什么,不禁想之前在车站看到的人会不会只是一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境。
直到今天,看到那个胸口上的伤痕,诸伏高明毫不怀疑那个快件的真实性。
他只是没有想打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出现的正是时候,心理学上把失去亲人所经历历程分成了了几个阶段,一是拒绝,二是愤怒,三是彷徨,四是消沉,五是接受。
我出现在第三个阶段,正是一个人最容易破防的时候。不像安室透,他连第五个阶段都已经度过去了,所以想要重新在他心中建立认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管门外的柯南是何反应,诸伏高明抿了下嘴,很是克制的点了点头,然后帮我把衬衣上的扣子都系好。
“回来就好。”他没有清嗓子,所以声音微微有些发堵。
公安在长野县的布置势必会牵扯到当地的警局,比起需要考察的人,诸伏高明显然是合作的不二人选。
他有理想、有立场、有能力、有觉悟,这样的人选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于公,诸伏高明是长野县警官中的领军人物,推理力、行动力、反应力甚至是看人的眼力和人脉都是一流的;于私,他和乌丸莲耶那组织之间横着断人手足之仇。
所以「zero」势必是要和他合作的。恐怕现在的安室透对诸伏高明比对我还要放心。
所以,我不着急在公安中建立影响,要先把这个私人情感建立起来才好。
至于那些失忆的理由,头上缝合线的来由我也都想好了。
我可还记着呢,建立新身份的守则,第二条€€€€拉一些本世界已经无法考证的东西来加深剧本的可信性。第五条€€€€不要一直施加新的设定,要顺着原有的设定来进行推导。
洗脑的设定太好用了,比起创造一个新的矛盾点,直接把锅都推给乌丸莲耶不就好了?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真的,又有现成的例子,经得起推敲。
关键就在之后去130号的探店了,得让黑寡妇帮我提前准备一下,倒时候自然可以找机会,让我自己「摆脱洗脑的影响,恢复记忆」。
第202章
电视台出了那样一档子事儿,访谈的事只能暂时作罢。或者说是不得不延后,负责这个栏目的制作组中,一个被杀,一个被抓,负责人自己搞自己的团队还要秃头,自然没心力再搞系列访谈。
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毛利小五郎这么好的一个资源,以及现成的卖点。
没错,确实是卖点。这件事确实说出来很恐怖,但是这样的大案不可否认也确实容易成为热点事件,成为热点事件炒作一波,把解决案子的毛利小五郎推上风口浪尖。这时候再推出名侦探系列的节目和访谈,收视率和订阅率都不是现在可以同日而语的。
不过在此之前,总要先炒作这个案子,也会出一个专题,前前后后怎么也要一周的时间。而毛利小五郎自然不能干等在这里,所以负责人就干脆毛利小五郎商议延后节目的事。
负责人当然不会用真正的理由来告诉毛利小五郎,只说是这样大的事件影响大,团队的损失也大,所以需要重整旗鼓。
毛利小五郎自然没有不应的,这对他来说也是委托,什么时候完成委托自然要看委托人的意思,更何况这个委托人的姿态还如此低,服务还如此到位。
当天就帮他买好了回程的票,还是全家套餐,我的票也一样有。
柯南对毛利小五郎有走的事,那是一百个赞成,作为知情人,他当然之后接下来的长野县会发生什么事,把小女朋友放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先前他还想着要如何把毛利父女给推回去,现下倒不用他操心了。
“诶€€€€我想和降谷哥哥留在长野县玩嘛!”他鼓着包子脸,瞪着自己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的「小兰姐姐」。
我忍着嘴角的笑。
众人中,有这种表情的人不止是我一个。眼睛一瞥,我便看到某位怪盗高中生,不好好的去巡视铃木家的产业,反倒站在人群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就嚣张多了,要不是旁边有人,他就要笑出声来了。
一抬头,黑羽快斗蓦然对上了我无语的视线。他并不意外我发现了他,用着银狐的脸,我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朝着我wink了一下,然后就退入了外面的人潮中,准备离开。
他会来这里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是我让他来着附近露个脸。
主要目的是给之后的安室透制造一个契机,一个能够顺理成章以波本的身份,怀疑到银狐身上的契机。
在假身份中,他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知道对方前任警察的身份,自然可以怀疑无故出现在他身边的银狐€€€€牵强不牵强的无所谓,只看他怎么说就是了。
不然凭空的话,不是更难让朗姆和乌丸莲耶放心吗?
“哒€€€€咩!不能给降谷先生添麻烦。”毛利兰伸出一根指头严厉道。毕竟在她看来,我被她爸爸雇过来,什么都没干,也还没给钱,就经历了尸体头砸脑袋,大动脉浇头的骚操作。
这要是换一个人,心理阴影都要出来了好吗。
所以她坚决反对柯南再给我添麻烦,尤其是她非常清楚,柯南这个看起来乖乖的小孩儿,关键时候是如何会来事儿。
凶案现场、危险地区经常找不到人什么的,这都是常有的事了。
这是住在她们家的孩子,她自己操心就足够了,还丢给别人操心算什么。
“求求你嘛,小兰姐姐,我保证会很乖的!”江户川柯南信誓旦旦的发誓,像只小狗狗一样的跳来跳去。
谁看来不说一句好家伙。
当然了,我不会。
我只是在这里,从他们之间的交流模式上更加认识到了这位毛利兰对柯南的重要性。
一开始我倒也不把这个因药变小的高中生放在眼里,但是其他份的记忆多少也会影响到我。
也不知道我之前占用的自己孙子的中二之魂到底在在意什么,这个小鬼有那么可怕吗?
这么久没有被处理掉,那完全是运气好吧。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一向认同这个观点。
所以提前准备一下倒也不错。
“没关系的,毛利小姐。”我主动走上前,帮柯南解围,维护自己接下来需要的人设,“我之后也是想要参加一个青年侦探论坛,柯南君这么聪明能干,又是毛利先生的助手,听说以前还参加过侦探甲子园吧,我也很想和他一起去的。”
必须要柯南留下来,他是目前公安、FBI、MI6之间的维系人。爱莲娜那小姑娘的天才女儿也是站在他这边的。有些事的传达,只能通过他才不会被怀疑。
我需要这么一个工具人。
热血的高中生容易被引导,我塑造出来自己的形象如何,他就会看到如何的真相,正合适。
说到底,真相从来不止一个,而是根据看到事情的人数而定的。
“嗯嗯嗯!我肯定会听降谷哥哥的话的!”柯南一听我在帮他说话,赶紧占到我旁边,认真点头。
听我这么说,毛利兰有些歉意道:“这样也太麻烦降谷先生了。”
“怎么会,能借用毛利老师的名头,我才该感谢才是。”我说着还吹捧了毛利小五郎几句。
这么说着,毛利兰才点头放人。当然,临走之前她还留了些钱给我,算作是柯南未来几天的花费。
很会做人啊,这位毛利小姐。
我没有拒绝,省的又要一翻扯皮。
送走了毛利父女,从车站里出来,柯南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柯南君,看不出来,卖萌果然是有一手的,想你之前也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过我吧,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你这幅样子了。”
他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低声道:“€€嗦。”
“好了,「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今晚就要去探探情况。”我看了下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幽灵邮箱发来了「OK」的字符,我满意的将其删掉。
“今晚?已经准备好了?”柯南有些意外,我们可是昨天才到长野的。
但是安室透他是提前两天就来的啊,又有明确的目标,这要是准备不好,我就要重新评估公安的行动力了。
我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你不能去,晚上好好的待在酒店里。”然后帮我去做另外一件事。
柯南瞪大了眼睛,就像是遭到了背叛一样的神情,“等、等等,降谷哥哥不是帮我留下来了吗!”
€€€€留下来,然后近距离看你们办案吗!侦探的本能不允许!
柯南:要不要我来教教你,看看这是名侦探谁的主场。
“你现在这三头身,我带你进酒吧?”我挑起一边的眉毛,仿佛是在问:你脑壳有泡还是脑子有水?
他有些不甘心的咬着牙,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口袋。
我眼睛一眯,看着他的动作和神情突然就猜到了€€€€口袋里有什么能解决目前状况的东西吗?
比如€€€€APTX€€4869的逆向药物什么的?
他身边的那位小姑娘,宫野爱莲娜的小女儿,在自己的领域当中,绝对称得上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成绩。
要不怎么说乌丸莲耶手下的人成不了气候,这么重要的研究人员,竟然也能逼到以死为筹码脱离组织的地步。
应该让她心甘情愿来下来才是。
对付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这样在组织的调教下长大的、几乎称得上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竟然没有拿枪指着脑袋威胁以外的其他想法了吗?